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那可真遗憾。”阿芙沉默一瞬，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凡是能在一个领域取得成就的杰出人士，大都不会很好骗，阿芙就没指望过今天能得到抗生素，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让我试试吧。”一个清朗少年越众而出，身上穿着整洁的神学院长袍，肩膀上的三星标志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同样是十八岁，阿芙是一朵肆意怒放的鲜花，主动或被动地展示自己的美丽，只希望在这个糟糕的世界生活得好些。
少年却更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稚嫩又青涩，因为不需要担心随处可见的危险，眼里的清澈单纯便格外明显。
未经世事的小少爷，看着就很好骗。
少年也看见了阿芙，眼睛一亮，正要过来打招呼，阿芙轻轻朝他摇了摇头，纤细的手指朝腹部点了点。
[明白。]
少年眨了眨眼，声音朝气蓬勃，充满自信：“我一定能救活他的。”
他声音宏大响亮，身前的老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期待又戏谑。
[神学院的小家伙？小小年纪就三星，看样子是个天才。]
[今天要遭受社会毒打喽。]
神学院的学生发话，卫兵们只好将母子两放了下来，少年蹲坐到母子两身前，伸出手，一道晶莹的白光从掌心中迸发，温温柔柔地飘落到男孩身上。
男孩腹部的鲜血瞬间止主，惨败的神色渐渐多了些红润的光泽，看上去像是立马就能挣开眼睛。
有路人惊叹道：“不愧是神学院的学生，这手治愈魔法比很多教会的神官还厉害。”
他身旁的人狠狠拍了他一掌：“敢腹诽神官，不要命了！”
阿芙站在人群后面，静静地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少年，少年似乎很享受被众人夸奖的感觉，魔力输出的速度更加快速。
在围观人群的赞叹声中，阿芙敏锐地注意到，少年额头正沁出汗珠，脸色也不负刚才的自信和笃定。
[这小子的魔力要用完啦。]
老者摇了摇头，眼里尽是惋惜。
片刻后，少年瘫软在地上，而妇人怀中的少年却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的征兆。
“抱歉，我魔力不够。”约瑟夫紧紧垂着头，转过身背对着阿芙的方向，似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人群静默了一瞬，碍于神学院崇高的地位，没有人敢明着发表意见，但看过来的异样目光却足以将少年的自尊击地粉碎。
“还在这看什么看，快走，开走。”卫兵极有眼色地开始驱赶人群，路过阿芙面前时，眼神滞了滞。
[好漂亮的小姑娘，我这个地位肯定消受不起，可惜可惜。]
[不如献给神官大人，得了这么出众的美人，神官大人一定会记住我的恩情，以后我就有靠山了。]
听到卫兵的心声，阿芙立即打算离开，胳膊上却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天旋地转间，跌倒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少年劲瘦有力的大手紧紧箍着她的腰，眼眶还有些红，竭力稳着声音道：“你没事吧？小心点。”
[阿芙的腰好软，好想一直摸下去。]
[不行，不能这么龌龊。]
[不知道眼泪擦干没，本来就很狼狈了，不能让阿芙看到我哭。]
少年的心思真挚而又热烈，阿芙被黑布盖住的良心都有一瞬间恍惚，柳腰轻挣，帆布鞋落在地上的声音轻盈而沙哑，少年不期然想到书中描绘的精灵公主，脸色一瞬间红到耳朵根。
良心更疼了。
阿芙脸上习惯性的甜蜜笑容落了下去，前所未有地僵住脸：“那个老爷爷好像有办法救人。”
约瑟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一个衣着邋遢的老头正捏着一颗黑黢黢的丸药往男孩嘴里塞。
“住手，不能乱用药！”
他努力朝那边跑去，但老头老当益壮，在他抓住胳膊的上一秒，药丸滑落进男孩的喉管。
约瑟夫不打算放弃，想帮男孩催吐，男孩妈妈却避开了他的手，语气卑微：
“大人，这是阿草唯一的希望了，就算最后治不好，我也不怨这位老先生。”
老先生得意洋洋地摸了摸下巴，眼角余光对上阿芙了然的目光，眼神一顿。
[这女娃娃怎么不质疑我？相信我能治好小娃娃？我今天穿得这么破，她都能穿透外表看透我的惊世才华，真有眼光。]
[果然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莱诺那老头就是嫉妒我。]
[等小女娃过来说崇拜我，我就能赢得这场赌局，莱诺老头得给我做牛做马一个月。]
想到这，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却见她只是简单地朝他打了个招呼，便拉着那耷头耷脑的小青年转身就跑。
帝国第一药师、神学院荣誉导师药老头：……
[楞个女娃真没眼光，小青年有什么好的，毛都没长齐，老头子我比他厉害多了，男娃娃都活过来啦，你没看见吗！]
阿芙当然看见了。
她竭力压制住心底的兴奋，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约瑟夫拉出人群，心脏“砰砰砰”跳动地厉害，耳畔的轰鸣让她完全没注意到约瑟夫的动静。
遇见第一药师阁下是她今天最大的幸运，但她不想让这份幸运停留在今天，她要放长线钓大鱼。
半个月后就是神学院考试，赌气也好，愤怒也好，好感也罢，因为今天的事，第一药师阁下总会对她比对旁人多关注一分。
她不怕光明正大的考核，只怕因为特权压制，连展现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约瑟夫整个人已经红成了一块烤肉，手背被一只温软的小手包裹着，轻轻柔柔地让他完全不敢动弹，生怕弄伤了对方。
[但这样好像不太好。]
[我和阿芙还没结婚，不能占她便宜。]
少年羞涩的声音拉回了阿芙的思绪，神色复杂地盯着少年清朗的眉眼，犹豫片刻，还是道：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阿芙喜欢月季，以后我们的婚礼上一定要铺满红色月季花，阿芙皮肤白，踩上去一定很好看。]
[靓靓花店里的花最好，但是要提前预订，我等会就去预约，这样两年后的婚礼刚好用上……]
“什么？”
约瑟夫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
“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突然发现，我并不喜欢你。”
阿芙抬头，一双总是笑眯眯的杏眼端正地睁开，强烈决绝让约瑟夫心中越发慌乱。
“你一定是在说笑，或是身体不舒服，在说胡话。”
“你先回去休息几天，过几天咱们再见面。”
约瑟夫落荒而逃。
阿芙看着少年狼狈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从胳膊上挎着的小篮中找出一块白面包，慢慢咬了一小口。
白面包很松软，带着浓厚的麦香和淡淡的甜味，比她平常用来裹腹的黑面包不知好吃多少倍。
但白面包再好，她能买得起的只有黑面包。
[那个少年可以帮你买白面包，还能买更昂贵的蛋糕，让你顿顿不重样。]
[只要你给他一个亲吻。]
烦人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阿芙干脆给他起了外号：烦人精。
随便找了快石头坐下，语调懒洋洋的：
“我的亲吻贵得很，还是不卖了。”
烦人精：[那你不怕他母亲找你麻烦？]
阿芙和约瑟夫的结识很不光彩。
贵妇担心儿子过于单纯倔强，会被无关紧要的东西绊倒，于是找了一位美丽而又卑微的绝色美人。
让美人去给儿子上一课，让他意识到外面的美人都阴险狡诈，不值得费心，最后乖巧地接受家族的一切安排。
包括上神学院、娶门当户对的妻子、走仕途。
[100银币的生意呢，贵妇的钱真好赚。]
[不过小青年看起来不会轻易接受分手。]
阿芙不意外烦人精会知道这桩隐蔽，毫不在意道：“他妈妈会让他接受的。”
如果没有梦见未来，她不会和约瑟夫分手。
约瑟夫是个很好的对象：家世容貌天赋样样出众，最重要的是非常纯粹，不会有古德和凯瑟那么多身份上的顾虑。
他妈妈找过来时，阿芙的打算是将计就计。只要牢牢抓住约瑟夫的心，她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嫁进道顿家。
烦人精对她的事非常感兴趣，兴致勃勃道：
[神学院入学考试就要报名了，你打算怎么去？]
要参加神学院入学考试这件事，阿芙没告诉任何人。
韦丽院长已经给她找好了几个备选买家，那群人像狩猎的狼，正在朝她这个猎物逼近，打算带回家去享用。
没有人乐于见她变成高高在上的神官。
报名这天，韦丽院长一定会将她牢牢看管住。
阿芙早就准备好了，她拿出一个银币作为报酬，找到一个认识已久的小乞丐，让他在报名当天帮她把报名表交上去。
烦人精：[我预感你这次不会太顺利哦。]
阿芙的表情很淡定：“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约瑟夫伤心欲绝地回到家，打算回房间哭一会，却被妈妈拦住，毫不留情地数落了他一顿：
“伤心了吧，早告诉你那女孩不是好东西，让你断掉你不听。”
“那些底层的美貌女孩个个野心勃勃，只想找个身份尊贵的少爷当跳板，你那些朋友们都精着呢，只简单玩玩，就你傻，居然动了真心。”
道顿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巴掌：
“快把眼泪擦擦，晚上你姐夫古德公爵殿下要过来，正好让他给你上上课。”
古德到道顿府时恰巧日暮西斜，一进门就发现未来小舅子表情有些不对劲。
吃完晚饭，道顿夫人果然把少年推到他面前，言笑晏晏：
“公爵殿下，约瑟夫有事要问你这个未来姐夫。”
“当然可以。”
古德点头，道顿夫人便放心地走远，将两人留在花园中。
约瑟夫不情愿地摩擦着鞋底，磨磨蹭蹭半天不肯开口。
古德没什么耐心，主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约瑟夫犹豫良久，还是小声道：“殿下，您有心上人吗？”
不等古德回答，便继续道：“我有，生得非常非常美，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样明艳的美人，比春日樱花，夏日粉荷，碧翠的珠宝和圆润透亮的珍珠都要好看。”
“我很爱她，可妈妈说我们不该在一起，她今天也拒绝了我……”
说到这，少年的声音又有些哽咽。
只有少年人才有这么多无聊的心思，古德不耐烦道：
“她身份很低对吗？”
约瑟夫惊讶地看着他：“是的，您怎么知道。”
道顿夫人是个地道的势利眼，讲面子，做事弯弯绕绕，能让她说话这么直白，对方的身份一定高不到哪里去。
想到阿芙，约瑟夫的表情立刻变得甜蜜：“她是个孤儿，却从不自怨自艾，永远活力满满，做事聪慧大方，所有人都喜欢她……”
“孤儿”两个字让古德怔了一瞬。
很快回过神来，不耐烦地打断约瑟夫的喋喋不休：
“喜欢就去追，一个孤儿而已，将来当情妇养着，你身份高，她不仅不会抗拒，反而会尽力讨好你。”
末了顺口问：“你那孤儿是谁，说不定我认识。”
阿芙有好多孤儿院的朋友，“管家”古德见过好几个。
约瑟夫还在思考刚才古德说的话，魂不守舍地回道：
“阿芙。”
凡是能在一个领域取得成就的杰出人士，大都不会很好骗，阿芙就没指望过今天能得到抗生素，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让我试试吧。”一个清朗少年越众而出，身上穿着整洁的神学院长袍，肩膀上的三星标志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同样是十八岁，阿芙是一朵肆意怒放的鲜花，主动或被动地展示自己的美丽，只希望在这个糟糕的世界生活得好些。
少年却更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稚嫩又青涩，因为不需要担心随处可见的危险，眼里的清澈单纯便格外明显。
未经世事的小少爷，看着就很好骗。
少年也看见了阿芙，眼睛一亮，正要过来打招呼，阿芙轻轻朝他摇了摇头，纤细的手指朝腹部点了点。
[明白。]
少年眨了眨眼，声音朝气蓬勃，充满自信：“我一定能救活他的。”
他声音宏大响亮，身前的老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期待又戏谑。
[神学院的小家伙？小小年纪就三星，看样子是个天才。]
[今天要遭受社会毒打喽。]
神学院的学生发话，卫兵们只好将母子两放了下来，少年蹲坐到母子两身前，伸出手，一道晶莹的白光从掌心中迸发，温温柔柔地飘落到男孩身上。
男孩腹部的鲜血瞬间止主，惨败的神色渐渐多了些红润的光泽，看上去像是立马就能挣开眼睛。
有路人惊叹道：“不愧是神学院的学生，这手治愈魔法比很多教会的神官还厉害。”
他身旁的人狠狠拍了他一掌：“敢腹诽神官，不要命了！”
阿芙站在人群后面，静静地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少年，少年似乎很享受被众人夸奖的感觉，魔力输出的速度更加快速。
在围观人群的赞叹声中，阿芙敏锐地注意到，少年额头正沁出汗珠，脸色也不负刚才的自信和笃定。
[这小子的魔力要用完啦。]
老者摇了摇头，眼里尽是惋惜。
片刻后，少年瘫软在地上，而妇人怀中的少年却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的征兆。
“抱歉，我魔力不够。”约瑟夫紧紧垂着头，转过身背对着阿芙的方向，似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人群静默了一瞬，碍于神学院崇高的地位，没有人敢明着发表意见，但看过来的异样目光却足以将少年的自尊击地粉碎。
“还在这看什么看，快走，开走。”卫兵极有眼色地开始驱赶人群，路过阿芙面前时，眼神滞了滞。
[好漂亮的小姑娘，我这个地位肯定消受不起，可惜可惜。]
[不如献给神官大人，得了这么出众的美人，神官大人一定会记住我的恩情，以后我就有靠山了。]
听到卫兵的心声，阿芙立即打算离开，胳膊上却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天旋地转间，跌倒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少年劲瘦有力的大手紧紧箍着她的腰，眼眶还有些红，竭力稳着声音道：“你没事吧？小心点。”
[阿芙的腰好软，好想一直摸下去。]
[不行，不能这么龌龊。]
[不知道眼泪擦干没，本来就很狼狈了，不能让阿芙看到我哭。]
少年的心思真挚而又热烈，阿芙被黑布盖住的良心都有一瞬间恍惚，柳腰轻挣，帆布鞋落在地上的声音轻盈而沙哑，少年不期然想到书中描绘的精灵公主，脸色一瞬间红到耳朵根。
良心更疼了。
阿芙脸上习惯性的甜蜜笑容落了下去，前所未有地僵住脸：“那个老爷爷好像有办法救人。”
约瑟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一个衣着邋遢的老头正捏着一颗黑黢黢的丸药往男孩嘴里塞。
“住手，不能乱用药！”
他努力朝那边跑去，但老头老当益壮，在他抓住胳膊的上一秒，药丸滑落进男孩的喉管。
约瑟夫不打算放弃，想帮男孩催吐，男孩妈妈却避开了他的手，语气卑微：
“大人，这是阿草唯一的希望了，就算最后治不好，我也不怨这位老先生。”
老先生得意洋洋地摸了摸下巴，眼角余光对上阿芙了然的目光，眼神一顿。
[这女娃娃怎么不质疑我？相信我能治好小娃娃？我今天穿得这么破，她都能穿透外表看透我的惊世才华，真有眼光。]
[果然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莱诺那老头就是嫉妒我。]
[等小女娃过来说崇拜我，我就能赢得这场赌局，莱诺老头得给我做牛做马一个月。]
想到这，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却见她只是简单地朝他打了个招呼，便拉着那耷头耷脑的小青年转身就跑。
帝国第一药师、神学院荣誉导师药老头：……
[楞个女娃真没眼光，小青年有什么好的，毛都没长齐，老头子我比他厉害多了，男娃娃都活过来啦，你没看见吗！]
阿芙当然看见了。
她竭力压制住心底的兴奋，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约瑟夫拉出人群，心脏“砰砰砰”跳动地厉害，耳畔的轰鸣让她完全没注意到约瑟夫的动静。
遇见第一药师阁下是她今天最大的幸运，但她不想让这份幸运停留在今天，她要放长线钓大鱼。
半个月后就是神学院考试，赌气也好，愤怒也好，好感也罢，因为今天的事，第一药师阁下总会对她比对旁人多关注一分。
她不怕光明正大的考核，只怕因为特权压制，连展现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约瑟夫整个人已经红成了一块烤肉，手背被一只温软的小手包裹着，轻轻柔柔地让他完全不敢动弹，生怕弄伤了对方。
[但这样好像不太好。]
[我和阿芙还没结婚，不能占她便宜。]
少年羞涩的声音拉回了阿芙的思绪，神色复杂地盯着少年清朗的眉眼，犹豫片刻，还是道：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阿芙喜欢月季，以后我们的婚礼上一定要铺满红色月季花，阿芙皮肤白，踩上去一定很好看。]
[靓靓花店里的花最好，但是要提前预订，我等会就去预约，这样两年后的婚礼刚好用上……]
“什么？”
约瑟夫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
“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突然发现，我并不喜欢你。”
阿芙抬头，一双总是笑眯眯的杏眼端正地睁开，强烈决绝让约瑟夫心中越发慌乱。
“你一定是在说笑，或是身体不舒服，在说胡话。”
“你先回去休息几天，过几天咱们再见面。”
约瑟夫落荒而逃。
阿芙看着少年狼狈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从胳膊上挎着的小篮中找出一块白面包，慢慢咬了一小口。
白面包很松软，带着浓厚的麦香和淡淡的甜味，比她平常用来裹腹的黑面包不知好吃多少倍。
但白面包再好，她能买得起的只有黑面包。
[那个少年可以帮你买白面包，还能买更昂贵的蛋糕，让你顿顿不重样。]
[只要你给他一个亲吻。]
烦人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阿芙干脆给他起了外号：烦人精。
随便找了快石头坐下，语调懒洋洋的：
“我的亲吻贵得很，还是不卖了。”
烦人精：[那你不怕他母亲找你麻烦？]
阿芙和约瑟夫的结识很不光彩。
贵妇担心儿子过于单纯倔强，会被无关紧要的东西绊倒，于是找了一位美丽而又卑微的绝色美人。
让美人去给儿子上一课，让他意识到外面的美人都阴险狡诈，不值得费心，最后乖巧地接受家族的一切安排。
包括上神学院、娶门当户对的妻子、走仕途。
[100银币的生意呢，贵妇的钱真好赚。]
[不过小青年看起来不会轻易接受分手。]
阿芙不意外烦人精会知道这桩隐蔽，毫不在意道：“他妈妈会让他接受的。”
如果没有梦见未来，她不会和约瑟夫分手。
约瑟夫是个很好的对象：家世容貌天赋样样出众，最重要的是非常纯粹，不会有古德和凯瑟那么多身份上的顾虑。
他妈妈找过来时，阿芙的打算是将计就计。只要牢牢抓住约瑟夫的心，她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嫁进道顿家。
烦人精对她的事非常感兴趣，兴致勃勃道：
[神学院入学考试就要报名了，你打算怎么去？]
要参加神学院入学考试这件事，阿芙没告诉任何人。
韦丽院长已经给她找好了几个备选买家，那群人像狩猎的狼，正在朝她这个猎物逼近，打算带回家去享用。
没有人乐于见她变成高高在上的神官。
报名这天，韦丽院长一定会将她牢牢看管住。
阿芙早就准备好了，她拿出一个银币作为报酬，找到一个认识已久的小乞丐，让他在报名当天帮她把报名表交上去。
烦人精：[我预感你这次不会太顺利哦。]
阿芙的表情很淡定：“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约瑟夫伤心欲绝地回到家，打算回房间哭一会，却被妈妈拦住，毫不留情地数落了他一顿：
“伤心了吧，早告诉你那女孩不是好东西，让你断掉你不听。”
“那些底层的美貌女孩个个野心勃勃，只想找个身份尊贵的少爷当跳板，你那些朋友们都精着呢，只简单玩玩，就你傻，居然动了真心。”
道顿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巴掌：
“快把眼泪擦擦，晚上你姐夫古德公爵殿下要过来，正好让他给你上上课。”
古德到道顿府时恰巧日暮西斜，一进门就发现未来小舅子表情有些不对劲。
吃完晚饭，道顿夫人果然把少年推到他面前，言笑晏晏：
“公爵殿下，约瑟夫有事要问你这个未来姐夫。”
“当然可以。”
古德点头，道顿夫人便放心地走远，将两人留在花园中。
约瑟夫不情愿地摩擦着鞋底，磨磨蹭蹭半天不肯开口。
古德没什么耐心，主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约瑟夫犹豫良久，还是小声道：“殿下，您有心上人吗？”
不等古德回答，便继续道：“我有，生得非常非常美，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样明艳的美人，比春日樱花，夏日粉荷，碧翠的珠宝和圆润透亮的珍珠都要好看。”
“我很爱她，可妈妈说我们不该在一起，她今天也拒绝了我……”
说到这，少年的声音又有些哽咽。
只有少年人才有这么多无聊的心思，古德不耐烦道：
“她身份很低对吗？”
约瑟夫惊讶地看着他：“是的，您怎么知道。”
道顿夫人是个地道的势利眼，讲面子，做事弯弯绕绕，能让她说话这么直白，对方的身份一定高不到哪里去。
想到阿芙，约瑟夫的表情立刻变得甜蜜：“她是个孤儿，却从不自怨自艾，永远活力满满，做事聪慧大方，所有人都喜欢她……”
“孤儿”两个字让古德怔了一瞬。
很快回过神来，不耐烦地打断约瑟夫的喋喋不休：
“喜欢就去追，一个孤儿而已，将来当情妇养着，你身份高，她不仅不会抗拒，反而会尽力讨好你。”
末了顺口问：“你那孤儿是谁，说不定我认识。”
阿芙有好多孤儿院的朋友，“管家”古德见过好几个。
约瑟夫还在思考刚才古德说的话，魂不守舍地回道：
“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