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库斯
我试探你，是因为我害怕期望过后，会是失望。
……………………………
十七个月前。
斯蒂安庄园内，五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这起案件的控制手会是谁？’ 金发少年推了推金丝眼镜，回头望向一旁无所事事的加布丽埃尔。
若索菲亚坐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惊讶于金发少年的存在。
那一头标志性的麦色短发，和一对冰蓝色的双眸，骇然便是克里斯托弗·歌蒙的相貌。
——那是一个不可能还存活于世间的人。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又或许，她完全不会吃惊。
毕竟，他还活着，是她早已推断出的可能。
‘Timeless?’ 一阵空幽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耳畔，轻柔却不容置疑。顺着声源看去，一对金钱豹似的兽瞳炯炯有神——芭贝拉·查诺翻动着手中的报纸，墨水勾勒出一个个分外锋利的字母。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PB沉声说道。“我会让辞安他们查一下这起断头案背后的那个‘策划者’。呵，敢骑在比克里斯的头上拉屎，也不看看这枚柿子好不好捏，这老虎屁股能不能摸。”
‘还有，斐布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时间大概与卡西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否则，这般操作就不符合那帮人的形式规律了。’
‘呦呵，不自称小爷了？‘亚德里安开口，道。‘调查的事情就教给我，放心，我一定会搞砸的。’
“后面那半句爷纯当你放屁…咱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不用自称‘爷’的时候，多的是。” PB慵懒地躺进沙发，道。‘我说X，加布丽埃尔披着安妮德拉库尔的皮，不会穿帮吗？“
“那家伙早就知道，” 克里斯托弗努了努嘴，悠悠道。‘看破不说破，跟莱兹那老贼一模一样。我相信你对那厮的推理能力有所了解，对此我只能说——兰科就是个放大镜，恐怖如斯。’
“画中鼠的事情，布鲁克林都安排好了？”这时，门前出现了一道人影，来人红色的头发在光影的眷顾之下，散发着柔弱的光芒。
“真是狠啊，安泽。”亚德里安轻笑，道。“别人都是把逆鳞藏起来，不想让其被人发现；你却要撕开伤口，将其暴露在对方面前。”
闻言，红发少年抿了抿唇，失神片刻。
“当年的事情，对于上一辈的人来说，都是一道无法驱除的疤痕。”
“以她的固执来看，那是个对真相非常执拗不过的人。”
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
“而且，她有权知道，为什么格雷家族常年分裂，她的母亲又是因何患上了PTSD。”
他记得，在他母亲出事的那一个雨夜里，是伊凡娜与安德里亚陪着他，三人在雨中站了一夜。
他也记得，当初他第一次打开麻瓜界的大门时，同样是安德带着他，直到他适应了麻瓜界的生存法则。
“你的母亲，是最伟大的女巫。”
“她的牺牲，是荣耀，而不是那些人口中的败笔，耻辱。”
“她是我们的战友，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
………………………………
普罗旺斯，
德拉库尔庄园。
突地，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少年的冥想。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像卡西么？”
只见，真正的安妮·德拉库尔走向阳台，缓缓道：“在那件事之前，安德里亚和卡西的性格便分外相似。
作为她的女儿，性子上与她们有几分相似，合情合理。
另外，安德夭折的双胞胎妹妹，也是视障人士。”
闻言，红发男孩瞳孔微缩，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知道了。”
这就说得通了。
那个人才会如此照顾他，还有奥斐利亚。但他直觉，真相……恐怕不仅如此。
他能听到楼下，依稀可闻的笑闹声。
以他的位置，可以看见阳台下的几道人影。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试探那个女孩？只是因为她有卡西的影子，还是别的什么……
“索菲亚，说起来，费恩之前和你那么不对付是为了……”
“他试探我，大概是因为早有预谋吧。”索菲亚翻开书，道。“之前小天狼星的事情，大概是他们一项考验：主考官是他和PB。”
“在阿斯兰面前反应那么大，只是引起了我对那张油画的注意。演技过于浮夸，不符合常理。”
“又或许，关于断头案，关于黑鹰，关于Timeless——他认为我有权知道真相。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大约知道，这件事跟我母亲有一定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喜欢你？”
“那会啊，不太可能。”索菲亚抿嘴一笑，道。“他啊，戒备心严重。既然要成为你们的人，总得考察一下我的能力，当然咯，还有观念一致性之类的东西。”
“亲爱的，费恩就在阳台。”
“……I don't care，反正这对他来说，都是基操。他想听就让他听着，下来听。”
“索菲亚，你真是越来越皮了。”
“薇恩，你还不不了解我嘛？还有，你刚刚那么问……说吧，谁让你来当的嘴替。”
“奥斐利亚。”
“……”
“等下，索菲亚你既然知道费恩在楼上，怎么还那么张狂？”芙蓉挑了挑眉，看向索菲亚。
“我妈有双胞胎妹妹的事情，你觉得，这种事情，有多少概率——我完全不知道？” 说着，女孩仰头一笑，道。“谁还不能有点小脾气了？”
“费恩这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啊？”
“我一不是神仙，二不是算命的——谁规定我必须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厮在算我啊？” 索菲亚笑了笑，一字一顿地道。“我就是说，别招惹性别为母的生物，尤其是记仇的女人。”
说着，少女往薰衣草花海深处奔去。
摄像机随着女孩奔跑的动作左右摇晃，最终，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躺在花丛之间。
随后，她慢慢地捣鼓起手上的摄像机，一点一点分析着先前的发现。
直到视线被一道阴影挡住，女孩撇了撇嘴，挪了挪身子，再次将相机暴露在光照之下。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枣红色的热血马俯视着地上的女孩，一对玻璃球似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这是？”
那马嗅嗅少女的草帽，随后张口就要啃。说时迟那时快，女孩以疾风一般的速度护住了自个儿帽子的安危。
这，看来是想开了。
“杜拉斯，”清冽的男声响起，道。“别闹。”
“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聊聊？”
“好。”
索菲亚笑了笑，拾起笔记本，摄像机，便往芦苇地边走去。杜拉斯则像撒了花一般的小公马，扬起蹄子就要跑——
却被马背上的少年精准地抓住命门。
暖阳下，两人肩并肩，走向芦苇地。
“关于断头悬案，你还有想法吗？”
“以我的看法，”索菲亚顺手掐了一把柳叶，把手摊平，杜拉斯便毫不客气地将其吞入腹内。“这件事背后牵扯不少，就看你想听什么。”
“关于“无头”本身，你了解多少？”
“那个传说？还是……“陨石”的前置事件？”女孩吸了吸鼻子，裹紧了羊毛披巾，继续道。“据我所知，木影寻的宝，比起说是古董。还不如说是“时空碎片”。”
“陨石，也是时空碎片，比如贝丝乔迪娅手里的书，再比如掌握在黑鹰手中的“镇灵石”……都是一旦被发现，就会引起大乱的物什。”
“我父亲就是一个“拉库斯鉴定师”，去年年末的时候已经鉴定了一块“冰晶石”，作用不大，只是通讯器罢了。” 索菲亚笑了笑，道。“另外——”
“小天狼星的事情，应该与这次的新物件有点关系。”
“除此之外，你说圣厄尼苏拉那边一点东西都没有，我都不信。” 索菲亚收起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恐怕，十三年前的失踪案，以及鼠灾……大概也跟上次的Lacus——陨石碎片，有关。”
“穿时镜。”
“阿尔坎的父亲自从开始调查那起事件，就已经失踪了，到现在，已经九年了。”
“扎克身上的异变呢？”
“知道。”
“某种平衡被破坏了——贝丝的原话。”索菲亚微微耸耸肩，道。“我猜，是空间上的平衡由于某些原因被破坏。”
“谁知道呢，这是天灾，又或是人祸。”
“拉库斯，自从五十多年前开始频繁出现，在此之前，还没有什么。”
“只是偶尔有一些，但也是极少数。”安泽尔揉了揉眉心，道。“而且，那些玩意一半在AGC总部，一半在木影那边——当然，自从木影没落后，那部分的Lacus也被转移至其他几个分部。”
“近几十年的案子，也与Lacus有关，也和黑鹰那边的行动相关，当然，我们也是诱因之一。”
“没几个人不喜欢权利，根据莱兹早年的调查，这个空间维度之间的平衡，与社会和谐程度呈正比。”男孩拍了拍马鬃，继续道。“但贝克，黑鹰，日不落（Timeless）在这些事件当中，具体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还需要深究。”
“你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你不会的，” 闻言，男孩摇了摇头，道。“你没那么憨。”
“的确不会。”
“你觉得……克里斯托弗还活着吗？”
又试探她。
“逻辑上来讲，我从没觉得他会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索菲亚笑眯眯地道。“有时候，为了骗取某些人的信任，就算不爆发人品，也得爆发演技。哪怕是——自欺欺人。”
“他的声带，便是受Lacus的影响。”
“为了修复它么？”
“差不多。” 顿了一秒，男孩道。“不修复的话，对他人造成的影响更大，到时候，烂摊子越攒越多，得不偿失。”
“但从情谊上来讲，我当然不希望他受伤。” 安泽尔叹了口气，道。“拉库斯对AGC成员的影响，可以说是最高的。”
“嗯。”
“走吧，该回去了。”
花园内。
“哎呦，这不是——”
“正事。” 异常及时的，安泽尔两个字堵住了对方的一顿喋喋不休，道。“父亲，你怎么在这？”
“拜你老爹我张脸所赐，咱们家跟劳伦特·德拉库尔关系不错。”
塞兰特·费恩年近四十。但无论是他挺拔的身躯，银色的短发，还有那双与费恩一样的紫色眼眸，以及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你或许从这位风流倜傥的“老先生”，窥见其年轻时的光彩。
“小兔崽子，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是你爹。”
“你也就会用这一招压我了。” 安泽尔低声低估道。“什么玩意？我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靠脸吃饭？”
“哥，比起你，我爹确实能靠脸吃饭。”奥斐利亚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无视了自家亲哥分外锋利的眼神。
闻言，索菲亚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客厅內的几人，做口型道：救救我。
屋内，九个人齐齐摇头。
“……”
呸，一群死没良心的！
“不管他们，索菲亚我们去吃饭。”
听到这句话，女孩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餐厅，举起拳头，不由分说地在九个人脑门上敲了敲。
“嗷！”
“还是奥斐利亚比较可爱。”
………………………
屋外。
“臭小子可以啊。”男人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点燃，放置嘴边。“不说别的，就说这智商就能给你往上垫一垫。”
这是亲爹？
这，是，亲爹？
“加油，努把力，想当年——”
“费恩老先生，”男孩僵硬地抬起嘴角，假笑道。“打击您的儿子对您没有一点好处。所以，您可以暂时先把资料给我拜读一二，然后么，请您自便。”
“……你也就嘴皮子比你老爹我强那么一丢丢。”
“多谢父亲夸奖。”
“还有，之前在波塔斯那档子事里面……哪怕是在黑鹰那帮人眼皮子底下秀演技，你小子是不是过分了？”
“抱歉，这事不会再发生一次。”
“你怎么解决的？”
“道歉信，”安泽挑了挑眉。“给波塔斯写的。”
“哥，听简说，她俩没少背后——”
“捅刀就捅刀，表面功夫要做好。” 少年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然，若是涉及到费恩家族的利益，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还有，她俩没有AGC成员的战斗力，你这个从小被莱兹和艾伦混合双打出来的家伙——下手注意着点。”
“……我错了，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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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个月前。
斯蒂安庄园内，五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这起案件的控制手会是谁？’ 金发少年推了推金丝眼镜，回头望向一旁无所事事的加布丽埃尔。
若索菲亚坐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惊讶于金发少年的存在。
那一头标志性的麦色短发，和一对冰蓝色的双眸，骇然便是克里斯托弗·歌蒙的相貌。
——那是一个不可能还存活于世间的人。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又或许，她完全不会吃惊。
毕竟，他还活着，是她早已推断出的可能。
‘Timeless?’ 一阵空幽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耳畔，轻柔却不容置疑。顺着声源看去，一对金钱豹似的兽瞳炯炯有神——芭贝拉·查诺翻动着手中的报纸，墨水勾勒出一个个分外锋利的字母。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PB沉声说道。“我会让辞安他们查一下这起断头案背后的那个‘策划者’。呵，敢骑在比克里斯的头上拉屎，也不看看这枚柿子好不好捏，这老虎屁股能不能摸。”
‘还有，斐布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时间大概与卡西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否则，这般操作就不符合那帮人的形式规律了。’
‘呦呵，不自称小爷了？‘亚德里安开口，道。‘调查的事情就教给我，放心，我一定会搞砸的。’
“后面那半句爷纯当你放屁…咱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不用自称‘爷’的时候，多的是。” PB慵懒地躺进沙发，道。‘我说X，加布丽埃尔披着安妮德拉库尔的皮，不会穿帮吗？“
“那家伙早就知道，” 克里斯托弗努了努嘴，悠悠道。‘看破不说破，跟莱兹那老贼一模一样。我相信你对那厮的推理能力有所了解，对此我只能说——兰科就是个放大镜，恐怖如斯。’
“画中鼠的事情，布鲁克林都安排好了？”这时，门前出现了一道人影，来人红色的头发在光影的眷顾之下，散发着柔弱的光芒。
“真是狠啊，安泽。”亚德里安轻笑，道。“别人都是把逆鳞藏起来，不想让其被人发现；你却要撕开伤口，将其暴露在对方面前。”
闻言，红发少年抿了抿唇，失神片刻。
“当年的事情，对于上一辈的人来说，都是一道无法驱除的疤痕。”
“以她的固执来看，那是个对真相非常执拗不过的人。”
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
“而且，她有权知道，为什么格雷家族常年分裂，她的母亲又是因何患上了PTSD。”
他记得，在他母亲出事的那一个雨夜里，是伊凡娜与安德里亚陪着他，三人在雨中站了一夜。
他也记得，当初他第一次打开麻瓜界的大门时，同样是安德带着他，直到他适应了麻瓜界的生存法则。
“你的母亲，是最伟大的女巫。”
“她的牺牲，是荣耀，而不是那些人口中的败笔，耻辱。”
“她是我们的战友，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
………………………………
普罗旺斯，
德拉库尔庄园。
突地，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少年的冥想。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像卡西么？”
只见，真正的安妮·德拉库尔走向阳台，缓缓道：“在那件事之前，安德里亚和卡西的性格便分外相似。
作为她的女儿，性子上与她们有几分相似，合情合理。
另外，安德夭折的双胞胎妹妹，也是视障人士。”
闻言，红发男孩瞳孔微缩，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知道了。”
这就说得通了。
那个人才会如此照顾他，还有奥斐利亚。但他直觉，真相……恐怕不仅如此。
他能听到楼下，依稀可闻的笑闹声。
以他的位置，可以看见阳台下的几道人影。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试探那个女孩？只是因为她有卡西的影子，还是别的什么……
“索菲亚，说起来，费恩之前和你那么不对付是为了……”
“他试探我，大概是因为早有预谋吧。”索菲亚翻开书，道。“之前小天狼星的事情，大概是他们一项考验：主考官是他和PB。”
“在阿斯兰面前反应那么大，只是引起了我对那张油画的注意。演技过于浮夸，不符合常理。”
“又或许，关于断头案，关于黑鹰，关于Timeless——他认为我有权知道真相。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大约知道，这件事跟我母亲有一定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喜欢你？”
“那会啊，不太可能。”索菲亚抿嘴一笑，道。“他啊，戒备心严重。既然要成为你们的人，总得考察一下我的能力，当然咯，还有观念一致性之类的东西。”
“亲爱的，费恩就在阳台。”
“……I don't care，反正这对他来说，都是基操。他想听就让他听着，下来听。”
“索菲亚，你真是越来越皮了。”
“薇恩，你还不不了解我嘛？还有，你刚刚那么问……说吧，谁让你来当的嘴替。”
“奥斐利亚。”
“……”
“等下，索菲亚你既然知道费恩在楼上，怎么还那么张狂？”芙蓉挑了挑眉，看向索菲亚。
“我妈有双胞胎妹妹的事情，你觉得，这种事情，有多少概率——我完全不知道？” 说着，女孩仰头一笑，道。“谁还不能有点小脾气了？”
“费恩这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啊？”
“我一不是神仙，二不是算命的——谁规定我必须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厮在算我啊？” 索菲亚笑了笑，一字一顿地道。“我就是说，别招惹性别为母的生物，尤其是记仇的女人。”
说着，少女往薰衣草花海深处奔去。
摄像机随着女孩奔跑的动作左右摇晃，最终，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躺在花丛之间。
随后，她慢慢地捣鼓起手上的摄像机，一点一点分析着先前的发现。
直到视线被一道阴影挡住，女孩撇了撇嘴，挪了挪身子，再次将相机暴露在光照之下。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枣红色的热血马俯视着地上的女孩，一对玻璃球似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这是？”
那马嗅嗅少女的草帽，随后张口就要啃。说时迟那时快，女孩以疾风一般的速度护住了自个儿帽子的安危。
这，看来是想开了。
“杜拉斯，”清冽的男声响起，道。“别闹。”
“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聊聊？”
“好。”
索菲亚笑了笑，拾起笔记本，摄像机，便往芦苇地边走去。杜拉斯则像撒了花一般的小公马，扬起蹄子就要跑——
却被马背上的少年精准地抓住命门。
暖阳下，两人肩并肩，走向芦苇地。
“关于断头悬案，你还有想法吗？”
“以我的看法，”索菲亚顺手掐了一把柳叶，把手摊平，杜拉斯便毫不客气地将其吞入腹内。“这件事背后牵扯不少，就看你想听什么。”
“关于“无头”本身，你了解多少？”
“那个传说？还是……“陨石”的前置事件？”女孩吸了吸鼻子，裹紧了羊毛披巾，继续道。“据我所知，木影寻的宝，比起说是古董。还不如说是“时空碎片”。”
“陨石，也是时空碎片，比如贝丝乔迪娅手里的书，再比如掌握在黑鹰手中的“镇灵石”……都是一旦被发现，就会引起大乱的物什。”
“我父亲就是一个“拉库斯鉴定师”，去年年末的时候已经鉴定了一块“冰晶石”，作用不大，只是通讯器罢了。” 索菲亚笑了笑，道。“另外——”
“小天狼星的事情，应该与这次的新物件有点关系。”
“除此之外，你说圣厄尼苏拉那边一点东西都没有，我都不信。” 索菲亚收起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恐怕，十三年前的失踪案，以及鼠灾……大概也跟上次的Lacus——陨石碎片，有关。”
“穿时镜。”
“阿尔坎的父亲自从开始调查那起事件，就已经失踪了，到现在，已经九年了。”
“扎克身上的异变呢？”
“知道。”
“某种平衡被破坏了——贝丝的原话。”索菲亚微微耸耸肩，道。“我猜，是空间上的平衡由于某些原因被破坏。”
“谁知道呢，这是天灾，又或是人祸。”
“拉库斯，自从五十多年前开始频繁出现，在此之前，还没有什么。”
“只是偶尔有一些，但也是极少数。”安泽尔揉了揉眉心，道。“而且，那些玩意一半在AGC总部，一半在木影那边——当然，自从木影没落后，那部分的Lacus也被转移至其他几个分部。”
“近几十年的案子，也与Lacus有关，也和黑鹰那边的行动相关，当然，我们也是诱因之一。”
“没几个人不喜欢权利，根据莱兹早年的调查，这个空间维度之间的平衡，与社会和谐程度呈正比。”男孩拍了拍马鬃，继续道。“但贝克，黑鹰，日不落（Timeless）在这些事件当中，具体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还需要深究。”
“你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你不会的，” 闻言，男孩摇了摇头，道。“你没那么憨。”
“的确不会。”
“你觉得……克里斯托弗还活着吗？”
又试探她。
“逻辑上来讲，我从没觉得他会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索菲亚笑眯眯地道。“有时候，为了骗取某些人的信任，就算不爆发人品，也得爆发演技。哪怕是——自欺欺人。”
“他的声带，便是受Lacus的影响。”
“为了修复它么？”
“差不多。” 顿了一秒，男孩道。“不修复的话，对他人造成的影响更大，到时候，烂摊子越攒越多，得不偿失。”
“但从情谊上来讲，我当然不希望他受伤。” 安泽尔叹了口气，道。“拉库斯对AGC成员的影响，可以说是最高的。”
“嗯。”
“走吧，该回去了。”
花园内。
“哎呦，这不是——”
“正事。” 异常及时的，安泽尔两个字堵住了对方的一顿喋喋不休，道。“父亲，你怎么在这？”
“拜你老爹我张脸所赐，咱们家跟劳伦特·德拉库尔关系不错。”
塞兰特·费恩年近四十。但无论是他挺拔的身躯，银色的短发，还有那双与费恩一样的紫色眼眸，以及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你或许从这位风流倜傥的“老先生”，窥见其年轻时的光彩。
“小兔崽子，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是你爹。”
“你也就会用这一招压我了。” 安泽尔低声低估道。“什么玩意？我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靠脸吃饭？”
“哥，比起你，我爹确实能靠脸吃饭。”奥斐利亚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无视了自家亲哥分外锋利的眼神。
闻言，索菲亚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客厅內的几人，做口型道：救救我。
屋内，九个人齐齐摇头。
“……”
呸，一群死没良心的！
“不管他们，索菲亚我们去吃饭。”
听到这句话，女孩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餐厅，举起拳头，不由分说地在九个人脑门上敲了敲。
“嗷！”
“还是奥斐利亚比较可爱。”
………………………
屋外。
“臭小子可以啊。”男人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点燃，放置嘴边。“不说别的，就说这智商就能给你往上垫一垫。”
这是亲爹？
这，是，亲爹？
“加油，努把力，想当年——”
“费恩老先生，”男孩僵硬地抬起嘴角，假笑道。“打击您的儿子对您没有一点好处。所以，您可以暂时先把资料给我拜读一二，然后么，请您自便。”
“……你也就嘴皮子比你老爹我强那么一丢丢。”
“多谢父亲夸奖。”
“还有，之前在波塔斯那档子事里面……哪怕是在黑鹰那帮人眼皮子底下秀演技，你小子是不是过分了？”
“抱歉，这事不会再发生一次。”
“你怎么解决的？”
“道歉信，”安泽挑了挑眉。“给波塔斯写的。”
“哥，听简说，她俩没少背后——”
“捅刀就捅刀，表面功夫要做好。” 少年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然，若是涉及到费恩家族的利益，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还有，她俩没有AGC成员的战斗力，你这个从小被莱兹和艾伦混合双打出来的家伙——下手注意着点。”
“……我错了，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