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林苼本来不计划回家，但是爸爸一个电话打过来，命令的语气：“全家团圆，你不要搞特殊。”林苼心中无奈，但是也实在想念爷爷，想让老人家一切放心，书店经营得很好，便早早开始收拾行李。
林苼刚收拾好行李，就看到手机上赵琳打来的电话，接通：“怎么了，赵姨？”
“苼苼啊，家里的司机在你们的校门口等你，你待会和张叔联系知道吗？”听着手机传来的温和的嗓音，林苼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在校门口，张叔把行李搬到后备箱，林苼坐上车，“小小姐这次在家呆多久呀？”林苼闻言，将目光从窗外移进车内，“可能待不了多久，最近在学校有些忙。”
张叔眼睛微微泛红：“是得好好学习，老爷子在家经常念叨小小姐。”
“张叔，您叫我苼苼就好。”
“唉，这是夫人立下的规矩。”
听到“夫人”这两个字，林苼嘴角微微提起，脸上嘲讽。
马路畅通，黑色林肯由大学城驶向郊区别墅区，环境幽静，林苼在后排昏昏欲睡，强撑着精神，在林家的大门前看到了林家的夫人，赵琳。
林苼从车上下来，赵琳就迎了过来：“这么远的路，快进屋歇歇，你爸爸今晚没时间，晚上苼苼陪着赵姨去酒会吧。”
赵琳亲热的挽着林苼往屋里走。
老爷子听闻林苼回来，早就在客厅等着了，林苼一进门，像小时候一样朝着爷爷跑过去，老爷子自从上次摔跤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几乎天天坐着轮椅，看见孙女回来，向来严肃的脸上是难得的开心。
林苼陪着老爷子吃了中午饭，推着轮椅出去遛弯，山河湾别墅群在北城的郊区，虽然老爷子住在这里得到了妥帖的照顾，但是离开了书店的那一堆老朋友，生活少了不少乐趣，林苼把书店的经营现状给老爷子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吵吵闹闹的老街区，逗得老爷子直乐。
晚上酒会，林苼着一身黑色小礼服，只化了淡妆，一米七的身高使得她穿着低跟鞋气质也不减分毫，身边的赵琳左右逢源，林苼坐在一旁无聊吃着苏打饼干，听着主讲嘉宾细致介绍着每一款酒的口味和酿造方式。
林苼实在是厌烦屋子里面甜腻的酒气和各式各样迎来的笑脸，提起包包告诉了赵琳一声去了二楼。
二楼休息区，三五个沙发围着小桌构成一个有一个休息区，林苼坐进沙发上听到旁边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咕：“赵琳结婚之后不是没有生孩子吗？领着的是谁？”
“当然是亡妻生的女儿。”
“不是亲生的？那么亲热。”
“嫁进门把自己当林家主母了呗。”
“真是好笑，什么叫‘嫁’？赵琳可不是嫁进林家的。”
“可不是，没办婚礼，听说都没领证，林家认不认这门亲还不知道呢。”
“赵琳进去林家又怎么样，还不是当人家继母，听说林家准备把公司股份和全部遗产都留给那个唯一的孙女了。”
“怪不得赵琳使劲巴结着这个继女，继女要倒腾个破二手书店，她还巴巴着给人家攒酒会，介绍关系呢。”
“人家继女从小生在富贵窝，还需要赵琳给介绍呢？”
“你知道是介绍二手书还是介绍男人呢？把自己弟弟和继女这么一拉，林家的家产不还是进了赵家的口袋。”几个人嘀嘀咕咕一阵，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林苼走到露台，刚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烟，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打火机，把烟从嘴边收回，一个打火机便递了过来，曜石黑的颜色，关节清晰的手指，林苼抬头便看到一身西装的顾毓声，林苼迟疑着，顾毓声笑了笑：“用吧，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林苼点燃指尖的香烟，吸了一口吐出去之后转过头，隔着烟雾对上顾毓声的视线。
“帮我隐瞒一下身份？”
“什么身份？高校教授被林家主母包养？”林苼心情实在糟糕，语气不客气起来。
顾毓声还是笑嘻嘻的做派：“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我还是要面子的。”
“没有用吧，他们应该都知道了。”林苼吸了两口就开始止不住地咳嗽，眼睛红红的抬头看着顾毓声，“这里的情报站很厉害的。”
“没事，”顾毓声温润的眼光锁着林苼，“只要你不说，他们都不会知道的。”
“好。”林苼对于继母有没有养小白脸这件事情根本不关心。
“好的战友。”
从酒会回到山水湾，林苼收拾好之后躺在床上，看到微信陌生好友申请。
战友申请通过。
林苼刚点击通过，对面就发来消息。
顾毓声：捐书，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林苼不想与顾毓声走得太近。
客气回复：你把地址发给我就好，我们有工作人员去收。
顾毓声：不行，我得亲自交到你的手上才安心。
语气坚决，并没有给林苼悔改的机会。
顾毓声坐在书房看着微信聊天框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对面却迟迟没有发来消息。
早晨，窗帘没有关好，阳光从缝隙洒进卧室的大床，林苼闭着眼去摸索枕边的手机，打开手机看到微信里面静静躺着的消息。
昨晚的消息。
顾毓声：顺便拿回我的打火机。
林苼：抱歉，昨晚睡过去了。
对面秒回：早上可以熬点梨汤，胃里会舒服点。
不愧是小白脸，职业素质就是高。
林苼：谢谢。下午来就可以。
林苼起床陪着老爷子吃了早饭就出发前往书店了。
下午的心理咨询事务所依旧忙碌，齐铭闲来无事，悠哉悠哉的来到顾毓声办公室时，看到平时兢兢业业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顾医生正在收拾下班，不禁稀奇的“嘿”了一声笑了出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翘班？”
顾毓声眼风扫都没扫他一眼，看了看手表显示已经三点了，抬脚准备走。
“干嘛去？”齐铭实在是好奇，狐朋狗友这么些年，他就没见到过顾毓声把什么东西排在工作前边，“你不说我就赖着你了啊？你要是不嫌烦的话。”
“送书。”简单直白。
“？”
“为了小蛋糕？”
不怪齐铭这么揶揄顾毓声，顾毓声如今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酒池肉林山珍海味，都经历遍了。竟然会因为一块覆盆子蛋糕，大晚上的叫齐铭出来喝酒，两个大男人对着包厢桌子中间的包装精致小蛋糕......
开怀畅饮。
齐铭不顾形象的歪靠在沙发里，“你一心理咨询行业，什么时候开始支持实体书店发展了？”
“最近。”诚实回答。
“大学老师给学生送书，”齐铭看着顾毓声啧啧出声，“你不觉得奇怪吗？”
“就给他们开个讲座提供一下心理咨询服务，怎么就算他们老师了。”
“哈，你急什么，”齐铭难得见到顾毓声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
“她只是把我当成她后妈包养的小白脸，我俩清白的很。”
“......”
齐铭一口热茶喷出来，“咳咳咳......”，顾毓声嫌弃的扔过来纸抽。
“这关系，”齐铭不知道该怀疑自己还是怀疑顾毓声，“你很骄傲？”
“所以，她真的以为你是小白脸？”齐铭难得看见好友出糗，火上浇油道，“你还挺乐在其中啊？”
“没办法，碰到过几回赵琳，多聊了几句，可能她以为赵琳在帮我买单？”顾毓声整理好着装拿上手机向门口走去，“原因不重要，我走了，不招待你了。”
“不是，你还没说是谁啊？我认识吗？”齐铭努力想在顾毓声脸上看出端倪。
顾毓声停下脚步：“前女友。”
顾毓声出了办公室，从电梯直达车库，载着一整箱书驶了出去。
临近饭点，顾毓声到林苼的书店的时候，林苼坐在书堆里面翻阅，顾毓声没有直接进去，在窗外静静看了一会，书店窄小，从窗户向里看，书堆简直要淹没了那个小小的人。
顾毓声走到门前，敲了门，推门进去，在一阵阵风铃声中，林苼抬起眼和顾毓声对视，他就像是从光里面走出来的一样，穿着暗灰色的大衣，难得的休闲装扮，但是看着他的寸头，林苼总觉得有点凶。
长这么凶可以当小白脸吗？不过顾毓声的眼睛实在出彩，狭长凌厉，洞察人心，笑起来却是另一副摸样，仿佛藏着星星，让人不觉沉沦。
“今天不上班吗？”说完林苼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表情尴尬。
“没有，你赵姨今天没有传召我。”顾毓声自顾走进书店，“我去把书搬过来”，他把书搬进来之后，随意的坐在了书箱上。
“不介意吧？”
“随便坐。”
“今天不是周末，店员没来吗？”
“她有事请假。”
林苼忙着找书，写书签，打包。
顾毓声站在一旁看她写书签，瘦金体，行云流水天骨鹤体。
“稍等一下，打火机在我的包里，我去二楼拿一下。”
林苼是肉眼可见的忙碌，拿到打火机，顾毓声没再打扰他，走向书架。
今天没有小蛋糕，甚至没有一次性纸杯茶，只有一个被归还的打火机。
过了一会，他看了看手表：“一起吃个饭吧，待会我帮你一起整理。”
林苼表情复杂：“我待会得回家陪我爷爷。”很委婉的拒绝，但是拒绝就是拒绝。
顾毓声也反应过来，两人身份在一起吃饭确实尴尬，他算好了踩着饭点过来，正好可以请她吃饭，却忘了他还是林苼继母情人这件“事实”，在这层身份下，做事束手束脚不能请她吃饭，不能送她回家。
“要继续读研究生吗？”
话题跳转有点快，林苼闻言从手中捧得书中抬起头，“不了。”她看着顾毓声诚恳的眼光，继续道：“准备直接就业了。”
“毕业继续经营这家书店吗？”
林苼不欲多言，只是“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个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个坐在临门的书堆上，书店的玻璃窗外是提前两个月到来的大雪，寒风凛冽，交通瘫痪，但是林苼反而没有之前的自己一人在书店的孤身感，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的微微翘起。
顾毓声照旧买了几本小说。
林苼放好书签，帮他打包好。
林苼在晚饭之前回到了家，刚进家门就看到了停着的几辆车，进去客厅果然看到林苼的爸爸林志远和赵琳的弟弟赵源坐在沙发上，赵琳看到林苼进来，吩咐佣人“再去端一杯茶，”走过来拉着林苼的手，想让她坐在赵源旁边。
“琳姨，我今天有点累，我先上去了。”
林苼叫了一声“爸”，朝赵源点了点头打了招呼之后，就直接上楼了。
晚饭，桌上是一如往常的沉默，林苼把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
第二天就告知爷爷，返回了学校。
林苼刚收拾好行李，就看到手机上赵琳打来的电话，接通：“怎么了，赵姨？”
“苼苼啊，家里的司机在你们的校门口等你，你待会和张叔联系知道吗？”听着手机传来的温和的嗓音，林苼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在校门口，张叔把行李搬到后备箱，林苼坐上车，“小小姐这次在家呆多久呀？”林苼闻言，将目光从窗外移进车内，“可能待不了多久，最近在学校有些忙。”
张叔眼睛微微泛红：“是得好好学习，老爷子在家经常念叨小小姐。”
“张叔，您叫我苼苼就好。”
“唉，这是夫人立下的规矩。”
听到“夫人”这两个字，林苼嘴角微微提起，脸上嘲讽。
马路畅通，黑色林肯由大学城驶向郊区别墅区，环境幽静，林苼在后排昏昏欲睡，强撑着精神，在林家的大门前看到了林家的夫人，赵琳。
林苼从车上下来，赵琳就迎了过来：“这么远的路，快进屋歇歇，你爸爸今晚没时间，晚上苼苼陪着赵姨去酒会吧。”
赵琳亲热的挽着林苼往屋里走。
老爷子听闻林苼回来，早就在客厅等着了，林苼一进门，像小时候一样朝着爷爷跑过去，老爷子自从上次摔跤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几乎天天坐着轮椅，看见孙女回来，向来严肃的脸上是难得的开心。
林苼陪着老爷子吃了中午饭，推着轮椅出去遛弯，山河湾别墅群在北城的郊区，虽然老爷子住在这里得到了妥帖的照顾，但是离开了书店的那一堆老朋友，生活少了不少乐趣，林苼把书店的经营现状给老爷子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吵吵闹闹的老街区，逗得老爷子直乐。
晚上酒会，林苼着一身黑色小礼服，只化了淡妆，一米七的身高使得她穿着低跟鞋气质也不减分毫，身边的赵琳左右逢源，林苼坐在一旁无聊吃着苏打饼干，听着主讲嘉宾细致介绍着每一款酒的口味和酿造方式。
林苼实在是厌烦屋子里面甜腻的酒气和各式各样迎来的笑脸，提起包包告诉了赵琳一声去了二楼。
二楼休息区，三五个沙发围着小桌构成一个有一个休息区，林苼坐进沙发上听到旁边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咕：“赵琳结婚之后不是没有生孩子吗？领着的是谁？”
“当然是亡妻生的女儿。”
“不是亲生的？那么亲热。”
“嫁进门把自己当林家主母了呗。”
“真是好笑，什么叫‘嫁’？赵琳可不是嫁进林家的。”
“可不是，没办婚礼，听说都没领证，林家认不认这门亲还不知道呢。”
“赵琳进去林家又怎么样，还不是当人家继母，听说林家准备把公司股份和全部遗产都留给那个唯一的孙女了。”
“怪不得赵琳使劲巴结着这个继女，继女要倒腾个破二手书店，她还巴巴着给人家攒酒会，介绍关系呢。”
“人家继女从小生在富贵窝，还需要赵琳给介绍呢？”
“你知道是介绍二手书还是介绍男人呢？把自己弟弟和继女这么一拉，林家的家产不还是进了赵家的口袋。”几个人嘀嘀咕咕一阵，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林苼走到露台，刚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烟，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打火机，把烟从嘴边收回，一个打火机便递了过来，曜石黑的颜色，关节清晰的手指，林苼抬头便看到一身西装的顾毓声，林苼迟疑着，顾毓声笑了笑：“用吧，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林苼点燃指尖的香烟，吸了一口吐出去之后转过头，隔着烟雾对上顾毓声的视线。
“帮我隐瞒一下身份？”
“什么身份？高校教授被林家主母包养？”林苼心情实在糟糕，语气不客气起来。
顾毓声还是笑嘻嘻的做派：“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我还是要面子的。”
“没有用吧，他们应该都知道了。”林苼吸了两口就开始止不住地咳嗽，眼睛红红的抬头看着顾毓声，“这里的情报站很厉害的。”
“没事，”顾毓声温润的眼光锁着林苼，“只要你不说，他们都不会知道的。”
“好。”林苼对于继母有没有养小白脸这件事情根本不关心。
“好的战友。”
从酒会回到山水湾，林苼收拾好之后躺在床上，看到微信陌生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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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苼刚点击通过，对面就发来消息。
顾毓声：捐书，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林苼不想与顾毓声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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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毓声：不行，我得亲自交到你的手上才安心。
语气坚决，并没有给林苼悔改的机会。
顾毓声坐在书房看着微信聊天框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对面却迟迟没有发来消息。
早晨，窗帘没有关好，阳光从缝隙洒进卧室的大床，林苼闭着眼去摸索枕边的手机，打开手机看到微信里面静静躺着的消息。
昨晚的消息。
顾毓声：顺便拿回我的打火机。
林苼：抱歉，昨晚睡过去了。
对面秒回：早上可以熬点梨汤，胃里会舒服点。
不愧是小白脸，职业素质就是高。
林苼：谢谢。下午来就可以。
林苼起床陪着老爷子吃了早饭就出发前往书店了。
下午的心理咨询事务所依旧忙碌，齐铭闲来无事，悠哉悠哉的来到顾毓声办公室时，看到平时兢兢业业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顾医生正在收拾下班，不禁稀奇的“嘿”了一声笑了出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翘班？”
顾毓声眼风扫都没扫他一眼，看了看手表显示已经三点了，抬脚准备走。
“干嘛去？”齐铭实在是好奇，狐朋狗友这么些年，他就没见到过顾毓声把什么东西排在工作前边，“你不说我就赖着你了啊？你要是不嫌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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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小蛋糕？”
不怪齐铭这么揶揄顾毓声，顾毓声如今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酒池肉林山珍海味，都经历遍了。竟然会因为一块覆盆子蛋糕，大晚上的叫齐铭出来喝酒，两个大男人对着包厢桌子中间的包装精致小蛋糕......
开怀畅饮。
齐铭不顾形象的歪靠在沙发里，“你一心理咨询行业，什么时候开始支持实体书店发展了？”
“最近。”诚实回答。
“大学老师给学生送书，”齐铭看着顾毓声啧啧出声，“你不觉得奇怪吗？”
“就给他们开个讲座提供一下心理咨询服务，怎么就算他们老师了。”
“哈，你急什么，”齐铭难得见到顾毓声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
“她只是把我当成她后妈包养的小白脸，我俩清白的很。”
“......”
齐铭一口热茶喷出来，“咳咳咳......”，顾毓声嫌弃的扔过来纸抽。
“这关系，”齐铭不知道该怀疑自己还是怀疑顾毓声，“你很骄傲？”
“所以，她真的以为你是小白脸？”齐铭难得看见好友出糗，火上浇油道，“你还挺乐在其中啊？”
“没办法，碰到过几回赵琳，多聊了几句，可能她以为赵琳在帮我买单？”顾毓声整理好着装拿上手机向门口走去，“原因不重要，我走了，不招待你了。”
“不是，你还没说是谁啊？我认识吗？”齐铭努力想在顾毓声脸上看出端倪。
顾毓声停下脚步：“前女友。”
顾毓声出了办公室，从电梯直达车库，载着一整箱书驶了出去。
临近饭点，顾毓声到林苼的书店的时候，林苼坐在书堆里面翻阅，顾毓声没有直接进去，在窗外静静看了一会，书店窄小，从窗户向里看，书堆简直要淹没了那个小小的人。
顾毓声走到门前，敲了门，推门进去，在一阵阵风铃声中，林苼抬起眼和顾毓声对视，他就像是从光里面走出来的一样，穿着暗灰色的大衣，难得的休闲装扮，但是看着他的寸头，林苼总觉得有点凶。
长这么凶可以当小白脸吗？不过顾毓声的眼睛实在出彩，狭长凌厉，洞察人心，笑起来却是另一副摸样，仿佛藏着星星，让人不觉沉沦。
“今天不上班吗？”说完林苼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表情尴尬。
“没有，你赵姨今天没有传召我。”顾毓声自顾走进书店，“我去把书搬过来”，他把书搬进来之后，随意的坐在了书箱上。
“不介意吧？”
“随便坐。”
“今天不是周末，店员没来吗？”
“她有事请假。”
林苼忙着找书，写书签，打包。
顾毓声站在一旁看她写书签，瘦金体，行云流水天骨鹤体。
“稍等一下，打火机在我的包里，我去二楼拿一下。”
林苼是肉眼可见的忙碌，拿到打火机，顾毓声没再打扰他，走向书架。
今天没有小蛋糕，甚至没有一次性纸杯茶，只有一个被归还的打火机。
过了一会，他看了看手表：“一起吃个饭吧，待会我帮你一起整理。”
林苼表情复杂：“我待会得回家陪我爷爷。”很委婉的拒绝，但是拒绝就是拒绝。
顾毓声也反应过来，两人身份在一起吃饭确实尴尬，他算好了踩着饭点过来，正好可以请她吃饭，却忘了他还是林苼继母情人这件“事实”，在这层身份下，做事束手束脚不能请她吃饭，不能送她回家。
“要继续读研究生吗？”
话题跳转有点快，林苼闻言从手中捧得书中抬起头，“不了。”她看着顾毓声诚恳的眼光，继续道：“准备直接就业了。”
“毕业继续经营这家书店吗？”
林苼不欲多言，只是“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个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个坐在临门的书堆上，书店的玻璃窗外是提前两个月到来的大雪，寒风凛冽，交通瘫痪，但是林苼反而没有之前的自己一人在书店的孤身感，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的微微翘起。
顾毓声照旧买了几本小说。
林苼放好书签，帮他打包好。
林苼在晚饭之前回到了家，刚进家门就看到了停着的几辆车，进去客厅果然看到林苼的爸爸林志远和赵琳的弟弟赵源坐在沙发上，赵琳看到林苼进来，吩咐佣人“再去端一杯茶，”走过来拉着林苼的手，想让她坐在赵源旁边。
“琳姨，我今天有点累，我先上去了。”
林苼叫了一声“爸”，朝赵源点了点头打了招呼之后，就直接上楼了。
晚饭，桌上是一如往常的沉默，林苼把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
第二天就告知爷爷，返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