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舟带着余意吃了早餐就往A大去,A大是A市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重本大学,最重要是这所大学号称全国最美十所大学之一,每年都会吸引无数游客前来观光。

    余意过了保安亭几百米后,拍着自己的胸脯,实在是紧张。

    “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A大作为A市一名胜风景,自然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观光,但因为考虑到学校,所以除了学生,每天进来的游客都是要预约规定的。

    之前余意还遗憾没有在网上预约到名额,以为要错过,谁知道陈竞舟直接带着她就到了学校,背着书包,牵着她的手,大摇大摆,极其自然说着话就进来了,保安都没有拦住他们。

    陈竞舟一脸高深莫测:“这是天赋。”其实是他去年来这集训的时候,跟着营里的那几位天天来A大,早就驾轻就熟,连保安都已经混熟。

    余意不相信地看着他,又在故弄玄虚。

    陈竞舟揽着她的肩往前推:“好了,我带你逛逛,你别说,A大的风景真的很不错。”

    余意也不纠结,很快就被吸引思绪,由他牵着欣赏校园内风光。

    两个小时后,两人边拍照边说话。

    余意拿着相机,不满意对陈竞舟说:“你这拍得也太丑了吧,我有这么胖吗?”

    “胖吗?”他拿过相机,很正常啊,一点也不胖,“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啊。”

    余意觉得他眼睛出现问题,比划着证明绝对是他把她拍丑了。

    两人说话时,突然听到后面出现一个声音。

    “好像有人叫你。”余意提醒道。

    两人同时回头,余意看见一男一女,男生对着他们方向招手,下一秒,两人就跑进。

    男的上前直接拍了陈竞舟的肩膀:“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陈竞舟也惊讶:“陈宇,路星晗。”

    “你什么时候来A市的,怎么没有给我,我们打电话。”

    “我就是带我女朋友过来玩几天。”

    “真的有女朋友?”路星晗诧异地轻呼,朝他旁边望去。

    余意正好对上了探究的眼神。

    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女生,没有缘由,就是心里不舒服,余意移开与女生对视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人。

    陈竞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给在场三人互相介绍。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早就一直听说你了,想不到这么快就能见到。”

    听到陈宇的话,余意吃惊地说:“你知道我?”

    “当然,去年我们集训的时候,他一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你说那累死人的集训好不容易可以有出去放风的机会,他愣是哪都不去,就是躲在角落跟你打电话,请都请不动。”

    余意歪头望着旁边的人,难得见他脸红。

    “就是他夸张了点。”

    “绝对没夸张,星晗,是吧?”

    “啊?”女生反应过来,随意应了一句。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没有听他们说今年有参加什么比赛啊,这还是放假的时间,怎么会来A大。

    “哦,我是来找星晗爸爸请教几个问题。”

    “路教授假期还在学校?”

    路星晗对着陈竞舟小声的解释:“我爸爸今年有个课题,所以带着师哥师姐一个暑假几乎都在学校。”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提前保送A大了。”

    “怎么可能。”陈宇随后志得意满,“再说,我可是准备考C大,到时候和你再一教高下的,怎么,难道你准备认输?”

    陈竞舟不甘示弱:“怎么可能,我字典里可是没有认输两个字,”

    两人相视一笑,视为知己,又是对手,虽然去年只是相处短短一个月,却志同道合,相约一起考C大的计算机系。

    “好了,别说这个,你们两个不是来A市玩,去了哪里,要不要我今天给你们做个向导。”陈宇毛遂自荐对余意说,“我绝对比这个只待一个月的家伙更知道哪里好玩,哪里有好吃的。”

    陈竞舟被明目张胆挖墙脚,毫不客气冷呲一声,真是哪里都有这个家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囔着就要他滚远点。

    “那太麻烦你,我们只是随便逛逛而已。”余意只是想客气地拒绝。

    “对,用不着。”

    “那更不行了,我作为A市人,不带你吃好玩好,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说完之后他转头,“对吧,星晗。”看陈竞舟那巴不得要他走远点的样子,习惯性地准备故意捣乱。

    路星晗也在旁边支持:“对啊,正好,我们很久没见了,正好可以聚聚。”

    陈竞舟还想拒绝,余意先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陈宇直接接过,“现在快中午了,要不然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吃我们A市最正宗的美食。”

    “臭显摆。”陈竞舟在后面冷哼一声,余意听着在旁边偷偷捏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二人行最后变成了四人行,余意不得不承认,陈宇和路星晗作为土生土长的A市人的确比陈竞舟这个半吊子来得靠谱。

    两人先是在一条小巷子里吃了午饭,之后又被带着在古城区逛了一圈,在陈宇的讲解下,旁边的建筑仿佛都活了起来,快要夕阳落下时,一行人去环岛路上租了两辆双人自行车。

    余意坐在后面,双手张开,晚风吹来,环着岛路骑行,追着黄昏落日缓缓从海面落下,投射在脸上温暖与陈竞舟相依偎在一起,那一刻,望着远方被铺满一层橙黄的海平面,心突然宁静又悠远,却又有一丝忧虑,

    “你说一年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陈竞舟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却又察觉余意突然的不安,“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明年高考之后我们会在不同的大学,甚至可能会在两个城市。”

    “怎么可能?”陈竞舟转头拉着余意的手,“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们都去H市,你上H大,我就考C大,这两个学校我特意查了,就一条街的距离,骑自行车就十分钟的路程,到时候我天天都可以去找你,我们天天都可以见面。”

    “我只是怕突然出现意外,万一最后我要是没考上,或者我最后到了另外的城市,你说我们会不会分手了,我听说高考之后分手很常见。”

    “你想什么了,完全没有道理,分手是因为他们没有感。”陈竞舟想不通她的心思,“该不会你反悔了吧,你可是答应过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余意抬头反问。

    “你送我的礼物,上面是不是画着,白纸黑字,上面你可是抵赖不了。”

    “我……”

    余意词穷,突然觉得这个礼物送得失策,面前这个人以后指不定要得意多久。

    陈竞舟满意地笑了,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余意的唇角,“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余意摇头,仰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以后每一个生日我们都要在一起过。”

    余意一下就落泪了,急忙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陈竞舟。

    良久,一个好字飘在空中,两人承诺就如此刻紧紧相拥的两人,惹人羡慕。

    不远处被喂了一口慢慢狗粮的陈宇感慨道:“突然好想找个女朋友谈恋爱。”

    而旁边路星晗的失落慢慢落入远处辽阔不见边界的海底,无人可知。

    余意和陈竞舟在A市呆了三天就开始返程。

    当她回到家,拿出一些在A市买了的礼物准备送个姗姗时,她才知道出事了。

    才短短三天,余意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赶到医院时,文姗姗就坐在病床旁边,用棉签给文母润唇。

    余意将水果轻放在床头,仔细看姗姗才知道才短短一个月没有见面,她已经消瘦许多。

    她跟着姗姗到病房外面坐下。

    “小意,谢谢你过来。”

    “没什么,只是我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你要是需要,你一定要和我说。”

    文姗姗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

    只是那其中有太多的辛酸。

    文母突然晕倒在家,当文姗姗打120送到医院,急救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母亲已经到了胃癌晚期,而且医生还告知,文母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她只是被一直瞒着。

    “姗姗。”余意握着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安慰,哪怕微乎其微。

    文姗姗以为她不会再哭了,以为自己接受了,其实并没有,她转身抱着余意,倚靠在余意肩膀上轻轻地抽噎。

    她在自责,其实并不是无迹可寻,越来越消瘦的身体,苍白的脸色,偶尔瞧见的药片,其实她只要在多关心下,多注意下,就会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维生素,而是止疼片。

    这段时间里她恨母亲,恨她的苛刻,恨她的独断专行,恨她控制,可当看见她倒在面前时,她才知道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余意轻轻抚着文姗姗的背,安静地不打扰,来来往往的护士医生也许早已看惯了这样的悲伤,激不起任何波澜,而行过的病人或者家属更是无暇顾及他人,突然觉得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空间竟然是如此独立。

    一个多小时后,余意只和文母打了个招呼,没有再呆多久,帮不上任何忙,告别了姗姗,也离开了医院。

    钟嘉言和陈竞舟都在医院对面小餐馆等着。

    一看见余意出来,钟嘉言就迎了过来,询问情况,她只能是摇摇头。

    虽说姗姗家还有外公和舅舅几个亲人,但是根本没有太多来往,而且文母又不让告诉,所以一切只能姗姗自己承担。

    钟嘉言见状颓废地望向那扇窗,突然发现什么都做不了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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