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十几分钟，才收到常鸿飞的回复。
他说可以，只是这两天忙，要过几天才可以去。
孙慧不管他话里真假，只答没问题，两人敲定了三天之后的周五。
周四晚上，常鸿飞发微信给孙慧，问她都看中了哪款车。
孙慧分享了几个社交软件的链接。
过了几分钟，常鸿飞回复：都是花架子。
孙慧要气炸。
谁让她预算有限，只能负担十万出头的代步小车。
孙慧忍住没怼他，礼貌答复：等明天看了再说，如果有推荐的，也可以带我去看看。
时间约定在9点出发，团村离宜市50分钟车程，开车到市区，逛几家店，时间刚好。
孙慧出大门，看常鸿飞的黑色奔驰已停在门口，毕竟有求于人，她很热情地打招呼。
常鸿飞从半开的车窗看到她，表情略有些惊讶。
这个微表情一闪而过，还是被孙慧捕捉到了。
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仔细检查一下妆面。
今天因为要看车，自己又实在是个外行，怕有窘迫的场面出现，她画了个稍显精致的妆容来增加气势。
“我右边眉毛有点高，你看出来了？”
常鸿飞不懂她为什么这样问，“没有，怎么？”
孙慧放下心，“你刚看我的表情很奇怪。”
常鸿飞嘴角一扯，“你这个样子不常见。”
“我在村里呆着，每天还要给我妈喂鸡，顶着个大浓妆才奇怪呢。”
常鸿飞没说话，在前面宽阔处掉头，缓缓驶出小巷。
孙慧还是第一次坐常鸿飞这辆车，车子内外看起来都很新，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常鸿飞在高中的时候就已学会开车，刚学会的时候，瘾头很大，没满18岁，不能上路，放假的时候总是找借口带着她和孙泽四处转，去赶集，赶夜市，吃烧烤，找同学。
常鸿茂虽然很心疼自己那辆雪佛兰，也一直没拦着。
他读书不好，上了个三本，毕业在外面正儿八经上了半年班，觉得没意思，就回来继承家业了。
常明昆很高兴他能回来，既为了稳住他，又为了安抚他，当即给了辆帕萨特，那辆车孙慧还坐过好几次。
这辆车应该更贵，皮质座椅坐起来舒适柔软，车窗关闭，密封性完好，几乎隔绝了车外噪音。
孙慧有些后悔，不知道习惯了这种豪车，自己想要的那种代步车还入不入得眼。
常鸿飞车子开得很稳，车子性能好，密闭空间显得格外安静，孙慧没想到合适的话题，隐隐感到了一丝尴尬。
在人多的时候，或者开阔的空间，她很能和他插科打诨聊两句。
但骤然在这样一个狭小空间独处，又这样的安静，总容易让人产生无端的遐想，她一时不敢开口，怕声音暴露了心事。
常鸿飞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浅灰色休闲西装，手臂很轻松地放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
孙慧看着前方，余光能瞥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孙慧扭头，看到国道边依次而过的一排排门面房，似乎刚才两辆三轮车撞到一起了，两个老头在吵架。
“怎么想到买车了？”常鸿飞忽然问。
“天太冷了，串门子不方便，”孙慧淡淡道，“骑电车要把我耳朵冻掉了。”
常鸿飞语气随意，“你有那么多门子要串？”
“开玩笑，我好歹是这里土生土长，一两个朋友还是有的。”孙慧口齿伶俐，“怎么，只允许常老板每天走街串巷不着家，我串个门子都不行了？”
常鸿飞轻笑：“行，你车要是暂时挑不好，可以先借我的开。”
“你车太豪，我驾驭不了。”
“我可以找辆小的给你开。”
“我马上要有自己的车了，干嘛借你的。”
孙慧话说出口，才觉出语气有点冲，马上缓和，“不都说车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吗，哪好随随便便借人家的。”
“有人老婆多，不介意借出去。”他眉眼带笑，玩笑的语气。
大概平时和朋友这样讲话多了，没觉出有什么问题，孙慧没有搭腔。
这个话题结束，车内又是一阵安静。
孙慧最怕这种氛围，想到还有40分钟的车程，主动提出：“听点什么东西吧，怪无聊的。”
常鸿飞打开一个当地的交通广播台，一直在谈论情感问题，孙慧觉得他俩这个关系不适合听这个，又问：“我手机里有郭德纲的相声，你要听吗？”
常鸿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没意见。
孙慧连上蓝牙，打开了手机软件上的德云社专场，车内气氛终于欢快起来。
*
常鸿飞带孙慧去了两家4S店，一款车是她之前网上看过的日系品牌，一款是常鸿飞推荐的德系车，她觉得都很满意。
没想到现在低价位的车也可以做得这么漂亮！
她开车频率应该不高，对内饰以及动力都没什么要求，坐在可能成为自己座驾的样车上体验，心情隐隐有些激动。
常鸿飞一手扒在车门框上，俯身向她介绍着两款车的优劣。
孙慧边听边点头，其实并没有全部接收他发出的信息，他说出的一些词汇她甚至搞不太清实际概念。
常鸿飞无奈提醒：“你不要只看外观，各种功能好好比较一下，更倾向于哪个！”
孙慧眼神发亮：“都可以呀，我都很喜欢！你说哪个好？”
“这么随意？”
“一辆车而已。”孙慧从车上下来，避开一旁的销售，靠近常鸿飞低声说，“这个视野更开阔，感觉好棒，但刚刚那个有天窗，感觉能看天空会很爽！”
“这个价位的车有天窗根本就是鸡肋！”常鸿飞冷脸反驳，一点面子都不给。
旁边的销售小弟似乎听见了，笑着缓和气氛：“其实开车视野更重要，天窗能用到的机会真不多，哥说的有道理，姐还是听男朋友的吧。”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孙慧下意识站直身子，往旁边移了小半步，却也没解释他们不是男女朋友这件事。
在这种场合，如果说了不是，销售小弟这种鬼精灵大约都会顺着说不好意思，你们看起来真般配之类的，反而越描越黑。
孙慧放弃抵抗，反正本来她就没什么意见，这辆车的外形她也是真的喜欢，干脆道：“那就这款吧，配置什么的我不懂，你来谈。”
常鸿飞又投来警告的眼神。
孙慧这才意识到，作为消费者，不能这样给卖家已经被吃定的印象。瞬间改口：“你先谈，我要看最后价格，再和其他的比较。”
常鸿飞就配置问题去和销售做一些讨论，孙慧插不上话，于是坐在旁边休息区静静看着。
常鸿飞好像真的很懂，销售小弟每夸一下自家车子，他都点出一个相应缺点，却并不刻薄，只是客观评价的态度。小弟见不好忽悠，只能揪着安全系数高这一大卖点，反复强调。
常鸿飞不疾不徐地和他谈着各种配置的价钱，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
隔着一段距离，孙慧大胆观察起来，常鸿飞这个样子，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对他所有的深刻印象几乎都停留在大学以前。
他们大学一个在北城，一个在省会，相隔实在太远。
每年只有寒暑假回家几段时间见面，次数寥寥。
毕业后他几乎直接回家，她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从北城到南城，都已不是小时候的样子。
常鸿飞个子很高，肩膀宽阔，双腿笔直，是很板正的身材。
他应当有在健身，她曾看过摸过他赤*裸的身体，结实紧致，又不过分夸张。
这样一副身材，再配上一张端正淡漠的帅脸，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孙慧移开目光，盯着面前的一棵刺梅。
美貌是一种稀缺资源，意识到这一点的人难免会有恃无恐。
常鸿飞初中开始就追求者如云，才从李静雪那得到认证，在镇中还被封为校草。
到了高中，校草虽然够不上了，却和校花谈起了恋爱。大学时交的女朋友也是位大美女。毕业后相亲对象不知多少，就没见过哪个不漂亮的。
孙慧神思飘忽，一个本子摔在眼前。
孙慧回神，看到常鸿飞气定神闲坐在她一侧，示意她看纸上的配置细节和价格。
孙慧低头，看见纸页末尾歪歪扭扭的14.7几个数字，瞬间垮脸：“不能超过12……13万，我不是说要10万出头吗！你怎么谈的？”
常鸿飞端起桌上大麦茶来喝，一口咽下，才气定神闲地回她，“我都给你谈的顶配，女生开车，安全系数很重要。”
“不需要顶配，中配就好。”
“中配很鸡肋。”
“你怎么什么都是鸡肋，”孙慧急了，“我没那么多钱。”
“你一个大城市来的都市白领，多2万块钱都不肯出？”常鸿飞挑衅地看她。
孙慧想了想，问：“首付多少？”
“这点钱还要贷款？”常鸿飞是真的疑惑，“你奋斗这些年，挣的钱都倒贴男朋友了？”
他不食人间烟火的语气真的把孙慧气到了，直接说：“对，我买了套婚房，准备男朋友转正的时候直接住进去。”
她是真的买了套房子，小两居，明年才能到手。
原本同事要结婚，选房子她跟着一起去玩玩，后来看了，觉得小区环境是真不错，又拉着齐思去看，齐思没什么所谓。
她想手头刚好有些积蓄，房价在南城基本最低，贷款她可以承担，干脆自己买了套73平的小两室。
常鸿飞被噎到，身子往后靠了靠，停了下，问：“人家结婚都是男方出房子，你上赶着买什么房？”
“我这是婚前财产，哪天受了男人的气它就是我的避难所，这是当代独立女性的基本操作你不知道吗？”
常鸿飞绷着脸点了点头，说声“好”，转身去问销售小弟贷款细节。
孙慧看到贷款方案，最终还是坚定要选中配，对她来说，这辆车是必需品，不是奢侈品。
她现在背着贷款，又处于事业的不稳定期，消费应当理性。
常鸿飞定定地看着她，似是很不满意她这个突然决定。
刚要开口，被孙慧打断，“如果在必要时候，我会第一个想到向你借钱的，现在不是。”
常鸿飞一怔，知道她在金钱问题上向来谨慎，做好的决定也很难改变，于是放弃劝说。
孙慧当即和销售小弟办理贷款业务。
她做决定向来很快，只要认清内心想要什么，有能力承担什么，结果自然就出来了。
当初买房子，也不过看了三个楼盘就定了下来。
流程快得不可思议，销售小弟告诉她，不出意外，三天后能来提车。
等合同的时候，孙慧接到一个电话，是美棠打来的。
美棠是她大学室友，Z省人，男朋友家在宜市，这次是和男朋友来见父母。孙慧去南城工作两年，两人也没断了联系，这次来宜市，知道她回了老家，特意打电话来约饭。
知道她正在市区，当即要约她吃午饭。
孙慧有些为难，“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不大方便。”
美棠直接道：“带他一起来嘛，哪个赛区的帅哥，我先给你掌掌眼。”
她俩默契失足，孙慧还没说是男士，一句“不方便”就被她猜了个正着。
孙慧犹疑着问常鸿飞：“你……下午急不急回去？我有个朋友要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常鸿飞摸了摸耳朵，似在认真思考，最后缓缓开口：“……也行。”
他说可以，只是这两天忙，要过几天才可以去。
孙慧不管他话里真假，只答没问题，两人敲定了三天之后的周五。
周四晚上，常鸿飞发微信给孙慧，问她都看中了哪款车。
孙慧分享了几个社交软件的链接。
过了几分钟，常鸿飞回复：都是花架子。
孙慧要气炸。
谁让她预算有限，只能负担十万出头的代步小车。
孙慧忍住没怼他，礼貌答复：等明天看了再说，如果有推荐的，也可以带我去看看。
时间约定在9点出发，团村离宜市50分钟车程，开车到市区，逛几家店，时间刚好。
孙慧出大门，看常鸿飞的黑色奔驰已停在门口，毕竟有求于人，她很热情地打招呼。
常鸿飞从半开的车窗看到她，表情略有些惊讶。
这个微表情一闪而过，还是被孙慧捕捉到了。
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仔细检查一下妆面。
今天因为要看车，自己又实在是个外行，怕有窘迫的场面出现，她画了个稍显精致的妆容来增加气势。
“我右边眉毛有点高，你看出来了？”
常鸿飞不懂她为什么这样问，“没有，怎么？”
孙慧放下心，“你刚看我的表情很奇怪。”
常鸿飞嘴角一扯，“你这个样子不常见。”
“我在村里呆着，每天还要给我妈喂鸡，顶着个大浓妆才奇怪呢。”
常鸿飞没说话，在前面宽阔处掉头，缓缓驶出小巷。
孙慧还是第一次坐常鸿飞这辆车，车子内外看起来都很新，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常鸿飞在高中的时候就已学会开车，刚学会的时候，瘾头很大，没满18岁，不能上路，放假的时候总是找借口带着她和孙泽四处转，去赶集，赶夜市，吃烧烤，找同学。
常鸿茂虽然很心疼自己那辆雪佛兰，也一直没拦着。
他读书不好，上了个三本，毕业在外面正儿八经上了半年班，觉得没意思，就回来继承家业了。
常明昆很高兴他能回来，既为了稳住他，又为了安抚他，当即给了辆帕萨特，那辆车孙慧还坐过好几次。
这辆车应该更贵，皮质座椅坐起来舒适柔软，车窗关闭，密封性完好，几乎隔绝了车外噪音。
孙慧有些后悔，不知道习惯了这种豪车，自己想要的那种代步车还入不入得眼。
常鸿飞车子开得很稳，车子性能好，密闭空间显得格外安静，孙慧没想到合适的话题，隐隐感到了一丝尴尬。
在人多的时候，或者开阔的空间，她很能和他插科打诨聊两句。
但骤然在这样一个狭小空间独处，又这样的安静，总容易让人产生无端的遐想，她一时不敢开口，怕声音暴露了心事。
常鸿飞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浅灰色休闲西装，手臂很轻松地放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
孙慧看着前方，余光能瞥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孙慧扭头，看到国道边依次而过的一排排门面房，似乎刚才两辆三轮车撞到一起了，两个老头在吵架。
“怎么想到买车了？”常鸿飞忽然问。
“天太冷了，串门子不方便，”孙慧淡淡道，“骑电车要把我耳朵冻掉了。”
常鸿飞语气随意，“你有那么多门子要串？”
“开玩笑，我好歹是这里土生土长，一两个朋友还是有的。”孙慧口齿伶俐，“怎么，只允许常老板每天走街串巷不着家，我串个门子都不行了？”
常鸿飞轻笑：“行，你车要是暂时挑不好，可以先借我的开。”
“你车太豪，我驾驭不了。”
“我可以找辆小的给你开。”
“我马上要有自己的车了，干嘛借你的。”
孙慧话说出口，才觉出语气有点冲，马上缓和，“不都说车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吗，哪好随随便便借人家的。”
“有人老婆多，不介意借出去。”他眉眼带笑，玩笑的语气。
大概平时和朋友这样讲话多了，没觉出有什么问题，孙慧没有搭腔。
这个话题结束，车内又是一阵安静。
孙慧最怕这种氛围，想到还有40分钟的车程，主动提出：“听点什么东西吧，怪无聊的。”
常鸿飞打开一个当地的交通广播台，一直在谈论情感问题，孙慧觉得他俩这个关系不适合听这个，又问：“我手机里有郭德纲的相声，你要听吗？”
常鸿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没意见。
孙慧连上蓝牙，打开了手机软件上的德云社专场，车内气氛终于欢快起来。
*
常鸿飞带孙慧去了两家4S店，一款车是她之前网上看过的日系品牌，一款是常鸿飞推荐的德系车，她觉得都很满意。
没想到现在低价位的车也可以做得这么漂亮！
她开车频率应该不高，对内饰以及动力都没什么要求，坐在可能成为自己座驾的样车上体验，心情隐隐有些激动。
常鸿飞一手扒在车门框上，俯身向她介绍着两款车的优劣。
孙慧边听边点头，其实并没有全部接收他发出的信息，他说出的一些词汇她甚至搞不太清实际概念。
常鸿飞无奈提醒：“你不要只看外观，各种功能好好比较一下，更倾向于哪个！”
孙慧眼神发亮：“都可以呀，我都很喜欢！你说哪个好？”
“这么随意？”
“一辆车而已。”孙慧从车上下来，避开一旁的销售，靠近常鸿飞低声说，“这个视野更开阔，感觉好棒，但刚刚那个有天窗，感觉能看天空会很爽！”
“这个价位的车有天窗根本就是鸡肋！”常鸿飞冷脸反驳，一点面子都不给。
旁边的销售小弟似乎听见了，笑着缓和气氛：“其实开车视野更重要，天窗能用到的机会真不多，哥说的有道理，姐还是听男朋友的吧。”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孙慧下意识站直身子，往旁边移了小半步，却也没解释他们不是男女朋友这件事。
在这种场合，如果说了不是，销售小弟这种鬼精灵大约都会顺着说不好意思，你们看起来真般配之类的，反而越描越黑。
孙慧放弃抵抗，反正本来她就没什么意见，这辆车的外形她也是真的喜欢，干脆道：“那就这款吧，配置什么的我不懂，你来谈。”
常鸿飞又投来警告的眼神。
孙慧这才意识到，作为消费者，不能这样给卖家已经被吃定的印象。瞬间改口：“你先谈，我要看最后价格，再和其他的比较。”
常鸿飞就配置问题去和销售做一些讨论，孙慧插不上话，于是坐在旁边休息区静静看着。
常鸿飞好像真的很懂，销售小弟每夸一下自家车子，他都点出一个相应缺点，却并不刻薄，只是客观评价的态度。小弟见不好忽悠，只能揪着安全系数高这一大卖点，反复强调。
常鸿飞不疾不徐地和他谈着各种配置的价钱，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
隔着一段距离，孙慧大胆观察起来，常鸿飞这个样子，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对他所有的深刻印象几乎都停留在大学以前。
他们大学一个在北城，一个在省会，相隔实在太远。
每年只有寒暑假回家几段时间见面，次数寥寥。
毕业后他几乎直接回家，她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从北城到南城，都已不是小时候的样子。
常鸿飞个子很高，肩膀宽阔，双腿笔直，是很板正的身材。
他应当有在健身，她曾看过摸过他赤*裸的身体，结实紧致，又不过分夸张。
这样一副身材，再配上一张端正淡漠的帅脸，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孙慧移开目光，盯着面前的一棵刺梅。
美貌是一种稀缺资源，意识到这一点的人难免会有恃无恐。
常鸿飞初中开始就追求者如云，才从李静雪那得到认证，在镇中还被封为校草。
到了高中，校草虽然够不上了，却和校花谈起了恋爱。大学时交的女朋友也是位大美女。毕业后相亲对象不知多少，就没见过哪个不漂亮的。
孙慧神思飘忽，一个本子摔在眼前。
孙慧回神，看到常鸿飞气定神闲坐在她一侧，示意她看纸上的配置细节和价格。
孙慧低头，看见纸页末尾歪歪扭扭的14.7几个数字，瞬间垮脸：“不能超过12……13万，我不是说要10万出头吗！你怎么谈的？”
常鸿飞端起桌上大麦茶来喝，一口咽下，才气定神闲地回她，“我都给你谈的顶配，女生开车，安全系数很重要。”
“不需要顶配，中配就好。”
“中配很鸡肋。”
“你怎么什么都是鸡肋，”孙慧急了，“我没那么多钱。”
“你一个大城市来的都市白领，多2万块钱都不肯出？”常鸿飞挑衅地看她。
孙慧想了想，问：“首付多少？”
“这点钱还要贷款？”常鸿飞是真的疑惑，“你奋斗这些年，挣的钱都倒贴男朋友了？”
他不食人间烟火的语气真的把孙慧气到了，直接说：“对，我买了套婚房，准备男朋友转正的时候直接住进去。”
她是真的买了套房子，小两居，明年才能到手。
原本同事要结婚，选房子她跟着一起去玩玩，后来看了，觉得小区环境是真不错，又拉着齐思去看，齐思没什么所谓。
她想手头刚好有些积蓄，房价在南城基本最低，贷款她可以承担，干脆自己买了套73平的小两室。
常鸿飞被噎到，身子往后靠了靠，停了下，问：“人家结婚都是男方出房子，你上赶着买什么房？”
“我这是婚前财产，哪天受了男人的气它就是我的避难所，这是当代独立女性的基本操作你不知道吗？”
常鸿飞绷着脸点了点头，说声“好”，转身去问销售小弟贷款细节。
孙慧看到贷款方案，最终还是坚定要选中配，对她来说，这辆车是必需品，不是奢侈品。
她现在背着贷款，又处于事业的不稳定期，消费应当理性。
常鸿飞定定地看着她，似是很不满意她这个突然决定。
刚要开口，被孙慧打断，“如果在必要时候，我会第一个想到向你借钱的，现在不是。”
常鸿飞一怔，知道她在金钱问题上向来谨慎，做好的决定也很难改变，于是放弃劝说。
孙慧当即和销售小弟办理贷款业务。
她做决定向来很快，只要认清内心想要什么，有能力承担什么，结果自然就出来了。
当初买房子，也不过看了三个楼盘就定了下来。
流程快得不可思议，销售小弟告诉她，不出意外，三天后能来提车。
等合同的时候，孙慧接到一个电话，是美棠打来的。
美棠是她大学室友，Z省人，男朋友家在宜市，这次是和男朋友来见父母。孙慧去南城工作两年，两人也没断了联系，这次来宜市，知道她回了老家，特意打电话来约饭。
知道她正在市区，当即要约她吃午饭。
孙慧有些为难，“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不大方便。”
美棠直接道：“带他一起来嘛，哪个赛区的帅哥，我先给你掌掌眼。”
她俩默契失足，孙慧还没说是男士，一句“不方便”就被她猜了个正着。
孙慧犹疑着问常鸿飞：“你……下午急不急回去？我有个朋友要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常鸿飞摸了摸耳朵，似在认真思考，最后缓缓开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