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屏住一霎，随即嘴角又漾开笑容，笑什么呢，笑自己呢，胡思乱想什么。
刘嘉敏看到的是这样的程莱，眉眼飞扬着却不张扬的程莱，比高中又长高了一点点的程莱，似乎没有那么渴望向上了的程莱。
如此种种，她都明白。
程莱笑着回头，看见了自己认识了快十年的闺蜜刘嘉敏，尽管她们十年里一大半时间未见，她还是能借一个背影认出自己，这让她眼热。
程莱先伸手抱住了她，刘嘉敏捶她，让她松开，直接扯着北城腔开口。
“丫的，你怎么又长个了，你也不看看你多高我多高，你抱着我跟老鹰抱小鸡一样。”刘嘉敏话是这么说，手她是一点也不松，心道抱紧一点都硌手，丫的，她一米七的个子怎么瘦成这样。
她这个好闺蜜是土生土长的北城人，上了她的小甲壳虫，车门一关，刘嘉敏带着她直奔涮羊肉馆子。
鎏金黄的铜锅一上，她才有点实感，确实是到了北城。
刘嘉敏直接夹了一大筷子肉放进去涮，“等会儿吃完饭直接去我家，休息一下，你是明天还是后天去面试来着？”
程莱面色有点犹豫:“我……要不，还是……”
还没说出来就被刘嘉敏的一筷子肉给截走了，刘嘉敏眼睛不满的睁得大大的:“别，你可别跟我说你要去住酒店，我那么大个房子不住就是亏本，你要是真不去咱也别吃了。”她说着就放下筷子站起来有要走的意思。
程莱赶紧拦她，“别别，我不住酒店啦，敏姐，敏敏。”
刘嘉敏这才头一仰坐下涮肉，涮了几次都放程莱的碟儿里了。
“我这几天在跟着导师选题做实验，住学校，那个房子我真是回不去，你就当帮我看着点。对了，我再给你发个简历模板，回去了睡一觉就给我起来写作业，好好写简历，多打几份出来。”她自己说完都觉得自己话多，灌了两口大麦茶。
程莱笑笑道好，伸手给刘嘉敏倒茶，她以前是个差生，学习上刘嘉敏和他不知道有多操心，生怕她最后文化课拽腿过不了，现在她敏姐都读博了还得操心她的简历。
刘嘉敏隔着缭绕的白雾看她，第一眼看过去她的眼睛是含着一汪温水的桃花眼，现在再看她的眉眼也有丹凤飞扬的走势，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某个人的影子，“操，他能耐这么大呢。”
程莱有点不明所以，送到了嘴边的肉顿了一下。
“没事没事，吃你的。”
程莱背后那桌坐了一对小情侣，桌子靠里的地方还放着一束花。
女生可能有点不高兴:“我都跟你说了看他电影的人多，得早点选座早点选座订票，现在好了我直接站台阶上看吧。”
男生道:“我也真是没想到，明天还有票，明天咱们再出来一次行吗？”
“行吧。”
男生刚哄好女朋友搞到了一个大发现似的献宝一样说:“宝，快看，周回上热搜了。”
这次轮到程莱喝大麦茶了。
刘嘉敏把她的手机递过来，问着面前闷头喝茶的姑娘，“你想看看吗？”
程莱垂在桌下的那只手捏了下卫衣口袋里的手机，她下飞机才开机现在还在用着刘嘉敏的热点下软件，用刘嘉敏的话说那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板砖了让她去办国内电话卡的时候看看直接换个新的得了，现在没有手机寸步难行。
“看看吧，有瓜怎么不吃。”
热搜点开第一条就是周回拍摄GLE国际时尚杂志十二月刊的封面和大内页的花絮，总体有两种色调，一种是极丰富的色彩，好像中世纪油画里热烈的捧起生命力的用色，一种是极简洁的色彩，只有黑白灰，抹去一切可能，可光影眷顾他，用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中式含蓄偏爱着叙述着他的五官。
下面那一条是GLE中国发出来的周回采访片段，比很多之前放出来的别的明星都短很多，粉丝都在下面喊着GLE是不是私藏了，GLE官博难得回复了一下，“所见即所得，期待和演员周回的精彩合作。”
程莱退回热搜词条页面，发现词条好像有点问题。
第一条#周回GLE#
第五条#周回G家春夏款首穿#
第十一条#周回希望成家#
第十一个词条点进去明显能看出来被压热度了，比第一的热度还高，百万赞的三十秒短视频，是杂志采访的最后一个问题。
——“周老师，这次从查斯电影节回来，您已经手握三大奖，是最年轻的满贯影帝，您接下来的心愿是什么呢？”
——“希望成家。”
周回陷在加热座椅里眼睛半阖着看《群魔》，他身上还穿着拍黑白系列时穿的衬衣，是一件质地极软的衬衣，像是随着皮肉生的，它的形完全取决于穿着它的人的姿态。
G家的设计师今天也在拍摄现场，他把衬衣送给周回了，说请他把这件衬衣带给世界上各种各样姿态的人。
经纪人王绝跟这个告别跟那个说麻烦照顾了又再了一大圈见才钻进保姆车里。
“小伙子今天够帅的，最后一个问题回答的也还成吧。”王绝跟司机交代了地址转头看着周回道。
周回把书放好也转过来看他，没滋没味的说了句：“还好。”
这俩字搁别人身上或许是在凡尔赛，但他真的是还好，王绝看着他这几年发展没见过他说什么不好什么特别好，似乎什么都是还好。
又看看他遵循的这在移动的车上不看书不看电子产品除非必要的时候看剧本的老刻板的健康的能活一百八的好习惯还是忍不住说他“年纪轻轻的，能不能有点朝气。”
王绝说完还抖了下自己的衬衣，他入行三十年，今年五十岁，还穿度假风古巴领衬衣呢，他也纳闷怎么周回过的活像是要出家。
不过，也许明天就会有答案了，或者答案本身他马上就能见到了。
王绝舒舒服服坐回椅子里抱着大平板看微博广场，现在这年轻粉丝们倒都挺好玩的，各个官方号营销号底下都有粉丝控评控的整整齐齐的。
都是这么个控法——“祝周回早日成家。”
“对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周回二十二岁一满法定就说过他的愿望是早日成家。”女生说着还顺手用男朋友的账号控了下评，打下“祝周回早日成家”。
程莱看着刘嘉敏伸手划拉了几下评论，队伍确实是整整齐齐的一溜，但评论里有一部分说是这么说的发是这么发的，其实只是半分作真半分当假的开着玩笑，娱乐圈里不是没有英年早婚的，周回过几天就要二十七岁了，他二十二岁许的愿五年都过去了，不还是连个影子都没音儿呢。
程莱收回视线，腼腆的笑笑，问刘嘉敏：“要不咱也紧跟个队形？”
刘嘉敏恶狠狠的按了下熄屏键，“bang”的一下把手机扣在台面上了，“吃你的麻将烧饼吧。”
刘嘉敏把她放在她家楼下着急忙慌地就往学校赶去了，直接告诉了她密码。
程莱在客卧简单收拾了两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床品刘嘉敏去接她之前刚换过新的，她只需要把衣服拿出来稍微挂一下，衣服她都没带几件，该扔的能捐的都处理过了，她可真是孤注一掷，要是明天面试不过的话她就要坐吃山空了，何况她连山都没有可能只是个小土堆，风一吹，没了。
程莱抱着刘嘉敏给她留的笔记本电脑填简历，学历她不知道该写本科肄业还是高中，删删改改还是填的高中。
程莱缓缓拉动最右侧的滑动条，慢慢看着自己的简历。
程莱，身高169cm，体重44kg，高中学历，有四年练习生经验，有一定的舞蹈基础。
打印完，合上电脑，她在客厅静坐了许久，窗外暮色四合它拿出自己的老板砖手机，打开了一条本地视频，是她上的第一节街舞课，是周回坐在教室最后帮她录的。
程莱查好了路线出了门，坐着公交车晃悠了一个半小时到了地方，一个窄窄的小胡同，在里面走走绕绕最后出去会是一家批发市场。
她也不急，一边看着落日一边朝里走着，胡同有变化，但是变化还算不大，能让她找对地方。
批发市场两侧还有两排门面房，卖什么东西的都有，程莱走到一家名为舞蹈服装批发的店铺前停下了。
“阿姨，麻烦拿两件芭蕾形体服，要高胯大背的，还有袜子，再拿两条同色的裙子。”
阿姨拿着饭缸在吃饭，程莱刚看见赶紧拦:“阿姨，先吃饭吧，我刚看见，我不着急的，您先吃。”
阿姨笑着摆摆手，去给她拿衣服去，刚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哎，姑娘，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来我们家，还是你妈妈带你来的。”
第二天她背了一个大大的托特包带着形体服一起去的欣春。
欣春的地理位置很好，可它并不在写字楼里，反而更像是在创意园区里，它的外形是红砖的，一面墙上还有爬墙虎，看起来被打理的很好，因为它不是乱长的。
进了公司就有人接待她，把她带到了一个很空旷的房间，房间层高很高，朝上看去才看见上面还藏着一个小房间，两面都是全玻璃的，不过她看不见里面。
她以为的“面试官”陆陆续续到场，基本上入座时还都会朝她微笑一下，她自己嘴角已经笑的有点发酸了，因为她太紧张笑的太僵了。
总共有三位到场，都先跟她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程莱，你好我是宣传总监陈力。”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生伸手跟她握手。
“我是造型总监徐莉娅，你也可以叫我Lilian，以后我会给你找很多漂亮衣服穿的。”莉莉安说完甩了下她的大波浪。
“我是表演老师赵叙。”
都介绍完一遍，这才要开始面试。
不过面试官中间还放着一台电脑，面向她的。
“对了，我们的高管会通过线上参加，好的，我们开始吧。”莉莉安做了一下请的手势。
程莱站起来九十度九十度的转体做了一下，做完后报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体重。
三个面试官都笑了出来，表演老师赵叙点点头道：“嗯，条件很好。”她板着脸开玩笑倒是又缓解了一些程莱的紧张。
楼上的人嘴角也溢出了一点微笑，随即又变成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楼下几个人的问题都问的简单温和，而且没有人问她跳舞，做过练习生的事，她来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公司有舞台方面的规划和发展她怎么弄，因为据她所知，公司目前有两个艺人，发展方向都不一样，如果签她那应该也是一个新的方向需要开拓新市场。
“好的，线上的高管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程莱正襟危坐，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二楼的玻璃房。
玻璃房内的周回正视着屏幕，按了下固定话筒的控制键，问道：“程小姐，您觉得您有事业心吗？”
“或者说，您还有事业心吗？”
他的问题冷淡却不容忽视的回荡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
“事业心？”
刘嘉敏看到的是这样的程莱，眉眼飞扬着却不张扬的程莱，比高中又长高了一点点的程莱，似乎没有那么渴望向上了的程莱。
如此种种，她都明白。
程莱笑着回头，看见了自己认识了快十年的闺蜜刘嘉敏，尽管她们十年里一大半时间未见，她还是能借一个背影认出自己，这让她眼热。
程莱先伸手抱住了她，刘嘉敏捶她，让她松开，直接扯着北城腔开口。
“丫的，你怎么又长个了，你也不看看你多高我多高，你抱着我跟老鹰抱小鸡一样。”刘嘉敏话是这么说，手她是一点也不松，心道抱紧一点都硌手，丫的，她一米七的个子怎么瘦成这样。
她这个好闺蜜是土生土长的北城人，上了她的小甲壳虫，车门一关，刘嘉敏带着她直奔涮羊肉馆子。
鎏金黄的铜锅一上，她才有点实感，确实是到了北城。
刘嘉敏直接夹了一大筷子肉放进去涮，“等会儿吃完饭直接去我家，休息一下，你是明天还是后天去面试来着？”
程莱面色有点犹豫:“我……要不，还是……”
还没说出来就被刘嘉敏的一筷子肉给截走了，刘嘉敏眼睛不满的睁得大大的:“别，你可别跟我说你要去住酒店，我那么大个房子不住就是亏本，你要是真不去咱也别吃了。”她说着就放下筷子站起来有要走的意思。
程莱赶紧拦她，“别别，我不住酒店啦，敏姐，敏敏。”
刘嘉敏这才头一仰坐下涮肉，涮了几次都放程莱的碟儿里了。
“我这几天在跟着导师选题做实验，住学校，那个房子我真是回不去，你就当帮我看着点。对了，我再给你发个简历模板，回去了睡一觉就给我起来写作业，好好写简历，多打几份出来。”她自己说完都觉得自己话多，灌了两口大麦茶。
程莱笑笑道好，伸手给刘嘉敏倒茶，她以前是个差生，学习上刘嘉敏和他不知道有多操心，生怕她最后文化课拽腿过不了，现在她敏姐都读博了还得操心她的简历。
刘嘉敏隔着缭绕的白雾看她，第一眼看过去她的眼睛是含着一汪温水的桃花眼，现在再看她的眉眼也有丹凤飞扬的走势，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某个人的影子，“操，他能耐这么大呢。”
程莱有点不明所以，送到了嘴边的肉顿了一下。
“没事没事，吃你的。”
程莱背后那桌坐了一对小情侣，桌子靠里的地方还放着一束花。
女生可能有点不高兴:“我都跟你说了看他电影的人多，得早点选座早点选座订票，现在好了我直接站台阶上看吧。”
男生道:“我也真是没想到，明天还有票，明天咱们再出来一次行吗？”
“行吧。”
男生刚哄好女朋友搞到了一个大发现似的献宝一样说:“宝，快看，周回上热搜了。”
这次轮到程莱喝大麦茶了。
刘嘉敏把她的手机递过来，问着面前闷头喝茶的姑娘，“你想看看吗？”
程莱垂在桌下的那只手捏了下卫衣口袋里的手机，她下飞机才开机现在还在用着刘嘉敏的热点下软件，用刘嘉敏的话说那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板砖了让她去办国内电话卡的时候看看直接换个新的得了，现在没有手机寸步难行。
“看看吧，有瓜怎么不吃。”
热搜点开第一条就是周回拍摄GLE国际时尚杂志十二月刊的封面和大内页的花絮，总体有两种色调，一种是极丰富的色彩，好像中世纪油画里热烈的捧起生命力的用色，一种是极简洁的色彩，只有黑白灰，抹去一切可能，可光影眷顾他，用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中式含蓄偏爱着叙述着他的五官。
下面那一条是GLE中国发出来的周回采访片段，比很多之前放出来的别的明星都短很多，粉丝都在下面喊着GLE是不是私藏了，GLE官博难得回复了一下，“所见即所得，期待和演员周回的精彩合作。”
程莱退回热搜词条页面，发现词条好像有点问题。
第一条#周回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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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成家。”
周回陷在加热座椅里眼睛半阖着看《群魔》，他身上还穿着拍黑白系列时穿的衬衣，是一件质地极软的衬衣，像是随着皮肉生的，它的形完全取决于穿着它的人的姿态。
G家的设计师今天也在拍摄现场，他把衬衣送给周回了，说请他把这件衬衣带给世界上各种各样姿态的人。
经纪人王绝跟这个告别跟那个说麻烦照顾了又再了一大圈见才钻进保姆车里。
“小伙子今天够帅的，最后一个问题回答的也还成吧。”王绝跟司机交代了地址转头看着周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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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字搁别人身上或许是在凡尔赛，但他真的是还好，王绝看着他这几年发展没见过他说什么不好什么特别好，似乎什么都是还好。
又看看他遵循的这在移动的车上不看书不看电子产品除非必要的时候看剧本的老刻板的健康的能活一百八的好习惯还是忍不住说他“年纪轻轻的，能不能有点朝气。”
王绝说完还抖了下自己的衬衣，他入行三十年，今年五十岁，还穿度假风古巴领衬衣呢，他也纳闷怎么周回过的活像是要出家。
不过，也许明天就会有答案了，或者答案本身他马上就能见到了。
王绝舒舒服服坐回椅子里抱着大平板看微博广场，现在这年轻粉丝们倒都挺好玩的，各个官方号营销号底下都有粉丝控评控的整整齐齐的。
都是这么个控法——“祝周回早日成家。”
“对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周回二十二岁一满法定就说过他的愿望是早日成家。”女生说着还顺手用男朋友的账号控了下评，打下“祝周回早日成家”。
程莱看着刘嘉敏伸手划拉了几下评论，队伍确实是整整齐齐的一溜，但评论里有一部分说是这么说的发是这么发的，其实只是半分作真半分当假的开着玩笑，娱乐圈里不是没有英年早婚的，周回过几天就要二十七岁了，他二十二岁许的愿五年都过去了，不还是连个影子都没音儿呢。
程莱收回视线，腼腆的笑笑，问刘嘉敏：“要不咱也紧跟个队形？”
刘嘉敏恶狠狠的按了下熄屏键，“bang”的一下把手机扣在台面上了，“吃你的麻将烧饼吧。”
刘嘉敏把她放在她家楼下着急忙慌地就往学校赶去了，直接告诉了她密码。
程莱在客卧简单收拾了两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床品刘嘉敏去接她之前刚换过新的，她只需要把衣服拿出来稍微挂一下，衣服她都没带几件，该扔的能捐的都处理过了，她可真是孤注一掷，要是明天面试不过的话她就要坐吃山空了，何况她连山都没有可能只是个小土堆，风一吹，没了。
程莱抱着刘嘉敏给她留的笔记本电脑填简历，学历她不知道该写本科肄业还是高中，删删改改还是填的高中。
程莱缓缓拉动最右侧的滑动条，慢慢看着自己的简历。
程莱，身高169cm，体重44kg，高中学历，有四年练习生经验，有一定的舞蹈基础。
打印完，合上电脑，她在客厅静坐了许久，窗外暮色四合它拿出自己的老板砖手机，打开了一条本地视频，是她上的第一节街舞课，是周回坐在教室最后帮她录的。
程莱查好了路线出了门，坐着公交车晃悠了一个半小时到了地方，一个窄窄的小胡同，在里面走走绕绕最后出去会是一家批发市场。
她也不急，一边看着落日一边朝里走着，胡同有变化，但是变化还算不大，能让她找对地方。
批发市场两侧还有两排门面房，卖什么东西的都有，程莱走到一家名为舞蹈服装批发的店铺前停下了。
“阿姨，麻烦拿两件芭蕾形体服，要高胯大背的，还有袜子，再拿两条同色的裙子。”
阿姨拿着饭缸在吃饭，程莱刚看见赶紧拦:“阿姨，先吃饭吧，我刚看见，我不着急的，您先吃。”
阿姨笑着摆摆手，去给她拿衣服去，刚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哎，姑娘，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来我们家，还是你妈妈带你来的。”
第二天她背了一个大大的托特包带着形体服一起去的欣春。
欣春的地理位置很好，可它并不在写字楼里，反而更像是在创意园区里，它的外形是红砖的，一面墙上还有爬墙虎，看起来被打理的很好，因为它不是乱长的。
进了公司就有人接待她，把她带到了一个很空旷的房间，房间层高很高，朝上看去才看见上面还藏着一个小房间，两面都是全玻璃的，不过她看不见里面。
她以为的“面试官”陆陆续续到场，基本上入座时还都会朝她微笑一下，她自己嘴角已经笑的有点发酸了，因为她太紧张笑的太僵了。
总共有三位到场，都先跟她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程莱，你好我是宣传总监陈力。”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生伸手跟她握手。
“我是造型总监徐莉娅，你也可以叫我Lilian，以后我会给你找很多漂亮衣服穿的。”莉莉安说完甩了下她的大波浪。
“我是表演老师赵叙。”
都介绍完一遍，这才要开始面试。
不过面试官中间还放着一台电脑，面向她的。
“对了，我们的高管会通过线上参加，好的，我们开始吧。”莉莉安做了一下请的手势。
程莱站起来九十度九十度的转体做了一下，做完后报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体重。
三个面试官都笑了出来，表演老师赵叙点点头道：“嗯，条件很好。”她板着脸开玩笑倒是又缓解了一些程莱的紧张。
楼上的人嘴角也溢出了一点微笑，随即又变成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楼下几个人的问题都问的简单温和，而且没有人问她跳舞，做过练习生的事，她来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公司有舞台方面的规划和发展她怎么弄，因为据她所知，公司目前有两个艺人，发展方向都不一样，如果签她那应该也是一个新的方向需要开拓新市场。
“好的，线上的高管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程莱正襟危坐，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二楼的玻璃房。
玻璃房内的周回正视着屏幕，按了下固定话筒的控制键，问道：“程小姐，您觉得您有事业心吗？”
“或者说，您还有事业心吗？”
他的问题冷淡却不容忽视的回荡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
“事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