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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不少传说都说人死后会进入阴曹地府,影视剧里阎王殿啊,奈何桥,黄泉路什么的,都是著名景观,要是真的存在,是那种成鬼都要打卡一下的网红景点。

    当看到柏油路的黄泉大道,远处跨过三途川两岸的伟岸的奈何大桥,还有把我夹在中间,两旁西装革履的阴差,我咽了口唾沫,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里有一万个槽不知从何吐起,只觉得影视剧骗了人,那种两眼青黑,掉着老长舌头的阴差去哪儿了?

    “你看的电视剧都多少年以前的老版本了,没看过当下的偶像剧吗?地府都现代化了。”

    我明明没说话,但戴白帽子的阴差像是能看穿我想法似的,用看老土鳖的眼神看着我,而戴黑帽子的,却不是很爱说话,但我能感受到他落在我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视线,让我有点不舒服。

    为了后面好称呼,戴白帽子的就叫小白,戴黑帽子的就叫大黑,我也只敢在心里这么叫叫,毕竟这两名字有点像是在叫宠物,面子上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喊声“阴差大人”。

    上了车,黄河大道的两旁光秃秃的,一点绿植也没有,但竖着人间高速公路上的隔音板,沿途还能看见各式各样的广告牌——

    “地府教育,即使输在起点,也可以赢在终点。

    “阴曹花园,圆你阳间未成的琼楼玉宇梦——XXX冥币/㎡”

    “阎罗建设集团,诚邀你的加入——联系电话;23333333”

    坐在后驾驶座的我,看到这些忍不住上身后撤,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死人的吸气是没有温度的……

    “怎么了?”大黑抬了抬一边的断眉,透过后视镜看向了我。

    “地府……也有教育机构和房地产?”我问得很是艰难。

    “那有什么办法,你们人间都卷成那样了,地府自然也卷啊。”小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大黑倒没有像小白一样敷衍,耐心地同我解释道;“这十几年,有许多人都不愿意投胎了,转生站的名额也逐年减少,导致许多鬼魂赖在地府,听说过《考城隍》这个故事吗?”

    我琢磨了会儿,隐约有点印象,但已是记不太清,便问了句,“是《聊斋志异》里的吗?”

    “对,一名姓宋的秀才,误打误撞考取了城隍,后面为了侍奉家里的老母,延了九年才上任的一个故事。”大黑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小白就愤愤地拍打了下车窗。

    “我就说那个姓蒲的秀才不是什么嘴牢的人,看看他都写了些什么,把天上地下透了个底朝天,真搞不懂阎王爷当初为什么放走他。”

    听到这句话的我,忍不住看了眼小白,虽然小白面貌看上去很是稚嫩,乍一眼还以为是高中生,但实际年龄,可能得从我太爷爷的太爷爷开始算起了。

    我刚这么一想完,迎面就是小白一记犀利的死亡眼刀,这家伙又偷听我心声了。

    小白冷哼了一声,将头扭了回去。

    大黑则继续给我解释道;“其实天庭和地府这几千年来一直缺人,那时候滞留的鬼魂远没有现在的多,而现在因为有些人不愿意投胎,转生站的名额也逐年减少,滞留的鬼魂多了,就得必须加派阴差和判官来管理,而有些鬼魂想永远留在这里,就去报名阴差和判官,鬼数越来越多,不得已就采取了人间的考试制度,还有一些住房交通的问题,地府就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变卷了。”我面无表情地做了总结。

    过了奈何大桥,就是一栋栋高楼大厦,来来往往的行人步履匆匆,似乎跟人间的商业中心没什么区别,除去大家都是阿飘。不时冒出几个渗人的,比如有个穿着毛衣的男鬼,飘着飘着肠子掉了,走了老远才发现,狼狈地掉头回去一边捡一边塞回肚子里。

    再比如一个对着镜子化妆的女鬼,眼线老是画歪,愤愤地把脑袋从那纤细的天鹅颈上拔下来,就像从酒瓶里拔出木塞一样,发出“啵”的一声,然后抱在怀里,用手拿着眼线笔继续勾勒,眼睛滴溜滴溜地转,可这样画得更歪了,她忘了眼睛也是镶在脑袋上的。

    小白向我瞥了过来,他有点惊讶于我的平静,“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胆子还挺大,上次我接的一个大男人,当场吓得尿裤子,哭爹喊娘的。”

    我扯出了一个笑容,“我平时挺爱看恐怖游戏实况的。”

    “那走吧,阎王殿就是前面那栋最高的大厦。”小白跨步往前走,大黑也有点讶异我的反应,但也没细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当他两走出去几步,发现我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互相对视了几眼,又两脸疑惑地望向我。

    “你怎么了?”大黑走近了,低头问我。

    我怯怯地伸手扯住他西装的下摆,问;“哪里有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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