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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2022-10-24-更新<hr size=1 />

    </div>  十七、

    妈妈飞快得标注了几个验算过程的关键参数,然后把演算纸复制了两份,其中一份贴上了详细写了要点的便签纸,递给操作实验的人员,以便在明天的实验中进行核对,另一份拷贝则收进她办公桌上的档案盒里——那是一个施了无限空间扩展咒的圆柱体,密密麻麻的文件袋以左侧翻的长边为轴,绕着一根柱子紧密相连,文件袋以A4纸为模数,一圈72个,上下两层合计144个。

    为了区分不同文件袋中的内容,整个柱体从0刻度起,以红黄绿蓝白的顺序排列,每一种颜色的文件袋中的内容都不一样,基本按照结论、过程、验算、过程实验、失败资料之类的逻辑划分了各个阶段。

    每个颜色的文件夹看起来似乎只有二三十个,根据每个阶段文件体量的不同,占了圆柱体30~40°不等的角度,但是当妈妈在其中翻找资料的时候——譬如验算草稿都放在蓝色文件袋中——整个柱体会忽然切换至蓝色模式。此时才会发现这些文件袋被压缩了,看起来的二三十个,实际上就是一百多个,所谓的蓝色的文件袋也不都是蓝色的,它们有着蓝色色相和透明度的渐变。每一个袋子里有两三个夹层,也只有在这个模式下,能看清每一个袋子侧面贴着的标签,标签上注明了文件袋内的具体内容。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个直径五十公分,高度六十公分的柱子里,可能足够藏下我写过的所有东西——所有的信,随笔,读书笔记,论文及修改稿。

    我站在办公桌对面,看着作为导师的妈妈写写画画,待到她核对完了所有细节后,把我的演算纸原稿还给了我,“别站着了,坐。”她拉来一把椅子,把我安排在她的办公桌边上。

    我顺势坐下,把从马尾辫里溜出来的鬓角碎发拢到耳朵后面,抬手翻开了妈妈桌上的一本图鉴来看。“我很久没见到斯内普教授了,怎么觉得他变贴心……呃”我犹豫了一下,换了个形容词“比以前温柔一些。”

    妈妈手上整理文件的动作没有停,听到我的话,笑了一下。“嗯,做事没以前那么混蛋了是真的。毕竟在学校里,和那么多一边捣蛋一边撒娇的孩子们在一起,真心实意的讨厌孩子们其实还是挺难的。他刚开始做老师的时候很不适应,听说是因为读书的时候被小伙伴欺负——你哥在读书的时候,也上过他的课,回家里还找我说能不能和这个亲戚断绝关系,实在太难忍——但以老师的身份欺负孩子以平衡自己遭遇的不公,就显得很低级。后来他跟我聊了几次,慢慢好些了,我看他跟我们实验室里的小朋友关系还尚可。”

    “你和斯内普教授关系也很好。我的意思是特别熟的那种。”

    “是,我们整个假期都在一起工作。”妈妈点了点头,“不过关于斯内普教授的事,我就算明明白白说给你听,你现在可能也不会明白,但是他一直是一颗希望的种子,只是之前一直没有适合他的土壤,没法发芽。现在他可以了。”

    “卡莱尔跟我说,我可以叫他哥哥?”我假装翻书的手停了一下。

    “可以,而且关系不太远。”妈妈抬起头看了看我,“但是我不是很建议你这么叫他,毕竟你马上要做他的学生了,在公开场合要保持尊重,明白吧。”

    “好吧。你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忙到喊我来的地步了。但是,我想我好久没见你了,有点想你。”我仰起头,鼻子突然间有点酸。我们明明距离那么近,两把飞路粉和一个密码的距离而已,竟然已经有两个多月?也许三个月,没有见过面了,没有在一起喝过茶,吃过饭,面对面说过话。

    妈妈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如果放在家里的实验室里,或者一年前的此刻,我一定已经移开了目光。但是此刻,大概是这张刚刚被肯定过的演算纸给了我勇气,我毫不回避的直直的与妈妈对视。

    “虽然我经常不在你身边,但是你成长的很好,毕竟我认真看了你写的所有东西。你是不是经常怨恨我没办法陪着你?”妈妈的这一句话令我有些破防。

    “是。”我犹豫了一下,但依然坦然承认了,“但是我以为我可以理解你。”

    “哦?”

    “关于责任感和好奇心的部分。我是说,我也忍不住因为好奇做很多奇怪的事情……就比如说,前几天哥哥带我去买东西,我看到了一些应该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在央求的宠物或者飞天扫帚之类的,比实验室和温室的设备便宜多了……我的意思是,我做了很多很任性的事情,然后妈妈你也很支持我,爸爸也是。”我觉得妈妈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点奇怪,但是还是一鼓作气继续说了下去,在面对妈妈的时候,我还是经常很难简洁扼要得表达自己的意思,经常越说越啰嗦,“所以我觉得你就是……和其他家庭主妇不一样的,不是绕着家庭和孩子转的,很奇怪的……不对,很独立或者说有点任性的妈妈。我觉得挺好的。”

    “我可以假设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让我下午带你去逛街吗?我本来的确有这个打算,看到你任务完成的那么快的份儿上。可是我觉得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我惊喜得瞪大了眼睛!

    “好的!我的意思是,我没问题!”

    “那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下午带你去逛街。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买的东西,你现在就可以写下来了。我把这个文件看完就带你去食堂。估计……一刻钟。”

    “没问题!”我欢快的蹦起来。喜滋滋的准备让妈妈花钱,给我买下前两天看上了但是没舍得带回家的一盆热带千岁兰。还有,我前几天特地问了一下,萌萌不愿意离开家,卡塞家里人都要用,我去霍格沃茨的话,为了通信方便,我还需要一只猫头鹰。

    圣芒戈的食堂是先自选后结账的模式——医院食堂似乎没有休息时间,谷物脆、浓汤、面包、煎蛋、熏肉和香肠、水果、蔬菜色拉之类的常规食品,在任何时候来都可以很随意的拿到。咖啡、茶饮和果汁更是24小时不间断的供应。因为这些医生们的休息时间实在太随机了——但是在正餐点上,也有额外的菜单可以点菜——至于菜单上有什么,那看厨师长的心情如何。

    妈妈看了一眼贴在食堂门口的今日特选菜单,问我是否想要一份海鲜焗通心粉,或者牛排土豆泥。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妈妈好像还不知道我最近不敢吃肉。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那么油腻的东西,然后排队去取了谷物脆拌酸奶和煎蛋,还要了一大杯热拿铁。妈妈跟在我身后要了肉酱面配肉丸,一杯热茶,并要了两份水果色拉。然后找了个安静的小桌坐下。

    “我早饭没吃,你一大早把我抓来了。”我一边看着妈妈把水果色拉放到我的餐盘里,一边囫囵吞枣的把谷物脆喂进嘴。连吃几口,总算没有饿的发慌,才假惺惺得抱怨“脑力劳动消耗糖份,要不是我出门前机智的带上了薄荷糖,这就是被你压榨劳动力和体能的上午了。所以今天下午我要压榨你。单子我已经开好了。”

    “没问题。”妈妈显得有些愉快。“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才能完成我分配给你的任务。既然提前完成工作,那适当休息一下是应该的。”

    吃饱喝足,我抱着温暖的咖啡杯眯起了眼睛,血糖骤增,有点犯晕。妈妈还没吃完她的午饭,在她吃饭的时候,前后来了三只纸飞机,要不是递个口信,要不是送来需要立刻签字的文件。待到文件重新折回纸飞机的样子飞走,妈妈盘子里的最后几口肉酱面已经凉透了。

    “你真的好忙,我以为你除了呆在实验室里忙,其他事都不用管的。”我隐约从带口信的飞机中听出,一些人事任免和面试,以及奖金分配资金调拨的事情需要妈妈出面来办。“科研人员不是只干项目的吗?”

    “不,围绕项目的事情有很多方面,针对项目本身的体力和脑力劳动,只是项目的重要组成部分。你现在还没必要明白这些。你只做最纯粹的部分就行。”

    “这也是你把工作带回家的原因是吧,不纯粹的部分太多了?”我喝掉最后一口咖啡。

    “差不多,你这么理解也是没错的。”妈妈敲了敲自己深蓝色制服上的名牌,我看着她名字后面跟着的“在岗”两个小字,切换成了“休息”。“我们先去哪儿?”

    “去定两件厚睡袍,一开学就是秋天,我前几天降温了犯病才想起来自己的行李箱里缺这个。然后去宠物店买只猫头鹰,萌萌不肯跟我走,我问过了,但是,没想要要什么品种的信差。最后去看千岁兰——上次经过温室植物专卖店看到了,如果没人拿走的话我想要了。你没意见的话。”

    “那先给你去买衣服,然后飞路去对角巷。”

    “还有文件架,你办公室里那种……我得把家里没干完的活儿全部带去学校,但是我听哥哥说书房没那么大……”我捏了捏已经空掉的咖啡纸杯,“买得到的话?”

    “那是你爸爸做的,文件夹都是直接买的,每个文件夹的侧条都贴好唯一编号的法阵代码,然后组合起来。不难,就是要花点时间。这个急不得,等开学了猫头鹰给你。”

    “好吧。那你晚上有时间吗?一顿晚餐的时间也可以。”

    “有,今天陪你。”

    “太好了,找你聊一下免修的事情,哥哥本来说要跟我谈谈,但是我们一直没好好对上时间。”

    ————

    我效率奇高的选了两套蓝灰珊瑚绒睡袍,让店员直接打包后帮忙快递到家。然后去对角巷的叽里呱啦宠物店选猫头鹰。这个时节,来买新宠物的人不算少。我适应了一会儿店里漆黑的环境,慢慢走向站了不少猫头鹰的站架。

    很快,我与一只长相再普通不过的棕褐花色的长耳鸮看对了眼——我歪头看左边,它也看左边,我歪头看右边,它跟着扭头一起看右边。

    “找邮差吗?这是一个很贴心的男孩子,刚刚两岁,很年轻,非常强壮,他的爸爸妈妈都是走越洋国际线的在职邮递员。它也是特别棒的宠物,跟人互动性特别强,而且从来没有啄过人,很友好的。”店员见我们互动上了,忙不迭走过来介绍,“它的滑行距离也特别长,飞行能力特别好。但是因为抓握能力略欠缺一点,被国际邮差筛下来了。实际上他飞国内线绰绰有余。尤其是,去霍格沃茨读书的话,飞飞欧洲各地,它还是没问题的。你是今年的新生对吧?”

    “对,它有名字吗?”

    “它爸爸叫PathCoco,妈妈叫Ninala,所以我们一开始想叫他Pina Colada”

    “朗姆酒?”

    “果汁朗姆酒,但是他好像不太喜欢。”

    “我可以叫他Pika吗?”话音刚落,我看到这只猫头鹰主动伸长了脖子向着我凑了过来。我伸手摸了摸,暖呼呼的,密密匝匝的顺滑羽毛,手感好极了。

    “就他了。”妈妈跟在我身边一锤定音。“多少钱?”

    “二十九个金加隆。附赠一个可以作为日常站架的运输笼,一个牛皮护腕手套及肩垫,一包磨牙老鼠尾,一包主粮,还有一份浴沙试用装。”店员松开pika腿上的站架环,把pika递给我。

    “HI,伙计。”一只长耳鸮其实很重,完全不像它飞翔时候看起来的那么轻盈。“今后我的文件都交给你了。”

    妈妈把伍德召唤了出来。随叫随到的伍德一脸惊喜但似乎毫不意外得看着我和妈妈,它麻利得接过打包好的猫头鹰零食及其他赠品,带着已经自觉站回笼子里的猫头鹰pika一起回宅子了。

    我们离开黑洞洞的猫头鹰商店,走在石板街道上,与熙熙攘攘前来进行新学期采购的人混在一起。下午三点的阳光依然很刺眼。我看着身边已经换上了校服,在各个店铺里穿梭的也许是学长学姐,也许是同学的人。这才有了一点“马上要离开家了”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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