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墙手记第十四页
拾肆
#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往前拨一点。
琉璃一人留在柴谷家，正在翻看灯草从诅咒师家里带回的被藏在房檐处的古籍。
那本古籍是残缺品。说是古籍，实则是一本手记，上面记载了咒灵实验。乍看之下骇然，实际没多少价值。
从材质、成色来看，确实有百年的历史，从折痕、缺页上看，手记被人为分成了好几份，所以是残缺品。
比起内容本身，最具价值的部分是手记的主人——加茂宪伦。
这个名字放在别处实在平平无奇，但在咒术界相当炸裂。他是百年前加茂家的家主，曾参照佛藏九相图展开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最终孕育出咒胎九相图，因此被冠以“史上最恶术师”的名号，成为加茂家唯一且无法消抹的污点。
琉璃知道，能干出这种非人的事情只有羂索，而“加茂宪伦”不过是羂索的一张皮。
加茂……吗？
琉璃唇角微扬，灿金眼睛含着一丝轻蔑。
这个姓氏琉璃非常熟悉，是御三家之一的加茂，也是贺茂的加茂。
虽说如今的加茂与她、与她所珍视的没有半分关系，但还是很不爽啊。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响了。
来访者是那晚长得像黑/道大哥的高专校长代理——夜蛾正道。
琉璃猜到了对方到访背后的真正原因，不由暗自叹道，老家伙总是阴魂不散。
正如她料想的那样，夜蛾正道的到访的确是受现任校长所托，主要目的是询问她出现的目的，其次是拿回诅咒师提及的古籍。
表面用语询问，实际读作试探，更深层次想要利用。
或许是看不惯这种手段，夜蛾正道表现得十分正气，和身上黑/道大哥气质完全不符。
琉璃没有点破老家伙背后的小心思，也不想为难夜蛾正道，于是礼貌谢绝：“夜蛾先生，手记你随时可以拿走。至于我的事，烦劳您转告二阶堂校长，我的态度和以前一样，没兴趣、不干涉、别掺和。”
——我对你们咒术界的事没兴趣。而你们咒术界也别来掺和我的事。互不干涉才能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尽管没有明说具体的内容，但夜蛾正道多少猜到了。如果不是校长坚持，他根本不会来。初见时他就察觉琉璃不像咒术师，但校长的忌惮和谨慎反倒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夜蛾正道内心千转百回，终是问出了口：“冒昧的问一句，贺茂小姐与我们校长是什么关系？”
琉璃微怔，装作思考的样子，带出四分认真、三分顽皮、三分调弄的语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大概是……前后辈的关系吧。”
夜蛾正道瞳孔地震：“……”
谁是前辈？谁又是后辈？是我想的那种前后辈吗？
琉璃收回调弄的表情，认真提问道：“夜蛾先生，您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这种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夜蛾正道表情有一瞬的变化。
就在这时，他看见立在一旁的看上去像是罗盘的东西正在感应，上面的指针指向西南偏南的方位。
这是琉璃制作出的感应罗盘，用来捕捉裂缝的动向。每当裂缝出现，罗盘会自动捕捉其方位，再结合琉璃构筑出的涵盖东京都二十三区的信息网，即可快速锁定裂缝的位置。
琉璃调出所指方位的“眼睛”投射在介质符纸上，其呈现出类似全息影像的画面。三维画面不断翻转，最终停在了与方位吻合的具体坐标点——涩谷松涛舞蹈学校。
琉璃起身，宣告此次会面结束，“很抱歉，夜蛾先生，我有事急需出趟门，希望下次见面能听到您的答案。”
#
夜蛾正道内心充满了疑惑，以至于琉璃已经离开很久，他还站在塔楼楼下没有离开。
脑内走完了各种阴谋阳谋的论调，直到来电铃声响起。
电话是乐岩寺伸一打来的。
“夜蛾老师，松涛文化村这边有情况，峰值反应可能是特级咒灵，事态紧急，请立刻安排人员前来。”
一般来说，[窗]是不会直接与高专教师联系，而是通过对应的辅助监督对接，但近日发生太多不正常的事，反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等……
松涛文化村？那不是在涩谷……
夜蛾正道翻动电话的动作一滞，下意识朝琉璃离去的方向望去，更多的疑惑在脑内冒出：所以那个罗盘到底是什么？特级咒灵感应装置？
他好像有点懂校长在忌惮什么了。
#
时间回归当下。
灯草驮着琉璃穿过咒力凝结的「帐」、飞进被炸出巨大豁口的建筑，满目皆是残破的钢筋水泥、碎落一地的瓦砾碎片，几乎看不出是舞蹈学校。
设下「帐」的咒力是从楼下发出的，并不是她看到的两个明晃晃乘坐降伏的鳐鱼咒灵飞进这里的高专生所为。
奇怪的是，这里除了空荡荡的建筑残骸和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就只有呈现出诡异割裂的空间，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
没有感知到熟悉的混沌味道，也没有独属于咒灵的恶臭，更没有咒力波动的痕迹，琉璃看着满身违和感的空间，心下有了答案。
她将袖袋里的八角菱花镜抛给灯草，吩咐道：“灯草，你留在这里。”
已经变回黑猫大小的灯草点点头，提醒着说：“你别乱来。”
“这不是还有靠谱的猫又大人在嘛。”
琉璃弯唇打趣，手持蝙蝠扇踏进了碎砾丛生的空间。
下一瞬，场景骤然变幻，一座打理的过分精致的庭院显现在眼前。
庭院中央是一颗繁茂的樱花树，熏风吹至，如云如织的茜色飘散开来，织就漫天花海。几片花瓣落进不远处的池塘，漾起点点涟漪，为池塘增添了春色，也激起几条色彩艳丽的锦鲤争相吮吸着春樱的香甜。
这是藉由她的记忆构筑出的幻境。
果然是精神系的咒灵啊。
琉璃扯开唇角，对眼前呈现出的美景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也没有立即动手破开幻境，而是将感知延伸到更深的空间，试着找出那两个高专生的位置。
纵使隔了一段距离，但她还是清楚的感知到了那外溢的、充满熟悉感的咒力——五条家的“六眼”。
精神系对“六眼”来说可是很危险的，但愿他们没有分开。
算算时间，今年应该十七岁了吧。领悟出领域了吗？
“琉璃小姐……”
思绪间，一道熟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连接庭院的木廊上摆放着精美的吃食，中长发的青年端坐在廊上，深蓝色的下垂眼露出深情的笑意，“琉璃小姐，快坐下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赏樱。”
琉璃弯唇低笑，这个咒灵的本事不到家，捏造出的幻境实在假得离谱，哪有这种拼接式的幻境，完全一副急于把表面事物拼接、杂糅在一起的样子。
看来同时困住三个人，它的能力已达到上限。
中长发的青年含情脉脉看着她，“琉璃小姐，喜欢我这样的安排吗？”
实在太假了，研二先生可不是这种满身算计的眼睛。
琉璃笑着回应：“嗯，是很令人惊喜的安排。”
机会难得，稍微观察一下好了。十年未见，不知那个被视作“神子“、咒力尚显稚嫩的孩童，究竟结出了怎样一枚果实呢？
琉璃久违的生出了一份期待。
#
在乐岩寺伸一几人把四谷见子和百合川华带离「帐」之后，萩原研二驾驶地狱的飞行茄子一路飙到了事发现场，却只看见踩在豁口边缘的黑猫。
萩原研二：“小灯草，怎么只有你在这里？”
“研二，你怎么会有茄子？”灯草一眼认出那是来自地狱的飞行茄子。它瞪大眼睛，琥珀色的竖瞳填满了不可思议。
地狱出品的飞行茄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有的。
“先不说这个了，琉璃小姐呢？”
萩原研二没有心思解释茄子的事，他一边问话，一边把茄子停在避风的地方。
灯草抢先一步跃至他肩头，急匆匆的说道：“你别下来。这个空间有问题。”
几日相处，他已摸清黑猫的脾性，十分听话的将茄子悬停在空中，“什么问题？琉璃小姐在哪里？”
“琉璃进了领域。”灯草一边解释原因，一边把八角菱花镜递给青年，“你没发现这个空间是扭曲的吗？万一你踩错一步，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琉璃会责怪我的。你老实待在茄子上，用这个找找裂缝的位置。”
萩原研二知道这是琉璃用来查找、确认裂缝的物品。由此看来，刚刚的爆炸是由裂缝的「阴」之力诱发的。
……可是这个该怎么用？
#
“嘭——嘭——”
接连几道爆裂声，裹挟着巨大的能源轰穿了不同楼层，在黑夜里留下绚烂的苍蓝色光点。
紧接着被分割的空间里钻出一头巨型的白龙，差点把萩原研二和飞行茄子一同掀翻。
不需要任何提醒，萩原研二也能识别出这两股霸道的力量与琉璃无关。
不多时，扭曲的空间在“六眼”的顺转「苍」和咒灵操使的贯穿中崩碎。
骑在虹龙之上的怪刘海调侃着他的挚友，“悟，你看起来很狼狈啊。”
“杰，你是想打一架吗？”白毛墨镜的少年一脸不屑，然而溢满额角的冷汗暴露了他的虚弱。
夏油杰不以为意，拍了拍虹龙的身躯，发出邀请：“悟，不要逞能了。上来歇会。”
五条悟没有动，并不是他在逞强，而是大脑被迫接受了数以千计的烦杂信息，让他的精神力受损，进而使不上力气。
“你是谁啊？”
注意到还有第三人在场，他的脸色糟糕透顶。最主要的是，他看不清她的咒力流动。
夏油杰微怔，摆出防守兼备的姿势，却发现来人是一名身穿和服的年轻女性。在霓虹光灯映照下，随风舞动的绯色衣袂与鎏金银杏叶纹堆叠出夺目的光彩。
“……”
看清来人，夏油杰内心大受震撼，几乎是一瞬间，他收起了虹龙。
“杰？”
五条悟对挚友的反应感到奇怪。
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等琉璃靠近，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绕鼻而来，疏解了他的头痛。
也是在这时，萩原研二手里的菱花镜有了一丝反应，漆黑的镜面泛起涟漪，指向了某个角落，他抬头望去，阴冷的裂缝嵌在墙角的缝隙里。
萩原研二从飞行茄子上下来，“琉璃小姐，裂缝在……消失了。”
原本嵌在墙角的裂缝凭空消失了，仿佛刚才是他的错觉。
高专两人组这才发现萩原研二。不如说，如果不是他主动从飞行茄子上下来，他们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因为地狱的飞行茄子自带隐形效果，在使用期间，除了神明，没有人能看得见。
五条悟皱着眉，语气越发不耐烦，“你们是什么人？”
琉璃莞尔笑道：“比起这个，还是先解决咒灵吧。”
五条悟：“哈？我不是已经——”
话音未落，被击溃的咒力卷土重来，崩碎的空间正一点一点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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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往前拨一点。
琉璃一人留在柴谷家，正在翻看灯草从诅咒师家里带回的被藏在房檐处的古籍。
那本古籍是残缺品。说是古籍，实则是一本手记，上面记载了咒灵实验。乍看之下骇然，实际没多少价值。
从材质、成色来看，确实有百年的历史，从折痕、缺页上看，手记被人为分成了好几份，所以是残缺品。
比起内容本身，最具价值的部分是手记的主人——加茂宪伦。
这个名字放在别处实在平平无奇，但在咒术界相当炸裂。他是百年前加茂家的家主，曾参照佛藏九相图展开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最终孕育出咒胎九相图，因此被冠以“史上最恶术师”的名号，成为加茂家唯一且无法消抹的污点。
琉璃知道，能干出这种非人的事情只有羂索，而“加茂宪伦”不过是羂索的一张皮。
加茂……吗？
琉璃唇角微扬，灿金眼睛含着一丝轻蔑。
这个姓氏琉璃非常熟悉，是御三家之一的加茂，也是贺茂的加茂。
虽说如今的加茂与她、与她所珍视的没有半分关系，但还是很不爽啊。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响了。
来访者是那晚长得像黑/道大哥的高专校长代理——夜蛾正道。
琉璃猜到了对方到访背后的真正原因，不由暗自叹道，老家伙总是阴魂不散。
正如她料想的那样，夜蛾正道的到访的确是受现任校长所托，主要目的是询问她出现的目的，其次是拿回诅咒师提及的古籍。
表面用语询问，实际读作试探，更深层次想要利用。
或许是看不惯这种手段，夜蛾正道表现得十分正气，和身上黑/道大哥气质完全不符。
琉璃没有点破老家伙背后的小心思，也不想为难夜蛾正道，于是礼貌谢绝：“夜蛾先生，手记你随时可以拿走。至于我的事，烦劳您转告二阶堂校长，我的态度和以前一样，没兴趣、不干涉、别掺和。”
——我对你们咒术界的事没兴趣。而你们咒术界也别来掺和我的事。互不干涉才能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尽管没有明说具体的内容，但夜蛾正道多少猜到了。如果不是校长坚持，他根本不会来。初见时他就察觉琉璃不像咒术师，但校长的忌惮和谨慎反倒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夜蛾正道内心千转百回，终是问出了口：“冒昧的问一句，贺茂小姐与我们校长是什么关系？”
琉璃微怔，装作思考的样子，带出四分认真、三分顽皮、三分调弄的语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大概是……前后辈的关系吧。”
夜蛾正道瞳孔地震：“……”
谁是前辈？谁又是后辈？是我想的那种前后辈吗？
琉璃收回调弄的表情，认真提问道：“夜蛾先生，您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这种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夜蛾正道表情有一瞬的变化。
就在这时，他看见立在一旁的看上去像是罗盘的东西正在感应，上面的指针指向西南偏南的方位。
这是琉璃制作出的感应罗盘，用来捕捉裂缝的动向。每当裂缝出现，罗盘会自动捕捉其方位，再结合琉璃构筑出的涵盖东京都二十三区的信息网，即可快速锁定裂缝的位置。
琉璃调出所指方位的“眼睛”投射在介质符纸上，其呈现出类似全息影像的画面。三维画面不断翻转，最终停在了与方位吻合的具体坐标点——涩谷松涛舞蹈学校。
琉璃起身，宣告此次会面结束，“很抱歉，夜蛾先生，我有事急需出趟门，希望下次见面能听到您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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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内心充满了疑惑，以至于琉璃已经离开很久，他还站在塔楼楼下没有离开。
脑内走完了各种阴谋阳谋的论调，直到来电铃声响起。
电话是乐岩寺伸一打来的。
“夜蛾老师，松涛文化村这边有情况，峰值反应可能是特级咒灵，事态紧急，请立刻安排人员前来。”
一般来说，[窗]是不会直接与高专教师联系，而是通过对应的辅助监督对接，但近日发生太多不正常的事，反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等……
松涛文化村？那不是在涩谷……
夜蛾正道翻动电话的动作一滞，下意识朝琉璃离去的方向望去，更多的疑惑在脑内冒出：所以那个罗盘到底是什么？特级咒灵感应装置？
他好像有点懂校长在忌惮什么了。
#
时间回归当下。
灯草驮着琉璃穿过咒力凝结的「帐」、飞进被炸出巨大豁口的建筑，满目皆是残破的钢筋水泥、碎落一地的瓦砾碎片，几乎看不出是舞蹈学校。
设下「帐」的咒力是从楼下发出的，并不是她看到的两个明晃晃乘坐降伏的鳐鱼咒灵飞进这里的高专生所为。
奇怪的是，这里除了空荡荡的建筑残骸和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就只有呈现出诡异割裂的空间，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
没有感知到熟悉的混沌味道，也没有独属于咒灵的恶臭，更没有咒力波动的痕迹，琉璃看着满身违和感的空间，心下有了答案。
她将袖袋里的八角菱花镜抛给灯草，吩咐道：“灯草，你留在这里。”
已经变回黑猫大小的灯草点点头，提醒着说：“你别乱来。”
“这不是还有靠谱的猫又大人在嘛。”
琉璃弯唇打趣，手持蝙蝠扇踏进了碎砾丛生的空间。
下一瞬，场景骤然变幻，一座打理的过分精致的庭院显现在眼前。
庭院中央是一颗繁茂的樱花树，熏风吹至，如云如织的茜色飘散开来，织就漫天花海。几片花瓣落进不远处的池塘，漾起点点涟漪，为池塘增添了春色，也激起几条色彩艳丽的锦鲤争相吮吸着春樱的香甜。
这是藉由她的记忆构筑出的幻境。
果然是精神系的咒灵啊。
琉璃扯开唇角，对眼前呈现出的美景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也没有立即动手破开幻境，而是将感知延伸到更深的空间，试着找出那两个高专生的位置。
纵使隔了一段距离，但她还是清楚的感知到了那外溢的、充满熟悉感的咒力——五条家的“六眼”。
精神系对“六眼”来说可是很危险的，但愿他们没有分开。
算算时间，今年应该十七岁了吧。领悟出领域了吗？
“琉璃小姐……”
思绪间，一道熟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连接庭院的木廊上摆放着精美的吃食，中长发的青年端坐在廊上，深蓝色的下垂眼露出深情的笑意，“琉璃小姐，快坐下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赏樱。”
琉璃弯唇低笑，这个咒灵的本事不到家，捏造出的幻境实在假得离谱，哪有这种拼接式的幻境，完全一副急于把表面事物拼接、杂糅在一起的样子。
看来同时困住三个人，它的能力已达到上限。
中长发的青年含情脉脉看着她，“琉璃小姐，喜欢我这样的安排吗？”
实在太假了，研二先生可不是这种满身算计的眼睛。
琉璃笑着回应：“嗯，是很令人惊喜的安排。”
机会难得，稍微观察一下好了。十年未见，不知那个被视作“神子“、咒力尚显稚嫩的孩童，究竟结出了怎样一枚果实呢？
琉璃久违的生出了一份期待。
#
在乐岩寺伸一几人把四谷见子和百合川华带离「帐」之后，萩原研二驾驶地狱的飞行茄子一路飙到了事发现场，却只看见踩在豁口边缘的黑猫。
萩原研二：“小灯草，怎么只有你在这里？”
“研二，你怎么会有茄子？”灯草一眼认出那是来自地狱的飞行茄子。它瞪大眼睛，琥珀色的竖瞳填满了不可思议。
地狱出品的飞行茄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有的。
“先不说这个了，琉璃小姐呢？”
萩原研二没有心思解释茄子的事，他一边问话，一边把茄子停在避风的地方。
灯草抢先一步跃至他肩头，急匆匆的说道：“你别下来。这个空间有问题。”
几日相处，他已摸清黑猫的脾性，十分听话的将茄子悬停在空中，“什么问题？琉璃小姐在哪里？”
“琉璃进了领域。”灯草一边解释原因，一边把八角菱花镜递给青年，“你没发现这个空间是扭曲的吗？万一你踩错一步，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琉璃会责怪我的。你老实待在茄子上，用这个找找裂缝的位置。”
萩原研二知道这是琉璃用来查找、确认裂缝的物品。由此看来，刚刚的爆炸是由裂缝的「阴」之力诱发的。
……可是这个该怎么用？
#
“嘭——嘭——”
接连几道爆裂声，裹挟着巨大的能源轰穿了不同楼层，在黑夜里留下绚烂的苍蓝色光点。
紧接着被分割的空间里钻出一头巨型的白龙，差点把萩原研二和飞行茄子一同掀翻。
不需要任何提醒，萩原研二也能识别出这两股霸道的力量与琉璃无关。
不多时，扭曲的空间在“六眼”的顺转「苍」和咒灵操使的贯穿中崩碎。
骑在虹龙之上的怪刘海调侃着他的挚友，“悟，你看起来很狼狈啊。”
“杰，你是想打一架吗？”白毛墨镜的少年一脸不屑，然而溢满额角的冷汗暴露了他的虚弱。
夏油杰不以为意，拍了拍虹龙的身躯，发出邀请：“悟，不要逞能了。上来歇会。”
五条悟没有动，并不是他在逞强，而是大脑被迫接受了数以千计的烦杂信息，让他的精神力受损，进而使不上力气。
“你是谁啊？”
注意到还有第三人在场，他的脸色糟糕透顶。最主要的是，他看不清她的咒力流动。
夏油杰微怔，摆出防守兼备的姿势，却发现来人是一名身穿和服的年轻女性。在霓虹光灯映照下，随风舞动的绯色衣袂与鎏金银杏叶纹堆叠出夺目的光彩。
“……”
看清来人，夏油杰内心大受震撼，几乎是一瞬间，他收起了虹龙。
“杰？”
五条悟对挚友的反应感到奇怪。
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等琉璃靠近，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绕鼻而来，疏解了他的头痛。
也是在这时，萩原研二手里的菱花镜有了一丝反应，漆黑的镜面泛起涟漪，指向了某个角落，他抬头望去，阴冷的裂缝嵌在墙角的缝隙里。
萩原研二从飞行茄子上下来，“琉璃小姐，裂缝在……消失了。”
原本嵌在墙角的裂缝凭空消失了，仿佛刚才是他的错觉。
高专两人组这才发现萩原研二。不如说，如果不是他主动从飞行茄子上下来，他们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因为地狱的飞行茄子自带隐形效果，在使用期间，除了神明，没有人能看得见。
五条悟皱着眉，语气越发不耐烦，“你们是什么人？”
琉璃莞尔笑道：“比起这个，还是先解决咒灵吧。”
五条悟：“哈？我不是已经——”
话音未落，被击溃的咒力卷土重来，崩碎的空间正一点一点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