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转瞬即逝，新学年在北栀的期待中开启了篇章。
可让她失落的是，李老师被调走了，惜君也转学去了二中，这个班里对她很重要的两个人都突然离开了。
新来的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刘乒，教语文。
刘乒皮肤黑黄、个子不高，密密麻麻的青色胡茬从下巴一直绵延到腮边，看上去有点刺人。
正式上课的那天，他趿拉着皮凉鞋走进教室，然后站在讲台上，姿态从容地告诉大家李老师和赵老师都被调走了，从今天起他接手这个班。
底下的同学震惊又失落，一时间很难接受班主任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变成一个趿拉着凉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北栀一时间也难以接受，可李老师和赵老师是被教育局调走的，她就是再不舍得，又有什么用呢。
命运的起伏不定，人生的悲欢离合，从来由不得人。
她只能接受。
刘老师掏出花名册点了一遍名，大致了解了班上的情况后，他掏出两张成绩单问：“谁是语文课代表？”
北栀怯怯地站了起来。
“下课后把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单贴到黑板旁边的公示栏上。”刘老师把成绩单和固体胶递向她。
北栀心里一紧，赶紧离开座位上前接过。
一时之间班上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大家都很关心自己的成绩。
北栀也是，所以一回到座位后她赶紧把成绩单放在桌下低头扫视。
表格的第三行上写着她的名字，也就是说她全班第三。北栀压抑着激动，手指一点点平移过去，六科都及格了，只有一科没有，却不是数学，而是语文。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语文那一栏上的59，百思不得其解，期末考试的试题明明不难啊，她作文也没离题，为什么会不及格？
彭季也凑过来看成绩，在黑白的表格中，他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北栀也看到了，彭季总成绩全班第六，语文87分，单科第一。
“你这次语文怎么考的，不是你的水平啊。”彭季不解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应该啊。”北栀叹了口气，失落不已。
前桌的施兰后背靠着北栀的桌子，微微侧过头，小声地问：“北栀，帮我看看，我所有的科目都及格了吗，在班上排第几？”
“你数学没及格，这次你是第二。”北栀小声回答，语气低沉。
施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心花怒放的她压下嘴角起来的弧度，瞄了一眼讲台，压低声音继续问：“那第一是谁？”
“陈悦葵。”她抿了抿嘴，心想这还用问吗，哪次考试她不是第一。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她刚说完陈悦葵的名字，后排的陈悦葵就戳了戳她的肩膀，“你看完了吗，能把成绩给我们看看嘛？”
北栀瞄了一眼讲台，见刘老师看着她们这边，她有点犹豫。
“成绩下课后再看，现在把书拿出来，我们开始上新课。”刘老师温和地说。
北栀乖乖点头，忙不迭地把课本从书包里拿出来，摆好文具袋。
“首先我想问一下大家平时爱不爱看电视？”刘老师翻开课文后拈起一支粉笔问他们。
底下的人纷纷点头回应。
“看来大家都是电视迷，那你们最爱看什么电视节目？”
底下的回答声此起彼伏，有说电视剧的、有说动漫的，还有说综艺节目的。
“我发现了，你们最爱看的是娱乐节目，娱乐节目确实可以让我们开心，那除了娱乐节目呢，大家会不会看新闻？”
大家纷纷摇头，新闻枯燥乏味，时间又长，谁会特意去看呢？
北栀也不喜欢看新闻，但是爷爷喜欢，而且正式节目播出以前各个台都在转播央视新闻，她就算不想看也不得不跟着看。
刚开始看是觉得无聊，但看着看着，倒也看进去了。
“班上没有一个人看新闻吗？”刘老师问。
“有，但不是很喜欢看。”北栀在心里嘀咕道。
“那你们错过一个宝藏节目了，新闻虽然不像娱乐节目那样可以带给我们精神上的放松和享受，但它可以让我们了解到世界的风云变幻、国家的政治策略和社会的热点事件，可以说新闻缩短了你、我、他之间的距离。让我们寻常百姓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到国内外时事，获取各种生活的信息。”
“而一篇好的新闻是可以穿越时空，供人们反复品读与回味的。今天，就让我们共同研读一篇来自解放战争时期的新闻佳作，让我们一起重温那段荡气回肠、青春激扬的硝烟岁月！ ”
刘老师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板书课文的标题——《消息二则》。
趁着这个当口，北栀迅速地把成绩单递向身后。
陈悦葵一拿到成绩单，便立刻把它藏在桌下，和华湘低头看了起来。
导入部分结束后，刘老师耐心细致地给他们讲解第一则新闻的结构和内容，有一说一，刘老师的水平比赵老师高，讲课细致易懂，分析透辟，而且他的行楷写的也很好，飘逸潇洒，如流水行云。
只是北栀昨晚没休息好，不知道怎么，听着听着就开始意识不清，课本的字忽大忽小，手中的笔不受控制地在书上刮划出或短或长的线，她的头也像蜻蜓一样，在水面一点一点。
一点一点，荡开一圈圈水纹，她的意识也扩散开去，织成一圈圈虚弱梦境。
在半梦半醒之间，下课铃打响了。
北栀恍然清醒，讲台上的刘老师已经在收拾书本准备离开了，看见她望过来后，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北栀有些紧张地跟着刘老师出了前门来到走廊。
“你是北老师的孙女吧？”刘老师问。
北栀有些惊讶，“老师你怎么知道？”
刘老师解释说：“我老婆是你爷爷的学生，我也去你们家吃过席……”
“刚刚上课怎么回事，刚开始还看你在认真听，听到后面就在打瞌睡了，昨晚没休息好啊？”刘老师笑笑说。
北栀窘迫地点了点头，有些惭愧。
“以后晚上早点休息，上课还是要认真，最好边听边记笔记，知道了吗？”刘老师没有揪住她上课睡觉这点不放，他态度和气，语气温和，北栀不禁松了口气。
“我看了你期末考试的成绩，59分，差一分及格。”刘老师缓缓说。
北栀失落又羞愧，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语文会考这么低。
“我问了你们李老师，她也很意外，她说你上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还是全班第一。”
“老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期末考考砸了。”北栀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说。
“我翻了你的答卷……”刘老师看了她一眼，眉头微拧着有些纠结，似乎在纠结着如何措辞。
沉默了一瞬后，他认真问道：“你作文是自己写的吗？”
北栀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刘老师的意思。
“是啊，怎么了老师？”她有些疑惑地问。
“没事，写的挺好的，情感真实，也很有新意。”刘老师夸奖道。
“好了，你回去把成绩表贴好吧，等会儿要上课了。”
刘老师笑了笑，转身下楼去了办公室，北栀惶惑地转身往班上走，到班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脚步一顿，恍然明白刘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气愤和难过的浪潮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走进班级，发现座位旁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挤在陈悦葵那看成绩，北栀压抑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走了过去。
“麻烦让一让……”北栀吃力地挤进人群，“刘老师让我把成绩单贴好，还没看到成绩的同学等会儿贴好了再看吧。”
陈悦葵闻言赶紧把成绩单递给她，北栀从课桌里拿出固体胶，心情复杂地走到黑板旁边的公示栏下把成绩单贴了上去。
她再次审视了这一份成绩单，结果发现不只是她，施兰和华湘的语文成绩也很低，虽然及格了，但远不是她们正常的水平。
这一点发现再次印证了她的猜测。
北栀弯着嘴角冷笑地看着成绩单，刚才还忿忿不平的情绪在此刻突然就平复了。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耻辱。
她没抄袭没舞弊，不需要为此感到羞耻。
上课铃声在耳边悠然响起，北栀转身挤出人群回到座位，掏出英语课本开始等待新老师的到来。
二次铃响起后，一个女老师抱着教案课本走进了教室。
女老师应该是大学刚毕业，看上去很年轻。她留着短发鲻鱼头，戴一副黑框眼镜，鼻梁不高，眼睛也不大，下颌倒是很大，整个脸型并不流畅，有点嫩牛五方。
她的穿着挺休闲的，字母印花T配蓝色修身牛仔裤，显得很利落。不过相比较起来，北栀还是更喜欢李灿烂老师的清新温柔风。
女老师带着笑容扫视了一遍班上的同学，然后用英语给大家做了一段自我介绍，她的发音很标准，表达很流利，语速也很快，顿时就震慑住了大家。
好厉害啊……
北栀在心里默默感慨道。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感到有点挫败，这一大段自我介绍她就只来得及听清了前半部分，后面那一部分感觉像天书一样，让人似懂非懂。
不过班里懵圈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大家都是一副震惊疑惑的表情。
女老师说完后微微扬起头，有点骄傲。但底下的人几乎都没听懂，可能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女老师又切回中文模式开始介绍。
“早上好，很高兴认识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华，叫华昭，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担任你们班的英语老师一职，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希望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活中，我们能相处愉快，一起把英语学好！”
底下的同学听完华老师的介绍后没有鼓掌，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
北栀很想鼓掌，但其他人不鼓掌，她也不好意思带头，只能沉默地微笑。
“Open the book, today we are going to learn Unit 1 !”
华老师话不多说，直接翻开课本开始上课，讲解第一课的单词。
和李老师不同，华老师讲课时语速很快，火急火燎的，感觉像急着去办什么大事。
北栀虽然学了音标，但还是不太会拼读新单词，所以习惯在单词的后面用拼音或者汉字写上它的中文译音，比如interesting写成因确斯听，beautiful就写成biu提佛，很多同学和她一样，也喜欢这么做。
但是华老师带读单词时看见他们这样做，立刻就制止了。
“从今以后不准在单词的后面写上中文的音译，这也太土了！你们就跟着我读，多读多拼多练习，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拼了。”
北栀有些惶恐，她之前一直是靠这种方式来记忆单词的读音，现在老师不准他们这么做了，她不敢违逆老师的意思，可是……
可是她以后要怎么记单词啊……
其他同学也有点为难，坚持了一年的习惯要改过来多么不容易啊！
可是没办法，老师发话了，他们不想改也得乖乖照做，他们不想被批评，更不想被老师说土。
华老师上课的节奏很快，他们忙着听课抄笔记，不知不觉下课铃声就在耳边响起了。
“……OK class over ，上课前你们班主任给了我一份上学期的成绩单，我看了一下你们班的英语成绩总体还是不错的，课堂也挺安静。”周老师笑着说。
那是因为之前是班主任教英语，谁敢在她的课上造次，换作历史地理这些课，简直吵得要死，不坐在前排都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
北栀在心里为华老师叹了口气，今天这堂课不吵是因为后排那些刺儿头还没有摸清你的脾气。
“总之你们班还挺好的，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大家都挺乖的。”华老师掏出夹在教材里的成绩单低头看了一眼，“我记得你们班英语最高分是周子玲……”
“周子玲是……”华老师抬头疑惑地看向底下，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周子玲，周子玲落落大方地举起了手。
周子玲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很瘦却很有精神气，略有些发黄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衣着朴素干净。
“Congratulation，祝贺你，英语拿了全校第一。”周老师真诚地说。
班上的同学一时间都有些羡慕她。
周子玲微笑着，眼神发亮地看着老师，“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以后还是由你来继续担任英语课代表，要记得按时收发作业。”
“好的老师。”周子玲笑着说。
可让她失落的是，李老师被调走了，惜君也转学去了二中，这个班里对她很重要的两个人都突然离开了。
新来的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刘乒，教语文。
刘乒皮肤黑黄、个子不高，密密麻麻的青色胡茬从下巴一直绵延到腮边，看上去有点刺人。
正式上课的那天，他趿拉着皮凉鞋走进教室，然后站在讲台上，姿态从容地告诉大家李老师和赵老师都被调走了，从今天起他接手这个班。
底下的同学震惊又失落，一时间很难接受班主任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变成一个趿拉着凉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北栀一时间也难以接受，可李老师和赵老师是被教育局调走的，她就是再不舍得，又有什么用呢。
命运的起伏不定，人生的悲欢离合，从来由不得人。
她只能接受。
刘老师掏出花名册点了一遍名，大致了解了班上的情况后，他掏出两张成绩单问：“谁是语文课代表？”
北栀怯怯地站了起来。
“下课后把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单贴到黑板旁边的公示栏上。”刘老师把成绩单和固体胶递向她。
北栀心里一紧，赶紧离开座位上前接过。
一时之间班上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大家都很关心自己的成绩。
北栀也是，所以一回到座位后她赶紧把成绩单放在桌下低头扫视。
表格的第三行上写着她的名字，也就是说她全班第三。北栀压抑着激动，手指一点点平移过去，六科都及格了，只有一科没有，却不是数学，而是语文。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语文那一栏上的59，百思不得其解，期末考试的试题明明不难啊，她作文也没离题，为什么会不及格？
彭季也凑过来看成绩，在黑白的表格中，他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北栀也看到了，彭季总成绩全班第六，语文87分，单科第一。
“你这次语文怎么考的，不是你的水平啊。”彭季不解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应该啊。”北栀叹了口气，失落不已。
前桌的施兰后背靠着北栀的桌子，微微侧过头，小声地问：“北栀，帮我看看，我所有的科目都及格了吗，在班上排第几？”
“你数学没及格，这次你是第二。”北栀小声回答，语气低沉。
施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心花怒放的她压下嘴角起来的弧度，瞄了一眼讲台，压低声音继续问：“那第一是谁？”
“陈悦葵。”她抿了抿嘴，心想这还用问吗，哪次考试她不是第一。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她刚说完陈悦葵的名字，后排的陈悦葵就戳了戳她的肩膀，“你看完了吗，能把成绩给我们看看嘛？”
北栀瞄了一眼讲台，见刘老师看着她们这边，她有点犹豫。
“成绩下课后再看，现在把书拿出来，我们开始上新课。”刘老师温和地说。
北栀乖乖点头，忙不迭地把课本从书包里拿出来，摆好文具袋。
“首先我想问一下大家平时爱不爱看电视？”刘老师翻开课文后拈起一支粉笔问他们。
底下的人纷纷点头回应。
“看来大家都是电视迷，那你们最爱看什么电视节目？”
底下的回答声此起彼伏，有说电视剧的、有说动漫的，还有说综艺节目的。
“我发现了，你们最爱看的是娱乐节目，娱乐节目确实可以让我们开心，那除了娱乐节目呢，大家会不会看新闻？”
大家纷纷摇头，新闻枯燥乏味，时间又长，谁会特意去看呢？
北栀也不喜欢看新闻，但是爷爷喜欢，而且正式节目播出以前各个台都在转播央视新闻，她就算不想看也不得不跟着看。
刚开始看是觉得无聊，但看着看着，倒也看进去了。
“班上没有一个人看新闻吗？”刘老师问。
“有，但不是很喜欢看。”北栀在心里嘀咕道。
“那你们错过一个宝藏节目了，新闻虽然不像娱乐节目那样可以带给我们精神上的放松和享受，但它可以让我们了解到世界的风云变幻、国家的政治策略和社会的热点事件，可以说新闻缩短了你、我、他之间的距离。让我们寻常百姓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到国内外时事，获取各种生活的信息。”
“而一篇好的新闻是可以穿越时空，供人们反复品读与回味的。今天，就让我们共同研读一篇来自解放战争时期的新闻佳作，让我们一起重温那段荡气回肠、青春激扬的硝烟岁月！ ”
刘老师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板书课文的标题——《消息二则》。
趁着这个当口，北栀迅速地把成绩单递向身后。
陈悦葵一拿到成绩单，便立刻把它藏在桌下，和华湘低头看了起来。
导入部分结束后，刘老师耐心细致地给他们讲解第一则新闻的结构和内容，有一说一，刘老师的水平比赵老师高，讲课细致易懂，分析透辟，而且他的行楷写的也很好，飘逸潇洒，如流水行云。
只是北栀昨晚没休息好，不知道怎么，听着听着就开始意识不清，课本的字忽大忽小，手中的笔不受控制地在书上刮划出或短或长的线，她的头也像蜻蜓一样，在水面一点一点。
一点一点，荡开一圈圈水纹，她的意识也扩散开去，织成一圈圈虚弱梦境。
在半梦半醒之间，下课铃打响了。
北栀恍然清醒，讲台上的刘老师已经在收拾书本准备离开了，看见她望过来后，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北栀有些紧张地跟着刘老师出了前门来到走廊。
“你是北老师的孙女吧？”刘老师问。
北栀有些惊讶，“老师你怎么知道？”
刘老师解释说：“我老婆是你爷爷的学生，我也去你们家吃过席……”
“刚刚上课怎么回事，刚开始还看你在认真听，听到后面就在打瞌睡了，昨晚没休息好啊？”刘老师笑笑说。
北栀窘迫地点了点头，有些惭愧。
“以后晚上早点休息，上课还是要认真，最好边听边记笔记，知道了吗？”刘老师没有揪住她上课睡觉这点不放，他态度和气，语气温和，北栀不禁松了口气。
“我看了你期末考试的成绩，59分，差一分及格。”刘老师缓缓说。
北栀失落又羞愧，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语文会考这么低。
“我问了你们李老师，她也很意外，她说你上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还是全班第一。”
“老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期末考考砸了。”北栀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说。
“我翻了你的答卷……”刘老师看了她一眼，眉头微拧着有些纠结，似乎在纠结着如何措辞。
沉默了一瞬后，他认真问道：“你作文是自己写的吗？”
北栀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刘老师的意思。
“是啊，怎么了老师？”她有些疑惑地问。
“没事，写的挺好的，情感真实，也很有新意。”刘老师夸奖道。
“好了，你回去把成绩表贴好吧，等会儿要上课了。”
刘老师笑了笑，转身下楼去了办公室，北栀惶惑地转身往班上走，到班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脚步一顿，恍然明白刘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气愤和难过的浪潮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走进班级，发现座位旁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挤在陈悦葵那看成绩，北栀压抑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走了过去。
“麻烦让一让……”北栀吃力地挤进人群，“刘老师让我把成绩单贴好，还没看到成绩的同学等会儿贴好了再看吧。”
陈悦葵闻言赶紧把成绩单递给她，北栀从课桌里拿出固体胶，心情复杂地走到黑板旁边的公示栏下把成绩单贴了上去。
她再次审视了这一份成绩单，结果发现不只是她，施兰和华湘的语文成绩也很低，虽然及格了，但远不是她们正常的水平。
这一点发现再次印证了她的猜测。
北栀弯着嘴角冷笑地看着成绩单，刚才还忿忿不平的情绪在此刻突然就平复了。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耻辱。
她没抄袭没舞弊，不需要为此感到羞耻。
上课铃声在耳边悠然响起，北栀转身挤出人群回到座位，掏出英语课本开始等待新老师的到来。
二次铃响起后，一个女老师抱着教案课本走进了教室。
女老师应该是大学刚毕业，看上去很年轻。她留着短发鲻鱼头，戴一副黑框眼镜，鼻梁不高，眼睛也不大，下颌倒是很大，整个脸型并不流畅，有点嫩牛五方。
她的穿着挺休闲的，字母印花T配蓝色修身牛仔裤，显得很利落。不过相比较起来，北栀还是更喜欢李灿烂老师的清新温柔风。
女老师带着笑容扫视了一遍班上的同学，然后用英语给大家做了一段自我介绍，她的发音很标准，表达很流利，语速也很快，顿时就震慑住了大家。
好厉害啊……
北栀在心里默默感慨道。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感到有点挫败，这一大段自我介绍她就只来得及听清了前半部分，后面那一部分感觉像天书一样，让人似懂非懂。
不过班里懵圈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大家都是一副震惊疑惑的表情。
女老师说完后微微扬起头，有点骄傲。但底下的人几乎都没听懂，可能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女老师又切回中文模式开始介绍。
“早上好，很高兴认识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华，叫华昭，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担任你们班的英语老师一职，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希望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活中，我们能相处愉快，一起把英语学好！”
底下的同学听完华老师的介绍后没有鼓掌，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
北栀很想鼓掌，但其他人不鼓掌，她也不好意思带头，只能沉默地微笑。
“Open the book, today we are going to learn Unit 1 !”
华老师话不多说，直接翻开课本开始上课，讲解第一课的单词。
和李老师不同，华老师讲课时语速很快，火急火燎的，感觉像急着去办什么大事。
北栀虽然学了音标，但还是不太会拼读新单词，所以习惯在单词的后面用拼音或者汉字写上它的中文译音，比如interesting写成因确斯听，beautiful就写成biu提佛，很多同学和她一样，也喜欢这么做。
但是华老师带读单词时看见他们这样做，立刻就制止了。
“从今以后不准在单词的后面写上中文的音译，这也太土了！你们就跟着我读，多读多拼多练习，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拼了。”
北栀有些惶恐，她之前一直是靠这种方式来记忆单词的读音，现在老师不准他们这么做了，她不敢违逆老师的意思，可是……
可是她以后要怎么记单词啊……
其他同学也有点为难，坚持了一年的习惯要改过来多么不容易啊！
可是没办法，老师发话了，他们不想改也得乖乖照做，他们不想被批评，更不想被老师说土。
华老师上课的节奏很快，他们忙着听课抄笔记，不知不觉下课铃声就在耳边响起了。
“……OK class over ，上课前你们班主任给了我一份上学期的成绩单，我看了一下你们班的英语成绩总体还是不错的，课堂也挺安静。”周老师笑着说。
那是因为之前是班主任教英语，谁敢在她的课上造次，换作历史地理这些课，简直吵得要死，不坐在前排都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
北栀在心里为华老师叹了口气，今天这堂课不吵是因为后排那些刺儿头还没有摸清你的脾气。
“总之你们班还挺好的，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大家都挺乖的。”华老师掏出夹在教材里的成绩单低头看了一眼，“我记得你们班英语最高分是周子玲……”
“周子玲是……”华老师抬头疑惑地看向底下，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周子玲，周子玲落落大方地举起了手。
周子玲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很瘦却很有精神气，略有些发黄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衣着朴素干净。
“Congratulation，祝贺你，英语拿了全校第一。”周老师真诚地说。
班上的同学一时间都有些羡慕她。
周子玲微笑着，眼神发亮地看着老师，“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以后还是由你来继续担任英语课代表，要记得按时收发作业。”
“好的老师。”周子玲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