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讲,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要笑,算了,你笑你的,反正我是真的悲伤。

    从前,有这样一只鱼,它过着忙碌又快活的日子,勤勤恳恳地卖力工作着,老实又本分,本想就这样过完它的鱼生,寿终就寝,没想到,人类渔网密不透风捕获了它,这只可怜的老实鱼,这一路上都是黑暗,它看不见一丝光明,它十分怀念家的味道,它忍不住差点泪流满面,可怜小鱼儿,内心很惶恐,它预感它不出意外要出意外了,没错,重见光明的那一刻…

    它被人类的脏手掐住命运的喉咙,它削去了鱼鳞,血肉裸露出来,乌紫一块又一块,它也被逐渐切成一块又一块,直至没了呼吸,它已无法动弹,它也反抗不得,它被拆吃入骨,成为餐桌上满足人类私欲的祭品,与一切同样遭罪无力反抗的生灵一样,没有不同…

    芳心被打得只能苦中作乐,她是想过要反击,可是没有反击的时机啊喂!

    她只能被拽拉头发,头皮要撕裂开来,传达一阵痛感,啊她的秀发!

    她只能被打得鼻青脸肿,流出狼狈的鼻涕,啊!她美丽的脸庞,重灾区,这里是重灾区!

    芳心吹着鼻涕泡泡,恶狠狠地想着,他一定是嫉妒我的美丽,嫉妒我的才华。

    我的耳朵也受到了摧残,他还精神攻击我!

    他有病,犯了大病,我也太惨了。

    耶稣基督圣母玛丽莉圣保罗亚瑟,救救你那深陷地狱之火的信徒,厄娃子孙在此叹息呼求,我的主保,求你拯救我啊。你们不要抛弃我啊。。。否则我会一个个把你们拉进深渊的。。。陪我作伴。

    我淋过雨也要把你们的伞撕掉。

    芳心阴狠地想着,暗光闪烁。

    烦死人,他能不能闭嘴,说什么这世上没人爱你,你生来就令人讨厌,你是一切灾祸的根源,扫把星,魔女,没人要的可怜虫,编排我还pua我,你活着不说话乖乖巧巧着,没人会敢动你的,大家都会爱你的,可你偏偏要犯贱!你就这么贱吗?下一步讥讽我,折辱我,妹妹,现在打你,你也很享受吧…你就是这样,我吐口水你也会舔吧,我叫你做什么,你也会傻傻地去做吧,一脸荣幸之至的傻样你自己都不会为你笑出声来吗?

    他还说什么,说什么呢?我听不清了,被打得头晕耳鸣。

    芳心被打同时翻了个白眼,

    “呵,哥哥,你觉得什么都是我的错吗?”

    仿佛地狱传来一声轻响,幽幽回荡着,艾辰皱紧眉,这人怕不是被他打疯了吧,嘴上随意地回着“你以为?”手还不停歇,继续揍着。

    “那哥哥,妹妹既然已罪无可酬,那再犯点小错也无足轻重吧,我这么坏,你作为我的亲人,包容我原谅我也无可厚非吧。”

    艾辰轻蔑地笑了一声,仿佛听见这世上最好听的笑话,他精壮的胸膛不断起伏着,实在憋不住笑意,他咧开了嘴,俯下身子半蹲在她面前,深邃深蓝的眼注视着他心里的臭虫,一只大手扼住她脆弱的喉咙。

    “你还挺有种,跟我见板,真的是,一日比一日没出息。”

    话音落,像针尖响在安静的空间里,不断回响着。

    就在这么安静的空间里,一大动静就可以鸟惊雀,折腾出不同凡响的气势,芳心阴狠毒辣的眼神,渴望啃食他血肉与骨头的眼神,让艾辰的眼深了下来,他仿佛看见一只狼狠狠向他咬来,不对,他冷笑了一声,是底下踩着的蚂蚁还想愚蠢地反攻。

    芳心此时简置要大笑出声,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哦,没错,她有了外挂一一统子,她刚刚蜷缩成一团,就是偷偷给自己注射强力剂,她努力地挨揍,就是在他心防松懈给他致命一击,让他好好瞧瞧被自己眼里的蛆虫啪啪打脸到底是什么滋味,想到他被我打得可怜兮兮的惨样,顿时感觉自己身上充满力量,腰不疼,腿也不酸了,神清气爽,巴不得立马打歪面前这张烂脸。

    狼猛啸一声,不比刚才疲惫之样,尖锐利齿变成噬人的獠牙,可怖震悚,敏捷的速度,雷电般惊人心神,艾辰就算不信,但就摆在眼前,也不能不信,他左躲右避,不与之争锋,而是韬光养晦耗人心神,是力气终有耗尽一刻,他等得起,但现实中比理想要来得骨感许多。

    “嗯哼”“噗嗤”

    艾辰一脸震惊地望向她,仿佛震惊她的无耻,气得都吐血了,“你竟然还用刀,不,你还用毒!”

    芳心翻了个白眼,挑衅着,“要不然,我还跟你打,你也不动脑想想,蠢货。”

    今日一交手,傻子都知道,现在的我还不是你的对手,在看你如此避其锋芒的委屈模样,只能挥发阿Q精神,苦哈哈地嘻皮笑脸喽,不过等我实力大涨之时,就是今日恩怨了结之刻。

    艾辰还是很快地冷静下来,温温柔柔地看着她,“没事,哥哥知道你无耻,没想到还是上了当,是哥哥的错。”

    与之间嚣张狂气之人判若两人,但仔细一看,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芳心也笑着说:“那哥哥犯了错,就乖乖地闭嘴吧,还想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芳心细心地为他包扎伤口,细心的同时下手却不知轻重,也是她一身是伤,却不做病人做医师,艾辰低垂着眼,不知思索着什么,裸露潮湿空气里的皮肤有点痒,而她温热的触感让他更加不适应,他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是哪里不对劲,电光雷鸣之时,不对,我自己有手啊,他正想推开她。

    脑子却一瞬间出现了很多画面,过去的,刚才的,甚至现在,她眼神专注地为我包扎的画面,震撼人心噬人心魄的画面,—不留神,毒也解好了,伤也包扎好了,艾辰一恍惚,不屑地说:“你又在耍什么心眼。”

    冷酷的男人,零下30度。芳心冷笑一声,“丑人多作怪。”给脸不要脸,若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想给你一个大嘴巴子。

    艾辰看着她鼻青脸肿的脸,本想说什么,终究一声不吭地走了,最后搞得芳心摸不着头脑,在青苔弥漫的柱梁下,有些尘埃积累的石泥地上思考片刻。

    芳心狂喜,勾起了嘴角,双手抱胸,“他该不会良心发现了吧。”她正想仰天长啸,有良心就好办了,却被雨水一砸,顿时蔫蔫了,今天的雨,是我现在的泪。我讨厌下雨天,因为我没带雨伞。唉,人生就是有许多无奈,无论刚刚还是现在。

    只好一路躲躲闪闪,扭曲爬行,像只崎岖不平的猛兽,走得东倒西歪,可还是淋成落汤鸡,可怜兮兮,直到回到了家,看见各自忙碌的仆人,连一丝余光都不分给她一眼,背后凉飕飕的,内心升出一丝寒意,难道今日我没有被打死,也要被冻死了吗?正想去找玛丽,转头就遇到艾辰,这头温柔心的天使,脱口而出,“你才刚到家,也对,可能是我身手敏捷。”

    艾辰还是那样温柔地笑,不在意她的出口狂言,只不过这次笑得也太温柔了吧,有些瘆人,对我来说是瘆人,对别人来说圣人,没看身边的女仆都脸红不自知嘛,像普度众生的圣父一样光芒万丈,有些刺瞎了我的双眼,还有,只要他不说话就好了,一说话我就被温柔地捅了一刀。

    有些人只适合当个哑巴男宠。

    他说:“本来是要到家的,可是看见你避雨的姿势太好笑了,我就忍不住在背后观赏着这一少见的奇景。”

    芳心本来想反驳,可是她觉得没必要了,喉咙如被烈火灼烧,干渴烦燥,她只觉得好热,连呼出的空气都是烫的,她也觉得,好冷,被淋湿的裙子紧紧裹住了她,想给予她一丝温暖,但只会让她更加冷得发颤,而地上是她的斑斑血迹,血水沾乱了洁净发光的地板…

    老实说,她这样看上去是挺惨的,艾辰冷酷地想着,他闭上眼不去看这需要有人拉一把的芳心,他从来不是古道热肠之人,天生就是一份冷硬心肠,可偏偏却天赐悲悯世人的慈悲模样。

    艾辰吸了一口气,偏过头不再看,但仅剩的一丝余光还在思索打量,只见她脸色苍白带几丝病气,燃烧的红晕蔓延脸颊之处,浑身有点颤抖着好像冷极了,艾辰僵直了片刻。

    脑子思绪混杂,好乱,一个又一个念头发了疯不断冲击着大脑皮层,像一口大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滚烫沸水。

    可,纵然万千想法,内心争斗,在她晕倒,即将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还是条件反射转过身来,下意识地搅她入怀,艾辰抱着她,边走边想,为自己找出异常举动的种种理由:

    今天下了雨,空气有些潮湿闷热,死了家里的蚊虫会滋养许多,倒不方便,还不如随水推舟,省得劳烦家里仆从,省点心思老实干活。

    反正她看起来很难受,到底是条生命,即使是罪恶多端、罪孽深重的囚徒之魂,也要在命定之时,纳入十八重地狱里,这么简单地死了,也太看得起她了。

    从客观来说,她的出现倒对我有几分好处,就算丟了公爵府的脸面,我也不稀罕这区区脸面之事,该害怕的人巴不得不知道主人家的秘辛之事。

    虽然她愚蠢、恶毒,浑身上下就一张脸可勉强一看,也没什么价值可言,但却可以解个小闷,她那避雨的蠢样还真是无法言说,看在她未伤我分毫但徒增令人心烦的份上,就暂留着她,继续打骂好了。

    艾辰低头看了那张惨白的小脸,想了很多找出许多理由和借口解释自己的不合理,但感受到她汲取热量的动作,还是搂紧了她。

    也许是我疯了吧?但更可能是她对我施了什么妖术,为了防止她祸害人间,我先下手为强,把她摧毁掉,这才更划算,就这便宜死了,老天有眼,也不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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