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程七芕做完了卫生，作为最后一个走的学生，她拿着钥匙锁门。
她转过头，林艾尘把她围在自己的手臂内，然后凑近着看她。
“你干嘛呀，学人家韩剧壁咚啊？”
程七芕的抗压能力不算强，每次学到压力大的时候就会看一点电视剧，她尤其喜欢看韩剧，里面男男女女的纠缠在她喜欢的演员的精湛表演下，总能让她笑出声，或者感动地热泪盈眶，对她来说甚是解压。
“学得不好吗？”
林艾尘也轻轻地笑，挑着眉问程七芕。
程七芕被逗乐了，两人仿佛回到很久以前的日子。
“放开啦，马上被老师看到了。”
程七芕抬起眸子看了林艾尘一眼，别过脸，睫羽微颤。
李滓为从走廊的另一头过来，迎面就撞上了暧昧的两人，他扯了扯嘴角，深沉的目光透着难以察觉的情绪：
“李老师就在我后面，你们那么大胆？”
林艾尘赶忙放开了手，因为上次林晓君的事，学校对男女学生之间的关系更在意了，特别是针对他们即将高考的学子，时不时就抓一对情侣光荣公开，贴在公报栏上，一次警告无效就请家长，再被抓到就处分。
话音刚落，李润东就挺着个大肚子向他们走来：
“哟，你们几个怎么还没回去啊，快回家了。走走走走。”
他的短袖上别着一个红色的袖套，上面写着“值周教师”，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
“诶呀，是李滓为同学和林艾尘同学啊，哦！还有程七芕，你们三个啊。”
待到李润东走近些，他才推了推眼镜，看清楚面前的三个人。
“嗯。李老师好。”
林艾尘率先打了招呼。
“嗯，好好好。”
李润东很满意林艾尘的礼貌。
李滓为和程七芕没说话，李滓为生性就不喜欢多嘴，程七芕更是不喜欢这个见风使舵的老家伙。
“你们怎么这个点还在这？快回家去了。”
李润东指了指手上的名牌表，把时间依次指给他们三个人看。
程七芕忽然觉得，这个李润东是不是想借机给他们炫耀自己的新手表？
“我们……我们两个等她呢，程七芕今天值日。”
林艾尘接话，答案之中顺便把李滓为拉了进来。
“哦！看来你们几个关系很不错嘛，总能在一起，还有个呢？”
李润东似乎想套近乎，一边说着快回家一边又留着他们讲话。
“咳咳咳。”
李滓为不合时宜地咳嗽起来，程七芕从书包里递给他一张纸巾眸光微闪，凝视着李润东：
“老师，我们先走了，李滓为的身体不好，就不在这吹风了。”
“那行，你们路上小心，天气预报说马上要下大暴雨了。”
李润东指着外面金黄斑斓的夕阳最后说道，又继续往楼上清点还有没有学生。
“好。”
林艾尘答道，过去搀扶着李滓为。
李滓为摆了摆手：“又不是要死了，得个感冒而已，大惊小怪。”
“听七芕说，你这几天上课在她旁边咳嗽得可凶了，她啊还真觉得你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林艾尘垂眼，对李滓为说。
“哈哈哈，是吗？吓到你了？”
李滓为转过头看着程七芕，程七芕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怕你身体受不住，我们这一届基本上都被传染了。”
“你不就没被传染吗？还有林艾尘。”
一阵微风吹来，李滓为衬衣上的黑色领带也被吹得摇摇晃晃的，他两手插兜，合眸说。
“我们那是运气好，你既然中招了，就应该乖乖躺在家里，和林慕晴一样。”
“说起慕晴，她最近怎么样了，我给她发消息她都没回。”
林艾尘和程七芕相继接话。
“她啊，这几天虚弱得很，没见她玩过手机。她让我转告你们，别担心她。”
林艾尘慢条斯理地说。
“这么严重？”李滓为眉头一皱，提议道，“我们待会儿去看看她吧。”
“不用了，她现在可没什么力气招待你们，而且李滓为你本来就感冒了，别过去被传染得更严重了。这次的病毒也是奇怪，我和七芕就一点都没被影响，对了七芕，你弟弟是不是也被传染了？”
林艾尘替林慕晴拒绝，随即问候程七衍。
程七芕唏嘘：
“嗯。哎，他应该是我身边最严重的那个，这几天都在昏睡，偶尔醒了一会儿，随便吃点东西就又能睡一整天。”
“那你可得小心点，你父母呢？他们一向疼爱你弟弟，没回来吗？”
林艾尘低声嘱咐她，程七芕垂下眼，若有所思地说：
“回来了，他们听到弟弟生病了，立马买了回来的票。”
“还算是负责，可是你也是他们的女儿，就没顺带关心关心你？”
林艾尘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地问。
李滓为插话：“算了，程七芕没有被感染已经是万幸了。你最近可注意点。”
“嗯。”
程七芕点头。
事实证明，李润东并没有骗人。
等程七芕快到家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接着就是大雨。
回家后，程七芕的头发都淋湿了很多，她从卫生间拿了一个干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第一件事就是去程七衍的房间看他好点没有。
程七芕轻轻抚程七衍的额头，还是很烫。
她转头看床头柜上摆着不同种类的退烧药，柳眉轻皱，这些药竟然都没什么效果。
看着沉睡中的程七衍，她叹了口气。
“阿姐。”
程七衍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夕阳透过瓢泼的大雨落进了程七衍的眼眸。
“什么？”
程七芕发呆的思绪被拉扯回来，她注视着程七衍。
“姐，我渴。”
躺在床上的男孩看起来很无力，他的头上叠着一个和程七芕手里拿的一样的毛巾。
“我马上给你倒水，等会儿啊。”
程七芕摸了摸他的脸，目光缱绻温柔。
“嗯。”
程七衍脱去了平日里或嚣张跋扈，或乐天达观的外壳，宛若一只温顺的猫咪。
程七芕倒来了水，扶着程七衍起身，她把毛巾放到一边。
“爸妈呢？不是说今天就到家吗？”
程七衍抿了一口，简明要地问道。
“没看见人，应该快到了吧。”
程七芕抽了一张纸，给程七衍擦了擦嘴角，动作轻柔，语气温和。
夹杂着青草香的空气，裹着缠绵的大雨，哒啦哒啦地砸向透明的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外边下雨了。”
程七衍看着窗外金灿灿的夕阳，飘逸的云层缓缓分开，极美的晚霞染黄了整片天空。
“嗯，难得的太阳雨呢。”
程七芕顿了顿，咧着嘴笑。
“姐，你头发打湿了。”
他回过头扫视着程七芕，捧着程七芕给的白开水，声音沙哑地说。
程七衍想摸摸程七芕湿润的长发，等伸出一只手后，竟然发现另一只手连杯子都拿不太稳。
程七衍只好收回他的动作，眼眶微红，表情空愣愣的，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太烫了吗？”程七芕的眼神柔情似水，“我倒的是温水啊。”
“没，就是很感动。”
“嗨，这有什么，你生病了我照顾照顾你，应该的。”
程七芕莞尔一笑，不以为意。
“嗯。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程七衍主动开口，又倏然犹豫了。
余晖照射进来，他的脸上出现了迟疑未决的表情，夕阳透过他的瞳孔，似乎在窥探他的内心，程七衍又把刚刚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到底是什么呀？你说啊。”
程七芕挪了一挪位置，把金色的地平线遮住，程七衍微怔地看着她，敛眸几瞬，还是问出口：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骗我？骗我什么？”程七芕凝起眉心，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迟疑着说，“那……就要看是什么问题了。如果是善意的谎言，我觉得我应该会原谅你的。”
“对你来说，什么是善意的，什么又是不可原谅的。”
程七衍抓着程七芕的手，压着情绪，故作沉静继续问她。
“你今天怎么了，没睡醒吗？一直问这些不着调的问题。你到底骗我什么了？”
程七芕歪头，看程七衍的眼神也满是怪异，慢悠悠地温声道。
“我……”
程七衍还想解释，一楼响起小汽车使进来的声音，随后就伴随着人下车关车门和打开后备箱的声音。
“爸妈回来了。”
程七芕的眉眼间终于展现出笑意，淡声道。
“屋里头有人没啊？”
程峰铭扯着嗓子打了把伞站在一楼，背后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手上还提了几袋东西。
“你小声点嘛！儿子应该还睡着。”
倪桂珍躲进程峰铭的伞里，从程峰铭的手中拿过车钥匙，揣进包里，对他说。
“爸，妈！”
程七芕走到窗边对着一楼的他们喊道。
“诶，给我们开一下门呢。”
程峰铭嗓音含笑，指着大门口。
“哦，马上来。”
程七芕的目光和父亲对上，弯起嘴角下了楼。
程峰铭和倪桂珍进门的时候，边角的衣服已经湿了一些，程七芕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们擦拭。
她转过头，林艾尘把她围在自己的手臂内，然后凑近着看她。
“你干嘛呀，学人家韩剧壁咚啊？”
程七芕的抗压能力不算强，每次学到压力大的时候就会看一点电视剧，她尤其喜欢看韩剧，里面男男女女的纠缠在她喜欢的演员的精湛表演下，总能让她笑出声，或者感动地热泪盈眶，对她来说甚是解压。
“学得不好吗？”
林艾尘也轻轻地笑，挑着眉问程七芕。
程七芕被逗乐了，两人仿佛回到很久以前的日子。
“放开啦，马上被老师看到了。”
程七芕抬起眸子看了林艾尘一眼，别过脸，睫羽微颤。
李滓为从走廊的另一头过来，迎面就撞上了暧昧的两人，他扯了扯嘴角，深沉的目光透着难以察觉的情绪：
“李老师就在我后面，你们那么大胆？”
林艾尘赶忙放开了手，因为上次林晓君的事，学校对男女学生之间的关系更在意了，特别是针对他们即将高考的学子，时不时就抓一对情侣光荣公开，贴在公报栏上，一次警告无效就请家长，再被抓到就处分。
话音刚落，李润东就挺着个大肚子向他们走来：
“哟，你们几个怎么还没回去啊，快回家了。走走走走。”
他的短袖上别着一个红色的袖套，上面写着“值周教师”，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
“诶呀，是李滓为同学和林艾尘同学啊，哦！还有程七芕，你们三个啊。”
待到李润东走近些，他才推了推眼镜，看清楚面前的三个人。
“嗯。李老师好。”
林艾尘率先打了招呼。
“嗯，好好好。”
李润东很满意林艾尘的礼貌。
李滓为和程七芕没说话，李滓为生性就不喜欢多嘴，程七芕更是不喜欢这个见风使舵的老家伙。
“你们怎么这个点还在这？快回家去了。”
李润东指了指手上的名牌表，把时间依次指给他们三个人看。
程七芕忽然觉得，这个李润东是不是想借机给他们炫耀自己的新手表？
“我们……我们两个等她呢，程七芕今天值日。”
林艾尘接话，答案之中顺便把李滓为拉了进来。
“哦！看来你们几个关系很不错嘛，总能在一起，还有个呢？”
李润东似乎想套近乎，一边说着快回家一边又留着他们讲话。
“咳咳咳。”
李滓为不合时宜地咳嗽起来，程七芕从书包里递给他一张纸巾眸光微闪，凝视着李润东：
“老师，我们先走了，李滓为的身体不好，就不在这吹风了。”
“那行，你们路上小心，天气预报说马上要下大暴雨了。”
李润东指着外面金黄斑斓的夕阳最后说道，又继续往楼上清点还有没有学生。
“好。”
林艾尘答道，过去搀扶着李滓为。
李滓为摆了摆手：“又不是要死了，得个感冒而已，大惊小怪。”
“听七芕说，你这几天上课在她旁边咳嗽得可凶了，她啊还真觉得你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林艾尘垂眼，对李滓为说。
“哈哈哈，是吗？吓到你了？”
李滓为转过头看着程七芕，程七芕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怕你身体受不住，我们这一届基本上都被传染了。”
“你不就没被传染吗？还有林艾尘。”
一阵微风吹来，李滓为衬衣上的黑色领带也被吹得摇摇晃晃的，他两手插兜，合眸说。
“我们那是运气好，你既然中招了，就应该乖乖躺在家里，和林慕晴一样。”
“说起慕晴，她最近怎么样了，我给她发消息她都没回。”
林艾尘和程七芕相继接话。
“她啊，这几天虚弱得很，没见她玩过手机。她让我转告你们，别担心她。”
林艾尘慢条斯理地说。
“这么严重？”李滓为眉头一皱，提议道，“我们待会儿去看看她吧。”
“不用了，她现在可没什么力气招待你们，而且李滓为你本来就感冒了，别过去被传染得更严重了。这次的病毒也是奇怪，我和七芕就一点都没被影响，对了七芕，你弟弟是不是也被传染了？”
林艾尘替林慕晴拒绝，随即问候程七衍。
程七芕唏嘘：
“嗯。哎，他应该是我身边最严重的那个，这几天都在昏睡，偶尔醒了一会儿，随便吃点东西就又能睡一整天。”
“那你可得小心点，你父母呢？他们一向疼爱你弟弟，没回来吗？”
林艾尘低声嘱咐她，程七芕垂下眼，若有所思地说：
“回来了，他们听到弟弟生病了，立马买了回来的票。”
“还算是负责，可是你也是他们的女儿，就没顺带关心关心你？”
林艾尘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地问。
李滓为插话：“算了，程七芕没有被感染已经是万幸了。你最近可注意点。”
“嗯。”
程七芕点头。
事实证明，李润东并没有骗人。
等程七芕快到家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接着就是大雨。
回家后，程七芕的头发都淋湿了很多，她从卫生间拿了一个干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第一件事就是去程七衍的房间看他好点没有。
程七芕轻轻抚程七衍的额头，还是很烫。
她转头看床头柜上摆着不同种类的退烧药，柳眉轻皱，这些药竟然都没什么效果。
看着沉睡中的程七衍，她叹了口气。
“阿姐。”
程七衍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夕阳透过瓢泼的大雨落进了程七衍的眼眸。
“什么？”
程七芕发呆的思绪被拉扯回来，她注视着程七衍。
“姐，我渴。”
躺在床上的男孩看起来很无力，他的头上叠着一个和程七芕手里拿的一样的毛巾。
“我马上给你倒水，等会儿啊。”
程七芕摸了摸他的脸，目光缱绻温柔。
“嗯。”
程七衍脱去了平日里或嚣张跋扈，或乐天达观的外壳，宛若一只温顺的猫咪。
程七芕倒来了水，扶着程七衍起身，她把毛巾放到一边。
“爸妈呢？不是说今天就到家吗？”
程七衍抿了一口，简明要地问道。
“没看见人，应该快到了吧。”
程七芕抽了一张纸，给程七衍擦了擦嘴角，动作轻柔，语气温和。
夹杂着青草香的空气，裹着缠绵的大雨，哒啦哒啦地砸向透明的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外边下雨了。”
程七衍看着窗外金灿灿的夕阳，飘逸的云层缓缓分开，极美的晚霞染黄了整片天空。
“嗯，难得的太阳雨呢。”
程七芕顿了顿，咧着嘴笑。
“姐，你头发打湿了。”
他回过头扫视着程七芕，捧着程七芕给的白开水，声音沙哑地说。
程七衍想摸摸程七芕湿润的长发，等伸出一只手后，竟然发现另一只手连杯子都拿不太稳。
程七衍只好收回他的动作，眼眶微红，表情空愣愣的，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太烫了吗？”程七芕的眼神柔情似水，“我倒的是温水啊。”
“没，就是很感动。”
“嗨，这有什么，你生病了我照顾照顾你，应该的。”
程七芕莞尔一笑，不以为意。
“嗯。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程七衍主动开口，又倏然犹豫了。
余晖照射进来，他的脸上出现了迟疑未决的表情，夕阳透过他的瞳孔，似乎在窥探他的内心，程七衍又把刚刚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到底是什么呀？你说啊。”
程七芕挪了一挪位置，把金色的地平线遮住，程七衍微怔地看着她，敛眸几瞬，还是问出口：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骗我？骗我什么？”程七芕凝起眉心，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迟疑着说，“那……就要看是什么问题了。如果是善意的谎言，我觉得我应该会原谅你的。”
“对你来说，什么是善意的，什么又是不可原谅的。”
程七衍抓着程七芕的手，压着情绪，故作沉静继续问她。
“你今天怎么了，没睡醒吗？一直问这些不着调的问题。你到底骗我什么了？”
程七芕歪头，看程七衍的眼神也满是怪异，慢悠悠地温声道。
“我……”
程七衍还想解释，一楼响起小汽车使进来的声音，随后就伴随着人下车关车门和打开后备箱的声音。
“爸妈回来了。”
程七芕的眉眼间终于展现出笑意，淡声道。
“屋里头有人没啊？”
程峰铭扯着嗓子打了把伞站在一楼，背后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手上还提了几袋东西。
“你小声点嘛！儿子应该还睡着。”
倪桂珍躲进程峰铭的伞里，从程峰铭的手中拿过车钥匙，揣进包里，对他说。
“爸，妈！”
程七芕走到窗边对着一楼的他们喊道。
“诶，给我们开一下门呢。”
程峰铭嗓音含笑，指着大门口。
“哦，马上来。”
程七芕的目光和父亲对上，弯起嘴角下了楼。
程峰铭和倪桂珍进门的时候，边角的衣服已经湿了一些，程七芕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们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