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开始?”

    “除了烛九阴和玄青,还缺一颗头。”

    “卢沉夜那里的资料有线索吗?”

    沈青宇摇头,根据九色推断,现下找到的五颗头,颜色黑、黄、紫、红、绀,烛九阴为赤,玄青为青,除却绿抚的真身,那最后一个……是白?

    “我记得你说过,凌甜共生,是因为一颗蛇蛋。”沈青宇突然问道。

    “是汪小妺托她保管的,不过推算看来,那东西大概率是敖凛的,你觉得那蛇蛋会是最后一个?”肖林蹙起眉,“可是那颗蛋已经……”

    “绿抚也没有肉身,我想那白蟒的灵体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消失。”

    “若是这样,倒是省了不少力气,至少是在佘盘山内,接下来只消抓到烛九阴和玄青。”

    沈青宇思忖片刻,“那只猫……”

    肖林手下一提,将一个箱子放在桌子上,撩开了挡布,笼子里暗黑一片,看不见猫的影子,咔哒一声,手指打开了笼锁,里面的漆黑缓缓裂开两只夜光眼,复又缓缓合上,

    “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磨砂般的声音,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我想知道最后两颗头的下落。”

    “桀桀桀桀~第八颗是汪小妺,桀桀桀桀~”伴随着古怪的笑声,笼口踏出一只绒黑的猫爪,琥珀般的眼睛自黑暗中走出,收颌伏视着沈青宇,“第九颗~还是汪小妺,桀桀桀桀~”又是一阵讥讽的笑声。

    沈青宇沉默着,好久都没问出第二个问题。

    “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是汪小妺?”肖林问。

    山猫晃了晃身后招摇的尾巴,跳到肖林面前的笼子上,歪头道,“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叫声干爹~我就告诉你~”

    “不用了。”沈青宇打断山猫,“第二个问题,我想让汪小妺活着,你有什么办法?”

    “扯下那块儿白绸就好了~这不是你一直以来要达成的目的吗?一劳永逸~”山猫无声地跃到桌面,虚浮地踱着猫步。

    “这世上根本没有一劳永逸。”

    “原来你还知道啊~那你还摘那白绸干什么?不如就此停手~桀桀桀桀~不过就差临门一脚,不伦可惜与否~你现在还停得下来吗?”

    “你还知道些什么?”

    “道法生克~熵焓增减~沈青宇。”山猫的尾巴放下,定神看着沈青宇,“你真的准备好足够的筹码,去打破那扇门?”

    沈青宇没有说话,他心有牵系,说不出肯定的回答。

    山猫桀桀桀地笑着,钻回了笼中,隐去了身影。

    “咚咚咚。”门外几声轻叩。

    沈青宇开门,门外站着马技术,手里拿着一沓文件夹,递到沈青宇面前,

    “这是你要的资料,除了东北以外,都没有问题,你应该也知道,那下面是活火山,不安全,不过白山的余脉很长,森林覆盖面积广,找处原始森林应该不难,比如小桃山。”

    沈青宇接过文件,“辛苦了,谢谢你。”

    “嗨,小事儿~哦对,丁主任叫你们周五晚上一起到他家吃饭。”

    “嗯,知道了。”沈青宇点头应下。

    “别忘了,带上你女朋友。”马技术眯眼坏笑,摆手走了。

    沈青宇把文件放到桌上,开始翻阅,又拿了两个文件递给肖林。

    “丁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肖林翻看着文件里的这些数据,这不是外部人员可以随便拿到的。

    “我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你要这些数据做什么?”

    “如果推断正确,佘盘山依然需要结界,器中虚为用,没有那层壳,一切假设都不成立。”

    “那这几处……就是九头的新家?”

    “……”

    “你还在犹豫吧。”肖林抬头,看到对面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沈青宇合上资料,他们需要绿抚的头……小妺的头……

    肖林扫了一眼资料,状似无意道,“也不是没有两全的法子。”

    “什么法子?”

    肖林笑道,“你先别急,办法倒是有,只不过是禁术,我只听师父提起过,用血亲可以移花接木,但具体还要等我回去查阅清楚。”

    “你师父会答应吗?”

    “我们现在做的事,师父不也没答应,这不还是做了吗?”

    肖林拍了拍沈青宇的肩膀,“先这样,我一会要去趟律所,卢沉夜的保释有些麻烦,还有那些投水者也需要调查一下,有消息我会马上联系你。”

    “嗯。”

    咔哒的关门声,远去的脚步声,只剩下静悄悄的实验室里,独坐的沈青宇,一只笼子,和四个密封箱。

    直到很晚,沈青宇才出了研究所,他吹着夜风,想着山猫的回答,绿抚是小妺……白蟒也是小妺……果然是诅咒吗?

    看着徐徐而过的人流,他们惫态,颓废,迷茫,痛苦,但却依然苟延残喘的呼吸着,都市的繁华靠着吸汲他们的生气滋养得熠熠生辉,这不是某个时代的产物,而是时代的更迭与堆积,盛极衰,去极返,人就像一朵怒放的鲜花,它已经尽最大努力荣放到极限,而极限的尽头是偏转进另一个象限——我已温饱,请给我灵魂……

    所以……狄俄尼索斯的酒,将会为每一个灵魂斟满……

    回到职工公寓,沈青宇打开房门,穿过一片狼籍的地板,来到卧房门前,修长的五指覆上门板,和掌心一样的冷,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沈青宇额头抵在门板上,交错的时间,过期的回答,她听不到。

    第二天下午照例回到公寓,沈青宇一开门就被扑了个满怀,“沈青宇!你怎么才回来?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这里好无聊啊~我不要再待在这里!”

    沈青宇拉不下这只八爪鱼,只好抱着她蹲身,捡起刚被撞掉的食材,关上门,无奈道,“你要的血肠,只有大一些的市场才有,快下来,我要做饭了。”

    “血肠!”绿抚跳下,要抢手提袋,被沈青宇先见之明的制止了。

    他本要说不准吃生的,可想了想又改口,“不许弄得到处都是。”

    可看绿抚兴奋的样子,根本就没听进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胡乱点头。

    最后为了不让屋子变成案发现场,沈青宇把地上的狼藉又重新清扫一遍,都铺满了台布,教她怎么咬才不会流的到处都是,还是不放心不下,只能亲自上阵,将她扣在怀里按住她的手,喂到嘴边,

    “张嘴。”

    “啊~~”绿抚翻着白眼。

    “咬。”

    “唔。”绿抚狠狠咬住肠头。

    “吸。”

    不用他说,绿抚早就尝到了肠衣里的美味,喝瘪了肠头,还想上手,被沈青宇抓住按在腿上,

    “别动。”说着另一只手帮她挤上来一些,绿抚就像是待哺的小奶狗,等着沈青宇一段一段的喂哺。

    整整五斤的血肠,被绿抚吸了个精光,满足地躺在沙发上揉肚皮,沈青宇也习惯了她的饭量,转头开始收拾地面的台布。

    “沈青宇,我不想呆在这儿。”

    “你想去哪?”

    “我倒是有个想去的地方……不过那地方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不在了也无所谓,主要是不想被你关着,我想随意走走,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副身体……”

    “不行。”沈青宇斩钉截铁。

    他本以为绿抚会跳脚,可等了半天都没动静,来到沙发边,绿抚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看样子睡得很沉,沈青宇想起了丁教授的邀约,周五还是带她去吧,这些日子都没带她出去透气,有自己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他轻轻地抱起熟睡的身体,送进了卧室。

    云山庄园,二层东的会议室,宗政宇示意开始,阿亮十分严肃的打开投影仪,接通了文件影像,

    “这是沈青宇故意留下的资料,哈哈哈哈……”宗政宇突然没由来的笑出了声,看起来像是遇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他从卢沉夜的私宅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要带回来的东西一样都没拿回来,还古怪得让人毛骨悚然。

    凌甜有些尴尬的偷摸朝一旁的林生使眼色,林生眨眼,表示不懂,敖歹和季方明对视一眼,很默契的耸肩摇头,阿福则在一边装鹌鹑,所有人大眼儿瞪小眼儿,毕竟谁都没见过宗政宇失态的样子,除了敖凛,但敖凛并不在意宗政宇的笑点在何,他只关心沈青宇留下的到底是什么信息。

    经过宗政宇专业的讲解,大家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懂了吗?好像没懂。

    “熵逆,你们可以当作是一个循环,正常的能量守恒,做功所消耗的能量,会变为无效能量,无效能量不可逆,混乱,无序,就像是人体的衰老,死亡,腐朽,是一个熵增的过程,而每天的进食,细胞运作,就是熵减,我们每天都在熵减,更新身体里的细胞有序运作,一代又一代,但这并不能阻止身体组织的老化死亡,我们只能向前……”宗政宇顿了一下,“可是沈青宇在这里提出了一个假设。”

    说到这里,宗政宇的眼里在放光,他笔尾点下,

    “是基于佘盘山前两次交变作出的总结和假设。”

    “两次?”敖歹转头看向敖凛,敖凛仍在继续听。

    “最近的一次就是1944年秘密发起的屠山计划,当地人应该印象深刻,毕竟不过百年,而第一次就要追溯到更加久远的时期,具体没有年历记载,但那次的交变就是原本的旺户寨深淹水下的原因。”

    敖歹没再打断,宗政宇继续,

    “佘盘山第一次交变后的产物,就是赤蛊师,先不论他们出现的成因,稳定的种群结构,独特的生衍文化,就和须余不一样,而须余便是第二次的产物,想必各位都已经了解,简而言之,须余是屠山计划的失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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