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冬季很少有太阳，偶尔晴天，光线也显得冷躁刺眼。
第二天，钟秋醒来时就是这么个天气。
好在拉好的纱帘过滤了强光，阳光透过纱帘行成柔光落在床尾。
旁边没人，她习惯性地拿手机看时间，手一伸，顿时吃痛。
不是痛，是酸，像半年没运动突然跑了八百米，哪哪都酸。
居然中午12点多了，她这一觉睡得是真沉。
手机里有两通未接来电，是国外一个摄影的朋友打来的。
她没接到，对面又发了封邮件，问她会不会回去过圣诞。
快到圣诞了。
她不确定，边想着这件事边去了浴室。
照到镜子，惊了。
想到他会留痕迹，没想到会留这么多。
雪白的皮肤布满了指印和吻痕，腰窝还有道牙印。
她怀疑他是在报复她上次咬了他一口。
程晔昨晚跟磕多了一样，没个完，她几次想推开，又被拽过来更重地按在下面。出了很多汗，分不清是谁出的，两人浑身都搞得湿漉漉的。她想骂他，奈何嗓子呜咽不成声。
她对他也狠不下心，只要他皱下眉，她就担心他是不是伤口疼，不敢再乱动，后面索性就任由他了。
床头柜整齐放着充好电的电脑。电脑上有个U盘，怕她又弄丢数据，给考了备份。
还有张便签：【我在楼上，醒了上来吃饭】
下面有行数字，是他的门锁密码。
她简单收拾了下，抱着将军一起上楼。
站在他门前，遥记上回自作多情用生日试密码的丢脸事，做了做建设，依照便签上的数字按开了门。
门打开，她扫视了一眼，一种浓烈的性冷淡风扑面而来。
沙发，茶几，触目所及家具全是暗栗，深灰各种冷色调，给人的感觉巨压抑。
收藏格放了一整墙各式各样的酒，在阳光照射下十分漂亮。
他又不太能喝酒，放这么多酒做什么。
估计是听到脚步声，将军跳下来，率先走了进去。
程晔从厨房走出，将军正好跑到他脚边。
他指间夹着烟，将军跳起来去抓，他抬高手，继而蹲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将军。
奶白的猫趴在前爪子上惬意地圆眼睛眯成一道弯“喵”。
他看了会儿把烟掐灭，绕开它，到玄关口拥住钟秋抱了抱，“站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他这会儿很温柔，不管动作还是语气。她非常受用，看的听的都津津有味。
尤其是，他换了件宽松的休闲装，整个人看着清列无害，甚至有点乖，跟在外那种难以靠近的劲儿完全不一样。
她目不转睛，做作地端起矜持：“要换鞋吗。”
他取了双拖鞋放在她面前。
浅色的，很明显是女款。
她说：“你这里为什么有女款拖鞋？”
有其它女的来过？
“新的，早上送过来的。”
“哦。”
他做了粥和牛排，粥是鳕鱼粥，煮的很精细，放了鳕鱼丝煮出味道再挑出；牛排煎得和上次一样，配了莴苣和小蘑菇。
都是她喜欢的。
还有些小菜，都放在保温箱里，他一样样端出来放到餐桌，钟秋跟在他后面，兴致盎然，“我来帮你！”
她一高兴就容易忘形，菜端完了，她随手一把抓起餐具，手心传来刺痛，立马扔开，“啊！”
才发现里面夹着小勺筷子和切牛排的餐刀。
“怎么了？”程晔放下东西抓住她的手查看。
好在只是碰到齿锯的那端，没有出血。
她被自己无语到了，尴尬道，“我没看到里面有刀。”
餐刀夹在筷子和勺子里，没看清。
白色袖口下滑，手腕处的昨晚被弄出的红痕露出。
他目光在那微顿，按了按被划的地方，松开她，轻声道：“我来就行了，去洗下手，洗完了我们开饭。”
恰巧她放在外面餐桌的手机响了，她说：“哦好，那我去接个电话。”
本以为是那位摄影师朋友打来的，没想到居然是她爸。
田瑞昊的事件后，她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点，他肯接她电话了，但主动打过来还是第一次。
联想到最近做了什么，她心下微沉。
接通后，钟彦先开口，“小秋。”
果然不是轻松的语气。
她走去客厅，“爸。”
父女俩都是很直接的人，没有嘘寒问暖迂回曲折那套，开门见山。
钟彦：“我让你回国，不是让你惹事生非的。”
这话一出，她确定了是什么事。
也是，只有那个人能让他专门拨一通电话训斥她。
她前段时间在工作上针对徐千唯，之后又公开给想结交她的小姐太太们放话，她和徐千唯不对付，所有宴会和活动，有她没徐千唯，有徐就没她。
为此她还参加了几个并不熟的太太的生日宴。
徐千唯现在在圈子里很受排挤。
钟彦顾及的不是徐千唯，而是宋雅仪。
钟秋这么做，针对的也并不完全是徐千唯，还有宋雅仪，宋雅仪爱护徐千唯，她偏要弄她。
她是个坏蛋，真的。
一点点事就要千百倍地报回去。
她不想说这件事，问他，“你头疼好点了没？”
Lia在上次的邮件里说他近期有头疼症状。
钟彦沉默了会儿，说：“小秋，她是你母亲。”
再说下去又是吵架，他们之间很少提及宋、徐两人，还有‘母亲’这些字眼，只要一提，说不了几句就会吵起来。
钟彦点到为止，约摸是分别许久，他话里难得生出几分柔软，不怎么自然地关心道：“你在哪，在做什么？”
她脱口而出：“在一个朋友家里，准备吃午饭了。”
话刚落下，她意识到不对，转头看程晔。
大理石餐桌旁，他交叠着长腿坐着，也看着她。
寂静的空间里，一点声音就显得特别清晰。
对视的一刹那她比刚才差点被餐刀割伤还懵。
‘一个朋友’四个字像块石头，把他俩之间的地板磕出裂纹。
她完全没思考，脱口而出的，潜意识的话最真实也最伤人。
暴露的意思更伤人——她没给父亲提他。
手机里，父亲随口一问没深究，说了两句就挂了。
钟秋放下手，前天和陈洁梵一起逛街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中。
“结婚哦，”陈洁梵听到她说这事倒是挺淡定的，“那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准备，准备什么？”
“你的话，肯定得先告诉你爸吧？你给他说没？”
“没......还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说实话你没想结吧。”陈洁梵吃了块慕斯，笑说，“秋，你呢，就不是个拖延的人。做想做的事比谁都积极，不想的事亦然咯。”
......
陈洁梵清楚，他肯定也清楚。
她迎着他的视线，像站在刺上，手足无措。
他眸光黯淡，片刻前那儿还神采奕奕，温柔鲜活。
在他想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时，她把一切都摊开摆在了他面前。
她不想伤害他，可显而易见，还是伤害了。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最狠心也最明智的做法：彻底离开，等彻底想明白再回来，无论如何，干脆地给他一个交代。
不要再耗着了。
做了那么多次香水游戏，她还是在既要又要。
舍不得他，又下不了决心。
她明明白白地知道，哪怕有千万种理由，千万种苦衷，那都是她自己要修的课题，要解决的问题，没道理让他承受结果。
但她还留有一丝幻想，想知道他，他的想法。
她咬着唇开口，“程晔。”
“过来。”程晔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压着情绪：“先吃饭。”
可能因为昨晚，可能因为别的，总之，算了。
她需要时间，不是么。
钟秋攥着的手松开了，可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很难受。
她的确利己地希望他当没听见，不追究。给父亲说完的瞬间回头也是希望他不在，没听到。
可他这么容易轻飘飘揭过去，她心里不是滋味，比当初在他车上让她下车还绞心。
她不想他压抑自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怪她，情愿他发怒，骂一骂她。
她坐下，良久的沉默无言后，面前推过来一碟切好的牛排。
“吃吧。”他说。
她指甲陷进了手心，“程晔......”
他表情机械道：“早上看你睡得沉，没叫你，中午多吃点。”
他按照她以前的口味做了早餐，她没醒，到了中午，倒掉，继续做午餐。
“我和我爸关系特殊，不是普通人和和美美的那种，”她受不了了，哪怕是狡辩，也想说点好听的，让他不至于太难受。
“所以我跟他沟通很少，平时有什么事也不会给他说。”
他给她盛了一小碗粥，声音变得有些可怕，“先吃饭。”
“我不饿，”她推开，不小心连带着把旁边的汤勺打翻，“哐”的声，汤汁飞溅出来。
他停下。
她急切地想要说完，“他平时也不太管我，我只是想确定了再告诉——”还未说完，忽然惊呼出声。
椅背被他握住一拽，她冷不防跟着椅子转了下，变成了正对他，差点跌倒。
他骤然逼近，失控又危险：“不饿，那就继续做。”
***
上楼时，钟秋穿了件睡裙简单搭了个外套，回去时外套.弄得一团糟，衣摆沾了大片汤汁。
她走安全通道下楼，小猫安静地跟在后面。
程晔说了那句话后，不多时便收回了手，整个人僵硬得有些冰冷。
钟秋愣了愣，随即低头，自责，愧疚，还有挫败一涌而上。
明明十分钟前他们还愉快地拥抱，为什么又搞成了这样。
她没有解决自己的问题，也可能永远解决不了。
她真的不想他痛苦，尤其是因为她。
他们是不是纠缠得越深只会越痛苦？她处理不好亲密关系，爱情里的亲密关系短暂如烟火。
会不会，其实分开才是最终注定的结果。
汤汁淌过桌面，滴在她的外套上，她感受到重力回过神。
鼻尖的涩意挡不住，她噙着泪花抬头，没有任何小心思，只是想真诚地给他道歉，“程晔，对不起......”
即便他不需要，也没什么实质性作用，可这是她当下唯一稍微能弥补的。
长久的沉寂之后，不知是谁说了句“我们都先冷静一下”。
钟秋起身把碰倒的汤勺扶起，再呆下去除了彼此难堪也没有意义。
几分钟后，玄关口传来轻轻关门声。
桌上，除了打翻的汤，所有的菜都还未动过。
桌边留下的那个人重重闭上了眼。
.......
走出安全通道的门，钟秋擦了擦湿掉的睫毛。
没想到转眼看到宋雅仪。
宋雅仪在门口等她。
第二天，钟秋醒来时就是这么个天气。
好在拉好的纱帘过滤了强光，阳光透过纱帘行成柔光落在床尾。
旁边没人，她习惯性地拿手机看时间，手一伸，顿时吃痛。
不是痛，是酸，像半年没运动突然跑了八百米，哪哪都酸。
居然中午12点多了，她这一觉睡得是真沉。
手机里有两通未接来电，是国外一个摄影的朋友打来的。
她没接到，对面又发了封邮件，问她会不会回去过圣诞。
快到圣诞了。
她不确定，边想着这件事边去了浴室。
照到镜子，惊了。
想到他会留痕迹，没想到会留这么多。
雪白的皮肤布满了指印和吻痕，腰窝还有道牙印。
她怀疑他是在报复她上次咬了他一口。
程晔昨晚跟磕多了一样，没个完，她几次想推开，又被拽过来更重地按在下面。出了很多汗，分不清是谁出的，两人浑身都搞得湿漉漉的。她想骂他，奈何嗓子呜咽不成声。
她对他也狠不下心，只要他皱下眉，她就担心他是不是伤口疼，不敢再乱动，后面索性就任由他了。
床头柜整齐放着充好电的电脑。电脑上有个U盘，怕她又弄丢数据，给考了备份。
还有张便签：【我在楼上，醒了上来吃饭】
下面有行数字，是他的门锁密码。
她简单收拾了下，抱着将军一起上楼。
站在他门前，遥记上回自作多情用生日试密码的丢脸事，做了做建设，依照便签上的数字按开了门。
门打开，她扫视了一眼，一种浓烈的性冷淡风扑面而来。
沙发，茶几，触目所及家具全是暗栗，深灰各种冷色调，给人的感觉巨压抑。
收藏格放了一整墙各式各样的酒，在阳光照射下十分漂亮。
他又不太能喝酒，放这么多酒做什么。
估计是听到脚步声，将军跳下来，率先走了进去。
程晔从厨房走出，将军正好跑到他脚边。
他指间夹着烟，将军跳起来去抓，他抬高手，继而蹲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将军。
奶白的猫趴在前爪子上惬意地圆眼睛眯成一道弯“喵”。
他看了会儿把烟掐灭，绕开它，到玄关口拥住钟秋抱了抱，“站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他这会儿很温柔，不管动作还是语气。她非常受用，看的听的都津津有味。
尤其是，他换了件宽松的休闲装，整个人看着清列无害，甚至有点乖，跟在外那种难以靠近的劲儿完全不一样。
她目不转睛，做作地端起矜持：“要换鞋吗。”
他取了双拖鞋放在她面前。
浅色的，很明显是女款。
她说：“你这里为什么有女款拖鞋？”
有其它女的来过？
“新的，早上送过来的。”
“哦。”
他做了粥和牛排，粥是鳕鱼粥，煮的很精细，放了鳕鱼丝煮出味道再挑出；牛排煎得和上次一样，配了莴苣和小蘑菇。
都是她喜欢的。
还有些小菜，都放在保温箱里，他一样样端出来放到餐桌，钟秋跟在他后面，兴致盎然，“我来帮你！”
她一高兴就容易忘形，菜端完了，她随手一把抓起餐具，手心传来刺痛，立马扔开，“啊！”
才发现里面夹着小勺筷子和切牛排的餐刀。
“怎么了？”程晔放下东西抓住她的手查看。
好在只是碰到齿锯的那端，没有出血。
她被自己无语到了，尴尬道，“我没看到里面有刀。”
餐刀夹在筷子和勺子里，没看清。
白色袖口下滑，手腕处的昨晚被弄出的红痕露出。
他目光在那微顿，按了按被划的地方，松开她，轻声道：“我来就行了，去洗下手，洗完了我们开饭。”
恰巧她放在外面餐桌的手机响了，她说：“哦好，那我去接个电话。”
本以为是那位摄影师朋友打来的，没想到居然是她爸。
田瑞昊的事件后，她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点，他肯接她电话了，但主动打过来还是第一次。
联想到最近做了什么，她心下微沉。
接通后，钟彦先开口，“小秋。”
果然不是轻松的语气。
她走去客厅，“爸。”
父女俩都是很直接的人，没有嘘寒问暖迂回曲折那套，开门见山。
钟彦：“我让你回国，不是让你惹事生非的。”
这话一出，她确定了是什么事。
也是，只有那个人能让他专门拨一通电话训斥她。
她前段时间在工作上针对徐千唯，之后又公开给想结交她的小姐太太们放话，她和徐千唯不对付，所有宴会和活动，有她没徐千唯，有徐就没她。
为此她还参加了几个并不熟的太太的生日宴。
徐千唯现在在圈子里很受排挤。
钟彦顾及的不是徐千唯，而是宋雅仪。
钟秋这么做，针对的也并不完全是徐千唯，还有宋雅仪，宋雅仪爱护徐千唯，她偏要弄她。
她是个坏蛋，真的。
一点点事就要千百倍地报回去。
她不想说这件事，问他，“你头疼好点了没？”
Lia在上次的邮件里说他近期有头疼症状。
钟彦沉默了会儿，说：“小秋，她是你母亲。”
再说下去又是吵架，他们之间很少提及宋、徐两人，还有‘母亲’这些字眼，只要一提，说不了几句就会吵起来。
钟彦点到为止，约摸是分别许久，他话里难得生出几分柔软，不怎么自然地关心道：“你在哪，在做什么？”
她脱口而出：“在一个朋友家里，准备吃午饭了。”
话刚落下，她意识到不对，转头看程晔。
大理石餐桌旁，他交叠着长腿坐着，也看着她。
寂静的空间里，一点声音就显得特别清晰。
对视的一刹那她比刚才差点被餐刀割伤还懵。
‘一个朋友’四个字像块石头，把他俩之间的地板磕出裂纹。
她完全没思考，脱口而出的，潜意识的话最真实也最伤人。
暴露的意思更伤人——她没给父亲提他。
手机里，父亲随口一问没深究，说了两句就挂了。
钟秋放下手，前天和陈洁梵一起逛街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中。
“结婚哦，”陈洁梵听到她说这事倒是挺淡定的，“那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准备，准备什么？”
“你的话，肯定得先告诉你爸吧？你给他说没？”
“没......还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说实话你没想结吧。”陈洁梵吃了块慕斯，笑说，“秋，你呢，就不是个拖延的人。做想做的事比谁都积极，不想的事亦然咯。”
......
陈洁梵清楚，他肯定也清楚。
她迎着他的视线，像站在刺上，手足无措。
他眸光黯淡，片刻前那儿还神采奕奕，温柔鲜活。
在他想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时，她把一切都摊开摆在了他面前。
她不想伤害他，可显而易见，还是伤害了。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最狠心也最明智的做法：彻底离开，等彻底想明白再回来，无论如何，干脆地给他一个交代。
不要再耗着了。
做了那么多次香水游戏，她还是在既要又要。
舍不得他，又下不了决心。
她明明白白地知道，哪怕有千万种理由，千万种苦衷，那都是她自己要修的课题，要解决的问题，没道理让他承受结果。
但她还留有一丝幻想，想知道他，他的想法。
她咬着唇开口，“程晔。”
“过来。”程晔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压着情绪：“先吃饭。”
可能因为昨晚，可能因为别的，总之，算了。
她需要时间，不是么。
钟秋攥着的手松开了，可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很难受。
她的确利己地希望他当没听见，不追究。给父亲说完的瞬间回头也是希望他不在，没听到。
可他这么容易轻飘飘揭过去，她心里不是滋味，比当初在他车上让她下车还绞心。
她不想他压抑自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怪她，情愿他发怒，骂一骂她。
她坐下，良久的沉默无言后，面前推过来一碟切好的牛排。
“吃吧。”他说。
她指甲陷进了手心，“程晔......”
他表情机械道：“早上看你睡得沉，没叫你，中午多吃点。”
他按照她以前的口味做了早餐，她没醒，到了中午，倒掉，继续做午餐。
“我和我爸关系特殊，不是普通人和和美美的那种，”她受不了了，哪怕是狡辩，也想说点好听的，让他不至于太难受。
“所以我跟他沟通很少，平时有什么事也不会给他说。”
他给她盛了一小碗粥，声音变得有些可怕，“先吃饭。”
“我不饿，”她推开，不小心连带着把旁边的汤勺打翻，“哐”的声，汤汁飞溅出来。
他停下。
她急切地想要说完，“他平时也不太管我，我只是想确定了再告诉——”还未说完，忽然惊呼出声。
椅背被他握住一拽，她冷不防跟着椅子转了下，变成了正对他，差点跌倒。
他骤然逼近，失控又危险：“不饿，那就继续做。”
***
上楼时，钟秋穿了件睡裙简单搭了个外套，回去时外套.弄得一团糟，衣摆沾了大片汤汁。
她走安全通道下楼，小猫安静地跟在后面。
程晔说了那句话后，不多时便收回了手，整个人僵硬得有些冰冷。
钟秋愣了愣，随即低头，自责，愧疚，还有挫败一涌而上。
明明十分钟前他们还愉快地拥抱，为什么又搞成了这样。
她没有解决自己的问题，也可能永远解决不了。
她真的不想他痛苦，尤其是因为她。
他们是不是纠缠得越深只会越痛苦？她处理不好亲密关系，爱情里的亲密关系短暂如烟火。
会不会，其实分开才是最终注定的结果。
汤汁淌过桌面，滴在她的外套上，她感受到重力回过神。
鼻尖的涩意挡不住，她噙着泪花抬头，没有任何小心思，只是想真诚地给他道歉，“程晔，对不起......”
即便他不需要，也没什么实质性作用，可这是她当下唯一稍微能弥补的。
长久的沉寂之后，不知是谁说了句“我们都先冷静一下”。
钟秋起身把碰倒的汤勺扶起，再呆下去除了彼此难堪也没有意义。
几分钟后，玄关口传来轻轻关门声。
桌上，除了打翻的汤，所有的菜都还未动过。
桌边留下的那个人重重闭上了眼。
.......
走出安全通道的门，钟秋擦了擦湿掉的睫毛。
没想到转眼看到宋雅仪。
宋雅仪在门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