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的养成有时候不用21天，到了第三天早上，谷秋安已经在闹钟响起之前就睁开了眼睛，玩了会手机等着闹钟声响起后，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开始了新的一天。
照例去早市买了菜，这回她直接开了车，领完菜也不回家了，进院绕了一圈，然后把东西收进空间，刘姐还赞叹他们老板大气，直接给买了辆新车，搞得谷秋安都在想下次是不是得找个老板替身了。
因为时间还早，正常商场都没开门，所以谷秋安先绕行到郊外的一处花卉种植市场，国人骨子里多少都离不开种田情怀，她简单逛了下，挑了个稍大的店，跟店主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小别墅想搞家庭菜园的需求。
这种事并不少见，很快店家就准备好了一系列从零开始的配套用具。
谷秋安也不介意对方混点骗小白的鸡肋产品，核对数量后又让他多准备点种植营养土和营养液，还有适合附近土质的常见蔬果种子。在详细询问他们种植细节并做了笔记后，惯例也加了微信方便后续联系。
至于价格，她还要拿着店家给她的清单和价格回家和网上的进行对比后再决定要不要回购——在大手大脚花钱的同时还在为几块钱较劲，这大概就是当代年轻打工人的普遍心态吧。
谷秋安不会种菜，大部分城市孩子顶多就看着父母在家庭阳台种点小葱薄荷，再来点简单易活的吊兰或者不用伺候的仙人球，如果这家能再种点别的花卉蔬果，那必然是要多吹嘘几句的。
谷秋安家则和这类彻底绝缘，偶尔会有两束别人送的包好的花束，插在花瓶里两三天就蔫了，她高中时也试着买了一盆小多肉放在书桌前面，因为并不需要怎么费心反而更像是个装饰品，自己就能慢慢抽芽生长，很难说她在这方面有什么种植经验。
不过现在她也是个自由人了，也许先从基础种植开始也不错。
谷秋安想了想自家院子空闲的另一半，盘算着先重点什么比较好：蔬菜可以试试青菜白菜辣椒这类，水果她没什么自信能种好，不过她也有过拥有一两株果树这类的乡土情结，看它们春天开花秋天收获，很能满足她不定期冒出来的文学情怀和口腹之欲。
除了买了种植作物外，她还顺手买了几双厚胶鞋和修剪灌木绿篱用的修剪器，甚至带了一个进口充电式电动修枝机。
不为别的，就冲着这个马达轰鸣和形似电锯的外观，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前提是拿在自己手上。
谷秋安开车正转出路口，正好看见花卉市场角落的小店门口，一个男子正把几个笼子往店门口藏，她停下来观察了一会，约莫过了五分钟，店主似乎看没什么情况，又弯着腰把笼子搬了出来。
谷秋安想起来，这里好像原来是做花鸟市场的，后来出了相关政策加上查处严格，慢慢就改为花卉市场了，刚刚这个店主可能也是趁着没检查偷偷摆出来卖的。
虽然暂时没有饲养宠物的想法，但是谷秋安还是下车看了看情况。对方见到来人，先是紧张了一下，见是个小姑娘也就放下了心。
“美女，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店主笑脸相迎，谷秋安蹲下来朝笼子里看。
不是什么名贵宠物，两只小兔子正挤在一起在寒风中互相取暖，隔壁笼子一只黄色玄凤鹦鹉顶着脸上两坨腮红朝她看了眼，时不时低头啄两下脚下的粮。
“兔子是什么性别的？怎么卖？”谷秋安用手指隔着笼子摸了摸，得到它们朝另一边挪开屁股的回应。
“一公一母，都是进口纯种侏儒兔，长不大得很好玩，一只50，两只便宜点给你90。”老板报出价格，还指了指边上的兔粮“再送你两包粮。”
谷秋安囤货几天，第一次遇到这么把她当冤大头的老板，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长不大啊，那没什么用，没二两肉不够吃的。”
老板大概第一次看人走了眼，以为小姑娘是要买兔子当宠物玩，瞎话按惯例张嘴就来，结果踢到了板儿上，愣了几秒尬笑着点头弥补：“咱这是宠物兔，肯定不比肉兔，价格也贵点。”
谷秋安也不跟他多扯，又抬抬下巴问隔壁的鸟什么价。
“200一只，才4个月的手养鸟，亲人得很，教一教还会学说话呢。”老板搓了搓手，笑眯眯地推销着。
“最低价多少？”谷秋安见他这样宰客没什么多看的兴致，只随口问问就打算走了。
“这样美女，按180我给你，你要是喜欢，250两只兔子和这鸟一起拿走。”老板算盘打得啪啪响。
谷秋安把口罩戴上：“180，鸟加兔子我都拿走。”
“这卖不了卖不了。”老板连忙摆手，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年轻，砍价却一点都不心软。
谷秋安并不在意，这俩东西本来也没上自己的今日预算。关于兔子肉她倒也说得实话，买回去配种当个安静的储备粮也不错，所以这次路过她也就问问情况，结果这个老板这么贪，那她也不准备当慈善家了。
“要不这样，200我亏本给你，你如果要肉兔我那家庭养殖场也有，咱们权当个合作如何？”那老板见她确实没有停留的打算，想起她之前的话赶紧挽留道。
“谈合作？也可以。”谷秋安停下脚步，镜片下的眼睛毫无波澜，说的话却听得老板心头一梗“且不论你这个到底是不是宠物兔，一起120，也算老板你一点诚意了。”
“美女你这也太……”老板刚欲说什么，谷秋安就直接打断了他。
“这个不重要，你们包屠宰吗？除了兔肉还有什么，如果肉质好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谷秋安绷住脸的时候自觉还是挺有气场的，加上她身上那股不耐烦的状态，多少唬点人。
“那确实需要慢慢谈。”老板又换上了笑脸，搓了搓手，朝四周看看“要不这样，最近监管查得严，我先把这俩笼子放进店里，咱们再坐下来喝杯茶？”
谷秋安矜持地点点头，打量了下他的店，是个杂货类的店铺，除了一般花卉的种植工具外，还兼卖点鱼食鱼竿，再往里也有些笼子，但都是空的。
“老板真是业务广泛。”谷秋安平淡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次性纸杯，里面浅浅放了点茶，她放到嘴边吹了吹热气，就直接放下了。
“一点闲钱弄来玩的。”老板笑了两声，拿起自己的棕色水杯润了润嗓子，直奔主题道“虽然只是谈谈，但是我要确认下你大概能购入多少。”
谷秋安也拿出了自己找好的说辞：“一点闲钱开了个餐饮店，每周百十来斤肉还是吃的掉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对方有所隐瞒，老板便接着说道：“除了兔肉，我那也有猪肉鸡肉和鸭肉，都是农家自己养的，不比大养殖场那么多，但是年底了，也都是要出栏屠宰的。”
谷秋安闻言确实有点心动，新鲜肉类她确实乐意囤点，但是也面临着对方散户养殖，如果掺点什么病猪病鸡，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方面她也是外行，加上这老板从先前的交谈来看并不是什么老实人，所以她还是多问了句：“实不相瞒，我每周这点量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客户，听老板你的口气，也是年底卖一波的生意，那每年应该也都会有稳定的客源，倒也不必挽留我这一个新客户。”
“哪里话，做生意的就要争取每个潜在客户。”老板一笑，脸上的肉跟着抖了抖，见谷秋安并没有回话，也收了收笑，半真半假地说道“养殖场那主要是我老婆把关，我呢，就闲散在这开个店，偶尔卖点小玩意，所以咱这生意谈下来，不去过我老婆那的明路的，纯给老哥我当个零钱花销。”
谷秋安也是半信，脸上稍微带点笑：“老板这话说的，您爱人管养殖场的账，走多少量她能不知道？”
这也就是说他这个走零花钱的路子没那么可信了。
“那没什么，我这也会拿点散货过来卖，这个她也知道的，要是你买得不多我就不跟她汇报了，这要是我能给她带来一个稳定客源，那你这单我抽点成也是应该的，美女你说是吧？”老板这时的话倒是真了几分，朝她眨了眨眼，妻管严的样子让他有些油腻的外表多了几分活泛。
“那就不知道每周百十来斤的量是多还是少了？”谷秋安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那肯定是大单子。”老板摸了摸肚子“这种屠宰好的肉我们可以给你现杀然后送到店里，保证新鲜，当然了，美女你也可以私下跟我再来点小单子，你懂吧，我给你弄点活物，你想要养点什么鸡鸭鱼的，我给你搞一点都没问题。现在网上不还蛮流行的嘛？后院圈块地，池塘里养锦鲤，再养点那什么科尔鸭？虽然几万块的鸭子我没有，十几块钱的还是有的。”
谷秋安听他的话也笑了，见她态度一软化，这老板更起劲了，一边吹嘘他们那的土家养殖，养殖的动物肉质好吃，一边又吹山好水好，年后准备搭个农家乐的事。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和您去实地看看？”谷秋安站起身，偏头看向老板“我们开店的如果您这质量确实独特，那定期在您这合作也未尝不可，就看老板你能不能再帮我争取点优惠了。”
老板先是一喜，准备拍胸脯保证，正准备答应，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咂吧了几下嘴：“能帮我肯定帮，毕竟咱俩还有私下合作嘛，就是...我老婆...主打财务工作，所以...”
谷秋安一愣，看着面前试图给自己找补点面子的中年已婚男人，也不为难了，点头解围道：“没事，老板您尽力就行。如果没什么问题，之后我和您爱人详谈。”
老板也乐呵，又看向角落的俩合作引路兔和鸟，想着能豪气地送给谷秋安，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美女你这么年轻有为自己创业，这仨我就120给你吧，也能给我晚上加顿下酒菜。”
谷秋安也不客气，直接转账收下，看着对方有些肉痛的样子，坏心眼地说道：“老板我要是直接开车走了，你今天可就少赚了不少。”
老板也听出了她在打趣之前他狮子大开口以及就算120他这单也是赚的这俩事，厚着脸皮给谷秋安又装了两袋粮，然后装傻充愣地给店铺关门上锁。
谷秋安定好位，开着车跟在店铺老板的皮卡后面，副驾驶的鸟倒是安静，一路上就算颠簸也没乱叫，这让她稍显意外，心上也更满意了些。
老板七拐八拐，很快带到了一处农庄前，如他所言，这里的确很适合做农家乐，只是设施稍显落后，路也是普通的土路，限制了这方的发展。
因为得了老板的消息，庄子前已经有一女性站定，穿着朴素带了件防水黑色围裙，虽然人至中年但看着很是干练。
“您好，我们老冯刚刚跟我说了，您是来看货的老板是吧？我姓李，李桂芬，一路上辛苦了。”等谷秋安停好车，那名女性就迎了上来，一张嘴就连珠炮似的介绍完，谷秋安表情空了一瞬，很快就进入了营业状态，和她寒暄起来。
本来领着人来的冯老板在她们身后蹉跎了一下，试图插话结果只得到老婆一个停顿，接着又被她掌控了谈话的节奏，谷秋安回头看了眼对方，他只得耸耸肩，然后习以为常地晃着两只手朝他前方的鱼塘走去。
“李老板，实不相瞒，我这生意不大，每周也就百十来斤的肉量需求，当然了，如果前期开门需要的量会多些，如果生意好那也能稳定订货量。”谷秋安坐在他们家里，如冯老板之前唠嗑所言，他们家也就是小养殖的规模，比村里种田户赚些钱，但是也不算富裕人家，倒是李桂芬招待谷秋安的茶水甜点要比冯老板的店里上了几个档次。
“没事，您能来看看就是我们的荣幸了。”李桂芬很是会说话，她通过观察谷秋安的衣着和车辆，大致也能估算出这个姑娘的店铺状态，他们也正好属于合作大经销商不够格，找小卖家不赚钱的境地，定期给几家餐饮店送送货。如果谷秋安不来，他们大概会等过年就把多的动物屠宰了放集市上售卖，只不过同类商品别家也有，到时候也是赚的辛苦钱“我这每周也会进城给合作的几家菜馆送肉，比较有名的就是城中的未白私房菜，他们主打的就是精致农家菜，客人都喜欢这口农家肉，如果您这生意稳定，能和您再有合作对我们来说也是双赢的。”
“我这也是独立经营的私房菜馆，保密性比较好的那种。”谷秋安现在给自己捏的身份已经相当顺手了“地点就在城北别墅区，也希望您这提供的肉不要出什么品质问题，不然吃坏了贵人我们都难办。”
“那是肯定的，虽然我们是农户养殖，但都是检疫合格的。”李桂芬脸上挂笑，态度也相当大气“要不谷老板和我去我们养殖区看看？我再说多少好听的都是虚的，您亲眼看看才放心不是？”
谷秋安正有此意，顺水推舟地被李桂芬带着看了他们的猪圈鸡窝还有鱼塘和鸭窝，路过鱼塘的时候冯老板正戴着个大檐帽给自己打窝呢，见他们过来兴高采烈地展示自己刚刚钓上来的两条鱼，说要给他们中午加餐。
“那正好，时间差不多了，老冯你去给我们准备午饭吧，我带谷老板再去后面逛逛。”李桂芬也不生气，很是熟练地打发走了自家老公，老冯也乐意，提溜着桶扛起鱼竿就朝屋子走去。
见到谷秋安好奇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桂芬也开启了话题：“老冯就这不上进的样，我都习惯了，早年还生气，现在就随他去了，毕竟一个大男人，经常被我管手管脚的，也要有点自己的调剂空间。”
“冯老板...脾气挺好的。”谷秋安想了想措辞，委婉地夸赞道。
“能看出来，谷老板脾气也不错。”李桂芬笑了笑“只是做生意，有时候光脾气好是不够的，还是需要一个雷厉风行拿主意的人，不然你很难做得下去，结婚也一样。”
谷秋安眨眨眼，脑子一下子没从最后一句话转过来，怎么就突然扯结婚了？
“谷老板有对象没？”李桂芬倒也打趣起谷秋安了来，可能见她年纪小，也可能就单纯看她面善，不是难相处的人“谷老板有能力有资产，想必得找个优秀的另一半才配得上。”
谷秋安尬笑两声，她倒是有不少喜欢的人，有男有女，只不过都是纸片人罢了。
和李桂芬看了场地，如她所说都打理得很好，谷秋安也问了价格，比市场便宜些，因为是新鲜肉，所以倒也合适，除此之外还有些新鲜土鸡蛋这类副产品。
他们一起吃了顿冯老板亲手做的大餐，虽然手艺谈不上大厨，但正是这种朴素的农家菜正好凸显了食材的本味。
没什么犹豫，谷秋安饭后就直接和李桂芬签订了协议，借着开业的名头，谷秋安各类肉都多订了点，整猪肉就要了三整只，有一只今天就宰杀好她要带回去。李桂芬还好心地提醒她多了吃不掉，她只说是店里厨师要做开业准备，可以多弄点卤肉特色。
除了猪肉，还有鸡鸭鱼她也各要了不少，鱼她定了活的，打好氧和别的肉一起送，蛋类一直很热销，所以也不够她大笔订购，只是照着别家餐馆的量，每周也订了五打，正好装一箱。
当然了，还有这笔合作的起始点，肉兔。谷秋安看着窝里和自己车上的笼子如出一辙的小兔子，想到冯老板一本正经忽悠自己50一只90两只的宠物兔，为自己的机敏默默点了个赞的同时，也顺势收下李桂芬给她挑的四只小兔子，两公两母。
倒不是她想占这个便宜，只是照着冯老板坑人的状态，她比较怀疑车上那俩兔子的性别。
谷秋安签好单子等着冯老板喊人去杀猪的时候还看到了李桂芬家自己灌的香肠和熏腊肉，已经风干得差不多的肉制品是冬天过年的必备菜色，切片之后铺在土豆片或者干丝上上锅蒸，油香和盐味顺着水汽浸透下边的菜，光是想想就让人流口水了。
李桂芬也不介意多做点生意，自己少吃两口能多换点钱，何乐而不为呢？家里只留了过冬吃的就给谷秋安装了箱，叮嘱她回去还要继续避阴风干，两人敲定了合适的价钱就等着过两天和别的肉一起给谷秋安送过去。
冯老板先是花了快半小时起火杀猪放血，然后上板割猪肉，割肉的时候还给谷秋安教学了一番，包括如何怎么自己简单检疫，通过里脊检查是否是米猪肉，查看淋巴和肥肉脂肪是否异常有无黄疸，还讲解了各部位的肉质。谷秋安直接掏出手机录像记录了老冯解猪的光辉形象，也是方便自己后续再学习。
“法规有规定，农村自己宰猪只能自食不能售卖，刚刚你又要现杀的猪肉，所以这半扇猪肉就算我给你的见面礼，你带回去给员工尝尝，让你们厨师给做点好吃的，这个就要新鲜吃，你带回去切估计肉还能跳呢，涮肉烫锅做菜都好吃。”李桂芬很懂得做生意的套路和法规，谷秋安在她这订了不少货，论单次量比老主顾未白私房菜都要多些，她也不介意送这个人情“剩下你订的三头和别的我们明天统一送到附近的定点屠宰场，那边专业检疫合格后一起给你送过去，你们吃着也放心不是？”
李桂芬这个操作格局相当大，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农村妇女，谷秋安也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想着给订单多加点钱，把这半头猪的钱补进去，对方却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谷秋安只做出下周再来订货的承诺。
临走的时候谷秋安和他们加了好友，后续订货的时候说一声就行，冯老板还朝她挤挤眉，示意她不要忘了自己的私房钱交易，谷秋安装作没看到，甚至还思考了下要不要透露给李桂芬这件事。
不过她后来想了想李桂芬的话，搞不好其实她都知道也说不定，但都随他去了，就像偶尔纵容小孩子偷偷藏糖吃一样。
车里这回多了六只安静啃草的兔子和一个不出声的鹦鹉，这鸟也特别，除了几人把猪搬到车上的时候不安地在笼子里跳了两下，发出几声叫，安静的就像只假鸟。
谷秋安在农庄也看到了这鸟的亲代和兄弟，是冯老板自己养着玩的，留了一只白子剩下的都零零散散在花卉市场偷摸出掉了，最后一只也被谷秋安薅走了羊毛，介于是他自己繁殖的鸟，所以120说他还是赚的也没错。
“给你们起个名？”谷秋安开着车，打开音响挑了些舒缓的歌曲，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车上的活物搭话。
兔子不会出声，鹦鹉也安静如鸡，谷秋安得不到回应很快就失去了乐趣，但又花光一笔钱总的来说还是囤货的大进展，让她心情颇好地晃着脑袋跟着音响哼着歌。
开出一段距离后，谷秋安没太受得了车里的血腥气，找了个僻静点伸手把后备箱的新鲜猪肉收进了空间，顺便还有后座堆得摇摇晃晃的种子和工具。
整理完毕后，谷秋安神清气爽地开窗通风继续驾驶，没注意自己放在侧面的鸟笼，小鹦鹉瞪着黑亮的眼睛看向空无一物的后座，似乎在用自己的小脑瓜思索为什么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照例去早市买了菜，这回她直接开了车，领完菜也不回家了，进院绕了一圈，然后把东西收进空间，刘姐还赞叹他们老板大气，直接给买了辆新车，搞得谷秋安都在想下次是不是得找个老板替身了。
因为时间还早，正常商场都没开门，所以谷秋安先绕行到郊外的一处花卉种植市场，国人骨子里多少都离不开种田情怀，她简单逛了下，挑了个稍大的店，跟店主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小别墅想搞家庭菜园的需求。
这种事并不少见，很快店家就准备好了一系列从零开始的配套用具。
谷秋安也不介意对方混点骗小白的鸡肋产品，核对数量后又让他多准备点种植营养土和营养液，还有适合附近土质的常见蔬果种子。在详细询问他们种植细节并做了笔记后，惯例也加了微信方便后续联系。
至于价格，她还要拿着店家给她的清单和价格回家和网上的进行对比后再决定要不要回购——在大手大脚花钱的同时还在为几块钱较劲，这大概就是当代年轻打工人的普遍心态吧。
谷秋安不会种菜，大部分城市孩子顶多就看着父母在家庭阳台种点小葱薄荷，再来点简单易活的吊兰或者不用伺候的仙人球，如果这家能再种点别的花卉蔬果，那必然是要多吹嘘几句的。
谷秋安家则和这类彻底绝缘，偶尔会有两束别人送的包好的花束，插在花瓶里两三天就蔫了，她高中时也试着买了一盆小多肉放在书桌前面，因为并不需要怎么费心反而更像是个装饰品，自己就能慢慢抽芽生长，很难说她在这方面有什么种植经验。
不过现在她也是个自由人了，也许先从基础种植开始也不错。
谷秋安想了想自家院子空闲的另一半，盘算着先重点什么比较好：蔬菜可以试试青菜白菜辣椒这类，水果她没什么自信能种好，不过她也有过拥有一两株果树这类的乡土情结，看它们春天开花秋天收获，很能满足她不定期冒出来的文学情怀和口腹之欲。
除了买了种植作物外，她还顺手买了几双厚胶鞋和修剪灌木绿篱用的修剪器，甚至带了一个进口充电式电动修枝机。
不为别的，就冲着这个马达轰鸣和形似电锯的外观，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前提是拿在自己手上。
谷秋安开车正转出路口，正好看见花卉市场角落的小店门口，一个男子正把几个笼子往店门口藏，她停下来观察了一会，约莫过了五分钟，店主似乎看没什么情况，又弯着腰把笼子搬了出来。
谷秋安想起来，这里好像原来是做花鸟市场的，后来出了相关政策加上查处严格，慢慢就改为花卉市场了，刚刚这个店主可能也是趁着没检查偷偷摆出来卖的。
虽然暂时没有饲养宠物的想法，但是谷秋安还是下车看了看情况。对方见到来人，先是紧张了一下，见是个小姑娘也就放下了心。
“美女，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店主笑脸相迎，谷秋安蹲下来朝笼子里看。
不是什么名贵宠物，两只小兔子正挤在一起在寒风中互相取暖，隔壁笼子一只黄色玄凤鹦鹉顶着脸上两坨腮红朝她看了眼，时不时低头啄两下脚下的粮。
“兔子是什么性别的？怎么卖？”谷秋安用手指隔着笼子摸了摸，得到它们朝另一边挪开屁股的回应。
“一公一母，都是进口纯种侏儒兔，长不大得很好玩，一只50，两只便宜点给你90。”老板报出价格，还指了指边上的兔粮“再送你两包粮。”
谷秋安囤货几天，第一次遇到这么把她当冤大头的老板，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长不大啊，那没什么用，没二两肉不够吃的。”
老板大概第一次看人走了眼，以为小姑娘是要买兔子当宠物玩，瞎话按惯例张嘴就来，结果踢到了板儿上，愣了几秒尬笑着点头弥补：“咱这是宠物兔，肯定不比肉兔，价格也贵点。”
谷秋安也不跟他多扯，又抬抬下巴问隔壁的鸟什么价。
“200一只，才4个月的手养鸟，亲人得很，教一教还会学说话呢。”老板搓了搓手，笑眯眯地推销着。
“最低价多少？”谷秋安见他这样宰客没什么多看的兴致，只随口问问就打算走了。
“这样美女，按180我给你，你要是喜欢，250两只兔子和这鸟一起拿走。”老板算盘打得啪啪响。
谷秋安把口罩戴上：“180，鸟加兔子我都拿走。”
“这卖不了卖不了。”老板连忙摆手，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年轻，砍价却一点都不心软。
谷秋安并不在意，这俩东西本来也没上自己的今日预算。关于兔子肉她倒也说得实话，买回去配种当个安静的储备粮也不错，所以这次路过她也就问问情况，结果这个老板这么贪，那她也不准备当慈善家了。
“要不这样，200我亏本给你，你如果要肉兔我那家庭养殖场也有，咱们权当个合作如何？”那老板见她确实没有停留的打算，想起她之前的话赶紧挽留道。
“谈合作？也可以。”谷秋安停下脚步，镜片下的眼睛毫无波澜，说的话却听得老板心头一梗“且不论你这个到底是不是宠物兔，一起120，也算老板你一点诚意了。”
“美女你这也太……”老板刚欲说什么，谷秋安就直接打断了他。
“这个不重要，你们包屠宰吗？除了兔肉还有什么，如果肉质好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谷秋安绷住脸的时候自觉还是挺有气场的，加上她身上那股不耐烦的状态，多少唬点人。
“那确实需要慢慢谈。”老板又换上了笑脸，搓了搓手，朝四周看看“要不这样，最近监管查得严，我先把这俩笼子放进店里，咱们再坐下来喝杯茶？”
谷秋安矜持地点点头，打量了下他的店，是个杂货类的店铺，除了一般花卉的种植工具外，还兼卖点鱼食鱼竿，再往里也有些笼子，但都是空的。
“老板真是业务广泛。”谷秋安平淡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次性纸杯，里面浅浅放了点茶，她放到嘴边吹了吹热气，就直接放下了。
“一点闲钱弄来玩的。”老板笑了两声，拿起自己的棕色水杯润了润嗓子，直奔主题道“虽然只是谈谈，但是我要确认下你大概能购入多少。”
谷秋安也拿出了自己找好的说辞：“一点闲钱开了个餐饮店，每周百十来斤肉还是吃的掉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对方有所隐瞒，老板便接着说道：“除了兔肉，我那也有猪肉鸡肉和鸭肉，都是农家自己养的，不比大养殖场那么多，但是年底了，也都是要出栏屠宰的。”
谷秋安闻言确实有点心动，新鲜肉类她确实乐意囤点，但是也面临着对方散户养殖，如果掺点什么病猪病鸡，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方面她也是外行，加上这老板从先前的交谈来看并不是什么老实人，所以她还是多问了句：“实不相瞒，我每周这点量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客户，听老板你的口气，也是年底卖一波的生意，那每年应该也都会有稳定的客源，倒也不必挽留我这一个新客户。”
“哪里话，做生意的就要争取每个潜在客户。”老板一笑，脸上的肉跟着抖了抖，见谷秋安并没有回话，也收了收笑，半真半假地说道“养殖场那主要是我老婆把关，我呢，就闲散在这开个店，偶尔卖点小玩意，所以咱这生意谈下来，不去过我老婆那的明路的，纯给老哥我当个零钱花销。”
谷秋安也是半信，脸上稍微带点笑：“老板这话说的，您爱人管养殖场的账，走多少量她能不知道？”
这也就是说他这个走零花钱的路子没那么可信了。
“那没什么，我这也会拿点散货过来卖，这个她也知道的，要是你买得不多我就不跟她汇报了，这要是我能给她带来一个稳定客源，那你这单我抽点成也是应该的，美女你说是吧？”老板这时的话倒是真了几分，朝她眨了眨眼，妻管严的样子让他有些油腻的外表多了几分活泛。
“那就不知道每周百十来斤的量是多还是少了？”谷秋安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那肯定是大单子。”老板摸了摸肚子“这种屠宰好的肉我们可以给你现杀然后送到店里，保证新鲜，当然了，美女你也可以私下跟我再来点小单子，你懂吧，我给你弄点活物，你想要养点什么鸡鸭鱼的，我给你搞一点都没问题。现在网上不还蛮流行的嘛？后院圈块地，池塘里养锦鲤，再养点那什么科尔鸭？虽然几万块的鸭子我没有，十几块钱的还是有的。”
谷秋安听他的话也笑了，见她态度一软化，这老板更起劲了，一边吹嘘他们那的土家养殖，养殖的动物肉质好吃，一边又吹山好水好，年后准备搭个农家乐的事。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和您去实地看看？”谷秋安站起身，偏头看向老板“我们开店的如果您这质量确实独特，那定期在您这合作也未尝不可，就看老板你能不能再帮我争取点优惠了。”
老板先是一喜，准备拍胸脯保证，正准备答应，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咂吧了几下嘴：“能帮我肯定帮，毕竟咱俩还有私下合作嘛，就是...我老婆...主打财务工作，所以...”
谷秋安一愣，看着面前试图给自己找补点面子的中年已婚男人，也不为难了，点头解围道：“没事，老板您尽力就行。如果没什么问题，之后我和您爱人详谈。”
老板也乐呵，又看向角落的俩合作引路兔和鸟，想着能豪气地送给谷秋安，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美女你这么年轻有为自己创业，这仨我就120给你吧，也能给我晚上加顿下酒菜。”
谷秋安也不客气，直接转账收下，看着对方有些肉痛的样子，坏心眼地说道：“老板我要是直接开车走了，你今天可就少赚了不少。”
老板也听出了她在打趣之前他狮子大开口以及就算120他这单也是赚的这俩事，厚着脸皮给谷秋安又装了两袋粮，然后装傻充愣地给店铺关门上锁。
谷秋安定好位，开着车跟在店铺老板的皮卡后面，副驾驶的鸟倒是安静，一路上就算颠簸也没乱叫，这让她稍显意外，心上也更满意了些。
老板七拐八拐，很快带到了一处农庄前，如他所言，这里的确很适合做农家乐，只是设施稍显落后，路也是普通的土路，限制了这方的发展。
因为得了老板的消息，庄子前已经有一女性站定，穿着朴素带了件防水黑色围裙，虽然人至中年但看着很是干练。
“您好，我们老冯刚刚跟我说了，您是来看货的老板是吧？我姓李，李桂芬，一路上辛苦了。”等谷秋安停好车，那名女性就迎了上来，一张嘴就连珠炮似的介绍完，谷秋安表情空了一瞬，很快就进入了营业状态，和她寒暄起来。
本来领着人来的冯老板在她们身后蹉跎了一下，试图插话结果只得到老婆一个停顿，接着又被她掌控了谈话的节奏，谷秋安回头看了眼对方，他只得耸耸肩，然后习以为常地晃着两只手朝他前方的鱼塘走去。
“李老板，实不相瞒，我这生意不大，每周也就百十来斤的肉量需求，当然了，如果前期开门需要的量会多些，如果生意好那也能稳定订货量。”谷秋安坐在他们家里，如冯老板之前唠嗑所言，他们家也就是小养殖的规模，比村里种田户赚些钱，但是也不算富裕人家，倒是李桂芬招待谷秋安的茶水甜点要比冯老板的店里上了几个档次。
“没事，您能来看看就是我们的荣幸了。”李桂芬很是会说话，她通过观察谷秋安的衣着和车辆，大致也能估算出这个姑娘的店铺状态，他们也正好属于合作大经销商不够格，找小卖家不赚钱的境地，定期给几家餐饮店送送货。如果谷秋安不来，他们大概会等过年就把多的动物屠宰了放集市上售卖，只不过同类商品别家也有，到时候也是赚的辛苦钱“我这每周也会进城给合作的几家菜馆送肉，比较有名的就是城中的未白私房菜，他们主打的就是精致农家菜，客人都喜欢这口农家肉，如果您这生意稳定，能和您再有合作对我们来说也是双赢的。”
“我这也是独立经营的私房菜馆，保密性比较好的那种。”谷秋安现在给自己捏的身份已经相当顺手了“地点就在城北别墅区，也希望您这提供的肉不要出什么品质问题，不然吃坏了贵人我们都难办。”
“那是肯定的，虽然我们是农户养殖，但都是检疫合格的。”李桂芬脸上挂笑，态度也相当大气“要不谷老板和我去我们养殖区看看？我再说多少好听的都是虚的，您亲眼看看才放心不是？”
谷秋安正有此意，顺水推舟地被李桂芬带着看了他们的猪圈鸡窝还有鱼塘和鸭窝，路过鱼塘的时候冯老板正戴着个大檐帽给自己打窝呢，见他们过来兴高采烈地展示自己刚刚钓上来的两条鱼，说要给他们中午加餐。
“那正好，时间差不多了，老冯你去给我们准备午饭吧，我带谷老板再去后面逛逛。”李桂芬也不生气，很是熟练地打发走了自家老公，老冯也乐意，提溜着桶扛起鱼竿就朝屋子走去。
见到谷秋安好奇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桂芬也开启了话题：“老冯就这不上进的样，我都习惯了，早年还生气，现在就随他去了，毕竟一个大男人，经常被我管手管脚的，也要有点自己的调剂空间。”
“冯老板...脾气挺好的。”谷秋安想了想措辞，委婉地夸赞道。
“能看出来，谷老板脾气也不错。”李桂芬笑了笑“只是做生意，有时候光脾气好是不够的，还是需要一个雷厉风行拿主意的人，不然你很难做得下去，结婚也一样。”
谷秋安眨眨眼，脑子一下子没从最后一句话转过来，怎么就突然扯结婚了？
“谷老板有对象没？”李桂芬倒也打趣起谷秋安了来，可能见她年纪小，也可能就单纯看她面善，不是难相处的人“谷老板有能力有资产，想必得找个优秀的另一半才配得上。”
谷秋安尬笑两声，她倒是有不少喜欢的人，有男有女，只不过都是纸片人罢了。
和李桂芬看了场地，如她所说都打理得很好，谷秋安也问了价格，比市场便宜些，因为是新鲜肉，所以倒也合适，除此之外还有些新鲜土鸡蛋这类副产品。
他们一起吃了顿冯老板亲手做的大餐，虽然手艺谈不上大厨，但正是这种朴素的农家菜正好凸显了食材的本味。
没什么犹豫，谷秋安饭后就直接和李桂芬签订了协议，借着开业的名头，谷秋安各类肉都多订了点，整猪肉就要了三整只，有一只今天就宰杀好她要带回去。李桂芬还好心地提醒她多了吃不掉，她只说是店里厨师要做开业准备，可以多弄点卤肉特色。
除了猪肉，还有鸡鸭鱼她也各要了不少，鱼她定了活的，打好氧和别的肉一起送，蛋类一直很热销，所以也不够她大笔订购，只是照着别家餐馆的量，每周也订了五打，正好装一箱。
当然了，还有这笔合作的起始点，肉兔。谷秋安看着窝里和自己车上的笼子如出一辙的小兔子，想到冯老板一本正经忽悠自己50一只90两只的宠物兔，为自己的机敏默默点了个赞的同时，也顺势收下李桂芬给她挑的四只小兔子，两公两母。
倒不是她想占这个便宜，只是照着冯老板坑人的状态，她比较怀疑车上那俩兔子的性别。
谷秋安签好单子等着冯老板喊人去杀猪的时候还看到了李桂芬家自己灌的香肠和熏腊肉，已经风干得差不多的肉制品是冬天过年的必备菜色，切片之后铺在土豆片或者干丝上上锅蒸，油香和盐味顺着水汽浸透下边的菜，光是想想就让人流口水了。
李桂芬也不介意多做点生意，自己少吃两口能多换点钱，何乐而不为呢？家里只留了过冬吃的就给谷秋安装了箱，叮嘱她回去还要继续避阴风干，两人敲定了合适的价钱就等着过两天和别的肉一起给谷秋安送过去。
冯老板先是花了快半小时起火杀猪放血，然后上板割猪肉，割肉的时候还给谷秋安教学了一番，包括如何怎么自己简单检疫，通过里脊检查是否是米猪肉，查看淋巴和肥肉脂肪是否异常有无黄疸，还讲解了各部位的肉质。谷秋安直接掏出手机录像记录了老冯解猪的光辉形象，也是方便自己后续再学习。
“法规有规定，农村自己宰猪只能自食不能售卖，刚刚你又要现杀的猪肉，所以这半扇猪肉就算我给你的见面礼，你带回去给员工尝尝，让你们厨师给做点好吃的，这个就要新鲜吃，你带回去切估计肉还能跳呢，涮肉烫锅做菜都好吃。”李桂芬很懂得做生意的套路和法规，谷秋安在她这订了不少货，论单次量比老主顾未白私房菜都要多些，她也不介意送这个人情“剩下你订的三头和别的我们明天统一送到附近的定点屠宰场，那边专业检疫合格后一起给你送过去，你们吃着也放心不是？”
李桂芬这个操作格局相当大，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农村妇女，谷秋安也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想着给订单多加点钱，把这半头猪的钱补进去，对方却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谷秋安只做出下周再来订货的承诺。
临走的时候谷秋安和他们加了好友，后续订货的时候说一声就行，冯老板还朝她挤挤眉，示意她不要忘了自己的私房钱交易，谷秋安装作没看到，甚至还思考了下要不要透露给李桂芬这件事。
不过她后来想了想李桂芬的话，搞不好其实她都知道也说不定，但都随他去了，就像偶尔纵容小孩子偷偷藏糖吃一样。
车里这回多了六只安静啃草的兔子和一个不出声的鹦鹉，这鸟也特别，除了几人把猪搬到车上的时候不安地在笼子里跳了两下，发出几声叫，安静的就像只假鸟。
谷秋安在农庄也看到了这鸟的亲代和兄弟，是冯老板自己养着玩的，留了一只白子剩下的都零零散散在花卉市场偷摸出掉了，最后一只也被谷秋安薅走了羊毛，介于是他自己繁殖的鸟，所以120说他还是赚的也没错。
“给你们起个名？”谷秋安开着车，打开音响挑了些舒缓的歌曲，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车上的活物搭话。
兔子不会出声，鹦鹉也安静如鸡，谷秋安得不到回应很快就失去了乐趣，但又花光一笔钱总的来说还是囤货的大进展，让她心情颇好地晃着脑袋跟着音响哼着歌。
开出一段距离后，谷秋安没太受得了车里的血腥气，找了个僻静点伸手把后备箱的新鲜猪肉收进了空间，顺便还有后座堆得摇摇晃晃的种子和工具。
整理完毕后，谷秋安神清气爽地开窗通风继续驾驶，没注意自己放在侧面的鸟笼，小鹦鹉瞪着黑亮的眼睛看向空无一物的后座，似乎在用自己的小脑瓜思索为什么东西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