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舟此时还坐在原地,没有释怀剧情发展。

    再次复盘回想之前每个细节,好像和于柏说得都对得上啊,难道是他猜错了。

    寒风吹过一阵,他打了一个寒颤,还真有点冷,扯过台阶上的衣服,一用力带着书包边角移动,撞上台阶边缘的书本,直接掉落在地下。

    陈竞舟蹲下身,赶快整理,看着笔记本上的封面,忍不住咒骂都是这乱七八糟的图片惹的锅,不过,有的真不错,还蛮可爱的,和余意有点像。

    捡起最后一本,手一顿,摊开的书页,上面竟看到自己的名字,风一吹,翻飞到第一页,《初雪》,他记起了,弄哭她那次。

    顿时,心里一紧,赶快收起整好放在书包上,可别又哭一次。

    他拉好衣服拉链,视线又忍不住落到了那本子。

    那次的事情又浮现在脑海里,里面似乎真装着余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还有自己的名字,越想越好奇,真后悔刚才没有再多看一眼。

    可里面会不会有关于自己的,想起之前以为的,会不会是真的喜欢。

    立时,好奇心爆棚,跃跃欲试,手就要伸了过去,可又缩了回来,这做法好像不道德。

    陈竞舟抬着下巴,又思索,看自己部分应该没关系吧?这不是了解下,再说就看一眼,应该也没什么。

    最后好奇心战胜了所有,他告诉自己只看一眼,而且就只关于自己的部分。

    余意跑着下楼,到了平地还喘着气,拿着手里的卷子,就希望这次陈竞舟能考好。

    还未靠近,唯有四五米的距离,她看见陈竞舟手里拿着她装着属于一个人秘密的本子,顿时,心慌了。

    她顾不得还未喘上的气,冲上前抢过,护在自己的怀里,厉声质问道:“你怎么可以随便看我的东西。”

    陈竞舟还没从真相中缓过来,又陷入不可置信的秘密中,抬起头看着余意,“你喜欢的是钟……”

    “没有。”

    “可你明明就……”

    “陈竞舟。”余意大声喊停,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可是心底里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被人所察觉,还宣之于口,此时的她涌入了一大片的羞意还有委屈。

    陈竞舟被一吼,什么也不敢说了,而且这次他瞧着余意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比上次更凶猛。

    他觉得这次比上次更严重了。

    “你太过分了。”余意把卷子扔给他,转身迅速收起书包就跑了。

    陈竞舟抬起的手连挽留都没来得及,第一次连解释赎罪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跑了。

    许久,他蹲下捡起卷子,全是正确的,但每一题后面都标注了选择理由。

    站起,冷风一吹,昏沉的夜色里独留他懊恼的背影。

    知错的陈竞舟第二天特意早起到学校想和余意道歉,可还未靠近,她直接就避开,连机会都不肯给。

    实在无能为力的他回到班级。

    于柏从后面冒出,搭着他的肩,“怎么了,竞哥,无精打采。”调侃笑道,“是不是明天要考试了,心理压力大。”

    “我什么时候压力大过。”陈竞舟不屑摇头,要说他有什么最好,连老刘头都佩服得要紧,就是心态了。

    “那也是,你看学霸就不一样,次次考第一,还是战战兢兢学习,一刻不敢放松,第一名也不是好当啊。”于柏感慨道,年级第一真是个有压力的名次。

    陈竞舟顺着于柏视线望去,是钟嘉言,在背着英语单词,靠窗的位置,第一个接受轻柔阳光的照耀。

    鬼使神差,他突然记起昨天看到的余意所描绘的场景。

    “问你件事?”

    这么认真,于柏挺直了腰板,点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觉得钟嘉言人怎么样?”

    “啊?”于柏没有听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角度。

    “说。”陈竞舟没耐心催促道。

    于柏低头一想,还是没懂这位是什么意思,他的好兄弟,问他意见,两人好哥俩跟亲兄弟似的。

    “那自然是好的,你看,长得玉树临风,那不有个形容词面若冠玉,谦谦君子;学习又好,每次都是年级第一,还不骄傲,而且还不是书呆子,球打得也不错。”

    于柏还没夸完,听见啪的一声,陈竞舟将书包掷在桌上,看他异彩纷呈的脸,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预判失误了,该不该找点茬加到后面。

    陈竞舟听完那些优点心更酸了,结果被夸的那个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背着单词,眼神不带飘一下,他故意拉椅子划出刺耳的声音,用力坐下,还是没有引起半点反应。

    陈竞舟死死盯着钟嘉言,入定似的,没受半点影响,他仔细打量着身边这位穿一条开裆裤到大的好兄弟,怎么也没瞧出余意所写的那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少年形象啊。

    瞧了半天,他都看不出钟嘉言有多好,心里嘀咕着余意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钟嘉言从陈竞舟进班级就看见他了,自他坐下就没安静过一秒,一会儿唉声叹气,还嘴里嘟囔着,又盯着他时不时的各种惋惜叹气声。

    也不知今天又抽哪门子脑风,不想多理他。

    陈竞舟纠结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最后放弃地问于柏,“诶,你觉得我和他比,怎么样?”

    于柏趁着早读,假意立着语文书,背后偷摸着啃着早餐,被陈竞舟一吓,手里剩下半个包子差点没掉,抬头望,老刘没在,继续啃。

    “谁啊?”

    “钟嘉言啊。”

    于柏面容再次扭曲,歪头看他,试探性问,“竞哥,你这是要和他割袍断义了。”所以来探探他口风,看他以后跟谁一起玩。

    这就纠结了,要不考虑其他吧,绝对是陈竞舟,可是吧,跟着钟嘉言有人免费讲题,还有作业抄。

    义和利怎么选了,他突然有点明白武侠剧里那些人的两难抉择了。

    “想什么了你?”陈竞舟拍了于柏后脑勺,觉得这人脑子有坑。

    于柏一听这语气,看来没事,自己用不着情义两难全了,顿时有精神回答之前的问题了。

    他转头认真瞧了瞧陈竞舟,再看眼还在认真看书的钟嘉言,又移到比谁都干净的陈竞舟的桌面,脸是更加扭曲了。

    “我觉得吧……”面对好友殷殷切切的神情,搜肠刮肚,最后眼睛一亮,找出一点,“球打得比他好。”

    陈竞舟点头满意,论球技的确没人比得上他,这点满意,继续看下于柏,可这会儿等半天了,不敢置信,“没了?”

    于柏只能无辜装笑,他真找不出了。

    陈竞舟满意不到一秒,傻眼了,差这么多吗?

    于柏不忍心,虽然不知道好友今天抽什么风,还是上前给了一句安慰,“不过,我是挺你的。”虽然钟嘉言很好,不过还是跟陈竞舟更合得来。

    此时,当事人已经被打击地垂首丧气,丧家之犬般趴在桌上。

    钟嘉言总算有了反应,收起英语课本,好心发问,“你今天怎么回事?”从昨天回去之后好像就有点不对劲,去他家借个电池就用奇怪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是不是和余意又怎么了?”

    陈竞舟听到这名字现在就是应激反应,猛地抬起头,狠狠盯着钟嘉言瞧了半天,他想余意就是被这人外表纯良所骗,心里可黑着了。

    “没事。”

    哪天,他一定得让余意见识见识钟嘉言真面目,什么君子,还说他吵,多动症,哥明明这是少年活力。

    钟嘉言见状,摇摇头,算了,间歇性病症,容易自愈。

    余意放学正在收拾书包,文姗姗小步跑过来,“我们去操场看打球吗?”

    “我今天不去了。”

    “怎么了?”

    余意摇头,背起书包就往外走,她可不想见到那个讨厌鬼。

    可谁知刚出门正好碰见陈竞舟。

    他拿着球,手里一直转着,看见她,又扬起了笑。

    余意不等他打招呼,直接转身往另一侧的楼梯走了。

    文姗姗从后面追了上来,“你和陈竞舟吵架了。”陈述句,今天早上就看出不对劲了,“他又怎么惹到你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余意这么不给一个人面子,扭头就走。

    “没有。”她不可能将昨天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加快回家的速度,“明天就要考试了,我想好好复习。”

    文姗姗跟上前,知道她是不想多说,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余意,我们去吃烤红薯吧。”

    “好啊。”

    冬日,在校门口很容易就找到一个烤红薯的小推车,两人上前挑了一个中等个头,一分为二。

    冒着热气,暖甜糯,卷进舌尖,实在是太满足了。

    两个女孩相似一笑。

    余意看着笑起来很甜的文姗姗,一时有些失神,又想起钟嘉言,“姗姗。”

    “嗯”

    “你是不是……”公交驶过,一阵长鸣,掩盖了后半句话。

    “你刚才说什么?”文姗姗走进问。

    而这次余意失去了勇气,摇头说没什么,而是举起手中的红薯,“我觉得今年大叔烤的比去年好。”

    文姗姗点头认同,帽子顶上的小球随着动作一起有幅度发变动,衬得她更灵动。

    余意突然觉得那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章节目录

意在彼岸,舟可乘渡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杨梅酸栗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杨梅酸栗子并收藏意在彼岸,舟可乘渡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