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所以说，你的这位朋友，曾经遭受过家庭暴力？这姑娘怪可怜的啊。”
张楚岚听到这里，正准备在小本本上将情况记录下来。
既然已经答应老主顾的要求，为了信息的隐蔽性，他选择用最原始的方式记录，毕竟存储在电子产品的信息安全性在某些异能之下就是个菜。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
王也又喝了口水，继续唠。
当时听到“家暴男”这种描述，王也的第一反应先是惊讶，看了看陈兮还伤着的手臂，再是同情——最后是愤然。
从前在家时，他爹王卫国没事就他唠叨夫妻间的鸡毛蒜皮，他大都当个耳旁风，从来不过脑子。
不过有天他爹因为借酒浇愁浇过头被她老妈收拾一顿，之后打着悲伤的酒嗝，冲他说的一番话，他至今记得。
[小也啊，只有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才会把气撒女人头上，咱老爷们儿......嗝儿，绝不能干那没品的事儿！]
关于陈兮口中这个“家暴男”，王也存在疑惑，但终究没有把问题说出口，诸如：报警了吗？怎么处理的？这日子就非得这么过吗？这什么狗屁男的？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不便随意插手别人的因果。
这是人小两口的事，打打闹闹的只要不出人命，旁人想管都没立场——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更何况人姑娘自己都没说什么，抱着条打着石膏的断胳膊哼哧哼哧地做饭，忙得不亦乐乎。
所以他王也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不去触碰别人的伤疤，然后帮眼前这个“可怜女孩”，啊不，“可怜少妇”，干点家务活。
他操着从陈兮手里夺来的海绵拖把，一边拖着大理石砖，一边和无聊到刷宫斗剧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是嘛？最近在学解六爻卦呢，那玩意儿可不好弄明白。”
“就玩玩呗，真要算东西还是祖传的龟甲卜更得朕心。”
王也捧哏：“嚯，殷商时期留下来的把式啊，现在都没多少人会这个了，陈老板您真行。”
“我还会塔罗牌。”
“连洋玩意儿都会，厉害。”
和谐友好的对话持续到一只猫的出现。
一只胖若海参的大狸花。
它踩着优雅的猫步迈进门，在王也刚拖过的地上留下一串灰脚印，在陈王二人的注视下跳上饭桌，有着和体型不符的轻盈。
胖狸花懒洋洋地对桌边的陈兮喵了一声，但陈兮不理它，继续盯着平板看剧，这会儿刚演到“臣妾告发吸贵妃私通”。
然后它用脏兮兮的肉垫点了屏幕两下，强行停止了播放。
目睹一切的王也差点惊掉下巴。
这肥猫成精了？
“还知道回来呢，家暴男。”陈兮漫不经心地呼撸了它一把，起身拿了电饭锅内胆和一个盆来。
接着她将剩菜剩饭混了混，扔“家暴男”面前。
狸花扭着胖腰，将和身体相比显得小巧的头往饭盆里一伸，哼哧哼哧地享用起来。
王也这才发现，这是他今天浪费的第二次感情了——谁能想到家暴男是个猫啊？
“这猫......挺NB啊。”
“是呢。”陈兮气呼呼说道：“猫粮也不吃，就爱吃人饭，老把自己当人看。一天到晚不着家，恨不得霍霍了全村的小母猫。”
“所以你这手......”
陈兮漫不经心回答：“这个呀，骑车摔得。”
王也顺手拖掉了地上的一串梅花脚印，看着桌上吃得正香的狸花说：“‘家暴男’有什么说头吗？好端端一猫叫这个。”
陈兮解释：“前几天它跟它的一个老婆干起来了，还打得人家挺惨，纯纯渣男。要不是小地方没宠物医院，早给他噶了。”
老王咽了口唾沫，默默走开了。
直到这会，他还只以为陈兮就一普普通通的占卜爱好者，还是贼不专业的那种，因为从她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成型的炁。
“老王，我听到现在，这姑娘充其量只是个普通人，本事普通性格普通，甚至不如她那只猫有特点。”
王也肯定道：“是啊，用乱金柝镇她的时候，轻松得就像镇瓶矿泉水一样。”
张楚岚刷刷地在本子上记录几笔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她，她应该有过人之处吧。是我主观臆断了。”
说起这过人之处，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
说得口干舌燥王也捧着他心爱的保温杯，又喝了口热水润喉，这会儿已经凉的差不多了。
“张楚岚，你听说过‘九歌’吗？”
“你说屈原的那作品集？”
王也：“是也不是。《九歌》嘛，一共11篇，9篇写神明。先秦那会儿的楚国，他们信巫鬼，重淫祀，这都是他们祭神用的曲儿，后来楚国亡了，这些个祭祀曲也就剩个文学价值了。可是老张，我万万没想到这些个书本里的玩意儿，能活过来！”
“活？怎么个活法？”张楚岚也没听说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王也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比划了两下：“呃，就是这九个玩意儿，不知道从哪块地底下窜出来，还一个比一个能打，花里胡哨的，就像那什么八奇技里的... ...”
“拘灵遣将？”张楚岚补充道。
“对，就是这个。”王也表示认同：“可陈兮召出来的这些东西，而且也不像拘灵那样需要请灵上身，她只是操控，就能驱使这九个玩意儿战斗，我从没见过这种手段。”
那天夜里他被打斗声惊醒，循声追出去的时候，见到的是这么一幅画面。
淡蓝的炁从四面八方汇聚，形成一处气穴，陈兮站在气穴中心，抬手唤出传说中的九位神明。
王也愿称之为群架之王。
这本事打群架真没话说，数量和质量都是顶级的，况且陈兮那姑娘本人石膏一碎，高马尾一梳，提着一把... ...斧头就干的身法飒极了，砍得一群黑衣人嗷嗷叫。
王道长回忆结束。
张楚岚继续记录下关键信息——操控神明，然而他转了转笔，想到什么似的：“老王，这听着像小日本儿那边的玩意儿啊，式神，对，就是式神。”
“不能吧。”王也皱着眉头沉吟道：“追杀她的那帮人，就是小日本啊。”
“道爷，您别是累着了，我觉得道理还是容易看明白的啊。陈兮手里头有九个厉害式神，引来垂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境外势力参与也不奇怪。”
张楚岚顿了顿，见王也表情没什么异常，继续说道：“你我同为传闻中八奇技传人，这些日子招惹来多少是非，可明明我连炁体源流的毛都没摸过啊。都说怀璧其罪，这姑娘倒好，一个人怀了九个璧，能不招人惦记嘛？”
他看王也杯子快空了，又很体贴地续上热水，继续我行我素地说着：“相比于祖上结仇，我更倾向于陈兮怀璧其罪的说法。说穿了，这只是异人之间的力量争夺，属于个人恩怨，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有仇怨，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儿，种下什么因，就得怎样的果，这一切——”
张楚岚冷不丁主动对上王也的眼睛：“又干你王道长什么事呢？”
“关我什么事？”王也差点给气笑了：“朋友丢了，我连找找都不行？”
张楚岚继续犯贱地揶揄：“朋友，你俩才认识多少天，就这么为着人姑娘趟浑水，老王，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他不顾道长鄙夷的表情，凑上前用胳膊肘拐了拐王也：”王叔叔，给侄儿透个底，咱这找的，是不是我未来婶儿？“
王也抱着胳膊，神情复杂地看着一脸吃瓜的碧莲，忽而勾起冷笑：”我说是，你能麻溜点给叔叔找人去不？“
吃到大瓜的张楚岚乐呵了：”得嘞！侄儿这就给您摇人去。“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不知不觉的，夜都过去了。
张楚岚摸出手机，在列表中搜索”二壮“的名字。
他发完一句”在吗“，用余光观察着王也的反应，和他想的一样，还是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张楚岚更加坚信王也不对劲，他一定没说实话，或者，没说全部实话。
整件事细细推来，逻辑不对，陈兮的行为不对，他王也的叙述也不对。
如果真是个怀璧之人，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怎么会想着投资开店？且遇上追杀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逃命，怎么会正面硬刚。
再说王也，这人格局大的一批，像异人间争名夺利的小打小闹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遇上这种事，他顶多给人指条明路，要他亲自入局是万不可能的。
要说他只因被美色所惑就为个女人奔走十几天，张楚岚半个字都不会信。
真不真不重要，张楚岚想定之后，换上笑脸：”叔叔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最擅长找人的朋友，这下肯定能赶紧找到婶儿，让你们二人团聚。“
王也白了他一眼：”我谢谢您。“
”笑一个嘛，成天苦着脸都不像你了。“张楚岚说着重重拍了下王也的后背以示鼓励，而等到的却不是笑脸，而是一声吃痛的闷哼。
王也呲牙咧嘴地掀开张楚岚搭在他背上的胳膊：”好小子欸，谋杀亲叔叔啊。“
张楚岚瞬间察觉到异样：”你受伤了？“
王也感受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挤出一个苦笑：”英雄救美的代价。“
张楚岚听到这里，正准备在小本本上将情况记录下来。
既然已经答应老主顾的要求，为了信息的隐蔽性，他选择用最原始的方式记录，毕竟存储在电子产品的信息安全性在某些异能之下就是个菜。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
王也又喝了口水，继续唠。
当时听到“家暴男”这种描述，王也的第一反应先是惊讶，看了看陈兮还伤着的手臂，再是同情——最后是愤然。
从前在家时，他爹王卫国没事就他唠叨夫妻间的鸡毛蒜皮，他大都当个耳旁风，从来不过脑子。
不过有天他爹因为借酒浇愁浇过头被她老妈收拾一顿，之后打着悲伤的酒嗝，冲他说的一番话，他至今记得。
[小也啊，只有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才会把气撒女人头上，咱老爷们儿......嗝儿，绝不能干那没品的事儿！]
关于陈兮口中这个“家暴男”，王也存在疑惑，但终究没有把问题说出口，诸如：报警了吗？怎么处理的？这日子就非得这么过吗？这什么狗屁男的？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不便随意插手别人的因果。
这是人小两口的事，打打闹闹的只要不出人命，旁人想管都没立场——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更何况人姑娘自己都没说什么，抱着条打着石膏的断胳膊哼哧哼哧地做饭，忙得不亦乐乎。
所以他王也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不去触碰别人的伤疤，然后帮眼前这个“可怜女孩”，啊不，“可怜少妇”，干点家务活。
他操着从陈兮手里夺来的海绵拖把，一边拖着大理石砖，一边和无聊到刷宫斗剧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是嘛？最近在学解六爻卦呢，那玩意儿可不好弄明白。”
“就玩玩呗，真要算东西还是祖传的龟甲卜更得朕心。”
王也捧哏：“嚯，殷商时期留下来的把式啊，现在都没多少人会这个了，陈老板您真行。”
“我还会塔罗牌。”
“连洋玩意儿都会，厉害。”
和谐友好的对话持续到一只猫的出现。
一只胖若海参的大狸花。
它踩着优雅的猫步迈进门，在王也刚拖过的地上留下一串灰脚印，在陈王二人的注视下跳上饭桌，有着和体型不符的轻盈。
胖狸花懒洋洋地对桌边的陈兮喵了一声，但陈兮不理它，继续盯着平板看剧，这会儿刚演到“臣妾告发吸贵妃私通”。
然后它用脏兮兮的肉垫点了屏幕两下，强行停止了播放。
目睹一切的王也差点惊掉下巴。
这肥猫成精了？
“还知道回来呢，家暴男。”陈兮漫不经心地呼撸了它一把，起身拿了电饭锅内胆和一个盆来。
接着她将剩菜剩饭混了混，扔“家暴男”面前。
狸花扭着胖腰，将和身体相比显得小巧的头往饭盆里一伸，哼哧哼哧地享用起来。
王也这才发现，这是他今天浪费的第二次感情了——谁能想到家暴男是个猫啊？
“这猫......挺NB啊。”
“是呢。”陈兮气呼呼说道：“猫粮也不吃，就爱吃人饭，老把自己当人看。一天到晚不着家，恨不得霍霍了全村的小母猫。”
“所以你这手......”
陈兮漫不经心回答：“这个呀，骑车摔得。”
王也顺手拖掉了地上的一串梅花脚印，看着桌上吃得正香的狸花说：“‘家暴男’有什么说头吗？好端端一猫叫这个。”
陈兮解释：“前几天它跟它的一个老婆干起来了，还打得人家挺惨，纯纯渣男。要不是小地方没宠物医院，早给他噶了。”
老王咽了口唾沫，默默走开了。
直到这会，他还只以为陈兮就一普普通通的占卜爱好者，还是贼不专业的那种，因为从她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成型的炁。
“老王，我听到现在，这姑娘充其量只是个普通人，本事普通性格普通，甚至不如她那只猫有特点。”
王也肯定道：“是啊，用乱金柝镇她的时候，轻松得就像镇瓶矿泉水一样。”
张楚岚刷刷地在本子上记录几笔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她，她应该有过人之处吧。是我主观臆断了。”
说起这过人之处，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
说得口干舌燥王也捧着他心爱的保温杯，又喝了口热水润喉，这会儿已经凉的差不多了。
“张楚岚，你听说过‘九歌’吗？”
“你说屈原的那作品集？”
王也：“是也不是。《九歌》嘛，一共11篇，9篇写神明。先秦那会儿的楚国，他们信巫鬼，重淫祀，这都是他们祭神用的曲儿，后来楚国亡了，这些个祭祀曲也就剩个文学价值了。可是老张，我万万没想到这些个书本里的玩意儿，能活过来！”
“活？怎么个活法？”张楚岚也没听说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王也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比划了两下：“呃，就是这九个玩意儿，不知道从哪块地底下窜出来，还一个比一个能打，花里胡哨的，就像那什么八奇技里的... ...”
“拘灵遣将？”张楚岚补充道。
“对，就是这个。”王也表示认同：“可陈兮召出来的这些东西，而且也不像拘灵那样需要请灵上身，她只是操控，就能驱使这九个玩意儿战斗，我从没见过这种手段。”
那天夜里他被打斗声惊醒，循声追出去的时候，见到的是这么一幅画面。
淡蓝的炁从四面八方汇聚，形成一处气穴，陈兮站在气穴中心，抬手唤出传说中的九位神明。
王也愿称之为群架之王。
这本事打群架真没话说，数量和质量都是顶级的，况且陈兮那姑娘本人石膏一碎，高马尾一梳，提着一把... ...斧头就干的身法飒极了，砍得一群黑衣人嗷嗷叫。
王道长回忆结束。
张楚岚继续记录下关键信息——操控神明，然而他转了转笔，想到什么似的：“老王，这听着像小日本儿那边的玩意儿啊，式神，对，就是式神。”
“不能吧。”王也皱着眉头沉吟道：“追杀她的那帮人，就是小日本啊。”
“道爷，您别是累着了，我觉得道理还是容易看明白的啊。陈兮手里头有九个厉害式神，引来垂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境外势力参与也不奇怪。”
张楚岚顿了顿，见王也表情没什么异常，继续说道：“你我同为传闻中八奇技传人，这些日子招惹来多少是非，可明明我连炁体源流的毛都没摸过啊。都说怀璧其罪，这姑娘倒好，一个人怀了九个璧，能不招人惦记嘛？”
他看王也杯子快空了，又很体贴地续上热水，继续我行我素地说着：“相比于祖上结仇，我更倾向于陈兮怀璧其罪的说法。说穿了，这只是异人之间的力量争夺，属于个人恩怨，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有仇怨，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儿，种下什么因，就得怎样的果，这一切——”
张楚岚冷不丁主动对上王也的眼睛：“又干你王道长什么事呢？”
“关我什么事？”王也差点给气笑了：“朋友丢了，我连找找都不行？”
张楚岚继续犯贱地揶揄：“朋友，你俩才认识多少天，就这么为着人姑娘趟浑水，老王，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他不顾道长鄙夷的表情，凑上前用胳膊肘拐了拐王也：”王叔叔，给侄儿透个底，咱这找的，是不是我未来婶儿？“
王也抱着胳膊，神情复杂地看着一脸吃瓜的碧莲，忽而勾起冷笑：”我说是，你能麻溜点给叔叔找人去不？“
吃到大瓜的张楚岚乐呵了：”得嘞！侄儿这就给您摇人去。“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不知不觉的，夜都过去了。
张楚岚摸出手机，在列表中搜索”二壮“的名字。
他发完一句”在吗“，用余光观察着王也的反应，和他想的一样，还是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张楚岚更加坚信王也不对劲，他一定没说实话，或者，没说全部实话。
整件事细细推来，逻辑不对，陈兮的行为不对，他王也的叙述也不对。
如果真是个怀璧之人，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怎么会想着投资开店？且遇上追杀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逃命，怎么会正面硬刚。
再说王也，这人格局大的一批，像异人间争名夺利的小打小闹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遇上这种事，他顶多给人指条明路，要他亲自入局是万不可能的。
要说他只因被美色所惑就为个女人奔走十几天，张楚岚半个字都不会信。
真不真不重要，张楚岚想定之后，换上笑脸：”叔叔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最擅长找人的朋友，这下肯定能赶紧找到婶儿，让你们二人团聚。“
王也白了他一眼：”我谢谢您。“
”笑一个嘛，成天苦着脸都不像你了。“张楚岚说着重重拍了下王也的后背以示鼓励，而等到的却不是笑脸，而是一声吃痛的闷哼。
王也呲牙咧嘴地掀开张楚岚搭在他背上的胳膊：”好小子欸，谋杀亲叔叔啊。“
张楚岚瞬间察觉到异样：”你受伤了？“
王也感受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挤出一个苦笑：”英雄救美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