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往平阳城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人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看哪里可能会是凶手的藏匿之所。

    因为,从凶手的下手目标来看,凶手的修为应该未达到圣婴,仅凭脚程,在短时间内是行不了多远的,因此从这一点上可以推断出,凶手的藏匿点就在紫云阁到长青门两点之间的……范围内。

    就在这时,东北方向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响声。

    孟子渊和亓元礼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往东北方向看去。

    原来是一个信号弹!

    “这是哪家的?”亓元礼眉头一皱,看着那个一闪即逝的信号弹,说道。

    孟子渊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并未想到答案,于是,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亓兄,要不要去看一下?”

    亓元礼想了想后,颔首默同。

    随后,两人便御剑飞行,往发出信号弹的位置而去。

    刚一落地,就发现,此处位于山泉镇,也归属于玲珑城。

    紧接着,两人便看到,有两队人马,正往一处聚集。

    他们身上,皆穿着深橙色单襟布绸长衣,并且束腰带正中都卡着一块可拆卸式水仙花图腾玉佩。

    不过,看那玉佩的成色,应该只是普通的白玉。

    亓元礼不禁在心中思量着:水仙花图腾?难道是江宁范家!

    与此同时,孟子渊也在思索着。

    亓元礼为求肯定,用怀疑、求证的眼神,看了孟子渊一眼,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孟子渊没有答案,与亓元礼对视了一眼后,又朝那两队人马看去。

    亓元礼瞬间就秒懂了。

    接着,两人便悄悄地跟上了那两队人马,意欲一探究竟。

    之后,便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了一些信息。

    原来,江宁范家的当家主母一个月前曾给女儿范宁传了一封家书,但时至今日,范宁都未曾回信,母亲担心女儿,因此,派了两队人马前往紫云阁暗中察探情况……

    亓元礼把这些信息汇总之后,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会不会被人误导了?

    按照常理,范宁是江宁范家的大小姐,康老前辈的四儿媳,以她的身份,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的时候,几乎没有几个人会去动她,既是如此,那她为何会失踪?又为何连亲生母亲的书信都不回?

    可是,若说不是她,那为何种种疑点、迹象……又都指向了她?

    孟子渊此时此刻也在思考,范宁究竟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你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猫腻?是否有人在带节奏?”亓元礼目中藏思,对孟子渊说道。

    “不好说……”孟子渊想了想后,回道。

    片刻后,又看了一眼天色,见此时,夕阳已经西下,便对亓元礼说道:“时候不早了,要不……先回了吧……”

    亓元礼看了看周围。

    山峦依旧在,花草树木都在极力的伸展身躯,贪婪的享受着落日最后一丝光芒。

    草亭依旧在,物是已人非,山长烟云阔,不知人间事事尽苍茫。

    “去长青门看一下吗?”亓元礼又问了一句。

    “天色已晚,改日再说吧!”孟子渊想了想后,说道。

    亓元礼心有怀疑,看了孟子渊一眼。然而,想了想后,便又作罢,颔首默同了孟子渊的提议。

    两人御剑飞行回到客栈。

    孟子正以为他二人今晚不会回来,已早早的吃了晚饭。

    现见到他二人归来,反倒有些讶异。

    孟子渊看到,青儿还在睡着,便问孟子正了一句:“她一直睡着吗?”

    “嗯!”孟子正眼中似含有一汪幽潭,表情木然正肃的回应了一下。

    孟子渊看着,青儿沉睡的模样,眼起忧虑,心中有很多不放心,上前两步,给青儿拢了拢被子,然后对亓元礼说道:“要不要……前去紫荆山一趟?”

    “我已修书问过了……”亓元礼沉了一口气,回道。

    “怎么说?”孟子渊问道。

    亓元礼冷笑了一下,眼里透着一股不屑说道:“奇难杂症!”

    “用何解?”孟子渊道。

    “另请高明!”亓元礼道。

    当然啦,扁家的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只不过经过了亓元礼这张嘴,就演变成这样了。

    孟子渊不禁越发担心青儿了。

    亓元礼看到,孟子渊如此挂心青儿,原本想说什么的,然而想了想后,又放弃了。

    “情况如何?”孟子正看到了,亓元礼的细微表情,面带清冷,问二人道。

    亓元礼听到这话,自觉没啥大事后,走到靠墙的太师椅那儿,坐了下来,让身体放松一下。

    “尚还无果……”孟子渊见到亓元礼坐了下来,也跟着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坐在了孟子正身旁不远处。

    两人之间仅仅只留了二尺左右的距离。

    孟子正的眼里忽然闪现了一道锐利的光芒,看向了亓元礼。

    亓元礼顿时有点发懵,完全不知所以然。许久后,转过一些弯来了,才说了一句:“又出现了几个疑点!”

    孟子正若有所明,又若有所怀疑,看着亓元礼,正等待着下文。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细微的响动声。

    像是有人趴在房门口偷听。

    孟子渊、孟子正、亓元礼察觉到动静后,互相递了一个眼神。

    “这里环境不错,有山有水,是个佳地!”亓元礼故意提高了一点音量说道。

    孟子渊秒懂了亓元礼的意思,立马接话道:“仁兄下次到访,勿忘相邀一聚……”

    亓元礼自然领意,接着回来一句:“自是不忘!只是可惜,出门大意,忘了带足银两,不敢久留……”

    “都怪鄙人,在家做不得主,也不能请仁兄上门一聚……”孟子渊接着亓元礼的话茬说道。

    亓元礼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还好外面有外人,逼得亓元礼不得不“端着”!

    就连孟子正都没想道自家兄长,竟然是个这么“上套”,会‘来事’的人!

    外面的人,听到这里后,悄悄地在房门上画了一个可以擦拭的记号,就又换了一个房间,去偷听……

    孟子渊等人察觉到外面的人已经走远了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家客栈,有猫腻!”亓元礼的眼睛里面透着一股寒意,嘴角也一并勾起了一抹冷笑,别有深意的看了孟子渊一眼,说道。

    孟子渊淡淡的说了一句:“对方不是修行之人……”

    此一语暗含了多层意思。

    亓元礼秒懂。

    因为,其中一层意思就是:收着点,别打草惊蛇!

    原来,孟子渊和亓元礼早就从对方的气息、行为……中判断出来了,刚刚在门口偷听的人,是一个盗贼。

    事实上,也正如孟子渊和亓元礼所推断的那样,刚刚在房门口做记号的那个人,就是盗贼团伙中的一员,他到这里来,就是来精确下手目标的。

    并且,在玉珑客栈打杂的,其中一个店小二哥,也是那个盗贼团伙中的一员。

    这个流窜作案的盗贼团伙,每到一个城,都势必会安排成员,混入到城中目标金铺、大户之家以及豪华客栈去“摸底”,然后收集有用信息,选定目标,制定方案,最后实施计划。

    果不其然,次日一大早,孟子渊等人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就听说了,昨天晚上,客栈内,有好几个客人的财物被洗劫一空。

    不仅如此,就连城中最大的金铺也被贼人盗窃一空。

    听到这些消息后,孟子渊和亓元礼不禁对视了一眼。

    似乎皆“心知肚明”!

    都在心里推断着:这会儿,这伙盗贼应该都已经溜出城去了……

    接下来,就看这里的行政长官的办事能力了!

    几人用完早膳,刚准备起身,就听见门外响起了一声惊雷,不一会儿后,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并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

    孟子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着门外的大雨起了忧思。

    亓元礼看了孟子渊一眼,似乎秒懂了孟子渊的担忧。

    想了想后,背着手,看着门外的磅礴大雨说道:“今天,就待在店里吧!”

    “人命关天!”孟子渊仍然有所不放心,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不急于这一时!”亓元礼的眼睛里像是凝聚了一汪深潭,说道。

    孟子渊心中有些不安,但表面上依旧表现的很镇定。

    亓元礼见状,又接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雨天路滑,山路更是泥泞难走……”

    说到这里之后,亓元礼故意朝楼上,青儿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特意提醒了一句:“安全第一!”

    孟子渊立马秒懂了亓元礼的弦外之音,于是,打消了外出的念头。

    亓元礼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果不其然,在孟子渊心中,青儿的“安危”才是排在了“第一位”!

    然而,这一场雨,一连下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面发生好多事情。

    其中一件事就是:玲珑城城主居然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就将那伙流窜作案的盗贼全部捉拿归案,同时还收缴了他们的全部贼赃。

    青儿一觉睡醒后,就听说了这件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青儿忍不住问道:“玲珑城城主好像还挺厉害的,查那件案子应该不会难倒他吧?”

    亓元礼眼似有思,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他不是被案件难倒,他是被困住了‘手脚’……”

    青儿的脑门上冒出了几个问号,一脸不解的看着亓元礼,眼中满是“求知欲”。

    “被困住了手脚?被谁困住了手脚?”青儿看了看亓元礼,又看了看孟子渊,问道。

    “紫云阁在玲珑城,地位非比寻常,玲珑城城主不好随意缉查……”孟子渊想了想后,耐着性子,同青儿解释道。

    “为什么?”青儿还是有些一知半解,于是,又问一句。

    “影响力!”孟子渊的眼中似有所思,淡淡的说道。

    “噢……”青儿若有所明,又有所不明,应了一声。

    “紫云阁在玲珑城有百年根基,深受许多百姓的爱戴、拥护!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证据的情况下,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都不会轻易去动他们……”孟子渊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了一句:“除非……”

    “除非什么?”青儿看着孟子渊,好奇的问道。

    “除非他蠢!”亓元礼的眼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接话道。

    “噢……”青儿若有所思,若有所明,应了一声。

    因为,这句话的意思,说的也太明白了。

    很难让人不明白!

    孟子渊眼里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看着青儿,情不自禁的抬起了手,准备去拢青儿额前的发丝,然而手刚伸到青儿的眼前,就意识到了了不妥,顷刻之间,如丘而止,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亓元礼瞧到了,孟子渊刚刚的举动,心中顿时波澜起伏、五味杂陈。

    继而,又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同情、可怜孟子渊……

    因为孟子渊刚刚的眼神,从含情脉脉到隐忍,从隐忍到失落、感伤……亓元礼全都尽收眼底。

    亓元礼本该愤怒或者讨厌孟子渊的,可是,面对那样优秀、克制的孟子渊,亓元礼又实在是恨不起来。

    孟子正看到了,孟子渊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里很是难受。

    从亲情的角度出发,是应该帮助兄长的……

    但是,多年来所受到的教诲,却告诉着孟子正,不应该这么做,这么做是不对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

    青儿从一开始就是亓元礼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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