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秋没看手机，不知道网络上的风风雨雨。
两人安静地在餐桌吃饭，期间她手机接连好几通电话打进来，她拿着勺子喝粥，开始还挺有耐心地看一眼再挂断，后面直接翻扣在桌面不管了。
程晔放下水杯，“怎么不接？”
“公司的，不用管，”
她撑着头，有点恼，说了要休假还一直打，让人不得安生。
这么个打法，肯定是知道她回国了。
他道：“接吧，万一有重要的事。”
“能有什么，”又一通电话过来，这次居然是朱澄打来的，她蹙眉接起。
朱澄弱弱的声音立马传来：“钟总，遥城这边……”
遥城的项目出了问题，之前这个项目一直是钟秋负责，后来她退出项目，换了新团队交接。
可惜两边磨合得不好，遥城市政府对新团队非常不满意。
合作岌岌可危，如果是其它合作方也就算了，大不了解约，可对方是政府方面的，解约了会对穆谊的业内评价产生负面影响。
公司找不到合适的方案，恰好她回国了，才把电话打到她这。
大家都知道朱澄和她关系好，朱澄被架着只能来找，说到最后硬着头皮问：“钟总，你能来这边……吗？”
钟秋：“……”
她不想管，可说到底也是她留下的烂摊子。
她转头看向程晔。
他在煮茶，蒸腾的热气氤氲开，模糊了骨节分明的手。
他把茶杯推到她面前，她勾住他小拇指，卷翘的睫毛动了动。
烂摊子就烂摊子吧，她才回来，好不容易重新和他在一起，不想离开他。
大不了穆谊亏多少钱，她走私人账户填上。
她正要掐断电话，那头传来声语重心长的，“钟秋啊。”
她停下，“曹总？”
曹明，她上司。
她空降进穆谊一直饱受诟病，加上徐千唯推波助澜，私下骂她草包，花瓶什么的都有，管理层的给她白眼，挤兑她的也不少，曹明三番五次护着她。
曹明年龄大，对公司口碑比较看重。
这就是钟秋认为人情最难还的原因，曹明一出面，她这一趟八九不离十要去了。
她起身细谈。
曹明姿态放得很低，看得出是实在没办法了。
最后的商定结果，她继续遥城的项目，帮公司度完这个坎儿，之后要多久假就给她放多久。
曹明希望她尽快过去，她提出最早明天，这是她底线。
她实在是没办法立刻丢下程晔。
程晔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挂掉电话后她心烦意乱的扔开手机，没骨头似地跪坐在他腿上，叹了口气后悔道：“早知道早点醒了。”
回来到现在，大部分时间她都睡过去了，好不容易醒来，又要出差。他们都还没好好相处。
依照项目进度，她过去处理完至少要一周。
他们至少要分开一周。
一周！
程晔搂着她，眸底暗了暗，“什么时候过去？”
“明早吧。”
明早的航班，到遥城大约中午，到了之后立马开工，否则明天一整天都会浪费掉。早点结束项目就能早点回来。
他不置可否，拿过勺子给她喂粥，“你早上没吃饭，再吃点。”
她懒懒地抱着他，喂一勺吃一勺。吃完小半碗后，他脸色果然柔和了许多，又拿过纸巾帮她擦干净嘴唇。
她有意哄他，他做什么她都配合。他怎么摆弄她，她都接受。
程晔和普通人不一样，对她的渴望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偶尔会做出些令她心里发麻的举动，冒出几句吓人的话。
然而他是世上最不会伤害她的人，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他的一部分，她全都接受。
他是她唯一亲自选择的家人。
她爱他，毋庸置疑。
午饭后，钟秋坚持要送他去公司。
明天又要分开了，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如果不是他身份特殊，怕被人拍到，她真想陪着他工作。
到达后他下车，到她那侧敲了敲车窗，对她道：“回去路上小心。”
嗓音很轻，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显得格外低沉。
她降下车窗比了个OK，兴致盎然，“下班提前告诉我，我来接你。”
他戴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表情，“嗯。”
程晔乘直升电梯上楼，她在车中等了等，直到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才驱车离开。
丛盛地下停车场很绕，导航定位不准。
钟秋回程走了另一个出口，似乎是正门，没成想看到了一大片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媒体。
丛盛哪位艺人出了什么大事吗，怎么这么多记者。
她赶时间没有细想，打了个电话，随后猛踩油门回章华湾。
回去有很重要的事。
甫一到家，她推开门直奔客厅窗边，拉开厚重的落地长帘。
阳光倾泻而进。
她转头，看向那扇玻璃收藏架。
收藏架折射着荡漾的光线，美丽妖冶。
她把收藏架一扇扇打开，里面整齐摆着精致昂贵的藏酒。
对着这面可以说是酒墙的收藏架怔了怔。
其实，那天在咖啡厅和黎冬霖交谈，他还说了一件事。
她不太乐意去回想这些，知道的越多她越觉得没脸和程晔在一起。
程晔很少在她面前喝酒，年少时一点带酒味的饮料就能让他脸红，后来……
后来他也没在她面前喝过酒，几次在饭局他只是以茶代酒，即便沈泽凯说过他如今酒量非常好，很能喝，甚至胜过他。她还是无法也不愿意把程晔和‘酗酒’联系在一起。
那天下午在咖啡厅，黎冬霖说完他出过车祸的事，问她，“你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傻，试图用这种方式留下你。”
“但其实，他为你赌上命也不是一两次了。”
“你知道他酗酒吗。”黎冬霖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他切过半个胃。”
“但他还在喝，我劝过，他不听。”
“我有时候在想，他是在刻意消耗生命，大概等他死了，就能不爱你了。”
程晔表面看似正常，精神和内里已经病入膏肓了。
解药和毒药都是同一个人。
她垂眸，阳光同样洒在她身上。
门铃声响起，她吸了口气去开门。
短时间内第二次联系慈善拍卖会的人，他们来得很快。
几位穿着制服的人对她笑道：“钟小姐。”
负责清点物品数量的人抬手示意玻璃柜中的酒，“确定全部捐赠吗？”
是他说的这里所有物品随便她处理。
她不管落地灯和沙发，想动的只有这一个。
“确定，搬吧。”她背过身。
这些酒会作为捐赠品入库，在合适的时间拍卖，拍卖所得资金用于慈善。
慈拍会的人走后，她马不停蹄驾车去附近最大的花店。
＊＊＊
张远山一把年纪，头发挠得像鸡窝，在电梯口守着。
电梯门一打开，他立刻扑上来，“程晔！”
“你这账号到底怎么回事？”他都不想把‘已婚’两个字说出来，“你真结婚了？你跟谁结？”
钟秋不是去国外了吗，程晔跟谁结？
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激动得快语无伦次了。
程晔没说什么，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工作区的人们也惊得一批，天知道大家看到新闻有多惊讶，几乎以为是标题写错了人名的程度。
程晔啊，清冷Alpha的代名词好吗，又帅又多金，出道以来零桃色花边，突然公开已婚？！！
一边盯着他看，一边交换各自眼里的震惊和好奇。
‘已婚’的话题出来到现在，将近六个多小时，各路媒体来电询问，客服部搪塞同样的话术说的嘴巴快冒烟，楼下堵满了记者，出动了几次保安都赶不走，网络上的话题也一再发酵。
程晔名气大，又因为前段时间多次上热搜，社会关注度一向很高。
这么久没有官方反驳，网上已经过了讨论是否被盗号的步骤，热烈猜测他结婚对象是谁。
陈子衿一骑绝尘高票当选，当初CERN巡店时期，陈子衿站姐发的二人拍在热搜上挂了很久，广大网友磕生磕死；
某瓣有位自称知情人士地人爆料是个外国模特，Grace,前段时间一起拍了广告，一见钟情，据说已经在国外办了婚礼；
还有猜是国内某女歌手的，该歌手多次在采访里公开说程晔是理想型。
……
张远山在程晔身后叭叭叭个不停，程晔推开会议室门，拖出两把椅子，坐了近的那把。
会议室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声音没什么温度，“是真的，我结婚了。”
张远山提着的心啪地摔地上了，摔得稀碎，颤颤巍巍坐下，“和谁啊？”
“钟秋回来了？”
想来想去只有她了，就算不可能也只有她了。
“嗯，和她。”
“不是，你”，于私张远山为他高兴，可，“你这，你这怎么负责？”
“我对谁负责？”
“是，你和一般明星不一样。”
程晔不是爱豆也不是演员，不用对粉丝付责任。
“但是你得对品牌方负责啊，你身上有多少代言你知道啊，阿晔！”
很多代言明确写了合作期间保持单身的。
人家谈恋爱的到处藏，他倒好，直接公开结婚。
他摩挲着手里的墨镜边缘不为所动，眉眼抬了抬淡然道：“那就解约，该赔多少就赔。”
张远山差点一口气没吊上来，捂了捂额头。
他知道程晔这几年赚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数字，除了模特工作以外有很多的投资收入，赔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公开结婚肯定会对他的职业生涯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脑子乱得很，眉头皱的死紧权衡怎么处理。
程晔拿过会议电话播通外线，“麻烦拿份纸笔进来。”
张远山纳闷：“你要干什么？”
“写声明稿。”
“你写？”张远山愁眉不展，想到了医院里的事，也是，刀都能替钟小姐挡，前程又算得了什么。
他抢过电话道，“等等，让公关组的过来几个人。”
他好歹是资深金牌经纪人，处理过不少这种事，不管怎么说，尽力把损失降到最低是他的职责。
这种事情得公司先出面。
＊＊＊
钟秋看到公关稿前两分钟在让人往家里搬东西。
陈洁梵甩了几条尖叫长语音过来，“我靠啊啊啊啊啊”
“钟秋，你丫的！”
“我才一天没联系你，你就结婚了？”
算起来，钟秋昨天才回来，一切发展得太快，结婚的事她还没得及告诉她，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
她疑惑洁梵怎么知道的。
紧接着陈洁梵甩来一个链接：【丛盛集团回应声明】
她想到了什么，点进去，链接自动跳转到微博，除了关于程晔铺天盖地的热搜外，【丛盛声明】显示在事件最新进展栏目。
丛盛中外官媒号双语同步发表了回应：
【程晔先生确于1月26日与太太领证结婚。秉持着对公众和太太负责的态度，公布了感情状态。
程先生与太太学生时代相识相恋，佳偶终成。
程太太并非网传人士，亦从未涉足娱乐圈。
在此，本公司对此次事件中涉及的无关人员表达歉意，并祝程先生程太太新婚快乐。】
程晔个人账号转发了博文，并配文简单的四个字：感谢关注。
从头到尾，他只是表明了已婚身份，没有泄露钟秋任何个人信息。即便是和他在一起，她也不用受公众审判。
枷锁和爱是他的，而自由是她的。
钟秋没等程晔告诉她下班时间就去了丛盛等他，怕他觉得麻烦不让她来接，当然更多的是，她想把时间花在他身上，想等他。矫情又奇葩，但极度地想。
正门还堵着记者和媒体，她走的早上那条路，是程晔带她走的内部通道。少有人知道这里还有道门，专门为了躲避媒体和狂热粉丝而开通的。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等着他，一点也没有烦躁的情绪。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程晔的确没准备真告诉她下班时间，让她来接。
他处理完事情后，直接下楼。
守在附近的保安注意到一辆墨绿色帕拉梅拉在这停留了许久，上前敲了敲车门询问道：“你好，我们注意到您在这停留了很久，请问您是媒体朋友吗？”
她心情好，声音清脆好听，“不是。”
程晔行至转角处，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然后他听见她笑了下，说：
“我是来接我先生的。”
两人安静地在餐桌吃饭，期间她手机接连好几通电话打进来，她拿着勺子喝粥，开始还挺有耐心地看一眼再挂断，后面直接翻扣在桌面不管了。
程晔放下水杯，“怎么不接？”
“公司的，不用管，”
她撑着头，有点恼，说了要休假还一直打，让人不得安生。
这么个打法，肯定是知道她回国了。
他道：“接吧，万一有重要的事。”
“能有什么，”又一通电话过来，这次居然是朱澄打来的，她蹙眉接起。
朱澄弱弱的声音立马传来：“钟总，遥城这边……”
遥城的项目出了问题，之前这个项目一直是钟秋负责，后来她退出项目，换了新团队交接。
可惜两边磨合得不好，遥城市政府对新团队非常不满意。
合作岌岌可危，如果是其它合作方也就算了，大不了解约，可对方是政府方面的，解约了会对穆谊的业内评价产生负面影响。
公司找不到合适的方案，恰好她回国了，才把电话打到她这。
大家都知道朱澄和她关系好，朱澄被架着只能来找，说到最后硬着头皮问：“钟总，你能来这边……吗？”
钟秋：“……”
她不想管，可说到底也是她留下的烂摊子。
她转头看向程晔。
他在煮茶，蒸腾的热气氤氲开，模糊了骨节分明的手。
他把茶杯推到她面前，她勾住他小拇指，卷翘的睫毛动了动。
烂摊子就烂摊子吧，她才回来，好不容易重新和他在一起，不想离开他。
大不了穆谊亏多少钱，她走私人账户填上。
她正要掐断电话，那头传来声语重心长的，“钟秋啊。”
她停下，“曹总？”
曹明，她上司。
她空降进穆谊一直饱受诟病，加上徐千唯推波助澜，私下骂她草包，花瓶什么的都有，管理层的给她白眼，挤兑她的也不少，曹明三番五次护着她。
曹明年龄大，对公司口碑比较看重。
这就是钟秋认为人情最难还的原因，曹明一出面，她这一趟八九不离十要去了。
她起身细谈。
曹明姿态放得很低，看得出是实在没办法了。
最后的商定结果，她继续遥城的项目，帮公司度完这个坎儿，之后要多久假就给她放多久。
曹明希望她尽快过去，她提出最早明天，这是她底线。
她实在是没办法立刻丢下程晔。
程晔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挂掉电话后她心烦意乱的扔开手机，没骨头似地跪坐在他腿上，叹了口气后悔道：“早知道早点醒了。”
回来到现在，大部分时间她都睡过去了，好不容易醒来，又要出差。他们都还没好好相处。
依照项目进度，她过去处理完至少要一周。
他们至少要分开一周。
一周！
程晔搂着她，眸底暗了暗，“什么时候过去？”
“明早吧。”
明早的航班，到遥城大约中午，到了之后立马开工，否则明天一整天都会浪费掉。早点结束项目就能早点回来。
他不置可否，拿过勺子给她喂粥，“你早上没吃饭，再吃点。”
她懒懒地抱着他，喂一勺吃一勺。吃完小半碗后，他脸色果然柔和了许多，又拿过纸巾帮她擦干净嘴唇。
她有意哄他，他做什么她都配合。他怎么摆弄她，她都接受。
程晔和普通人不一样，对她的渴望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偶尔会做出些令她心里发麻的举动，冒出几句吓人的话。
然而他是世上最不会伤害她的人，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他的一部分，她全都接受。
他是她唯一亲自选择的家人。
她爱他，毋庸置疑。
午饭后，钟秋坚持要送他去公司。
明天又要分开了，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如果不是他身份特殊，怕被人拍到，她真想陪着他工作。
到达后他下车，到她那侧敲了敲车窗，对她道：“回去路上小心。”
嗓音很轻，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显得格外低沉。
她降下车窗比了个OK，兴致盎然，“下班提前告诉我，我来接你。”
他戴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表情，“嗯。”
程晔乘直升电梯上楼，她在车中等了等，直到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才驱车离开。
丛盛地下停车场很绕，导航定位不准。
钟秋回程走了另一个出口，似乎是正门，没成想看到了一大片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媒体。
丛盛哪位艺人出了什么大事吗，怎么这么多记者。
她赶时间没有细想，打了个电话，随后猛踩油门回章华湾。
回去有很重要的事。
甫一到家，她推开门直奔客厅窗边，拉开厚重的落地长帘。
阳光倾泻而进。
她转头，看向那扇玻璃收藏架。
收藏架折射着荡漾的光线，美丽妖冶。
她把收藏架一扇扇打开，里面整齐摆着精致昂贵的藏酒。
对着这面可以说是酒墙的收藏架怔了怔。
其实，那天在咖啡厅和黎冬霖交谈，他还说了一件事。
她不太乐意去回想这些，知道的越多她越觉得没脸和程晔在一起。
程晔很少在她面前喝酒，年少时一点带酒味的饮料就能让他脸红，后来……
后来他也没在她面前喝过酒，几次在饭局他只是以茶代酒，即便沈泽凯说过他如今酒量非常好，很能喝，甚至胜过他。她还是无法也不愿意把程晔和‘酗酒’联系在一起。
那天下午在咖啡厅，黎冬霖说完他出过车祸的事，问她，“你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傻，试图用这种方式留下你。”
“但其实，他为你赌上命也不是一两次了。”
“你知道他酗酒吗。”黎冬霖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他切过半个胃。”
“但他还在喝，我劝过，他不听。”
“我有时候在想，他是在刻意消耗生命，大概等他死了，就能不爱你了。”
程晔表面看似正常，精神和内里已经病入膏肓了。
解药和毒药都是同一个人。
她垂眸，阳光同样洒在她身上。
门铃声响起，她吸了口气去开门。
短时间内第二次联系慈善拍卖会的人，他们来得很快。
几位穿着制服的人对她笑道：“钟小姐。”
负责清点物品数量的人抬手示意玻璃柜中的酒，“确定全部捐赠吗？”
是他说的这里所有物品随便她处理。
她不管落地灯和沙发，想动的只有这一个。
“确定，搬吧。”她背过身。
这些酒会作为捐赠品入库，在合适的时间拍卖，拍卖所得资金用于慈善。
慈拍会的人走后，她马不停蹄驾车去附近最大的花店。
＊＊＊
张远山一把年纪，头发挠得像鸡窝，在电梯口守着。
电梯门一打开，他立刻扑上来，“程晔！”
“你这账号到底怎么回事？”他都不想把‘已婚’两个字说出来，“你真结婚了？你跟谁结？”
钟秋不是去国外了吗，程晔跟谁结？
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激动得快语无伦次了。
程晔没说什么，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工作区的人们也惊得一批，天知道大家看到新闻有多惊讶，几乎以为是标题写错了人名的程度。
程晔啊，清冷Alpha的代名词好吗，又帅又多金，出道以来零桃色花边，突然公开已婚？！！
一边盯着他看，一边交换各自眼里的震惊和好奇。
‘已婚’的话题出来到现在，将近六个多小时，各路媒体来电询问，客服部搪塞同样的话术说的嘴巴快冒烟，楼下堵满了记者，出动了几次保安都赶不走，网络上的话题也一再发酵。
程晔名气大，又因为前段时间多次上热搜，社会关注度一向很高。
这么久没有官方反驳，网上已经过了讨论是否被盗号的步骤，热烈猜测他结婚对象是谁。
陈子衿一骑绝尘高票当选，当初CERN巡店时期，陈子衿站姐发的二人拍在热搜上挂了很久，广大网友磕生磕死；
某瓣有位自称知情人士地人爆料是个外国模特，Grace,前段时间一起拍了广告，一见钟情，据说已经在国外办了婚礼；
还有猜是国内某女歌手的，该歌手多次在采访里公开说程晔是理想型。
……
张远山在程晔身后叭叭叭个不停，程晔推开会议室门，拖出两把椅子，坐了近的那把。
会议室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声音没什么温度，“是真的，我结婚了。”
张远山提着的心啪地摔地上了，摔得稀碎，颤颤巍巍坐下，“和谁啊？”
“钟秋回来了？”
想来想去只有她了，就算不可能也只有她了。
“嗯，和她。”
“不是，你”，于私张远山为他高兴，可，“你这，你这怎么负责？”
“我对谁负责？”
“是，你和一般明星不一样。”
程晔不是爱豆也不是演员，不用对粉丝付责任。
“但是你得对品牌方负责啊，你身上有多少代言你知道啊，阿晔！”
很多代言明确写了合作期间保持单身的。
人家谈恋爱的到处藏，他倒好，直接公开结婚。
他摩挲着手里的墨镜边缘不为所动，眉眼抬了抬淡然道：“那就解约，该赔多少就赔。”
张远山差点一口气没吊上来，捂了捂额头。
他知道程晔这几年赚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数字，除了模特工作以外有很多的投资收入，赔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公开结婚肯定会对他的职业生涯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脑子乱得很，眉头皱的死紧权衡怎么处理。
程晔拿过会议电话播通外线，“麻烦拿份纸笔进来。”
张远山纳闷：“你要干什么？”
“写声明稿。”
“你写？”张远山愁眉不展，想到了医院里的事，也是，刀都能替钟小姐挡，前程又算得了什么。
他抢过电话道，“等等，让公关组的过来几个人。”
他好歹是资深金牌经纪人，处理过不少这种事，不管怎么说，尽力把损失降到最低是他的职责。
这种事情得公司先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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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秋看到公关稿前两分钟在让人往家里搬东西。
陈洁梵甩了几条尖叫长语音过来，“我靠啊啊啊啊啊”
“钟秋，你丫的！”
“我才一天没联系你，你就结婚了？”
算起来，钟秋昨天才回来，一切发展得太快，结婚的事她还没得及告诉她，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
她疑惑洁梵怎么知道的。
紧接着陈洁梵甩来一个链接：【丛盛集团回应声明】
她想到了什么，点进去，链接自动跳转到微博，除了关于程晔铺天盖地的热搜外，【丛盛声明】显示在事件最新进展栏目。
丛盛中外官媒号双语同步发表了回应：
【程晔先生确于1月26日与太太领证结婚。秉持着对公众和太太负责的态度，公布了感情状态。
程先生与太太学生时代相识相恋，佳偶终成。
程太太并非网传人士，亦从未涉足娱乐圈。
在此，本公司对此次事件中涉及的无关人员表达歉意，并祝程先生程太太新婚快乐。】
程晔个人账号转发了博文，并配文简单的四个字：感谢关注。
从头到尾，他只是表明了已婚身份，没有泄露钟秋任何个人信息。即便是和他在一起，她也不用受公众审判。
枷锁和爱是他的，而自由是她的。
钟秋没等程晔告诉她下班时间就去了丛盛等他，怕他觉得麻烦不让她来接，当然更多的是，她想把时间花在他身上，想等他。矫情又奇葩，但极度地想。
正门还堵着记者和媒体，她走的早上那条路，是程晔带她走的内部通道。少有人知道这里还有道门，专门为了躲避媒体和狂热粉丝而开通的。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等着他，一点也没有烦躁的情绪。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程晔的确没准备真告诉她下班时间，让她来接。
他处理完事情后，直接下楼。
守在附近的保安注意到一辆墨绿色帕拉梅拉在这停留了许久，上前敲了敲车门询问道：“你好，我们注意到您在这停留了很久，请问您是媒体朋友吗？”
她心情好，声音清脆好听，“不是。”
程晔行至转角处，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然后他听见她笑了下，说：
“我是来接我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