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家里面的那个小人儿呢?正好今天把她带过去,旧账新账一并算了。

    于是下午一点左右,司南锦的黑色卡宴便停在了桑宁公寓的楼下。

    此时的叶七才走了没多大一会儿,楼上的桑宁刚放下窗帘想要睡个回笼觉来着,手边的手机就不合适宜地响了。

    她垂眸扫了一眼,在看到来电显示后她断然绝然地将手机静音反扣在了桌面上,而后躺上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进入深度睡眠的桑宁突然听见"嘭"的一声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

    她瞬间被惊醒猛地坐起身来,而映入眼帘的是单膝跪在玻璃渣上的司南锦。

    窗框上还残存着锋利的玻璃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寒风从碎了的窗户里灌入,高高扬起墨色的窗帘。

    他黑色衬衫的袖口微微上挽,青筋暴起的手上满是鲜血,骨节间还刺着细小的碎玻璃。

    他缓缓起身迈着懒散的步子朝她走来。

    床上的桑宁被惊得眼眶赤红,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司南锦掐着脖子压在了身下。

    许是怕伤到小姑娘,他扼制她脖子的那只手是完好的而受伤的那只则是撑在了她身侧。

    他的血在覆上来的那一刻便染红了她白色的床单。

    司南锦抬手拢了拢她铺在床上的乌发,凉薄道:"家门不让进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肯接电话?"

    桑宁抚上他的手腕,开口的嗓音染上了哭颤:"司南锦,这可是顶楼啊,你怎么进来的?"

    她的眼睛里储满了泪水,可那泪水却迟迟不肯坠落。

    桑宁偏过头来看向他撑在自己身侧的手,那些锋利的玻璃渣直直地扎进他的皮肉里,末端上还沾染着他的鲜血,那只鲜血淋淋的手令她心恸。

    司南锦看不得她哭,松开了桎梏着她脖颈的手转而握上了地纤细的手腕顺势带着她起身。

    他的脸色虽冷但语气却缓和了不少:“换衣服,跟我去趟谢氏集团。”

    桑宁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拿起他那只血流不止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

    半晌,她放下他的手,平静道:"坐床上等我。"

    司南锦以为她去换衣服了便靠着梳妆台等了她一会儿,可当女孩再次进来时,身上的那套真丝睡裙并没有变样,反倒是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

    桑宁看了他一眼,随后朝着床边挑了挑下巴:"坐过去。"

    司南锦低头看着她,俊逸的脸庞上没有什么变化可内心深处却忽得软下去一块,他默了默而后抬脚走过去坐在了床沿上。

    桑宁提着医药箱蹲在了他身前,她拿出镊子扯过他的手开始清理那些玻璃渣。

    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了他,可无论她再怎么小心他的血还是随着拔出的玻璃碎片滑落到她的手上,然后再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及地染红了她奶白色的鹅绒地毯。

    她的眼底满是心疼,可惜司南锦没能看到她眼里的情绪。

    桑宁是低着头的,额前的碎发滑落,从司南锦这个角度去看只能看到小姑娘正在认真地给自己挑破璃渣,其次就是被自己弄出的那一身吻痕。

    家里开着空调,所以她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真丝吊带。

    她本就皮肤白暂如雪再加上墨绿色的衬托,那些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吻痕就更加鲜明了。

    看着那些吻痕司南锦便不自觉地回忆起那一夜的疯狂,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几滚随后伸手将她滑落的碎发挂在了耳后。

    桑宁抬眸看着他,问道:"疼不疼?"

    司南锦那只完好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停留在了她的耳廓上,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小巧的耳朵,应道:"不疼,你尽管弄别把自己划伤了就好。"

    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尽是温柔,片晌他再次开口:"那你呢?你还疼吗?"

    桑宁没有说话,只是飞了他一记白眼。

    司南锦勾了勾嘴角低哄道:"对不起啊宝宝,是我失控了。"

    桑宁扬手拍掉他的那只手起身拿了一瓶碘伏对着他受伤的那只手冲了冲,又用白纱布给他包扎了一番。

    直到他的那只手都快裹成粽子了,她才用剪刀剪开给他打了一个蝴蝶结。

    不过她这个蝴蝶结可没当初司南锦给她打的那个好看,但司南锦也没嫌弃,嘴边从始至终都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桑宁站起身来问他:"为什么要去谢氏集团?"

    司南锦也跟着站起身来,身高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桑宁从垂头变成了仰头。

    "去了就知道了。"说着他拉起她的手朝衣帽间走去。

    司南锦顺手拿了一条加绒的微喇裤和一件喇叭袖的短款毛衣,他眼眸里噙着坏笑偏过头来问道:"是你自己换还是我给你换?"

    桑宁嘴角一抽,抬手便把门"啪"地一声关上。

    门口的司南锦低头失笑:"我在楼下等你。"

    半个小时后,正当司南锦等的不耐烦了想抽根烟时,桑宁裹着一件茉莉白的长款羽绒服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司南锦放下烟,看了她一眼,悠悠开口:“呦,公主,可算是舍得下来了。”

    桑宁摘掉墨镜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你往我身上留的那些东西费了我多少粉底液吗?"

    听到她这么说司南锦伸手往她腿上放了一张黑卡:"赔你。"

    桑宁扯了扯嘴角,玩味道:"怎么,南总这是要包养我啊?"

    司南锦挑了挑眉,淡淡地扫了一眼身旁正打算脱袄的女孩:"你要是敢脱,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桑宁脱袄的手一顿,秀眉微皱:"凭什么你能脱掉大衣我就不能脱袄?"

    "凭我身体素质好。"

    "那我身体素质也挺好的。"

    "你昨天晚上昏过去多少次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桑宁一愣,将脱了一半的袄又套了回去,开口的语气带着些许怒意:"成,那你就热死我,反正以后没人比我更能让你爽。"

    司南锦轻笑了一声,探过身来把她拉到头的拉链放了下去又给她打上安全带,柔声轻哄道:"乖,一会儿就到了,到你爸办公室再脱。"

    桑宁撇开脸来没理他,司南锦也没再说些什么,拉开手刹便开了出去。

    一路上,桑宁对他都是这种爱搭不理的态度,直到下了车桑宁才甩给了他一句话:"速战速决。"

    司南锦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枪塞进了大衣口袋里,满是痞气道:“宝贝儿,这可急不得。”

    见状,桑宁连忙走过去扒拉着他的手臂又气急:"不可以,司南锦!"

    这次司南锦可没顺着她,而是反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朝大厅里走去。

    他们拉拉扯扯了一路,等到了谢钰的办公室司南锦才松开了她。

    此时的谢钰正拟着一份合同,见他们进来先是一愣而后笑呵呵道:“阿执和小宁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来来来,快过来坐。”

    说着他便招呼秘书递过来了两杯茶水。

    无奈,桑宁只好憋着一口气跟着司南锦在沙发上落座。

    她都打算好了,只要司南锦掏枪她就立马挡过去。虽说她恨谢钰可毕竟他们父女一场,她可不想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更不想看着司南锦再次犯错,这么想着,她悬着的心稍稍安下去了几分。

    一旁的司南锦倒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哥,桑桑和西门青煜的那门婚事别勉强了,取消了吧。"

    谢钰一顿,眼底闪过一抹阴冷,或许是碍于对司南锦的忌惮他面上还是挂着笑:"五弟,这怎么能行呢?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有悔婚的道理,再说了如今外界都知道小宁和青煜已经订过婚了。倘若悔婚以后谁还敢来娶小宁?"

    "我娶,我惯出来的自是由我来娶。"他的声音少了一贯的懒散转而替换成了温润儒雅的坚定。

    这下,桑宁和谢钰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不同的是桑宁脸上的是惊讶与隐晦的欣喜而谢钰脸上的笑却僵住了。

    司南锦又接着说道:"你那块地皮的启动资金我来出,一百亿如何?"

    谢钰动摇了,因为西门孤峰给他的远远没有司南锦给他的多。

    谢钰斟酌着开口:"五弟可真是大手笔啊,既然如此这门婚事便由小宁来决定吧。"

    桑宁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她太清楚他打的什么小算盘了,即使她对他已经失望过那么多次了但这一刻她还是寒了心。

    她犹豫了半晌,问出了那个多年以来都难以释怀的问题:"你只对我这一个女儿这样无情吗?你不爱我的母亲所以连带着我也是垃圾对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谢钰企图解释,可桑宁已经不想听了,从他开口的那一刻起桑宁便听出了他那赤裸裸的虚伪。

    她错开目光不再看他那张丑恶的嘴脸:"这一百亿就当是买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瓜葛了,以后堂前尽孝这种东西也一并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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