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
林母这番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在场所有人，包括林父在内，此刻都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表情。
“联姻取消的话，我们两家不仅会在圈子里成为笑话，” 林母顿了顿，继续道，“世朗和羽心的股价也会受牵连发生波动，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林母的声音不高不低，温柔婉转，却带着慑人的力量，牢牢抓住大家的注意力。
“而且，我个人非常喜欢焱焱。” 林母看向陈焱，眉眼弯弯，笑得温柔慈祥，“她性格温柔娴静，做事稳重踏实，为人低调谦逊，我想全港城的婆婆都会想要她这样完美的儿媳妇吧。”
这话听得陈家几口人，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一模一样的迷茫。
这说的是谁？
是她们家陈焱吗？
怎么听起来一点儿都不沾边呢？
陈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是林母段位高，这几句话就算是她自己来，哪怕脸皮再厚也说不出来。
“林晟把握不住这个福分，是他的遗憾。”林母叹道，“但我相信，阿漠一定会吸取他大哥的教训，好好对焱焱。”
陈老爷子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硬是被林母如同在菜场买菜的口吻，震惊得一时语塞——“我们家番薯虽然长歪了，但客人您可以看看我们家薯仔「土豆」，薯仔很靓的噢~”
……
薯仔要是真的靓也就算了。
但问题是，这颗薯仔也长得奇形怪状啊！
陈家几人将麻木的目光从林母身上，缓缓转到“薯仔”林漠身上。
和时不时出现在商业周刊或杂志封面的大哥林晟一样，林家二少在港城的知名度也不低。
……甚至更高。
因为他是港城娱乐报纸首页的常客。
就连现在不怎么关注外界事情的陈老爷子，都知道林家有个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的浪荡二世祖。
豪车天天换不说，各种娱乐声色场所都有他的身影，但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反追踪能力出众，倒是从没被拍到过类似林晟这样火|辣到离谱的照片。
据说他之前在欧洲某个小国学的酒店管理专业，但回国后接手羽心旗下的高端酒店已经一年了，却没有任何起色，甚至雪上加霜，于是就变成了港媒口中的“败家仔”。
放到两年前，要是知道林家有个这样的小儿子，陈家说什么也不会选择和他们做亲家。
所以选他？
开玩笑！
那还不如选坐在最边上，看起来秀外慧中的林冉！至少人家比她两个胡来的阿哥，靠谱多了。
可惜了，港城同性婚姻不合法。
陈家人齐齐望着林家小女儿，叹出一口气。
林冉：“……”
小姑娘脸上满是疑惑。
这是怎么了？
不是在讨论两家的联姻吗？
为什么都看着她？
而她身旁的“薯仔”本人也很诧异，那张精致的面孔上少见地写满错愕——几分钟前的他还是一个吃瓜看戏之人，哪想到几分钟后，就突然入了戏。
林漠长相极为出众，但相较于大哥林晟这种浓眉大眼、五官周正的典型港男，他轮廓偏柔和，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秀气，嘴唇纤薄而红润。
眼尾处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透着淡淡的妖冶，不笑时凤眸带着几分疏离和淡漠，一旦笑起来后，眼中光华流转，如明珠生晕。
小道消息说英皇的星探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曾经私下接触过他，因此港媒也经常调侃建议他，比起整天混日子啃老，不如进娱乐圈发展，哪怕没什么演技，就单纯做个花瓶，也有一大堆富婆愿意捧他。
林父听了妻子的话后，也开始来回打量坐在身边的两个儿子。
陈家已经不满意大儿子了，强行让他们举行婚礼的话，以后两家关系虽说不会撕破脸，但要想像以前那样亲密，也是不可能了，更别提未来的合作了。
思及此，他朝陈焱露出独属于长辈的和蔼笑容：“对啊焱焱，你Auntie①说的没错，你看看我们阿漠，仪表堂堂，品行端正，事业心强还上进，不比他哥差多少。”
这句话中提到的三人，纷纷晒干了沉默。
林晟显然对自己成为参照物这件事感到不是很满意，薄唇紧抿，脸上带着压抑的愠怒。
而陈焱和林漠则为林父和林母同样娴熟的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感到震撼。
林漠长长舒出一口气，鸦羽般的睫毛盖住眼底情绪。
今晚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抱歉，我拒……”
“等等。”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略微沙哑的女声打断，陈焱从沙发上缓缓起身，“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二少？”
——
蒂芙尼复古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昏暗的室内，洒下一片静谧。
门一关上，林漠就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带着歉意：“阿嫂，我妈说的话，你别当真。”
“她说的没错。” 陈焱侧身站在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前，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声音斩钉截铁，“这场婚礼不能取消。”
林漠微微一愣，很快便听出了陈焱的言下之意，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话语里多了几分冷意：“阿嫂的意思是，同意换人？”
“对。” 陈焱点点头，投在背后墙面上的黑影蔓延至天花板，静静地，仿若一只等待进食的野兽。
林漠仰头看了眼，随即勾起唇角冷笑一声，脸上满是漫不经心：“阿嫂，你应该多少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哥这件事情，对不起你的人是他，应该对你负责的人，也是他。”
他停顿片刻，然后提高声量，一字一顿强调：“不——是——我。”
林漠这话说得很明白了，他压根不同意林母提出的换人建议。
然而陈焱听完，并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猫科动物般的浅色眸子，定定看着他。
良久后，她亦咧嘴一笑：“看来，二少是根本不在意你们林家的生意啊。”
林漠早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落了座，那是一张黄花梨如意云头纹圈椅，云纹角牙上下相连，华丽异常，腿长手长的男人坐在上头，即便是最随意的坐姿，也显得贵气逼人。
本以为今天只是作陪，主角怎么也轮不到他，林漠穿着最低调的黑银条纹西装，领结从进门后就被他扯开，此刻略显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显然，昏黄灯光下这个散漫又有几分邪性的男人，才是港媒娱记笔下那个吊儿郎当的林二少。
“阿嫂，接下来这句话可能会有些冒犯到你。” 男人尾音拉长，慵懒的声调似笑非笑，“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为了家族，愿意牺牲自由和自我的人。”
说完，他别过头，手肘撑在扶手上，戴着皮质黑手套的右手轻轻抬起，指背靠在唇角处，拇指抵着下颌，眯着眼打量着对面墙上的那幅泼彩水墨画。
片刻后他无声叹道，张大千的《浮峦暖翠》，不愧是陈家啊。
屋内落针可闻。
短暂的安静后，陈焱动了。
“哒——哒——”
Valentino铆钉平底鞋踩在印茄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身材高挑的女人双手插兜，缓缓踱步走向林漠，犹如草原上漫步的母豹。
最后，她停在男人身前，投下一片阴影，居高临下俯视他：“二少对羽心，就没想法吗？”
林漠眉头微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难道——”陈焱红唇微动：“甘心一辈子都游离在家族集团的边缘吗？”
林漠接手的寰宇，本就在去年因为疫情而遭受重创，表面看起来很风光，实际上就是个烂摊子。这样的指派，如果说没有林晟牵头，陈焱可不信。
林漠脸上的悠然瞬间消失殆尽。
他凤眸微眯，如墨的黑色眼眸没有一丝情绪，左手不自觉地握紧扶手向外突出的把柄，“阿嫂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感兴趣了？”
“别告诉我，” 男人仰起头，对上陈焱的目光，微微一笑，舌尖舔了舔唇，带着几分轻佻和诱惑，“阿嫂你……对我有意思。”
对着他挑衅一般的胡言乱语，陈焱没有任何反应，面不改色地睨着他好一会。
然后双手摊开，撑在林漠的椅子两侧，俯下身，淡淡道：“和我合作，把林晟拉下来。”
两人离得很近。
近到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近到他们能够感受到喷洒在彼此脸上的呼吸。
温热，潮湿。
石英落地钟在角落里沉默地注视着他们，钟摆晃动发出微弱的咔哒声响。
“哈……哈哈……”林漠嘴角的幅度越裂越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发笑的事情，“我以为……你喜欢我哥。”
林漠虚指了下陈焱浮肿青黑的眼眶，“不是吗？”
陈焱：“……”
怎么办，有点心累。
见她不说话，林漠以为自己猜对了，不禁挑眉道：“看来，阿嫂……是想报复我大佬②。”
陈焱不置可否。
“那……”林漠拇指摩擦着下巴，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我能得到什么？”
“所有你想要的，无论是人脉，还是资源。”
“要什么都可以？”
“对。”
“阿嫂阔气。”
“……”
室内重新陷入沉默。
但陈焱不急，她十分确信，林漠是绝对不会拒绝这么诱人的条件。
果然，五分钟后，他开了口。
“两年。”
“什么？”
“我们的合作……这段婚姻，最多两年。”
察觉到林漠对她称呼的改变，陈焱满意地笑了。她直起身，向后退了几步，耸耸肩道：“随便，只要你把林晟踢下去就行。”
林漠拉正领带，抚了抚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站起身，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带着压倒性的气势。
“陈小姐，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男人目光冷冽如刀，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
“我们各取所需，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
①Auntie：伯母的英文，一般指别人的爸妈，对应Uncle。
②大佬：粤语里弟弟对大哥的叫法，此大佬非彼大佬。
林母这番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在场所有人，包括林父在内，此刻都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表情。
“联姻取消的话，我们两家不仅会在圈子里成为笑话，” 林母顿了顿，继续道，“世朗和羽心的股价也会受牵连发生波动，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林母的声音不高不低，温柔婉转，却带着慑人的力量，牢牢抓住大家的注意力。
“而且，我个人非常喜欢焱焱。” 林母看向陈焱，眉眼弯弯，笑得温柔慈祥，“她性格温柔娴静，做事稳重踏实，为人低调谦逊，我想全港城的婆婆都会想要她这样完美的儿媳妇吧。”
这话听得陈家几口人，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一模一样的迷茫。
这说的是谁？
是她们家陈焱吗？
怎么听起来一点儿都不沾边呢？
陈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是林母段位高，这几句话就算是她自己来，哪怕脸皮再厚也说不出来。
“林晟把握不住这个福分，是他的遗憾。”林母叹道，“但我相信，阿漠一定会吸取他大哥的教训，好好对焱焱。”
陈老爷子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硬是被林母如同在菜场买菜的口吻，震惊得一时语塞——“我们家番薯虽然长歪了，但客人您可以看看我们家薯仔「土豆」，薯仔很靓的噢~”
……
薯仔要是真的靓也就算了。
但问题是，这颗薯仔也长得奇形怪状啊！
陈家几人将麻木的目光从林母身上，缓缓转到“薯仔”林漠身上。
和时不时出现在商业周刊或杂志封面的大哥林晟一样，林家二少在港城的知名度也不低。
……甚至更高。
因为他是港城娱乐报纸首页的常客。
就连现在不怎么关注外界事情的陈老爷子，都知道林家有个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的浪荡二世祖。
豪车天天换不说，各种娱乐声色场所都有他的身影，但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反追踪能力出众，倒是从没被拍到过类似林晟这样火|辣到离谱的照片。
据说他之前在欧洲某个小国学的酒店管理专业，但回国后接手羽心旗下的高端酒店已经一年了，却没有任何起色，甚至雪上加霜，于是就变成了港媒口中的“败家仔”。
放到两年前，要是知道林家有个这样的小儿子，陈家说什么也不会选择和他们做亲家。
所以选他？
开玩笑！
那还不如选坐在最边上，看起来秀外慧中的林冉！至少人家比她两个胡来的阿哥，靠谱多了。
可惜了，港城同性婚姻不合法。
陈家人齐齐望着林家小女儿，叹出一口气。
林冉：“……”
小姑娘脸上满是疑惑。
这是怎么了？
不是在讨论两家的联姻吗？
为什么都看着她？
而她身旁的“薯仔”本人也很诧异，那张精致的面孔上少见地写满错愕——几分钟前的他还是一个吃瓜看戏之人，哪想到几分钟后，就突然入了戏。
林漠长相极为出众，但相较于大哥林晟这种浓眉大眼、五官周正的典型港男，他轮廓偏柔和，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秀气，嘴唇纤薄而红润。
眼尾处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透着淡淡的妖冶，不笑时凤眸带着几分疏离和淡漠，一旦笑起来后，眼中光华流转，如明珠生晕。
小道消息说英皇的星探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曾经私下接触过他，因此港媒也经常调侃建议他，比起整天混日子啃老，不如进娱乐圈发展，哪怕没什么演技，就单纯做个花瓶，也有一大堆富婆愿意捧他。
林父听了妻子的话后，也开始来回打量坐在身边的两个儿子。
陈家已经不满意大儿子了，强行让他们举行婚礼的话，以后两家关系虽说不会撕破脸，但要想像以前那样亲密，也是不可能了，更别提未来的合作了。
思及此，他朝陈焱露出独属于长辈的和蔼笑容：“对啊焱焱，你Auntie①说的没错，你看看我们阿漠，仪表堂堂，品行端正，事业心强还上进，不比他哥差多少。”
这句话中提到的三人，纷纷晒干了沉默。
林晟显然对自己成为参照物这件事感到不是很满意，薄唇紧抿，脸上带着压抑的愠怒。
而陈焱和林漠则为林父和林母同样娴熟的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感到震撼。
林漠长长舒出一口气，鸦羽般的睫毛盖住眼底情绪。
今晚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抱歉，我拒……”
“等等。”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略微沙哑的女声打断，陈焱从沙发上缓缓起身，“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二少？”
——
蒂芙尼复古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昏暗的室内，洒下一片静谧。
门一关上，林漠就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带着歉意：“阿嫂，我妈说的话，你别当真。”
“她说的没错。” 陈焱侧身站在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前，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声音斩钉截铁，“这场婚礼不能取消。”
林漠微微一愣，很快便听出了陈焱的言下之意，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话语里多了几分冷意：“阿嫂的意思是，同意换人？”
“对。” 陈焱点点头，投在背后墙面上的黑影蔓延至天花板，静静地，仿若一只等待进食的野兽。
林漠仰头看了眼，随即勾起唇角冷笑一声，脸上满是漫不经心：“阿嫂，你应该多少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哥这件事情，对不起你的人是他，应该对你负责的人，也是他。”
他停顿片刻，然后提高声量，一字一顿强调：“不——是——我。”
林漠这话说得很明白了，他压根不同意林母提出的换人建议。
然而陈焱听完，并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猫科动物般的浅色眸子，定定看着他。
良久后，她亦咧嘴一笑：“看来，二少是根本不在意你们林家的生意啊。”
林漠早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落了座，那是一张黄花梨如意云头纹圈椅，云纹角牙上下相连，华丽异常，腿长手长的男人坐在上头，即便是最随意的坐姿，也显得贵气逼人。
本以为今天只是作陪，主角怎么也轮不到他，林漠穿着最低调的黑银条纹西装，领结从进门后就被他扯开，此刻略显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显然，昏黄灯光下这个散漫又有几分邪性的男人，才是港媒娱记笔下那个吊儿郎当的林二少。
“阿嫂，接下来这句话可能会有些冒犯到你。” 男人尾音拉长，慵懒的声调似笑非笑，“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为了家族，愿意牺牲自由和自我的人。”
说完，他别过头，手肘撑在扶手上，戴着皮质黑手套的右手轻轻抬起，指背靠在唇角处，拇指抵着下颌，眯着眼打量着对面墙上的那幅泼彩水墨画。
片刻后他无声叹道，张大千的《浮峦暖翠》，不愧是陈家啊。
屋内落针可闻。
短暂的安静后，陈焱动了。
“哒——哒——”
Valentino铆钉平底鞋踩在印茄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身材高挑的女人双手插兜，缓缓踱步走向林漠，犹如草原上漫步的母豹。
最后，她停在男人身前，投下一片阴影，居高临下俯视他：“二少对羽心，就没想法吗？”
林漠眉头微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难道——”陈焱红唇微动：“甘心一辈子都游离在家族集团的边缘吗？”
林漠接手的寰宇，本就在去年因为疫情而遭受重创，表面看起来很风光，实际上就是个烂摊子。这样的指派，如果说没有林晟牵头，陈焱可不信。
林漠脸上的悠然瞬间消失殆尽。
他凤眸微眯，如墨的黑色眼眸没有一丝情绪，左手不自觉地握紧扶手向外突出的把柄，“阿嫂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感兴趣了？”
“别告诉我，” 男人仰起头，对上陈焱的目光，微微一笑，舌尖舔了舔唇，带着几分轻佻和诱惑，“阿嫂你……对我有意思。”
对着他挑衅一般的胡言乱语，陈焱没有任何反应，面不改色地睨着他好一会。
然后双手摊开，撑在林漠的椅子两侧，俯下身，淡淡道：“和我合作，把林晟拉下来。”
两人离得很近。
近到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近到他们能够感受到喷洒在彼此脸上的呼吸。
温热，潮湿。
石英落地钟在角落里沉默地注视着他们，钟摆晃动发出微弱的咔哒声响。
“哈……哈哈……”林漠嘴角的幅度越裂越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发笑的事情，“我以为……你喜欢我哥。”
林漠虚指了下陈焱浮肿青黑的眼眶，“不是吗？”
陈焱：“……”
怎么办，有点心累。
见她不说话，林漠以为自己猜对了，不禁挑眉道：“看来，阿嫂……是想报复我大佬②。”
陈焱不置可否。
“那……”林漠拇指摩擦着下巴，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我能得到什么？”
“所有你想要的，无论是人脉，还是资源。”
“要什么都可以？”
“对。”
“阿嫂阔气。”
“……”
室内重新陷入沉默。
但陈焱不急，她十分确信，林漠是绝对不会拒绝这么诱人的条件。
果然，五分钟后，他开了口。
“两年。”
“什么？”
“我们的合作……这段婚姻，最多两年。”
察觉到林漠对她称呼的改变，陈焱满意地笑了。她直起身，向后退了几步，耸耸肩道：“随便，只要你把林晟踢下去就行。”
林漠拉正领带，抚了抚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站起身，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带着压倒性的气势。
“陈小姐，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男人目光冷冽如刀，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
“我们各取所需，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
①Auntie：伯母的英文，一般指别人的爸妈，对应Uncle。
②大佬：粤语里弟弟对大哥的叫法，此大佬非彼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