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本名青芽,并非代号“青”。

    她是天眼阁里唯一一个没代号的,因为她自封副阁主,而副阁主无需代号。

    天眼阁主张男女平等,世人却有男尊女卑的观念,这让天眼阁里的女子们十分不服,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男人差,一个比一个争强好胜,最终造就了天眼阁里的姑娘们比男子还彪悍的风气。

    论最彪悍的,阿青当仁不让。

    兄弟们几乎不把她当姑娘家。

    阿青出师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去大梁当暗桩,负责打探消息那种。

    结果她倒好,整日里不干正事,光顾着勾搭人了,引得上至皇子、下至贵族公子无不为她倾倒,通通追着她跑,几次三番为她大打出手。

    嗯,论演技,阿青也是杠杠滴。

    谁让她对外的身份是艺馆里卖嗓子不卖身的头牌呢?

    阿青的嗓音其实特别柔美,歌喉婉转动听,相当符合她软萌的外貌,掐着嗓子撒起娇简直甜到能滴出蜜来,任哪个热血郎君听了都要为之一震。

    她本人却不大满意,自认外貌和嗓音都不符合她副阁主的伟岸形象,所以她在自己人面前总故意粗着嗓门说话。

    在阿青尚未闯下大祸之前,公子一纸调令将她调离大梁,让她去黑势力最为猖獗的周国。

    大伙都夸公子太英明了,用阿青这种恶女去磨恶人,再适合不过。

    阿青一入周国简直如鱼得水,顺利混入周国数一数二的大帮,短短半年之内,从普通帮众一路高升至一堂之主,最终干掉帮派老大,成为该帮有史以来第一任女帮主。

    但是,阿青当上帮主没多久,那个帮派被官府剿灭了,她还差点吃牢饭去了。

    言而总之,啥事没干成,她净瞎折腾了。

    这回公子直接将她召回了营里,罚她抄写阁规三千遍,抄完方能出营。

    阿青成了继小甲之后,第二个被公子下令不得单独行动的人。

    或许…比小甲还不如。

    小甲好歹听话,乖乖当好暗卫,从不搞事情。

    而阿青,用难听却贴切的话来讲,就像一颗老鼠屎,搁哪都能坏了一锅好粥。

    公子真怕了她,寻思着干脆带在身边算了,让她跑跑腿传个消息,总该出不了岔子吧?

    结果还是差点出事。

    除了雪受公子指示没戴面具,其他人去齐云皇宫送信都低调行事且蒙了面,阿青却偏要大张旗鼓当女飞贼,美名其曰帮公子试试齐云皇帝的胆量。

    后来公子要亲自去齐云办事,不敢再让阿青跟着,打发她去了启国。

    只因阿青一直念叨着去姑娘身边当暗卫,也不知打的哪门子主意,若让阿青来了齐云,指不定闹出何等大事。

    结果没多久,阿青仍是借着送紧要情报的由头来到齐云,并再次尝试说服公子让她去叶颜身边。

    公子问她可有正当理由,她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于是公子找个很不走心的借口拒绝了——等打过小甲再说吧。

    这一回,阿青被“发配”到兹兰,任务十分简单,暗中盯梢,只需上夜班,负责观察记录谨嵘太子的日常起居,一旦谨嵘太子离开东宫,那便与她无关了。

    说白了就是把阿青困在东宫里,还见不得光的那种,如此总生不出什么事了吧?

    呵,公子到底小瞧了阿青。

    她这个暗哨都跟太子侧妃挤一张床睡觉了!

    起初若华坚决不让阿青上床,阿青便索性将若华捆了塞住嘴巴丢榻上去,来个鸠占鹊巢。

    若华差点没气到吐血,偏偏拿阿青毫无办法——斗嘴吵不过,动手打不过,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房里藏着个女飞贼,否则女贼将第一时间揭发她的真实身份。

    盯了若华一阵子,阿青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最近跟兄弟换了岗,她改盯太子妃去了。

    一连盯了太子妃几夜,她终于确定自己怀疑无误,兴冲冲修书一封寄给公子。

    又将这一发现分享给好兄弟阿牛。

    阿青那些“丰功伟绩”,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证明她压根儿不是干正事的主,纯粹只为满足她的私人兴趣。

    就拿她这回发现的“一个天大的秘密”来说,“谨嵘不能人道”这种事,她是怎么想到的?

    反正打死阿牛都想不到。

    这等闺房密事本不该被人发现,只因谁也不曾像阿青那般直接藏身正主寝室里盯梢的。

    此事的起因是阿青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人害她看不到重头戏,要么有人敲门找太子有各种紧急要事,要么有人敲门大喊皇后娘娘旧疾又犯了……总之,太子和若华至今仍未圆房!

    一次两次倒不足为奇,可回回这样就未免太奇怪了吧?

    阿青找人打听过了,皇后最近压根儿没犯病,天天在栖凤宫里搭榫卯积木,玩儿得可嗨了!

    “于是我和二愣子换了个岗——”

    “人叫小棱子!”阿牛第无数次更正阿青。

    “欸,那不重要。”阿青不以为意摆摆手,继续道,“总之我和小棱子换了个岗,改去太子妃房里盯梢,你猜怎么着。”

    根本无需听下去,阿牛已大概猜到阿青想说什么,“不是你说谨嵘早对若华身份起疑,不和若华圆房挺正常啊。可你说谨嵘不能人道,那谨嵘的两个女儿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况且,就算谨嵘真不能人道,这种事在常人看来的确称得上“天大的秘密”,可在他们天眼阁的人看来,实在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然而阿青就是如此大惊小怪:“谨嵘那两个女儿是两个无足轻重的良娣所出,我怀疑其中大有文章,相信以我的能力,查清此事应当不难,只是时间问题。反观侍寝次数最多的太子妃至今未孕,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见多识广的阿牛则丝毫不觉为奇:“怀孩子的几率因人而异,少数女子甚至天生带疾终生无出,挺正常啊。”

    阿青拍桌怒道:“不正常的我还没讲到呢,谁让你打断我的!”

    淫威之下,阿牛只得屈服:“好好好,青姐您说,小弟洗耳恭听。”

    “话说我和二——小棱子换了个岗,一连在太子妃寝室梁上趴了几夜,终于有了重大发现!谨嵘来到太子妃房里,只坐在一旁喝茶看书,却指使太妃子一边摇床一边叫,你说奇怪不?”

    “奇怪……却也不奇怪。”阿牛实话实说,“你刚来兹兰时日不多,对这边的事儿还不大了解。据我所知,这位太子妃是皇后没疯之前指给谨嵘的,换言之,太子妃其实是皇后的人,谨嵘有此一出真不奇怪。”

    “不奇怪吗?”阿青侧目问。

    “不奇怪!”阿牛肯定地点头。

    “青姐,小弟有些话不得不讲,你查的事跟咱们半毛钱关系没有!咱们天眼阁的主旨是维护天下和平,不是管皇室纷争。无论哪国皇室成员之间斗个你死我活,只要不关乎天下大局,都和咱们没关系!哪怕谨嵘真不能人道,那也是萧氏皇族的事儿,咱们真犯不着为这个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阿青撇撇嘴,“那我工作之余满足一下私人爱好不行吗?”

    阿牛心道果然如此,长叹一声,“正因你的私人爱好,当初把大梁京城搅个乌烟瘴气,去了周国又不干正事,公子交给你的任务一个没完成,反倒挖空心思当帮主,你到底咋想的?”

    “苍天可鉴,我可没半点私心!”阿青为自己辩解,“我原打算在几位大梁皇子之中挑一个嫁了,再扶持夫婿坐上皇位,不费吹灰之力,大梁便成了咱们天眼阁的囊中之物。无论挑选未来国君还是我的夫婿,都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你说我有没有必要先考验考验几位皇子的人品?至于我在周国挖空心思当帮主,也是有苦衷的!想当初我混进那什么青龙帮,好不容易当上个堂主,却总有人不服,我不搞出点业绩不行呀!”

    “业绩?”阿牛不解。

    “你没看过《解语录》吧?”

    “略有耳闻。”

    “这‘业绩’呢,你可以理解为功劳、成就、建树之类的。”

    “哦。所以呢?”

    “所以我要干点有利帮派发展的事来证明自身能力呀!恰好有个炎龙帮跟青龙帮向来不对付,于是我打算灭掉炎龙帮一个堂口,干掉对方堂主,如此足以证明我的本事了吧?”

    “炎龙帮?好耳熟啊……”

    阿青暗叫糟糕,怎么一不留神说漏嘴了呢,心下祈祷兄弟千万别想起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阿牛苦思良久,终于回忆起来:“炎龙帮不就是将叶姑娘从人贩子那买走、然后带去周国的帮派?”

    “哈哈,”阿青干笑两声,竖起大拇指,“你记性好棒啊。”

    甭管对外身份高贵或低贱,但凡来大国主城当暗桩的都不是资质平庸之辈,结合昔日听到的一些传闻,阿牛很快有了个大概的猜测方向,笑得那叫一个高深莫测又老奸巨猾:“青姐,咱俩是不是好兄弟?”

    阿青若无其事站起身,拍拍好兄弟的肩膀,“今天的牛肉火候不错,有进步。时辰差不多了,我就不耽误你出摊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却被阿牛提着衣领勾了回去,按回原位。

    阿牛抬脚踩住长凳一头,一手按在他青姐肩上,笑道:“天还没聊完呢,青姐急着走干嘛,莫不是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我这不是值了一夜的班,太困了,急着回去睡觉嘛。”

    “哦……那红姐寄给你的信还要不要了?”

    阿青一低头,只见阿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细竹筒,她二话不说伸手去抢,终究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竹筒没入阿牛衣襟里。

    她竟还要上手去摸,吓得阿牛连连后退,双臂抱胸,“你好歹是个姑娘家,怎的半点不知羞呢!”

    “交出来!”阿青杏眼怒瞪。

    “不给!”阿牛再退。

    阿青“唰”一下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铎”地扎进桌面,恶声恐吓:“给不给!”

    阿牛见状又退远了些,“你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就把信交给老白处置!”

    “你敢威胁我!”阿青握紧匕首左旋右转,尖刃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屑声中缓慢穿透桌板,好好一张桌子就这么废了。她咬牙切齿道,“这是红红写给我的私信,谁也无权处置我的私人物品!”

    “我是没那个职权,不过消息部的人送信过来时让我转告你一声,你向红姐打听的事已超出阁规允许范围之内,但鉴于红姐在信里只记录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这回只记你二人小过,如若再犯,就要讲此事上禀公子了。”

    阿青气急败坏:“我和红红素来私交甚好,阁里上下无一不知,有书信往来很奇怪吗?消息部怎么还查私人信件呢!”

    阿牛闻言直摇头,“阁里虽不禁止私信往来,通常也不查私人信件,但若有人保持频繁的私信往来,那么消息部有权也有责查阅私信内容。亏你还自诩‘副阁主’,竟连阁规都记不清,看来你抄的那三千遍阁规全白抄了。”

    “还真有这条阁规啊……”阿青顿时泄了气,丧得跟寒冬里霜打的小白菜一样。

    “消息部的人还说了,从今往后你的私信他们一律要检查。”

    “哎哟我去,我不就托红红私下帮忙留意一点小事,不算利用阁里的人力资源吧,怎么就超出阁规允许范围了呢?”

    “那得看你打听谁的事呗。”阿牛直接点明要害。

    阿青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就……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

    “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何以值得青姐你如此挂心?”阿牛不信,“老实交代,否则我就把信交给老白。”

    “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她倏地顿住,忽而端出笑脸,“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是啊。”阿牛理所当然道,“所以好兄弟之间有什么秘密不能分享呢?”

    “我没有秘密。”阿青矢口否认。

    “你有。”

    “我真没有!”

    “你绝对有!”阿牛加重语气。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秘密不能跟好兄弟分享的?”

    “比如青龙帮和炎龙帮之间的江湖恩怨……又比如你和炎龙帮某位堂主之间的私人恩怨。”

    一怒之下,阿青又把桌子捅了个窟窿,没好气地道:“既然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既然你都说了我是猜的,那就该原原本本交代清楚!”

    谁也不肯退让,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起来。

    可惜形势所迫,阿青最终不得不选择屈服:“你再给我来碗牛肉汤。”

    阿牛立刻点头哈腰:“好嘞,客官您要几颗葱?”

    青姐向来是看心情加葱的,似乎心情越好加得越多,但最多不超过二十颗,谁也搞不懂为什么。

    这回青姐一粒葱花也不要。

    “得嘞,一碗牛肉汤不加葱。”阿牛手脚麻利地盛汤去了。

    不同于别家瞧上去呈现淡乳色的所谓“浓汤”,阿牛熬出来的牛肉汤汤色看似清澈见底,味道却浓郁鲜香,让人大老远便能寻着味儿找到他的摊子,忍不住想坐下来喝一大碗。

    毕竟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厨艺绝对经得起细品。

    不过再美味的食物,时常吃也没了口腹之欲,何况阿青这个频繁光顾御膳房的女飞贼。

    她端起碗咕咚咕咚干了几大口汤,又瞪了好兄弟片刻,这才不情不愿道:“青龙帮和炎龙帮之间的江湖恩怨太多,我能给你说上三天三夜不带歇的,不过嘛……”她扭头睨了一眼端坐着的阿牛,“想必你对这些也没兴趣。”

    阿牛只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行,那我给你讲讲我和赤龙帮某位堂主之间的私人恩怨。”

    “当初公子派我去周国,不就是欣赏我搞事情的能力,想让我从恶势力内部着手,挑起帮派纷争,好让那些恶人斗个你死我活嘛(她自己脑补的)。我时刻谨记公子交付的大任,一路奔着这一目标努力,可惜中间出了一点点岔子。”

    “哦?什么岔子?”阿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话说我不是想干票大的来巩固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堂主之位嘛,但我总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对吧?于是我想出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但能巩固自身地位,还能加深青龙帮和炎龙帮之间的矛盾。”

    “灭掉对家堂口,的确算一良计。”阿牛首先表示认可,继而幸灾乐祸,“可惜计划失败了。”

    “你怎么知道的?”计划失败这种丢脸的事她从未对人提过。

    “此计若成,你早奔走相告了。”好歹一起长大的,他岂会不了解阿青的个性。

    “对啊,此计若成,可不够我吹上一年半载嘛?哪承想点背至此,偏偏踩到个惹人厌的绊脚石!”

    青姐一生气,桌子又多了窟窿,吓得阿牛赶紧缩回放在桌上的双手。

    阿青用一种愤恨的语气道:“我跟炎龙帮某堂主约好了单挑,结果我居然输了!你青姐我好歹是天干榜上有名的高手,虽说排名最末,可打不过一个江湖混混,传扬出去我的脸往哪搁?最可恨的是,那厮竟丝毫不懂怜香惜玉,把我摁在地上问我服不服!你说气不气?!你说我该不该找回场子?!”

    “那你找回场子了吗?”阿牛憋住笑,小心翼翼问。

    “我打不过那小白脸啊!”阿青一脸痛心疾首,“于是我改变策略,去勾引他,我要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趁他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之际干掉他!结果那厮竟嫌弃我没女人味儿!”

    提起这茬,阿青不由捏紧了拳头,“他越嫌我,我越缠着他!他越不拿正眼瞧我,我偏在他面前晃悠!”她倏尔长叹一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球般趴在了桌上,“经此一事,我终于发现,有些人表面上瞧着神圣不可侵犯,其中心里巴不得被姑娘侵犯,比如咱们公子,而有些人表面上瞧着让人挺想侵犯,其实心冷得跟大梁的冰疙瘩似的,比如那个小白脸。”

    “我不管!”她“唰”一下坐直身子,“这个男人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非干掉他不可!于是我不惜冒险篡位,当上青龙帮帮主,再设法勾搭上炎龙帮六堂主,答应助他坐上炎龙帮帮主之位,条件是事成之后将他们帮的五堂主交给我全权处置。结果我当上帮主还没半个月,赤龙帮就被官府抄了老巢!我还以为小白脸死了呢,他死了,我的仇找谁报去?结果又过了没多久,小白脸带着一票官兵灭了我青龙帮,还差点把我送点大牢!”

    阿青冷笑一声,“很好,这回我总算摸清小白脸的真实身份了。”她一拍桌子,汤碗都跳起来些许,“公差了不起啊,公差就可以羞辱人吗?要不是公子急召我回营,我非找机会让他给我赔礼道歉不可,搞不好还能顺带发现姑娘的下落呢。”

    “可你和那小——”阿牛呸了一下,心道都怪阿青一口一个小白脸,害他差点也跟如此称呼人,“你和叶姑娘的义兄之所以结怨,说到底只因你俩各有苦衷,彼时不得不按照各自的立场行事,误会罢了。”

    还找机会让人给她赔礼道歉?除非主动暴露身份,否则人怎么可能给一个通缉犯赔礼道歉,指不定顺手将她抓进大牢呢!阿牛心道公子果然料事如神,不但派人及时救下阿青,还把她调回了营里。

    可惜阿青毫无自知之明,且听不进任何劝告,怒气冲冲道:“哪来的误会?既然他是公差,赢都赢了,何必把我摁在地上问我服不服?这是赤裸裸的侮辱!还有,瞧不上我也就罢了,有必要嘲笑我没女人味吗?”

    人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何来嘲讽一说;侮辱更谈不上,混江湖的其实都这作派,没杀了挑衅者那是因为人的真实身份是公差。阿青着实小肚鸡肠了。阿牛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好声好气劝道:“人好歹对姑娘有救命之恩,又是姑娘的义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也别再托红姐帮你打探消息了。”

    “我不管——”阿青趴在桌上干嚎起来,“那是我的心结,我必须解开它,否则我死都不能瞑目——”

    就冲着她这表现,阿牛认为很有必要将这个“天大的秘密”禀告给白职掌,让老白务必修书恳请公子赶紧将阿青调回营里,可不能再放她出来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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