“你为何不救我们？”
林氏的声音幽幽入耳，喻成舟颤抖的身子忽然顿住，但他抿唇闭眼，久久不答。
“为何不救我们？！”
林氏再次逼问。然而这次，还夹含着数不尽的喻府人的声音。
凄厉、哀怨。
一直低垂着的脑袋下忽而笑了一声，喻成舟缓缓抬头，面对无边黑暗，他忽然冷眼嘲弄：“我为何要救？”
一向正气凛然的面容上此刻却好像覆着一层诡异的面具，隐约看出那面上邪气流窜。
“我自三岁丧母，过得便是缺衣少食的日子。每每饿得吃下人剩饭，然而无人怜我；冬日炭火不足，我冻晕在门口，路过之人无人相助……
“曾经辱我欺我，而今又有何脸面质问？”
喻成舟额间青筋凸起，语气十分冷漠。可这番话虽像是控诉，却又像是在反问着他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难道不是吗？
言语间，那纯白莲花周边的花瓣不知何时染上了星点黑斑，竟是有被黑气侵蚀的迹象。
喻成舟浑然不觉，待他说罢，林氏的声音再没有出现。
可就在下一刻，眼前微亮，他略微眯眼看去，入眼的却是林氏那张刻薄的嘴脸。
林氏不动，也没有张口说话，就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与寻常无异，足以让喻成舟感觉到被厌恶与轻视。
“师兄，杀了她吧，那双眼睛讨厌得很。”
云香的声音又忽然回响，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喻成舟闻言心中微动，可很快他又回神，尚存清醒：“我如今入道，应是保护天下人的安危，并非修习道法以报私仇。”
“非也。此人已死，不过是你的心魔作祟，如若不除，如何稳固道心，修成大道？”
那声音，循循善诱，让人心中发痒。
“……不，我不能这么做。师父曾经说过，心魔有因为一时之过而生，也有久念成魔。但凡遇之，应当修养自身，并不可妄图消杀，一劳永逸。”
许是这番话令他想起了什么，喻成舟不再看面前的林氏，缓缓闭眼，心里默念清心咒。
“哼，呆子。”
极轻的声音一闪而过，似乎不像云香的声音。
喻成舟蹙眉不解，可那清心咒还未念出几句，一道惊呼刺破黑暗，打断了他。
“阿姐？！”
他大惊，循声去寻。
一道亮眼的白光迎面打来，他无奈眯眼，却在那白光之中看到一抹身影跌跌撞撞朝他奔来。
随着身影逐渐清晰，那身残破嫁衣似被血染，红艳到诡异。
“小舟，救我！”
喻尧哭声叫喊，向着喻成舟伸手求救。
她身后，是一个高大魁梧穿着士兵胄甲的男人，背着光持刀冲来，看不清样貌。
喻成舟心跳如雷，周身被恐惧笼罩。
喻尧白净漂亮的脸上被血与泪晕染了嫁妆，恐怖异常，可却深深刺痛着喻成舟。
“小舟救我。”
喻尧无助地流着泪，可即便她奋力奔跑，那繁复的嫁衣却始终是个阻碍。很快，持刀男人便追上了她。
许是感受到了危险，喻尧忽然停住，定定看着喻成舟，声音悲戚，不似往日温柔。
“小舟，快跑，快跑啊！”
喊罢，她眉眼弯弯，含唇带笑，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身后男人高举大刀，寒光乍现，刀锋对准了喻尧脖颈。
“阿姐！”
喻成舟着急大喝，一时之间悲愤交加，再难压抑。只见他手腕一转，灵气化剑，而后脚尖点地，飞身上前持剑挡下那柄阔刀。
冷兵相接，火星四溢。
大刀力威，喻成舟几乎用尽全身灵力与之一战。
当年，他就是这样看着他的阿姐为了掩护他逃跑，自愿被斩于刀下，为他拖延时间。而今，就算是浮生幻影，他也不愿再看到这般场景。
“喻成舟，你这般自私懦弱如何能赢我？”
背光中，喻成舟浑身冰凉，那男人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喻家灭门，你阿姐为你而死，你却不敢回头看她一眼。你只敢想着让那忽然而起的冲天烈火将你与他们一同在喻府焚烧殆尽，并自私地认为这样就是给你阿姐的一个交代。喻成舟，你这个懦夫！”
“别说了，”他呢喃，看着面前那张虽然模糊，但显然和他的轮廓一模一样的脸，一时之间竟使不上力。
“为何不说？喻成舟，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喜欢什么，恐惧什么，厌恶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我让你别说了！”
喻成舟怒目圆睁，急促地喘着气。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浮现得意神色，仿佛窥探了他内心所想，让他莫名生出一股羞迫难安。
眼看那人还要再说，他顿时心慌，施法攻他下腹。那人倒是闪得极快，二人距离这般之近竟也躲开了。
喻成舟不待他站稳，握剑去劈，招式凶狠，直击要害。
“喻成舟，你疯了吧！”
宫睿诚慌忙跳开，忍不住破口大骂。哪知话还在嘴边，那剑又是不偏不倚朝他劈来。
“喻成舟，你要不要看看我是谁！”
宫睿诚简直要被气死。喻成舟才说完他们被困在了幻影花的幻境之中，他都还没有分辨出来这幻境和现实有什么区别，谁知道喻成舟看着他们头顶的那一小块天空突然之间就不动了。
他还奇怪喻成舟这么仰着头又不见觉得脖子酸，是不是在观察什么，又或是在想对策，也不敢去打扰。可转眼间喻成舟神情忽然就变了，越发的呆滞，目光也微微涣散，和他以为的聚精会神完全搭不上边。
顿感不对劲，宫睿诚小心翼翼拍了拍喻成舟的肩膀，心中犹豫，弱弱唤了一句师兄。谁想到，喻成舟瞬间低转脑袋看他，只是这一看过来，对上他的眼睛，险些没给宫睿诚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喻成舟双眼泛白，眼角溢血，面色惨白但神情愠怒，仿若恶鬼象。
“这林中诡异，你该不是被夺舍了吧？”
宫睿诚连连惊叫，欲哭无泪。手中防守的灵剑没拿稳，被喻成舟一把挑飞了。一时惊慌，他方寸大乱，只能下意识地四处躲闪。喻成舟面色狠厉，身上杀气腾腾，和宗里温和有礼的大师兄完全两模两样。
喻成舟的道法高于他，平日宗里对练他都尽量不去和喻成舟打照面。今日又不知道抽什么疯，那出剑迅速又招式狠辣，完全是想在这里砍死他。
宫睿诚左躲右跳，几次差点被扫来的剑划伤，所幸只割破一小节衣衫，实在是来不及可惜。
“你公报私仇！”
“啊，我的头发！你等着，等回去我告诉师伯……”
“我要告诉师伯你迫害同门师弟，我要让你去冀樾殿关禁闭，我要……疯子，疯子！”
林中一时之间回声阵阵。宫睿诚突然想感谢当初和云香对着射箭时练出来的躲避技能，虽然每次都和那剑差那么一点点，可好歹躲开了。
“……你不该存在。”
喻成舟的声音低沉冷漠。
宫睿诚顿时火气翻腾，边躲边骂：“好好好，终于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人面兽心，平日里装得有模有样，现在趁没人看见，就想杀了我。
“今日我若不死，必然会回宗门去揭开你的真面目！”
几声怒喝，宫睿诚越讲越气，要不是喻成舟手里持着剑，他只怕就要冲上去与之对殴了。
只是他刚侥幸避开，不料被脚下积雪中的石块给绊了，一下子失去平衡，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那剑似游龙，喻成舟虽然目光无神，可剑却刺得又稳又准。
眼看剑尖直指心口。宫睿诚瘫坐在地上，想要翻身躲开，不想身体居然动弹不得，身下那片积雪像是长着无数触手一样紧紧按着他的腿及腰腹，让他完全使不出力。
该死的，什么破事都让他碰上了。
他心里暗骂，已经要召出灵弓回击。
只是他手腕微动，灵力还没汇聚，不知道从哪射来一颗石子打在他腕上，生生打散了星点灵力。
“谁啊，这么缺德？！”
宫睿诚气得青筋暴起，目光四处搜寻，不见人影。
又听“咻”的一声，石子击在剑上，他这才发觉原来喻成舟的剑不知道何时停在了半空，剑尖离他还有半臂距离。
他顺势往上看去。此刻的喻成舟闭着双眼，眉眼紧皱，模样看起来十分痛苦，但身上的杀气却是少了七八分。
恩人啊这是。
宫睿诚感叹，想要将那人找出来，可是抬头四顾，周围枝丛繁茂，着实难找。
“不知是哪位高人相助，可否现身让我记一记恩人样貌，日后宫某必定涌泉相报。”
声音传开，随后，林中某处微微轻响：“我不是什么高人，也不是你的恩人。”
那人回应，虽然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但听声音明显是个娇俏的姑娘。
宫睿诚顿时更加好奇，“如何不是恩人？宫某险些死于剑下，幸得姑娘相救，已是救命之恩，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姑娘？”
“嗯……”那人沉吟，像是认真在思考，可片刻不到却笑道：“我现在还没想好，等你找到我的时候再说吧。”
说罢，再次伴随着林中轻轻回响，等宫睿诚发觉到她的方位时，只能看到一个被树叶遮蔽的身影消失在枝杈上。
林氏的声音幽幽入耳，喻成舟颤抖的身子忽然顿住，但他抿唇闭眼，久久不答。
“为何不救我们？！”
林氏再次逼问。然而这次，还夹含着数不尽的喻府人的声音。
凄厉、哀怨。
一直低垂着的脑袋下忽而笑了一声，喻成舟缓缓抬头，面对无边黑暗，他忽然冷眼嘲弄：“我为何要救？”
一向正气凛然的面容上此刻却好像覆着一层诡异的面具，隐约看出那面上邪气流窜。
“我自三岁丧母，过得便是缺衣少食的日子。每每饿得吃下人剩饭，然而无人怜我；冬日炭火不足，我冻晕在门口，路过之人无人相助……
“曾经辱我欺我，而今又有何脸面质问？”
喻成舟额间青筋凸起，语气十分冷漠。可这番话虽像是控诉，却又像是在反问着他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难道不是吗？
言语间，那纯白莲花周边的花瓣不知何时染上了星点黑斑，竟是有被黑气侵蚀的迹象。
喻成舟浑然不觉，待他说罢，林氏的声音再没有出现。
可就在下一刻，眼前微亮，他略微眯眼看去，入眼的却是林氏那张刻薄的嘴脸。
林氏不动，也没有张口说话，就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与寻常无异，足以让喻成舟感觉到被厌恶与轻视。
“师兄，杀了她吧，那双眼睛讨厌得很。”
云香的声音又忽然回响，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喻成舟闻言心中微动，可很快他又回神，尚存清醒：“我如今入道，应是保护天下人的安危，并非修习道法以报私仇。”
“非也。此人已死，不过是你的心魔作祟，如若不除，如何稳固道心，修成大道？”
那声音，循循善诱，让人心中发痒。
“……不，我不能这么做。师父曾经说过，心魔有因为一时之过而生，也有久念成魔。但凡遇之，应当修养自身，并不可妄图消杀，一劳永逸。”
许是这番话令他想起了什么，喻成舟不再看面前的林氏，缓缓闭眼，心里默念清心咒。
“哼，呆子。”
极轻的声音一闪而过，似乎不像云香的声音。
喻成舟蹙眉不解，可那清心咒还未念出几句，一道惊呼刺破黑暗，打断了他。
“阿姐？！”
他大惊，循声去寻。
一道亮眼的白光迎面打来，他无奈眯眼，却在那白光之中看到一抹身影跌跌撞撞朝他奔来。
随着身影逐渐清晰，那身残破嫁衣似被血染，红艳到诡异。
“小舟，救我！”
喻尧哭声叫喊，向着喻成舟伸手求救。
她身后，是一个高大魁梧穿着士兵胄甲的男人，背着光持刀冲来，看不清样貌。
喻成舟心跳如雷，周身被恐惧笼罩。
喻尧白净漂亮的脸上被血与泪晕染了嫁妆，恐怖异常，可却深深刺痛着喻成舟。
“小舟救我。”
喻尧无助地流着泪，可即便她奋力奔跑，那繁复的嫁衣却始终是个阻碍。很快，持刀男人便追上了她。
许是感受到了危险，喻尧忽然停住，定定看着喻成舟，声音悲戚，不似往日温柔。
“小舟，快跑，快跑啊！”
喊罢，她眉眼弯弯，含唇带笑，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身后男人高举大刀，寒光乍现，刀锋对准了喻尧脖颈。
“阿姐！”
喻成舟着急大喝，一时之间悲愤交加，再难压抑。只见他手腕一转，灵气化剑，而后脚尖点地，飞身上前持剑挡下那柄阔刀。
冷兵相接，火星四溢。
大刀力威，喻成舟几乎用尽全身灵力与之一战。
当年，他就是这样看着他的阿姐为了掩护他逃跑，自愿被斩于刀下，为他拖延时间。而今，就算是浮生幻影，他也不愿再看到这般场景。
“喻成舟，你这般自私懦弱如何能赢我？”
背光中，喻成舟浑身冰凉，那男人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喻家灭门，你阿姐为你而死，你却不敢回头看她一眼。你只敢想着让那忽然而起的冲天烈火将你与他们一同在喻府焚烧殆尽，并自私地认为这样就是给你阿姐的一个交代。喻成舟，你这个懦夫！”
“别说了，”他呢喃，看着面前那张虽然模糊，但显然和他的轮廓一模一样的脸，一时之间竟使不上力。
“为何不说？喻成舟，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喜欢什么，恐惧什么，厌恶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我让你别说了！”
喻成舟怒目圆睁，急促地喘着气。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浮现得意神色，仿佛窥探了他内心所想，让他莫名生出一股羞迫难安。
眼看那人还要再说，他顿时心慌，施法攻他下腹。那人倒是闪得极快，二人距离这般之近竟也躲开了。
喻成舟不待他站稳，握剑去劈，招式凶狠，直击要害。
“喻成舟，你疯了吧！”
宫睿诚慌忙跳开，忍不住破口大骂。哪知话还在嘴边，那剑又是不偏不倚朝他劈来。
“喻成舟，你要不要看看我是谁！”
宫睿诚简直要被气死。喻成舟才说完他们被困在了幻影花的幻境之中，他都还没有分辨出来这幻境和现实有什么区别，谁知道喻成舟看着他们头顶的那一小块天空突然之间就不动了。
他还奇怪喻成舟这么仰着头又不见觉得脖子酸，是不是在观察什么，又或是在想对策，也不敢去打扰。可转眼间喻成舟神情忽然就变了，越发的呆滞，目光也微微涣散，和他以为的聚精会神完全搭不上边。
顿感不对劲，宫睿诚小心翼翼拍了拍喻成舟的肩膀，心中犹豫，弱弱唤了一句师兄。谁想到，喻成舟瞬间低转脑袋看他，只是这一看过来，对上他的眼睛，险些没给宫睿诚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喻成舟双眼泛白，眼角溢血，面色惨白但神情愠怒，仿若恶鬼象。
“这林中诡异，你该不是被夺舍了吧？”
宫睿诚连连惊叫，欲哭无泪。手中防守的灵剑没拿稳，被喻成舟一把挑飞了。一时惊慌，他方寸大乱，只能下意识地四处躲闪。喻成舟面色狠厉，身上杀气腾腾，和宗里温和有礼的大师兄完全两模两样。
喻成舟的道法高于他，平日宗里对练他都尽量不去和喻成舟打照面。今日又不知道抽什么疯，那出剑迅速又招式狠辣，完全是想在这里砍死他。
宫睿诚左躲右跳，几次差点被扫来的剑划伤，所幸只割破一小节衣衫，实在是来不及可惜。
“你公报私仇！”
“啊，我的头发！你等着，等回去我告诉师伯……”
“我要告诉师伯你迫害同门师弟，我要让你去冀樾殿关禁闭，我要……疯子，疯子！”
林中一时之间回声阵阵。宫睿诚突然想感谢当初和云香对着射箭时练出来的躲避技能，虽然每次都和那剑差那么一点点，可好歹躲开了。
“……你不该存在。”
喻成舟的声音低沉冷漠。
宫睿诚顿时火气翻腾，边躲边骂：“好好好，终于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人面兽心，平日里装得有模有样，现在趁没人看见，就想杀了我。
“今日我若不死，必然会回宗门去揭开你的真面目！”
几声怒喝，宫睿诚越讲越气，要不是喻成舟手里持着剑，他只怕就要冲上去与之对殴了。
只是他刚侥幸避开，不料被脚下积雪中的石块给绊了，一下子失去平衡，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那剑似游龙，喻成舟虽然目光无神，可剑却刺得又稳又准。
眼看剑尖直指心口。宫睿诚瘫坐在地上，想要翻身躲开，不想身体居然动弹不得，身下那片积雪像是长着无数触手一样紧紧按着他的腿及腰腹，让他完全使不出力。
该死的，什么破事都让他碰上了。
他心里暗骂，已经要召出灵弓回击。
只是他手腕微动，灵力还没汇聚，不知道从哪射来一颗石子打在他腕上，生生打散了星点灵力。
“谁啊，这么缺德？！”
宫睿诚气得青筋暴起，目光四处搜寻，不见人影。
又听“咻”的一声，石子击在剑上，他这才发觉原来喻成舟的剑不知道何时停在了半空，剑尖离他还有半臂距离。
他顺势往上看去。此刻的喻成舟闭着双眼，眉眼紧皱，模样看起来十分痛苦，但身上的杀气却是少了七八分。
恩人啊这是。
宫睿诚感叹，想要将那人找出来，可是抬头四顾，周围枝丛繁茂，着实难找。
“不知是哪位高人相助，可否现身让我记一记恩人样貌，日后宫某必定涌泉相报。”
声音传开，随后，林中某处微微轻响：“我不是什么高人，也不是你的恩人。”
那人回应，虽然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但听声音明显是个娇俏的姑娘。
宫睿诚顿时更加好奇，“如何不是恩人？宫某险些死于剑下，幸得姑娘相救，已是救命之恩，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姑娘？”
“嗯……”那人沉吟，像是认真在思考，可片刻不到却笑道：“我现在还没想好，等你找到我的时候再说吧。”
说罢，再次伴随着林中轻轻回响，等宫睿诚发觉到她的方位时，只能看到一个被树叶遮蔽的身影消失在枝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