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学,爷爷没有再送她,而是让她以后跟邝清南楚她们一起去上学,下午放学也可以等她们放学了再一起回来。虽然初中部下午要多上一节课,但有伴总比一个人好。

    奶奶送北栀和朋杉到村口,希望南楚邝清她们以后上下学时在路上照看点。

    邝清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南楚一口应承下来,笑着说:“北奶奶你不用担心,我帮你看着点她。”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出发了,北栀辗转四顾,本来还想等一下乔燃哥哥,但南楚说乔燃他们几个男生已经走了,他们平常基本不一起走。

    北栀是第一次和姐姐们走路去学校,她很喜欢和她们一起上学,一群人聚在一起热闹又有趣。她喜欢这种轻松愉悦的气氛。

    虽然她在路上不怎么插得进话,但倾听比诉说更让人着迷,尤其是在面对比自己大的人的时候,你可以从他们的言语中窥探到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个世界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们的世界,青春跃动,色彩斑斓。

    姐姐们聊起天来话题漫无边际,既谈娱乐八卦也吐槽班上某些奇葩的老师同学。

    有时候她们会附在对方耳边讲一些悄悄话,那些悄悄话是北栀不能听的,还有些时候她们会提到班上某些男生的名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开始在她们中间萦绕。她们也会拿某个特定的男生来开玩笑,用八婆一样贼兮兮的目光调侃或者打趣她们中的某个人,被开玩笑的人脸红推诿,恼羞成怒,然后追追打打……

    北栀背着重重的书包在旁边听着看着笑着,又惊讶又好奇。上了初中的姐姐们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清新又好闻,她们好像也变得很胆大了,竟然敢抄作业,还敢骂老师……

    漫长的路途在欢声笑语中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尽头,到班上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五了,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

    昨天班主任在放学时强调过,从明天开始上学不准迟到,每天八点上早自习,八点半早自习结束后正式上课,要是早自习没来,上课再来,那这一整天就都不用来了!

    早自习刚一打铃,苏老师就来了班上,大家纷纷拿出语文书开始读书,才读完《卢沟桥的狮子》,苏老师就喊停了,她拍了拍手说: “先停下来,咱们趁着早自习把座位排一下,顺便把班干部也选了。”

    苏老师站在讲台上指挥着,“现在,面朝着我按照高矮次序排两条队,男生一条,女生一条,女生排在我左手边第一大组和第二大组中间的过道上,男生排在我右手边二三大组中间的过道上,书包先不用拿,等会儿排好位置后再收拾东西,现在把队排好,动作快一点!”

    大家都很畏惧苏老师的威势,不一会儿就把队排好了。苏老师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让男女分开坐。

    北栀在队伍中排第三个,班上一共四大组,一组六排,她被分到了第三大组的第二排。

    她没有如心里期盼的那样,和熟识的李夏坐在一起,但对她的新同桌,她倒也不失望。

    北栀的新同桌长得挺好看的,是那种就算混在熙攘的人群里也能让人顿时眼前一亮的好看。

    下巴尖尖略带些婴儿肥的瓜子脸上生着一对纤细的柳叶眉、眉毛之下是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眼眸之下鼻梁直挺,一双嘴唇像用朱砂点过一般,唇色鲜亮。

    她留着一头齐腰长发,披散在身后,十分柔润黑亮。

    和北栀碎碎的刘海不一样的是,新同桌的刘海剪的很整齐,头上还戴了一个淡黄色的印着白色小碎花的发箍,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又沉静。

    北栀不知道该怎么去描绘初见新同桌时的这份惊艳,她只觉得这个同桌长得实在很漂亮,漂亮到她都移不开目光。

    不过越看,她觉得新同桌越像她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但她不敢确定,因为记忆里的那个姐姐好像没有这么好看,但好像她们又有点像。

    排完位置后,早自习也结束了,第一节课的铃声打响后,苏老师开始选班干部。

    北栀的心里突然一紧,之前在乐平小学的时候,她一直当的是学习委员,负责作业的收发,不管是刘老师还是邓老师,都挺喜欢她的。

    现在苏老师要选班干部了,她有些期待,也不知道昨天点完名后苏老师对她有没有印象,会不会像其他老师那样选她当班干部。如果真的当上了班干部,这么多陌生的同学,她要怎么管呢?

    北栀一直在纠结这些事情,心里忧虑又期待,虽然身体还是端端正正的坐着,眼睛也巴巴地注视着老师,可她有点儿跑神了。

    讲台上的苏老师没注意她的跑神,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记得。

    “这样的,因为我之前是在青烟小学教书,这个学期才调来中心学校当老师,对班上的同学还不是很了解。刚好我原班的一些学生也在这个班,我们就先按照原班的规矩来,班干部先不变,等以后发现有更合适的人选再更换。”

    “所以班长还是我们的张锐星同学……”苏老师伸手指向坐在第四组第三排的一个男生,笑着说:“起来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大家纷纷扭头看向他,北栀失落地抬头看向这个男生。男生长着一双招风耳,面容清秀,脊背挺直,因为坐在窗边,头顶总有几根不安分的发丝微微扬起来,像野草一样随风摇晃。

    “你们好,我叫张锐星,很开心能够继续担任班长。谢谢苏老师对我的信任,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同学们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或者班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没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找我玩!”

    张锐星的话说得大方得体,整个人也显得自信昂扬。他的话声里是藏不住的开心和活力,脸上带着些小骄傲。

    苏老师温柔地注视着他,笑着为他鼓掌,其他同学们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后,班级里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副班长——王慧,你负责协助班长,管好这个班。学习委员——吴瑕,负责收发各科的作业。你们跟大家打个招呼,让大家认识一下你们吧。”

    王慧个子挺高的,坐在第四大组的第四排,她长得很甜美,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皙,棕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扎一个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脑门。吴瑕比她矮一些,坐在第四大组的第二排,浓眉小眼塌鼻,没有王慧好看。

    她们俩起身大大方方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声音温柔动听,说话慢条斯理,很受苏老师的喜欢。

    苏老师含笑让她俩坐下,接着说:“文艺委员就由欧樱来当吧。”

    一个扎着长可及腰的马尾,脸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女孩子站了起来,在大家的注视下,乖乖地介绍了自己。

    重要的班干部选完后,苏老师按照座位的列数又选了八个小组长,小组长负责每一小组作业的收发,收完作业后交到学习委员那里,学习委员查好人数后再送到老师的办公室去。

    北栀期待紧张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听到老师叫她的名字。她的心里很失落,却又有点庆幸。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劳动委员……”苏老师看向坐在第一组倒数第二排一个扎着单马尾个子比较高的女生。

    “梁惜君,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每天安排六个值日生打扫卫生和公共区,咱们班的公共区就是小学部的厕所,你家离学校近,班上的钥匙由你来保管,早上早点来开门,下午放学后把门锁了,现在把钥匙拿下去。”

    梁惜君乖乖上来把钥匙拿下去后,坐在第一大组第二排的李夏突然举手,苏老师疑惑地看向她,问她怎么了。

    李夏腾地站起来指着北栀,怒气冲冲地举报道:“老师,北栀昨天卫生没搞完就跑了。”

    班主任和全班同学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北栀身上,刚刚还沉浸在失落情绪的她心里一跳,满心慌乱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昨天没搞完卫生就跑了?”苏老师拧着眉看她。

    北栀面红耳赤,正想要开口解释,就听见李夏指着她,义正辞严地在旁边补充道:“是的老师!她自己扫完第一大组,不倒垃圾就跑了!她在乐平读二年级的时候也这样,她仗着自己爷爷是老师,经常不搞卫生就跑了!”

    北栀又慌又急,她没有想过李夏会这么说她,她昨天是没有等她们一起扫完再走,可事出有因,她们也知道她要去赶车啊。在乐平上学那会是刘老师让她当班长兼任劳动委员的,只管安排人搞卫生,自己可以不用搞。

    虽然她不是没有庆幸过自己的特权,但她从没有想过要推卸自己的责任!

    感受到老师威压的视线,北栀手足无措地解释着,可越紧张,话就说得越磕磕巴巴,她也不知道苏老师听明白了没有,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发现老师双手抱胸,嫌恶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是满满的不信任。

    就是这一眼,让她一颗心如坠冰窖,满心的慌乱成了绝望。她沉默地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开口解释,羞愧地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坐下吧!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准再这样了,以后值日生要一起把卫生搞完了再走!我们开始上课……”

    苏老师放过了她,大家也纷纷打开课本开始上课。可北栀知道,她给老师还有同学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昨天她还在心里嘲笑任军和任丰,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就轮到她自己了。

    她是那么想要被苏老师关注和记住,却从没想到开学第二天她真的被老师记住了,却以这样一种方式。

    这一节语文课,北栀上的心不在焉,跑神了好多回,心里后悔又难过。

    如果不是她先走了,今天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可是昨天跟李夏她们说要提前走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反对啊。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老师一走,北栀就趴倒在桌子上,被人触碰一下后立马缩回壳里的蜗牛,她委屈地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

    教室里说话声吵闹声笑声不断,可是这些声音听在北栀耳朵里,却很遥远,好像一块模糊的背景板。

    她并不想哭,只是后悔自责,一次无能百次不用的道理,她再明白不过了。

    苏老师对她的印象已经不好了,以后她再努力挽救,苏老师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仍旧会觉得她是个懒惰又自私的人。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看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底下伸过来递给自己两张纸巾,耳边传来同桌温柔又有点局促的劝慰,“别哭了。”

    北栀愣了愣,傻乎乎地接了新同桌的纸巾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用来擦眼泪的。

    “我没哭!”她辩解道。

    “嗯你没哭。”新同桌顾及她的面子,善解人意地顺着她的话说。

    “我是真的没哭!”北栀怕她不相信,急得抬起头,指着眼睛眨巴着看向她,“你看,我真的没流眼泪吧。”

    新同桌有点尴尬,点了点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我就是有点烦。”北栀叹了口气。

    新同桌“嗯”了一声,也没问她在烦什么。

    “你怎么老是‘嗯嗯嗯’的?”

    新同桌傲娇地别过头,不答她的话。

    北栀又把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熟悉。

    “你是不是吴家村的,是不是那个姗姗姐姐啊,你是我二姑婆的孙女对吧?”

    “我不是。”新同桌摇了摇头,脸上有点无奈。她对陌生的同学本来就有点慢热内敛,被北栀这套近乎的一连串问句砸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可能啊,北栀心里有点纳闷,她们明明长得很像啊。

    “你真的不是那个姐姐吗?”她心里还是有点怀疑。

    新同桌无语地看着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多此一举给她递纸巾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个自来熟,自己都说了不是了,她还在问。

    “不是,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那你叫什么名字,昨天老师点名的时候我没记住。”

    新同桌高冷又傲娇地别过头,突然不说话了。

    北栀有点尴尬,可是她觉得这个给自己递纸巾的新同桌应该是一个好人,而且新同桌看起来也不像生气了,倒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她红着脸,开口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我叫北栀,北方的北,栀子花的栀。”

    新同桌脸色缓和下来,“我知道,刚才听到你那个同学说了。”

    北栀意识到新同桌说的是李夏,当时李夏站起来口口声声地指责她,现在老师还有班上的同学不认识她都难。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不少。

    新同桌看着她耷拉着眉毛一脸颓败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温柔又小声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互换了名帖。

    北栀又没听清,想让她再说一遍,新同桌却不理她了,傲娇地别过头去。

    这个同桌动不动就生气,傲娇地别过头不理人,就像一只河豚一样,戳一下肚子就胀气。

    想到这一点后,北栀噗嗤一声笑了,她歪着头无赖地凑到新同桌的身边,趁同桌不注意,翻开同桌摆在桌上的数学书,看见了写在第一页的名字。

    “华、湘,原来你叫华湘啊!”

    华湘没想到她会主动来翻自己的书,赶紧把书抢了过来。

    北栀满眼无辜,笑得却很无赖,“华湘,对不起,我刚刚没听清,你又不想说了,我就只能翻你的书啦,你知道我叫什么了,我也得知道你叫什么。”

    华湘拧着眉头,无奈又严肃地纠正她说:“是华湘,华山的华啦!”

    北栀认真地点了点头,憋着笑说:“嗯嗯我记住了,一定不会再读成滑湘了!”

    虽然只短短地交流了几句,可是北栀有种直觉,华湘是个很好的人。虽然她看上去矜持傲娇还有点高冷,但通过递纸巾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她人其实很好。

    可能是两个人的性格相似,初来乍到都有些拘谨害怕,也想要有个朋友。

    北栀没一会儿就和华湘搭上话了,虽然华湘偶尔被她逗得不理人,但是只要北栀厚着脸皮缠着她,她也就没办法。

    第二节数学课下课后,北栀正和华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突然有个女孩子走到她座位旁边,问她是不是舅公家的北栀。

    北栀愣了愣,眨巴着眼抬起头,看见一个留着齐眉的碎刘海、扎着及肩的单马尾,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女孩子笑意盈盈地站在她座位前。

    这不是班上的劳动委员吗?

    “你舅公?”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对啊,就是你爷爷,你爷爷是我妈妈的小舅,也就是我的舅公,我外婆的弟弟。”女孩温柔地解释着说。

    北栀原本还稀里糊涂搞不清这复杂的关系呢,一听到她说这个,突然就想起有一年过年,有个穿浅绿色棉袄的女孩子在自己家厨房里,单着脚在地上的板砖上跳来跳去,不过她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只记得她好像是大姑婆的外孙女。

    “你是大姑婆的外孙女!就是有一年过年,你还在我家厨房里跳房子对不对?”

    女孩子看北栀激动的样子,开心地笑了出来,可是几年前在舅公家厨房跳房子的事情实在太尴尬了,再加上又想逗逗这个妹妹,就摇了摇头,说那个人不是自己。

    北栀有点困惑地挠了挠头,“可是我记得是你啊,还是我记错了……你叫什么啊?”

    “我叫梁惜君。”

    “对,你就是叫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北栀恍然笑道。

    “我外婆老是在我耳边提你,说让我看看舅公家的栀栀和不和我在一个班,还说让我喊你去家里吃饭。”

    北栀啊的一声红了脸,大姑婆对她真好,不但挂念着她,还喊她去家里吃饭,可爷爷已经给她安排了一个吃饭的地方了,在和爷爷关系很好的一个同事家里。那天报道的时候,爷爷还领她去那个耿爷爷家看过呢。

    她只能委婉地拒绝惜君,让惜君帮忙跟姑婆说一声。

    惜君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啦,等你想去我家的时候就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北栀其实不太敢也不太想去耿爷爷家里吃饭,可是爷爷已经跟耿爷爷说了,而且只给了她五毛零花钱,

    这五毛零花钱早在课间就被她花光了。

    记得临近报名的前两天,北栀想到自己和皎皎要分开,不能一起上下学了,她有些舍不得,于是去找皎皎告别。

    到皎皎家里的时候,皎皎的妈妈正在收拾堂屋竹床上一堆的脏衣服,准备拿去洗,看北栀来了,就问她是不是要去中心学校读书了。

    北栀点了点头,告诉皎皎妈妈自己刚领完书回来。

    “那你去中心学校读书,你爷爷一天会给你多少零用钱啊?”皎皎妈妈把脏衣服塞进桶里,直起身咧嘴笑得浮夸又有点假。

    北栀其实也不知道,按大姑姑给姐姐零用钱的标准是六块,早上一块钱包子,中午三块钱吃饭,还要两块零食。不过有一次去大姑姑家的时候,听到大姑姑吐槽姐姐现在钱花得多,一天要六块钱。

    六块应该还是太多了,爷爷他们会说的,姐姐读初中了,她才小学,她肯定不能要姐姐那么多的钱,爷爷也不会给她那么多,那么少一点,最低最低爷爷也会给她五块钱吧。

    可是五块钱好像还是有点多,想到皎皎说过的她妈妈一张厕纸都要她掰成两张用,于是她深思熟虑后说:“我爷爷应该会给我四块钱。”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皎皎的妈妈突然啊呀啊呀地叫了起来,脸上依旧挂着浮夸又有点假的笑容,可是语气却变得酸溜溜了。

    “四块这么多啊,你家有钱,我家就不一样了,要是皎皎明年去中心学校,我最多给她两块,中午吃个粉,零食钱想都不要想。”

    听到妈妈这样说后,皎皎有点委屈,闹着说明年自己去读书,也要五块零用钱。

    皎皎妈妈翻了个白眼,气的抽出一件脏衣服狠狠抽了一下她的背,“你能和人家比啊,人家家里有钱,爷爷当老师的人,一个月几千块工资,小姑姑又在外面打工,每个月肯定打钱回来,你能和她比啊!去房里给我拿上洗衣粉和刷子,和我一起洗衣服去,天天就晓得玩,怎么不懒死你……”

    北栀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她想说点什么话来补救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早知道就把自己零用钱说的再少点了,最好是和皎皎一样,或者比她还少,这样的话,就不会害皎皎被她妈妈骂。

    当时的她是这样子想的,可现在,她真巴不得爷爷每天给她的五毛零花钱是五块钱,这样的话,就可以去外面吃,不用去陌生的耿爷爷家里了。

    幻想归幻想,幻想再美好,终究解决不了肚子咕噜咕噜叫的问题,她就算再不敢去再不好意思去,也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去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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