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 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1
“小点声！”陈亦隆够上去捂针神的嘴，“说不定就有在旁边偷听的，我看那位石员外也非善茬儿，许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泰州城里石家庄从她奶奶辈儿就建得了。祖孙三代都是乐善好施，官道走得通畅，江湖也混得得意，最擅帮人拆解纠纷。谁遇着难事，都爱到她家去说道说道。”楚红溪搂着夫郎坐下，“当年我为了救老毒鼠，被些‘名门正派’四路堵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偏到石家庄就被收留了，吃饱了饭，养好了伤，和月流成了忘年交，最后还得了些盘缠回老家，这才有幸遇上了你。说月流不是好人，那天底下就没谁是好人了。”
“她一直不知道你是谁吧？”陈亦隆斜着眼睛看妻主，“要是知道，怕装不来这份热络。”
“要不咱回紫胤去，我清清楚楚告诉她一声？”楚红溪故意起身要去备马。
“待着吧你。”陈亦隆猛把妻主一拉，“辞都辞了，又走了这么久，再掉头回去，什么意思呢？遇上那个叫小东的，露出破绽来，更不知要惹多少麻烦。”
“不怕，正好叫月流替你和他爹拆解拆解。”楚红溪笑道：“你也没做什么事啊，他盯你十几年，也不嫌累得慌。”
陈亦隆叹了口气：“在你眼里，天破个窟窿也不叫事，在别人眼里，我可是十恶不赦之徒。唉，江湖险恶，朝堂更险恶，我是一步都不想再踏入了。等办完这最后一件，咱们回家，安安稳稳过后半辈子。”
“好”，楚红溪先是应了，却又挠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别担心阿传就行。”
这一说提醒了陈亦隆，他四下一望，没了女儿的身影，心下陡生不安，“阿传哪去了？刚才还蹲在那边拔花尾草。”
“编了几只草兔子，说送阿凤哥哥一只，再送小东弟弟一只……忙着去送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楚红溪先还随意说着，看夫郎脸色不对，忙摇头摆手，“不赖我，她滋溜就跑了，也没跟我打招呼。”
“怎么不赖你？”陈亦隆气愤不过，“你看见她溜跑了都不去追。”
“哎，你也别去。”楚红溪一把拦住着急要解马缰绳的夫郎，“和石家辞都辞了，又走这么远了，再掉头回去，什么意思呢？万一再遇上那个小东，看出你破绽来……”
“可我女儿……”
“你女儿大了。”楚红溪正色言道：“女儿大了还离不开爹，那不是白养一场了？且放开手，让她自己闯荡去吧。”
“江湖险恶……”
“是，朝堂更险恶。哪里不险恶呢？有人的地方都是纷争不断。”楚红溪笑道：“你觉得凌藏谷安生？一年到头多少打着‘探秘寻宝’的幌子上门来的，里面未必没有打听你下落想要复仇的。”
陈亦隆的手滑下缰绳，沉默不言。
“再说了，小丫头爱热闹，你看看周边邻居们，这个不在，那个走了，连小孔雀和张大美人都出门玩去了，就剩了添添他两口子成日喂奶洗尿布。阿传能待得住？再待下去，她连夫郎也讨不着了，到时你更着急。”
陈亦隆一呆，“我怎么觉得是你这当娘的嫌她碍眼。她可还没这棵歪脖树高呢。”
楚红溪搂住夫郎压低声道：“不是我嫌丫头碍眼，是丫头早嫌爹爹唠叨了。你还蒙在鼓里，我这偷偷告诉你。”
“啊？”陈亦隆全然意外，怪叫一声。
“你也不想想，她从你身边偷跑出来一次、两次，就能再跑八次、十次。拦是拦不住的，以后追也追不上，倒不如做个耳聋眼瞎的阿翁。”楚红溪自觉真是个体贴人，处处为宝贝女儿和亲亲夫郎着想：“别看阿传功夫练得马马虎虎，医术也学得半瓶子晃悠，遍江湖玩一阵也够用了。”说着，大手一挥，“撒出去得了，你我也过几天清闲日子。看人家凌碧珂妻夫，挑子一撂，袖子一甩，甚事不管，那多潇洒。”
“笑笑多大了，阿传才多大，能比吗？”
“历练历练，也就长笑笑那么大了。”
“泰州多老远，阿传又没有过境文书，不定在哪儿被当贼抓起来呢？”
“你也太小看咱孩子了，遇上天崩地裂都能救人回来，过个境算啥？”楚红溪两手一摊，“咱还是去找你姐姐把事交代清楚，直接回家等，说不定啊，阿传比咱还先到家。”
“不行”，陈亦隆生气跺脚，“我得回去找她。”
“哎哎，别去。”楚红溪忙把夫郎抱住，“你要是真喜欢孩子，趁年轻咱可以再养一个，像妞妞那样的，一想吃奶，就会朝爹谄媚咧嘴，百般讨好，保管你心花怒放。”
“……”全说不通，陈亦隆暗自咬牙：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有这本事，能叫我再生出孩子来？
“是吧，小光光，想开些的好。”
“别叫我这个……让人听去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没人……”
楚红溪老脸绽开了菊花，刚想往夫郎唇上凑，忽听一声异响从林外传来。
“啊！”
是个女子痛呼。陈亦隆一凛，手就往腰后伸去，那里别着一把短刀。楚红溪倒还镇静，按住夫郎，回身一瞅。
邪风肆起，落叶翻飞，车前的马儿不住嘶鸣，跺蹄后退，大约是也被眼前景象吓住了。一个女子在被连踹两脚之后，抖着粗绳利索，飞身压住了前面疯奔嘶喊的男子，甩手就是两个巴掌，“你找死吗？快醒醒！”
陈亦隆眸光一沉，出手如电，扫起身边落叶，如片片飞刀攻向女子。
“哎，等会儿。”楚红溪一个没拦住，苦笑出声：说是不管江湖事，这又为人强出头，我的小光光啊，内里是个侠义性子。
女子不妨林中有人，还是高手，下意识偏头倒身一躲，又把好不容易才抓住的男子放了出去，自己还挨了几片小叶刀，脸颊肩膀都破口出血。
男子乱发遮面，衣衫褴褛，只顾发足疾奔，还不停撕扯自己，嘴里发出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回来，快回来。”女子急迫之间，顾不得理那意外现身的两人，更顾不得料理自己的伤口，又追打过去。
“不像小妻夫闹别扭。”楚红溪拦住夫郎，若有所思。
“妻夫？”陈亦隆瞪目横眉，“分明是个人贩子在行凶……”
“也不像。”楚红溪伸长脖子看那两人厮打翻滚，皱皱眉头，“那个男人似发狂病，女子却为施救。”
“啊？”陈亦隆吃了一惊，凝眸再看。见那男人再次挣脱出女子的束缚，没头苍蝇似的又朝自己方向撞来。
女子被手里的绳索绊住，慢了一拍，惶急大喊：“小心前面！”
前面正是那棵歪脖树，男人明明看见了，却不知为何拼了全力朝上撞去。
“啊？”陈亦隆也忍不住大喊一声。
楚红溪却比他快，早已挺身而上，堪堪先着一步落在歪脖树前，被那男人一头撞到怀里，疼得呲牙咧嘴，“哎呦我的乖乖，这是把找奶吃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反手将人一提，指间已藏三针，照玉枕穴扎下，“可惜啊，找错地方了。”
男人膝下一软，人已晕迷过去。
女子连滚带爬地赶到，从楚红溪手里扒过男人，不由分说，先拿绳索道道捆绑，连手带脚，系了一串死结。
“多谢前辈援手。”
陈亦隆已到了妻主身旁，看着那女子，冷声问道：“这是何人？”
“是……”女子很是年轻，眉眼本来清秀，奈何脸上蹭满污泥，只余狼狈，“是我夫郎……”
“哦？”陈亦隆故意漏出疑惑来。
“幼有顽疾，发作起来状若疯癫。”女子按着男人的头在怀里，大约不想叫人看见他的面容，自己眼神又有些躲闪，“我这就带他去看大夫。”
“我就是大夫，给他看看好了。”楚红溪笑道。
女子一愣。
“你想必听说过我的名号。”楚红溪朝陈亦隆使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便大言不惭地说道：“不才落玉珂是也。”
落医仙？！女子显而易见的大惊。
陈亦隆皱起眉头，暗道：看来这男人惹起老东西兴趣来了，必是得了个不常见的“顽疾”。
女子按着男人后脑的手松了又紧，起了犹豫。
“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楚红溪的话还没说完，却见男人在女子怀里挣动起来。“呀，这就醒了？奇哉怪也！”
女子已经把手按在男人穴道上了，却不知为何不敢点下去，忽觉肩颈处剧痛袭来，原来是那男人被捆得太结实，实在挣脱不开，就张口咬住了她皮肉。
“啊……嗯……”
陈亦隆见女子五官挪位，冷汗涔出，自己都跟着一疼。
“好，好，不去，不看……”女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觉得男人松口了，这才喘上一回气。
“他不咬你了，怕是该咬自己了。”楚红溪摇晃着脑袋。
“啊？”女子一凛，赶紧又掏出一截短粗绳来，强勒进男人齿间。
“你不让他叫……”楚红溪连叹数声：“他现在一定很疼，很难受……”
“我知道。”女子手忙脚乱，却不管如何乱，都不忘挡着那男子的脸。
“那你打算怎么办？”
快向老神仙求治吧。陈亦隆听妻主这样发问，暗里一嗤：老东西别的上面都不守规矩，唯一守这师傅传下来的行医规矩，必得病患或家属求治才治。当初救那个阿凤，晕着不能说话，她又想治，没法子只得启发阿传替求……简直可笑。
“我说小娘子啊，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虽说落……咳……我落玉珂医术不精，比不上楚老神仙，可治治你夫郎这顽疾还是可以的……”
女子几乎就要开口了，却在这时，林外又起喧哗。
“里面有动静，快去看看，是不是盗墓贼藏在里面？”
女子一惊，不敢迟疑，扛起男人蹿上老树，“多谢前辈，改日再来请教。”
“泰州城里石家庄从她奶奶辈儿就建得了。祖孙三代都是乐善好施，官道走得通畅，江湖也混得得意，最擅帮人拆解纠纷。谁遇着难事，都爱到她家去说道说道。”楚红溪搂着夫郎坐下，“当年我为了救老毒鼠，被些‘名门正派’四路堵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偏到石家庄就被收留了，吃饱了饭，养好了伤，和月流成了忘年交，最后还得了些盘缠回老家，这才有幸遇上了你。说月流不是好人，那天底下就没谁是好人了。”
“她一直不知道你是谁吧？”陈亦隆斜着眼睛看妻主，“要是知道，怕装不来这份热络。”
“要不咱回紫胤去，我清清楚楚告诉她一声？”楚红溪故意起身要去备马。
“待着吧你。”陈亦隆猛把妻主一拉，“辞都辞了，又走了这么久，再掉头回去，什么意思呢？遇上那个叫小东的，露出破绽来，更不知要惹多少麻烦。”
“不怕，正好叫月流替你和他爹拆解拆解。”楚红溪笑道：“你也没做什么事啊，他盯你十几年，也不嫌累得慌。”
陈亦隆叹了口气：“在你眼里，天破个窟窿也不叫事，在别人眼里，我可是十恶不赦之徒。唉，江湖险恶，朝堂更险恶，我是一步都不想再踏入了。等办完这最后一件，咱们回家，安安稳稳过后半辈子。”
“好”，楚红溪先是应了，却又挠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别担心阿传就行。”
这一说提醒了陈亦隆，他四下一望，没了女儿的身影，心下陡生不安，“阿传哪去了？刚才还蹲在那边拔花尾草。”
“编了几只草兔子，说送阿凤哥哥一只，再送小东弟弟一只……忙着去送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楚红溪先还随意说着，看夫郎脸色不对，忙摇头摆手，“不赖我，她滋溜就跑了，也没跟我打招呼。”
“怎么不赖你？”陈亦隆气愤不过，“你看见她溜跑了都不去追。”
“哎，你也别去。”楚红溪一把拦住着急要解马缰绳的夫郎，“和石家辞都辞了，又走这么远了，再掉头回去，什么意思呢？万一再遇上那个小东，看出你破绽来……”
“可我女儿……”
“你女儿大了。”楚红溪正色言道：“女儿大了还离不开爹，那不是白养一场了？且放开手，让她自己闯荡去吧。”
“江湖险恶……”
“是，朝堂更险恶。哪里不险恶呢？有人的地方都是纷争不断。”楚红溪笑道：“你觉得凌藏谷安生？一年到头多少打着‘探秘寻宝’的幌子上门来的，里面未必没有打听你下落想要复仇的。”
陈亦隆的手滑下缰绳，沉默不言。
“再说了，小丫头爱热闹，你看看周边邻居们，这个不在，那个走了，连小孔雀和张大美人都出门玩去了，就剩了添添他两口子成日喂奶洗尿布。阿传能待得住？再待下去，她连夫郎也讨不着了，到时你更着急。”
陈亦隆一呆，“我怎么觉得是你这当娘的嫌她碍眼。她可还没这棵歪脖树高呢。”
楚红溪搂住夫郎压低声道：“不是我嫌丫头碍眼，是丫头早嫌爹爹唠叨了。你还蒙在鼓里，我这偷偷告诉你。”
“啊？”陈亦隆全然意外，怪叫一声。
“你也不想想，她从你身边偷跑出来一次、两次，就能再跑八次、十次。拦是拦不住的，以后追也追不上，倒不如做个耳聋眼瞎的阿翁。”楚红溪自觉真是个体贴人，处处为宝贝女儿和亲亲夫郎着想：“别看阿传功夫练得马马虎虎，医术也学得半瓶子晃悠，遍江湖玩一阵也够用了。”说着，大手一挥，“撒出去得了，你我也过几天清闲日子。看人家凌碧珂妻夫，挑子一撂，袖子一甩，甚事不管，那多潇洒。”
“笑笑多大了，阿传才多大，能比吗？”
“历练历练，也就长笑笑那么大了。”
“泰州多老远，阿传又没有过境文书，不定在哪儿被当贼抓起来呢？”
“你也太小看咱孩子了，遇上天崩地裂都能救人回来，过个境算啥？”楚红溪两手一摊，“咱还是去找你姐姐把事交代清楚，直接回家等，说不定啊，阿传比咱还先到家。”
“不行”，陈亦隆生气跺脚，“我得回去找她。”
“哎哎，别去。”楚红溪忙把夫郎抱住，“你要是真喜欢孩子，趁年轻咱可以再养一个，像妞妞那样的，一想吃奶，就会朝爹谄媚咧嘴，百般讨好，保管你心花怒放。”
“……”全说不通，陈亦隆暗自咬牙：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有这本事，能叫我再生出孩子来？
“是吧，小光光，想开些的好。”
“别叫我这个……让人听去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没人……”
楚红溪老脸绽开了菊花，刚想往夫郎唇上凑，忽听一声异响从林外传来。
“啊！”
是个女子痛呼。陈亦隆一凛，手就往腰后伸去，那里别着一把短刀。楚红溪倒还镇静，按住夫郎，回身一瞅。
邪风肆起，落叶翻飞，车前的马儿不住嘶鸣，跺蹄后退，大约是也被眼前景象吓住了。一个女子在被连踹两脚之后，抖着粗绳利索，飞身压住了前面疯奔嘶喊的男子，甩手就是两个巴掌，“你找死吗？快醒醒！”
陈亦隆眸光一沉，出手如电，扫起身边落叶，如片片飞刀攻向女子。
“哎，等会儿。”楚红溪一个没拦住，苦笑出声：说是不管江湖事，这又为人强出头，我的小光光啊，内里是个侠义性子。
女子不妨林中有人，还是高手，下意识偏头倒身一躲，又把好不容易才抓住的男子放了出去，自己还挨了几片小叶刀，脸颊肩膀都破口出血。
男子乱发遮面，衣衫褴褛，只顾发足疾奔，还不停撕扯自己，嘴里发出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回来，快回来。”女子急迫之间，顾不得理那意外现身的两人，更顾不得料理自己的伤口，又追打过去。
“不像小妻夫闹别扭。”楚红溪拦住夫郎，若有所思。
“妻夫？”陈亦隆瞪目横眉，“分明是个人贩子在行凶……”
“也不像。”楚红溪伸长脖子看那两人厮打翻滚，皱皱眉头，“那个男人似发狂病，女子却为施救。”
“啊？”陈亦隆吃了一惊，凝眸再看。见那男人再次挣脱出女子的束缚，没头苍蝇似的又朝自己方向撞来。
女子被手里的绳索绊住，慢了一拍，惶急大喊：“小心前面！”
前面正是那棵歪脖树，男人明明看见了，却不知为何拼了全力朝上撞去。
“啊？”陈亦隆也忍不住大喊一声。
楚红溪却比他快，早已挺身而上，堪堪先着一步落在歪脖树前，被那男人一头撞到怀里，疼得呲牙咧嘴，“哎呦我的乖乖，这是把找奶吃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反手将人一提，指间已藏三针，照玉枕穴扎下，“可惜啊，找错地方了。”
男人膝下一软，人已晕迷过去。
女子连滚带爬地赶到，从楚红溪手里扒过男人，不由分说，先拿绳索道道捆绑，连手带脚，系了一串死结。
“多谢前辈援手。”
陈亦隆已到了妻主身旁，看着那女子，冷声问道：“这是何人？”
“是……”女子很是年轻，眉眼本来清秀，奈何脸上蹭满污泥，只余狼狈，“是我夫郎……”
“哦？”陈亦隆故意漏出疑惑来。
“幼有顽疾，发作起来状若疯癫。”女子按着男人的头在怀里，大约不想叫人看见他的面容，自己眼神又有些躲闪，“我这就带他去看大夫。”
“我就是大夫，给他看看好了。”楚红溪笑道。
女子一愣。
“你想必听说过我的名号。”楚红溪朝陈亦隆使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便大言不惭地说道：“不才落玉珂是也。”
落医仙？！女子显而易见的大惊。
陈亦隆皱起眉头，暗道：看来这男人惹起老东西兴趣来了，必是得了个不常见的“顽疾”。
女子按着男人后脑的手松了又紧，起了犹豫。
“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楚红溪的话还没说完，却见男人在女子怀里挣动起来。“呀，这就醒了？奇哉怪也！”
女子已经把手按在男人穴道上了，却不知为何不敢点下去，忽觉肩颈处剧痛袭来，原来是那男人被捆得太结实，实在挣脱不开，就张口咬住了她皮肉。
“啊……嗯……”
陈亦隆见女子五官挪位，冷汗涔出，自己都跟着一疼。
“好，好，不去，不看……”女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觉得男人松口了，这才喘上一回气。
“他不咬你了，怕是该咬自己了。”楚红溪摇晃着脑袋。
“啊？”女子一凛，赶紧又掏出一截短粗绳来，强勒进男人齿间。
“你不让他叫……”楚红溪连叹数声：“他现在一定很疼，很难受……”
“我知道。”女子手忙脚乱，却不管如何乱，都不忘挡着那男子的脸。
“那你打算怎么办？”
快向老神仙求治吧。陈亦隆听妻主这样发问，暗里一嗤：老东西别的上面都不守规矩，唯一守这师傅传下来的行医规矩，必得病患或家属求治才治。当初救那个阿凤，晕着不能说话，她又想治，没法子只得启发阿传替求……简直可笑。
“我说小娘子啊，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虽说落……咳……我落玉珂医术不精，比不上楚老神仙，可治治你夫郎这顽疾还是可以的……”
女子几乎就要开口了，却在这时，林外又起喧哗。
“里面有动静，快去看看，是不是盗墓贼藏在里面？”
女子一惊，不敢迟疑，扛起男人蹿上老树，“多谢前辈，改日再来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