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她无法给出答案。
李晴玉看着装着感冒灵的杯子发了好久的呆。
在她看不见的后排，周映尘远远地望着她，随后低头提了提裤脚，小腿上露出一道长长的红印。
学校围墙外是灌木丛，只有一处堆放了废弃的碎石板，当时他一跃而下，没站稳，一个踉跄便被坚硬粗糙的石板划伤。
没顾得上疼，周映尘很快跑到药店里买了药，离药店五十米还有一家零食专卖店，他进去买了些学校小卖部不供应的零食，给李晴玉尝些新鲜玩意儿。
周映尘看着满满一袋零食，不自觉浅笑，又走到石堆上原路翻了回去。
他回来时，教室里空无一人。
除了正在熟睡的李晴玉。
抬头一看，才五点出头。
还早。
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周映尘把东西轻放在李晴玉桌上，随后走出教室。
他走在铺满夕阳的长廊上，风灌进胸膛，耳畔是操场传来的球声和呐喊。
下一秒，校园广播响起。
播放的歌曲是《起风了》
他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听着音质杂乱的歌，若有所思。
等到他回到教室，已经有大半的人在了，目光所至，那人仍是静静地睡着。
睡着的样子还挺乖的。
周映尘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到位置上写作业。
当他心闲下来时，腿上的疼痛才被感知到，倒也不算大事，只是擦破点皮。只不过这得藏好，要是让李晴玉看见了，不免要愧疚。
他本不愿让李晴玉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奈何总有嘴快的，他没想到李晴玉会来问他，更没想到自己会说出那些话来。
他确定自己当时没看错，李晴玉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不是落落大方的，而是百转千回，欲言又止。
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会看出他的心思吗。周映尘有些慌张。
他庆幸在买药之前已经和她相识，并且关系还不错，若是和从前一样半分交流都没有，他还有理由关心她吗。
试想一个从来没和自己交流过的人突然在自己生病时给出实际行动的关心，真的不会让人多想，引起误会吗。
周映尘舒了口气，放下了裤脚，纵然伤口是疼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甜。
他写了会儿作业，时不时抬头观察前面的动态，只见李晴玉已经把药一口闷了下去。
她表面上理直气壮喝药，手却很快在课桌下摸索，然后弯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嘴里塞了颗鹌鹑蛋。
平时没少偷吃吧。
周映尘看在眼里，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似乎一个鹌鹑蛋吃不过瘾，他看着她不断地弯腰偷吃，还时不时看看老师。
这么好吃吗，这个我好像只买了五包。
他数着她吃的数量，想着下次给她多买点。
李晴玉吃完鹌鹑蛋又开始吃豆腐干，一口一包，三两下就解决完了。哪里像个感冒了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感冒灵还有开胃的功效？
胃口真好。
能吃是福。周映尘想。
虽说李晴玉状态不如从前，但她依旧保持初衷，吃过瘾了就开始学习，该看的该记的都没落下。
九点，晚自习结束。
各回各的寝室。
周映尘不知道八卦的风暴已经来临，一回来就被室友围住，他们一个个都用审判的眼光看他。
教室里人多，有些话不方便问，寝室里都是自己人，有问题就直接说。
李定来第一个跳出来，针对周映尘和李晴玉的关系提出疑问：“你最近和李晴玉很熟啊，我看你都在和她打游戏。我邀你你都不来。”
其他人开始起哄：“哦～”
李定来：“我看见李晴玉桌上有感冒药，老实交代，是你买的吧。”
“哦～”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梁守约补充道：“我还看见过你和她在走廊上，她背书给你听。”
“哦～”
愈发夸张，甚至还有掌声。
“老实交代吧，都是兄弟，不会说出去的。”李定来坏笑着朝周映尘挑眉。
周映尘白了他一眼。
梁守约：“不说就是默认了。”
李定来：“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实说来。”
周映尘啧了一声：“烦不烦，赶紧洗洗睡。”他推开李定来往前走。
“你不说，我可要去告诉李晴玉了。”
周映尘猛然回头，还故作镇定：“你要告诉她什么。”
“说你对她有企图。”
闻言，周映尘微不可查地颤了下，当即冷脸：“有病。”
李定来拍着胸脯保证：“你跟兄弟说实话，兄弟帮你拿下。”
周映尘依旧只是骂他：“别发癫。”
梁守约小声嘟囔：“嘴硬，喜欢还不承认。”
“你……”周映尘说不出话，只好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懒得理你们。”
“没事，你放心处，兄弟们会帮你排查掉潜在情敌的。”李定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贱嗖嗖道，“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哥们，哥们最懂少女心。”
周映尘：“滚。”
他本想结束话题，却觉得哪里不对劲，潜在情敌是什么意思？
周映尘虽然好奇，同时也嘴硬，他才不要去问李定来，到时候又要被起哄。
他洗漱好，躺在床上，开始好奇除了李晴玉之外的这个“潜在情敌”。
班上好像没有哪个男生和她走得特别近，难道是校外的？
他毫无头绪，只好把疑问埋在心底。
其实有没有“潜在情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今天的事后，教室里就有了几双眼睛在盯着他和李晴玉，他怕有一天绯闻传进李晴玉的耳朵里，怕她尴尬。
更怕她和他疏远……
所幸李定来和梁守约这些人的嘴还算严实，在教室里都是自顾自玩玩闹闹，从不拿周映尘和李晴玉之间的羁绊开玩笑。
如此日复一日，日子过得平淡，时间很慢。
前面的女孩下课和别人嬉戏打闹，该用功时就用功。
后排的男生永远一副冷静的模样，埋头学习，偶尔望着某处傻笑。
这天周四班会，老陈在讲台桌上宣布了换座位一事。
“经过我和其他老师一致决定，给大家重新分组，一组八个人，一共六个小组。分组是按照大家之前月考和周测的平均排名来分的，每组平均分接近，组内都有擅长某一门科目的同学，比如你数学好，我英语好，他历史好等等，大家就互相帮助，一起学习，也有擅长全科的和基础薄弱的，总而言之，就是把你们分成一个小团队，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老陈接下来开始展示PPT，上面显示着每个人的位置。
“大家就按照这个位置坐，然后选个组长，再给自己的小组起个名字，到时候学委把组长和组名报给我。”
“位置两周换一次，组和组之间顺时钟转，组内可以协商和小组成员换位置。下课前十分钟换好。”
“对了，下个星期三就是运动会，大家积极报名哈。”
李晴玉抬头，扫了座位表一眼，她在第一组，同桌还是林蕾，斜后桌却成了周映尘。
不错不错。
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她又发现班里最吵闹的梁守约和李定来也和她同一组。
真是万幸中的不幸啊……
如果按照老陈的座位表来坐，周映尘的同桌是赵琪琪。
咋是她呀……
李晴玉不太喜欢赵琪琪，她和班里其他人女生玩得不错，除了这个人。
赵琪琪的面相看起来有些刻薄，说出来的话也是尖酸难听，李晴玉和朋友聊得热火朝天时，她总是冷不防冒出一句自以为是的话来让人无语。
她总爱带些名贵的东西来学校向人炫耀自己是个公主，别人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她就说自己的鞋子价值不菲，然后还回去十脚，把人家的自尊心狠狠踩碎。
诸如此类的事李晴玉看的太多，早已把此人拉入交友黑名单。
希望周映尘还是离她远点吧。
周映尘知不知道赵琪琪的德行啊，我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李晴玉替人着急。
显然李晴玉是多虑了，周映尘平日里虽是沉默寡言，却洞察着班里的所有情况。何况自己身在情报营一样的寝室里，每天都有新鲜的八卦送到他耳朵里，有什么事他能不知道，他不仅知道，还比李晴玉知道的更加详细。
他只不过是个深藏不露的吃瓜人罢了。
课前十分钟，换座位开始。教室里响起挪桌挪箱的嘈杂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搬家。
周映尘把自己的课桌搬到了大概的位置，然后走到李晴玉边上：“我帮你搬。”
“挺沉的。”李晴玉尴尬一笑，心里其实些开心。
周映尘默默帮她挪桌子，李晴玉在旁边护着桌上堆得高高的书，以免它们掉下来。
他们离得很近，手肘已经不自觉碰到了好几次。
在杂乱的声响中，周映尘微微侧身弯腰，双唇颤动，她听见他问自己：“你要不要和我坐同桌。”
闻言，李晴玉僵直了身子，颇有一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她好像无法思考了，所有感官都失去知觉，世界变得寂静无声。
在透明的世界里，她寻不到呼吸，唯有鼓点般的心跳。
“好……”
所有的反应在现实世界只需一秒，她却觉得时间放慢了千倍万倍。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明明林蕾才是自己的同桌。
李晴玉有些不自然，她不明白周映尘只是提了个再正常不过的请求，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太不正常了。
见李晴玉答应了，周映尘便将她的课桌和自己的移到一起，随后安然坐下，环视着新视角的环境。
李晴玉坐在他旁边，纵然平日里骚话连篇，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甚至不敢去看周映尘。
周映尘也没看她，他东张西望，目光经过她身边无数次。
稍后赶来的林蕾见自己的同桌已经有了新欢，顿时有些不悦：“李晴玉，你怎么和周映尘坐同桌了，有新欢不要旧爱了是吧。”
听到新欢旧爱这词，李晴玉莫名心虚，连忙否认：“哪有，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好不好，这不是坐在学霸旁边，学习更有动力了嘛，你说是吧，周映尘。”
上位成功的周映尘点着头应和：“是。”
“而且我是右边有同桌，你可以坐我左边，我们还是同桌呀。”
林蕾：“行吧。”
换位置接近尾声，其余几位也到了，梁守约和李定来见周映尘已经和李晴玉坐在一起，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李定来：“VIP吃瓜席啊这是。”
梁守约：“某些人就是闷骚哦。”
他们说得很小声，然而还是让闷骚男周映尘捕捉到了声音，周映尘脸上无事，拳头早已捏紧。
李定来看了他俩一眼，明知故问：“你们俩都选好位置坐下啦。”
周映尘板着脸回答：“先到先得。”
李晴玉补充道：“是呀，你来晚了。”
“行吧，你们坐前排，我和梁守约就委屈委屈坐后面。”
李定来和梁守约以及另外两个男生组成了后排，李晴玉带着她的左右护法组成前排，至于赵琪琪，她拖拖拉拉的还没来。
“你们搬好了就坐下了吗，都不来帮帮我的吗。”
赵琪琪带着怨气走到第一组，站着不动理直气壮道：“来个人帮我一起搬啊。”
“自己没手啊。”李定来泼了她一盆冷水。
她看了其余组员的座位，火又大了几分：“那个靠门的位置是我的？”
李定来：“不然呢。”
“有病啊，开门关门的烦不烦，我不坐那。”
梁守约：“自己来的晚还好意思要求这要求那，没人跟你换。”
“行啊，刚上来就搞孤立是吧。”赵琪琪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给我等着，你们死定了。”
她含怒而去，第一组已经针对她的行为开始了讨论。
“真把自己当公主了，谁惯着她。”
“怎么分到我们组了。简直有病。”
林蕾一言不发，却比其他人还糟心，因为这是她的新同桌，摊上这么个人，接下来恐怕有她好受的了。
过了许久，赵琪琪终于带着她的课桌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过来了。
第一组成员集合完毕。
李晴玉看着装着感冒灵的杯子发了好久的呆。
在她看不见的后排，周映尘远远地望着她，随后低头提了提裤脚，小腿上露出一道长长的红印。
学校围墙外是灌木丛，只有一处堆放了废弃的碎石板，当时他一跃而下，没站稳，一个踉跄便被坚硬粗糙的石板划伤。
没顾得上疼，周映尘很快跑到药店里买了药，离药店五十米还有一家零食专卖店，他进去买了些学校小卖部不供应的零食，给李晴玉尝些新鲜玩意儿。
周映尘看着满满一袋零食，不自觉浅笑，又走到石堆上原路翻了回去。
他回来时，教室里空无一人。
除了正在熟睡的李晴玉。
抬头一看，才五点出头。
还早。
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周映尘把东西轻放在李晴玉桌上，随后走出教室。
他走在铺满夕阳的长廊上，风灌进胸膛，耳畔是操场传来的球声和呐喊。
下一秒，校园广播响起。
播放的歌曲是《起风了》
他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听着音质杂乱的歌，若有所思。
等到他回到教室，已经有大半的人在了，目光所至，那人仍是静静地睡着。
睡着的样子还挺乖的。
周映尘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到位置上写作业。
当他心闲下来时，腿上的疼痛才被感知到，倒也不算大事，只是擦破点皮。只不过这得藏好，要是让李晴玉看见了，不免要愧疚。
他本不愿让李晴玉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奈何总有嘴快的，他没想到李晴玉会来问他，更没想到自己会说出那些话来。
他确定自己当时没看错，李晴玉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不是落落大方的，而是百转千回，欲言又止。
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会看出他的心思吗。周映尘有些慌张。
他庆幸在买药之前已经和她相识，并且关系还不错，若是和从前一样半分交流都没有，他还有理由关心她吗。
试想一个从来没和自己交流过的人突然在自己生病时给出实际行动的关心，真的不会让人多想，引起误会吗。
周映尘舒了口气，放下了裤脚，纵然伤口是疼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甜。
他写了会儿作业，时不时抬头观察前面的动态，只见李晴玉已经把药一口闷了下去。
她表面上理直气壮喝药，手却很快在课桌下摸索，然后弯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嘴里塞了颗鹌鹑蛋。
平时没少偷吃吧。
周映尘看在眼里，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似乎一个鹌鹑蛋吃不过瘾，他看着她不断地弯腰偷吃，还时不时看看老师。
这么好吃吗，这个我好像只买了五包。
他数着她吃的数量，想着下次给她多买点。
李晴玉吃完鹌鹑蛋又开始吃豆腐干，一口一包，三两下就解决完了。哪里像个感冒了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感冒灵还有开胃的功效？
胃口真好。
能吃是福。周映尘想。
虽说李晴玉状态不如从前，但她依旧保持初衷，吃过瘾了就开始学习，该看的该记的都没落下。
九点，晚自习结束。
各回各的寝室。
周映尘不知道八卦的风暴已经来临，一回来就被室友围住，他们一个个都用审判的眼光看他。
教室里人多，有些话不方便问，寝室里都是自己人，有问题就直接说。
李定来第一个跳出来，针对周映尘和李晴玉的关系提出疑问：“你最近和李晴玉很熟啊，我看你都在和她打游戏。我邀你你都不来。”
其他人开始起哄：“哦～”
李定来：“我看见李晴玉桌上有感冒药，老实交代，是你买的吧。”
“哦～”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梁守约补充道：“我还看见过你和她在走廊上，她背书给你听。”
“哦～”
愈发夸张，甚至还有掌声。
“老实交代吧，都是兄弟，不会说出去的。”李定来坏笑着朝周映尘挑眉。
周映尘白了他一眼。
梁守约：“不说就是默认了。”
李定来：“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实说来。”
周映尘啧了一声：“烦不烦，赶紧洗洗睡。”他推开李定来往前走。
“你不说，我可要去告诉李晴玉了。”
周映尘猛然回头，还故作镇定：“你要告诉她什么。”
“说你对她有企图。”
闻言，周映尘微不可查地颤了下，当即冷脸：“有病。”
李定来拍着胸脯保证：“你跟兄弟说实话，兄弟帮你拿下。”
周映尘依旧只是骂他：“别发癫。”
梁守约小声嘟囔：“嘴硬，喜欢还不承认。”
“你……”周映尘说不出话，只好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懒得理你们。”
“没事，你放心处，兄弟们会帮你排查掉潜在情敌的。”李定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贱嗖嗖道，“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哥们，哥们最懂少女心。”
周映尘：“滚。”
他本想结束话题，却觉得哪里不对劲，潜在情敌是什么意思？
周映尘虽然好奇，同时也嘴硬，他才不要去问李定来，到时候又要被起哄。
他洗漱好，躺在床上，开始好奇除了李晴玉之外的这个“潜在情敌”。
班上好像没有哪个男生和她走得特别近，难道是校外的？
他毫无头绪，只好把疑问埋在心底。
其实有没有“潜在情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今天的事后，教室里就有了几双眼睛在盯着他和李晴玉，他怕有一天绯闻传进李晴玉的耳朵里，怕她尴尬。
更怕她和他疏远……
所幸李定来和梁守约这些人的嘴还算严实，在教室里都是自顾自玩玩闹闹，从不拿周映尘和李晴玉之间的羁绊开玩笑。
如此日复一日，日子过得平淡，时间很慢。
前面的女孩下课和别人嬉戏打闹，该用功时就用功。
后排的男生永远一副冷静的模样，埋头学习，偶尔望着某处傻笑。
这天周四班会，老陈在讲台桌上宣布了换座位一事。
“经过我和其他老师一致决定，给大家重新分组，一组八个人，一共六个小组。分组是按照大家之前月考和周测的平均排名来分的，每组平均分接近，组内都有擅长某一门科目的同学，比如你数学好，我英语好，他历史好等等，大家就互相帮助，一起学习，也有擅长全科的和基础薄弱的，总而言之，就是把你们分成一个小团队，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老陈接下来开始展示PPT，上面显示着每个人的位置。
“大家就按照这个位置坐，然后选个组长，再给自己的小组起个名字，到时候学委把组长和组名报给我。”
“位置两周换一次，组和组之间顺时钟转，组内可以协商和小组成员换位置。下课前十分钟换好。”
“对了，下个星期三就是运动会，大家积极报名哈。”
李晴玉抬头，扫了座位表一眼，她在第一组，同桌还是林蕾，斜后桌却成了周映尘。
不错不错。
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她又发现班里最吵闹的梁守约和李定来也和她同一组。
真是万幸中的不幸啊……
如果按照老陈的座位表来坐，周映尘的同桌是赵琪琪。
咋是她呀……
李晴玉不太喜欢赵琪琪，她和班里其他人女生玩得不错，除了这个人。
赵琪琪的面相看起来有些刻薄，说出来的话也是尖酸难听，李晴玉和朋友聊得热火朝天时，她总是冷不防冒出一句自以为是的话来让人无语。
她总爱带些名贵的东西来学校向人炫耀自己是个公主，别人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她就说自己的鞋子价值不菲，然后还回去十脚，把人家的自尊心狠狠踩碎。
诸如此类的事李晴玉看的太多，早已把此人拉入交友黑名单。
希望周映尘还是离她远点吧。
周映尘知不知道赵琪琪的德行啊，我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李晴玉替人着急。
显然李晴玉是多虑了，周映尘平日里虽是沉默寡言，却洞察着班里的所有情况。何况自己身在情报营一样的寝室里，每天都有新鲜的八卦送到他耳朵里，有什么事他能不知道，他不仅知道，还比李晴玉知道的更加详细。
他只不过是个深藏不露的吃瓜人罢了。
课前十分钟，换座位开始。教室里响起挪桌挪箱的嘈杂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搬家。
周映尘把自己的课桌搬到了大概的位置，然后走到李晴玉边上：“我帮你搬。”
“挺沉的。”李晴玉尴尬一笑，心里其实些开心。
周映尘默默帮她挪桌子，李晴玉在旁边护着桌上堆得高高的书，以免它们掉下来。
他们离得很近，手肘已经不自觉碰到了好几次。
在杂乱的声响中，周映尘微微侧身弯腰，双唇颤动，她听见他问自己：“你要不要和我坐同桌。”
闻言，李晴玉僵直了身子，颇有一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她好像无法思考了，所有感官都失去知觉，世界变得寂静无声。
在透明的世界里，她寻不到呼吸，唯有鼓点般的心跳。
“好……”
所有的反应在现实世界只需一秒，她却觉得时间放慢了千倍万倍。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明明林蕾才是自己的同桌。
李晴玉有些不自然，她不明白周映尘只是提了个再正常不过的请求，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太不正常了。
见李晴玉答应了，周映尘便将她的课桌和自己的移到一起，随后安然坐下，环视着新视角的环境。
李晴玉坐在他旁边，纵然平日里骚话连篇，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甚至不敢去看周映尘。
周映尘也没看她，他东张西望，目光经过她身边无数次。
稍后赶来的林蕾见自己的同桌已经有了新欢，顿时有些不悦：“李晴玉，你怎么和周映尘坐同桌了，有新欢不要旧爱了是吧。”
听到新欢旧爱这词，李晴玉莫名心虚，连忙否认：“哪有，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好不好，这不是坐在学霸旁边，学习更有动力了嘛，你说是吧，周映尘。”
上位成功的周映尘点着头应和：“是。”
“而且我是右边有同桌，你可以坐我左边，我们还是同桌呀。”
林蕾：“行吧。”
换位置接近尾声，其余几位也到了，梁守约和李定来见周映尘已经和李晴玉坐在一起，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李定来：“VIP吃瓜席啊这是。”
梁守约：“某些人就是闷骚哦。”
他们说得很小声，然而还是让闷骚男周映尘捕捉到了声音，周映尘脸上无事，拳头早已捏紧。
李定来看了他俩一眼，明知故问：“你们俩都选好位置坐下啦。”
周映尘板着脸回答：“先到先得。”
李晴玉补充道：“是呀，你来晚了。”
“行吧，你们坐前排，我和梁守约就委屈委屈坐后面。”
李定来和梁守约以及另外两个男生组成了后排，李晴玉带着她的左右护法组成前排，至于赵琪琪，她拖拖拉拉的还没来。
“你们搬好了就坐下了吗，都不来帮帮我的吗。”
赵琪琪带着怨气走到第一组，站着不动理直气壮道：“来个人帮我一起搬啊。”
“自己没手啊。”李定来泼了她一盆冷水。
她看了其余组员的座位，火又大了几分：“那个靠门的位置是我的？”
李定来：“不然呢。”
“有病啊，开门关门的烦不烦，我不坐那。”
梁守约：“自己来的晚还好意思要求这要求那，没人跟你换。”
“行啊，刚上来就搞孤立是吧。”赵琪琪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给我等着，你们死定了。”
她含怒而去，第一组已经针对她的行为开始了讨论。
“真把自己当公主了，谁惯着她。”
“怎么分到我们组了。简直有病。”
林蕾一言不发，却比其他人还糟心，因为这是她的新同桌，摊上这么个人，接下来恐怕有她好受的了。
过了许久，赵琪琪终于带着她的课桌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过来了。
第一组成员集合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