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从邠州回到兴庆府已过了半个多月，米禽牧北见赵简精神有所恢复，不像会再寻短见的样子，便放松了对她的看守，允许她在将军府里四处走动，只是不能出府。他成天把吃穿度用的各种好物往赵简的房间里送，还把聚萃楼的厨子请来给她做大宋的家乡菜，自己却不敢太靠近她，只是每日例行去探望一番，两人每每相顾无言。好在有婉芩陪着，赵简也不至于太孤单。
米禽牧北知道自己把赵简逼得太狠了，心里仍有些后怕。或许，给彼此一些空间和时间，便能让隔在他们之间那层厚厚的坚冰逐渐消融。毕竟，赵简已经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将军府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归宿。人生还要继续，说不定她可以慢慢接受自己呢？
可赵简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甚至没法去设想以后。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就是确保宋夏两国不会开战，还有对元仲辛和王宽的挂虑。但对于这些事，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耐心地等待。除此以外，她唯一可能做的，也是她近日一直在谋划的一件事，便是救出八斋。
虽然米禽牧北承诺过不会杀八斋的人，但他们被关在可怕的地牢里，而且很可能还知道一些关于大宋情报网的机密，想必米禽牧北定不会善待他们。能早一日将他们救出来，就能让他们少受一日苦，也能让自己少一些被米禽牧北拿来胁迫的软肋。
但如何营救，赵简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别说如何带他们逃离将军府，就连进入地牢探视都困难重重。以死相逼已经不管用了，更何况米禽牧北拿走了她所有的锐器，她现在连一把匕首都没有。她虽然可以在府内自由行动，但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米禽牧北自然会对她的行踪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只有在这卧房内院，她才能跟唯一信任的人——婉芩单独待在一起。
见赵简总是眉头紧锁地沉思，还不断摇头叹气，婉芩看出来她有心事。
这日，婉芩照例给赵简端来一碗莲子羹后，便跪在一旁说道：“郡主近日心事重重，婉芩深觉不安，希望能替郡主分忧。如果有用得到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万死不辞！”
“婉芩，”赵简赶紧扶起她，却回避了她的请求，“不是说过吗，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这将军府比不得王府自由，太委屈你了。”
婉芩低着头道：“郡主才是真的委屈。这些日子，婉芩也看到了，郡主过得并不开心，跟在王府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只要能帮到郡主，让您高兴起来，婉芩做什么都愿意！”
“傻丫头。”赵简站起来轻抚她的衣袖，“我的事你不懂。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现在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郡主既然把婉芩当亲人，那就应该相信婉芩，让我帮您一起承担那些难处。”
赵简动容地看着她，心中却有万般不忍。她要做的事何其危险，怎么能连累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心思单纯的姑娘呢？
“我没什么难处，也不需要你来帮忙。”赵简回绝道。
“婉芩眼不瞎……”婉芩嘟了嘟嘴，“郡主整日都在沉思，还在纸上写写画画又烧掉，定是有什么想做的事，却又一筹莫展。与其孤身作战，为什么不找个帮手呢？婉芩虽然笨，但如果郡主有什么交代，我一定会尽全力办好，绝不让郡主失望！”
她说出这样的话，倒让赵简有些意外。看来婉芩也长大了，心思变得更细腻了。赵简仔细想想，婉芩的话不无道理。比起她自己单打独斗，两个人合作，说不定就可以找到突破口。而且，到时候如果能让婉芩跟八斋一起逃出去，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赵简也便松了口：“既然你执意想帮忙，那我也不好拒绝。但是你记住，一定要万分谨慎。”
“婉芩记住了！”那声音中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
不知是为了回避，还是真的太忙，米禽牧北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白天几乎都不在府里。这倒是给了赵简暗中行动的机会。
午后，赵简要去沐浴熏香，把婉芩也带上了。浴池建在一座宽敞华丽的汉白玉厅室内，池里盈满了飘着花瓣的热水，暖雾升腾，芳香四溢。赵简只让婉芩一个人进浴室伺候，紫如只好带着侍卫守在门口待命。
不一会儿，却听赵简在里面高声喊道：“哎呀，将军前几天送来的波斯皂团忘带了。婉芩，你回房里拿一下！”
“是，郡主！”
紧接着，婉芩就挎着一个小篮子走出来，被水汽沾湿了的刘海耷拉在额前，遮住了小半边脸。紫如瞥了她一眼便放她过去了，没察觉到任何异样，还吓唬她道：“按原路走，走错了可是会丢命的！”
婉芩怯生生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向前走，转过墙角后拐上了旁边一条小径。她步伐越发迅捷有力，逐渐地挺胸抬头，把额前两缕头发向上一抹，露出了正脸——原来是赵简。
赵简跟婉芩年龄身高都相仿，装扮起来也有七八分相似，这招偷梁换柱，的确叫人不易识破。将军府遍布机关迷宫，几乎无人敢擅闯，所以府内的守卫并不多。只要赵简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监视，便能在府里来去自如。更何况，谁又会特意防备一个刚来不久连大部分路都不认识的丫鬟呢？
赵简偷偷来到了书房。她知道密道的地图就在这书房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单独来查看。而且，书房里应该也能找到破解中枢机关的方法。想要救走八斋，直接硬闯出将军府肯定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打通密道，赶在米禽牧北发现之前从密道逃离兴庆府。
要想搜索一个房间而不被察觉并非易事，特别是面对反谍经验丰富的米禽牧北。可赵简在秘阁学的反探测术也不是白搭的。她十分仔细地注意每一处细节，观察有没有丝线或粉末，翻看过的书籍物件也都会小心地复原位置和摆向。
她来到书房的一角，看到一个比正常情况要宽出许多的抽屉，抽屉的拉手上缠着一根发丝。
就是这里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发丝绕下来，轻轻拉开抽屉，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木制的机械地图。图上每个被标注的节点都是一个机关，上面都有一扇木片小门显示机关的状态。整个抽屉就是一个微型世界，像一面窥视镜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清这个密道系统庞大复杂的全貌，可谓精妙绝伦。
赵简赞叹之余，赶紧拿出纸和墨棒，把密道和机关的相对位置简略地画了下来。然后她关上抽屉，将发丝重新缠上，连圈数都跟之前一样。
接着她又在旁边查看，目光投向了那个带着铃铛、罗盘和拉杆，还连着几根穿过墙面的细铁丝的装置。这书房她来过几次，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奇特的装置。如果没猜错的话，当初米禽牧北应该就是用它关掉了自己触发的中枢机关。
打通机关的秘密或许就在这儿？
那个机关的下方又是一个带锁的小抽屉。只是普通的锁，自然难不倒赵简。她拿出一根银针，精准地捅了三五下就把锁撬开了。
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八角形的小木盒子，上面镶嵌着一圈刻着卦象的木块，构成一张八卦图。八条边上还各自刻着不同的图案，赵简认得，这些图案就是中枢里那八扇门所对应的符号。
看来这个盒子所控制的就是中枢机关，可光有个八卦图能看出来什么呢？赵简突然注意到这些卦象的摆放并不是八卦图该有的顺序，而是显得杂乱无章。莫非是某种密码？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张图抄下来再说。
赵简迅速抄好了图，又把一切都复原，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书房。
她匆匆回到浴室，进去之后怕紫如起疑心，又大声问道：“怎么去这么久啊？”
“回郡主，将军送来的东西太多，还没来得及整理，奴婢找了半天才找到这皂团。”婉芩背出了之前就设计好的台词。
***
回到卧房，赵简把抄下来的两张图拿出来，又凭记忆补充上了一些细节，还在密道地图上标出了入口对应的地面位置。整个将军府有三处密道入口，除了书房，这间卧房的后面竟然也有一个，而另一个入口则是在离地牢较近的一处小花园里。
赵简很快便有了营救八斋的计划。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安全地打开中枢机关里通往兴庆府外的那扇门。
她一连好几天都盯着那张八卦图，茫无头绪，甚至找来《易经》和风水占卜的书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天，聚萃楼的厨子又亲自送来午膳，一边摆盘一边介绍菜肴，“……这一道菜，是汉中热凉皮，传说是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发明的……”
诸葛亮？
赵简突然想到了什么，待那厨子走后，她拉着婉芩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这是个八卦阵！”
她把那张图展开，指着上面的卦象道：“正常的八卦图，这一圈卦象的顺序应该‘乾兑离震坤艮坎巽’或者‘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而这幅图却是‘艮乾坤震兑巽离坎’，看上去毫无规律。可如果把它理解成八卦阵里对应的八个门，就是可以流动，可以交换位置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分别对应‘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而开启八扇门的顺序，一定就在八卦阵的破解之法中。这八卦阵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我上次直接打开了水华殿的门，而水华殿是……”赵简低头看了一眼，“坤，也就是死门！难怪……所以，如果要打开通往兴庆府外的这扇门，就应该……”
她赶紧拿起笔，在几扇门的符号旁标出了开启的顺序，长舒一口气，“米禽牧北熟悉阵法，我早该想到的。”
“郡主好厉害！”婉芩开心地拍起了手。
米禽牧北知道自己把赵简逼得太狠了，心里仍有些后怕。或许，给彼此一些空间和时间，便能让隔在他们之间那层厚厚的坚冰逐渐消融。毕竟，赵简已经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将军府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归宿。人生还要继续，说不定她可以慢慢接受自己呢？
可赵简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甚至没法去设想以后。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就是确保宋夏两国不会开战，还有对元仲辛和王宽的挂虑。但对于这些事，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耐心地等待。除此以外，她唯一可能做的，也是她近日一直在谋划的一件事，便是救出八斋。
虽然米禽牧北承诺过不会杀八斋的人，但他们被关在可怕的地牢里，而且很可能还知道一些关于大宋情报网的机密，想必米禽牧北定不会善待他们。能早一日将他们救出来，就能让他们少受一日苦，也能让自己少一些被米禽牧北拿来胁迫的软肋。
但如何营救，赵简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别说如何带他们逃离将军府，就连进入地牢探视都困难重重。以死相逼已经不管用了，更何况米禽牧北拿走了她所有的锐器，她现在连一把匕首都没有。她虽然可以在府内自由行动，但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米禽牧北自然会对她的行踪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只有在这卧房内院，她才能跟唯一信任的人——婉芩单独待在一起。
见赵简总是眉头紧锁地沉思，还不断摇头叹气，婉芩看出来她有心事。
这日，婉芩照例给赵简端来一碗莲子羹后，便跪在一旁说道：“郡主近日心事重重，婉芩深觉不安，希望能替郡主分忧。如果有用得到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万死不辞！”
“婉芩，”赵简赶紧扶起她，却回避了她的请求，“不是说过吗，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这将军府比不得王府自由，太委屈你了。”
婉芩低着头道：“郡主才是真的委屈。这些日子，婉芩也看到了，郡主过得并不开心，跟在王府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只要能帮到郡主，让您高兴起来，婉芩做什么都愿意！”
“傻丫头。”赵简站起来轻抚她的衣袖，“我的事你不懂。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现在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郡主既然把婉芩当亲人，那就应该相信婉芩，让我帮您一起承担那些难处。”
赵简动容地看着她，心中却有万般不忍。她要做的事何其危险，怎么能连累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心思单纯的姑娘呢？
“我没什么难处，也不需要你来帮忙。”赵简回绝道。
“婉芩眼不瞎……”婉芩嘟了嘟嘴，“郡主整日都在沉思，还在纸上写写画画又烧掉，定是有什么想做的事，却又一筹莫展。与其孤身作战，为什么不找个帮手呢？婉芩虽然笨，但如果郡主有什么交代，我一定会尽全力办好，绝不让郡主失望！”
她说出这样的话，倒让赵简有些意外。看来婉芩也长大了，心思变得更细腻了。赵简仔细想想，婉芩的话不无道理。比起她自己单打独斗，两个人合作，说不定就可以找到突破口。而且，到时候如果能让婉芩跟八斋一起逃出去，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赵简也便松了口：“既然你执意想帮忙，那我也不好拒绝。但是你记住，一定要万分谨慎。”
“婉芩记住了！”那声音中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
不知是为了回避，还是真的太忙，米禽牧北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白天几乎都不在府里。这倒是给了赵简暗中行动的机会。
午后，赵简要去沐浴熏香，把婉芩也带上了。浴池建在一座宽敞华丽的汉白玉厅室内，池里盈满了飘着花瓣的热水，暖雾升腾，芳香四溢。赵简只让婉芩一个人进浴室伺候，紫如只好带着侍卫守在门口待命。
不一会儿，却听赵简在里面高声喊道：“哎呀，将军前几天送来的波斯皂团忘带了。婉芩，你回房里拿一下！”
“是，郡主！”
紧接着，婉芩就挎着一个小篮子走出来，被水汽沾湿了的刘海耷拉在额前，遮住了小半边脸。紫如瞥了她一眼便放她过去了，没察觉到任何异样，还吓唬她道：“按原路走，走错了可是会丢命的！”
婉芩怯生生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向前走，转过墙角后拐上了旁边一条小径。她步伐越发迅捷有力，逐渐地挺胸抬头，把额前两缕头发向上一抹，露出了正脸——原来是赵简。
赵简跟婉芩年龄身高都相仿，装扮起来也有七八分相似，这招偷梁换柱，的确叫人不易识破。将军府遍布机关迷宫，几乎无人敢擅闯，所以府内的守卫并不多。只要赵简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监视，便能在府里来去自如。更何况，谁又会特意防备一个刚来不久连大部分路都不认识的丫鬟呢？
赵简偷偷来到了书房。她知道密道的地图就在这书房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单独来查看。而且，书房里应该也能找到破解中枢机关的方法。想要救走八斋，直接硬闯出将军府肯定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打通密道，赶在米禽牧北发现之前从密道逃离兴庆府。
要想搜索一个房间而不被察觉并非易事，特别是面对反谍经验丰富的米禽牧北。可赵简在秘阁学的反探测术也不是白搭的。她十分仔细地注意每一处细节，观察有没有丝线或粉末，翻看过的书籍物件也都会小心地复原位置和摆向。
她来到书房的一角，看到一个比正常情况要宽出许多的抽屉，抽屉的拉手上缠着一根发丝。
就是这里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发丝绕下来，轻轻拉开抽屉，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木制的机械地图。图上每个被标注的节点都是一个机关，上面都有一扇木片小门显示机关的状态。整个抽屉就是一个微型世界，像一面窥视镜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清这个密道系统庞大复杂的全貌，可谓精妙绝伦。
赵简赞叹之余，赶紧拿出纸和墨棒，把密道和机关的相对位置简略地画了下来。然后她关上抽屉，将发丝重新缠上，连圈数都跟之前一样。
接着她又在旁边查看，目光投向了那个带着铃铛、罗盘和拉杆，还连着几根穿过墙面的细铁丝的装置。这书房她来过几次，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奇特的装置。如果没猜错的话，当初米禽牧北应该就是用它关掉了自己触发的中枢机关。
打通机关的秘密或许就在这儿？
那个机关的下方又是一个带锁的小抽屉。只是普通的锁，自然难不倒赵简。她拿出一根银针，精准地捅了三五下就把锁撬开了。
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八角形的小木盒子，上面镶嵌着一圈刻着卦象的木块，构成一张八卦图。八条边上还各自刻着不同的图案，赵简认得，这些图案就是中枢里那八扇门所对应的符号。
看来这个盒子所控制的就是中枢机关，可光有个八卦图能看出来什么呢？赵简突然注意到这些卦象的摆放并不是八卦图该有的顺序，而是显得杂乱无章。莫非是某种密码？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张图抄下来再说。
赵简迅速抄好了图，又把一切都复原，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书房。
她匆匆回到浴室，进去之后怕紫如起疑心，又大声问道：“怎么去这么久啊？”
“回郡主，将军送来的东西太多，还没来得及整理，奴婢找了半天才找到这皂团。”婉芩背出了之前就设计好的台词。
***
回到卧房，赵简把抄下来的两张图拿出来，又凭记忆补充上了一些细节，还在密道地图上标出了入口对应的地面位置。整个将军府有三处密道入口，除了书房，这间卧房的后面竟然也有一个，而另一个入口则是在离地牢较近的一处小花园里。
赵简很快便有了营救八斋的计划。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安全地打开中枢机关里通往兴庆府外的那扇门。
她一连好几天都盯着那张八卦图，茫无头绪，甚至找来《易经》和风水占卜的书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天，聚萃楼的厨子又亲自送来午膳，一边摆盘一边介绍菜肴，“……这一道菜，是汉中热凉皮，传说是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发明的……”
诸葛亮？
赵简突然想到了什么，待那厨子走后，她拉着婉芩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这是个八卦阵！”
她把那张图展开，指着上面的卦象道：“正常的八卦图，这一圈卦象的顺序应该‘乾兑离震坤艮坎巽’或者‘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而这幅图却是‘艮乾坤震兑巽离坎’，看上去毫无规律。可如果把它理解成八卦阵里对应的八个门，就是可以流动，可以交换位置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分别对应‘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而开启八扇门的顺序，一定就在八卦阵的破解之法中。这八卦阵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我上次直接打开了水华殿的门，而水华殿是……”赵简低头看了一眼，“坤，也就是死门！难怪……所以，如果要打开通往兴庆府外的这扇门，就应该……”
她赶紧拿起笔，在几扇门的符号旁标出了开启的顺序，长舒一口气，“米禽牧北熟悉阵法，我早该想到的。”
“郡主好厉害！”婉芩开心地拍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