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谦准点到了公司楼下。
袁萌跟同事们挥手道别，向他的车走去。
好奇怪，明明他已经接送她好多次了，而自己也已日渐习惯，不知为什么，现在心情却不太平静，好像有些莫名的雀跃。
愉悦的心情，在傍晚的风中，像插上翅膀的飞鸟，轻快地飞旋在点缀于高楼林立的写字楼间的树木之间。
季温谦一直注视着她，看她一路脚步轻快地走过来，等她上车，问：“心情不错？”
“嗯？”
“有什么好事情？”
袁萌努力维持一脸严肃，借着拉安全带背过身，回答：“没什么。”
回过身的她，脸上还有未消去的笑意，她好奇驾驶座的人：“你笑什么？”
“心情好。”
“……”
晚上吃饭的地方，在湖滨附近，一条背离主街道的幽静小巷里。餐厅环境优雅，室内灯光柔和，室外道路上方悬挂着满满的小灯串，点缀着夜色，很是浪漫。
也许是菜式可口，也许是氛围正好，也许只是因为关系的改变，这顿饭，季温谦跟之前“食不言”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很健谈。他们聊了很多，从他高中毕业刚出国时的不适应，到现在他在做的项目，到他与季父由来已久的紧张关系、到最近的日渐融洽。
袁萌：“这样很好啊，省得梅阿姨总是担心你们俩。”她还记得他回国第一晚，大家一起吃饭的情景，梅阿姨为了不让这对父子有冲突，总是很有预见地把冲突的火苗掐灭在摇篮里。
她说的有道理，季温谦点头。
袁萌又好奇：“那你告诉了季叔叔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吗？”在蓉城的时候，他告诉了她爸爸，却还叮嘱爸爸帮他保密呢。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他平静地说着，却望着她。
袁萌感觉他那一眼，别有意味，莫不是其实不是他主动告诉的季叔叔？她连忙说清楚：“我没有说哦。”
“嗯，我知道。不过，季总精明狡猾，本来也没想真瞒他。”季温谦失笑。
季总？还“精明狡猾”？
袁萌诧异于他对自己爸爸这样的称呼和评价，不知道季叔叔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季温谦看出她眼中隐藏的笑意，也没解释，反正他说的也是客观事实。他问她：“你跟袁叔叔呢？”上次旁观他们父女俩的相处，确实比自己跟季总有爱多了。
“我跟我爸爸？我们感情很好的，都没吵过架。”可能是因为爸爸怜爱她没了妈妈，从不舍得对她发脾气，总是尽全力满足她的要求。
只除了一次，她不想借住到季家，爸爸没答应。但因为这事，反而更变本加厉地对她好。
季温谦听着她说，想着虽然她爸爸如此宠溺她，可是她一点不娇惯，被教育得很好。
说着，袁萌又骄傲起来：“我们之间都没有秘密。”他们大概是世界上关系最好的父女了。
她这样说，季温谦忍不住问：“那是不是说，你已经告诉袁叔叔我们的事情了？”
“……”骄傲的小表情顿住。
看着她表情，季温谦猜到：“还没告诉？”
“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吧。”袁萌咬着筷子犹豫道。
她的小心思，他很清楚，没有戳破她，只说：“正好放假，我们飞过去一趟，也快。”
打飞的过去告诉爸爸？“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季温谦一本正经道：“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父女两之间有了隔阂。”
明知他就是想快点昭告天下，她却不好直说，只得干巴巴地反驳：“哪里有这么夸张！爸爸才不会计较这个。”
“好吧。”季温谦似是被说服，并不执着。
其实吃得差不多了，他问她：“等会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已经八点了，就算到最近的影院去，最快也只能看9点场的吧。“会有点晚吧？下次我们提前买票？”
“行。”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们也不急于一时。
带结完账，出了餐厅，袁萌在满街的灯串下回望餐厅。她有点好奇：“你回来没多久，对H城餐厅还挺了解的。”这家可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这家是薛逸舟推荐的。”
？
袁萌原地拉住人：“嗯？”
季温谦侧头看向女朋友，星星点点的漫天小灯，在她黑亮的眼里亮晶晶的。没忍住，他低头香了一下。
直觉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他还这样，袁萌着急：“他为什么向你推荐这家？”地点和氛围都很浪漫，情侣浓度这么高，薛逸舟推荐给他一男的？
“我问他的，适合带女朋友吃饭的地方。他发了我一列，好多，我们可以一家一家去吃……”
他竟然还在笑？
季温谦还在规划着，袁萌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脑子只有一个词“完了”。
薛逸舟知道了，按照她之前几次的了解，这个大嘴巴肯定已经告诉苏娅了。
而，她又确认了一遍，安静如没电了一样的手机，别说电话，连一条消息都没。
苏娅肯定是生气了。
她没告诉苏娅，苏娅却从薛逸舟那里知道她跟季温谦已经交往的事，她谢罪一千次也不够吧？
而且这么久了，苏娅连来问她都不问了，应该很生气。
她想给苏娅发消息试探下情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问，最后发了一个探头的表情包。
但直到她跟在季温谦后面走到了停车场，上了车，也没收到回复。
看她捧着手机一脸为难，季温谦好奇：“怎么了？”
“你怎么先告诉了薛逸舟了？”
对，是他考虑不周，不过：“你也不是故意隐瞒，直接承认不就行了。”在他看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不是……算了，你不懂。”
苏娅还是未回复，从她的角度，自己这样，确实令人寒心吧，十多年的好朋友呢！
不再纠结，袁萌在手机上疯狂打字：“没有要瞒着你的！原本就是打算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们。”
青春年少时，每当她新开始或是结束一段“恋情”，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一定是苏娅。而苏娅总是淡然面对她新鲜的快乐、或者是闷闷的不快，跟她分担喜怒哀乐。
她没有变，只是，成长的代价让她没有了年少之勇，但她已在改变了。
所以，别不理我了，我现在很忐忑。
也许是她的真诚，让苏娅觉得她还有的救，终于回她：“什么？”
“额，我是说，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跟季温谦在一起了。不应该让你从薛逸舟那里听说。我错了！”
发完这条，袁萌紧盯着手机。
然而对面的人，久久没有回复。
难道还是很生气？
“要喝奶茶吗？”
季温谦在边上突然问到，袁萌注意力全在手机，听了随口说：“随便。”
季温谦看了她一眼，打着转向灯，把车停到路边，解开安全带下去了。
他突然停车下去了，袁萌挺不解的，不过转头看到窗外的奶茶店，她就明白了。
趁着这个时间，她拨了苏娅电话。
苏娅很快接通。
“娅娅，我们……那个……昨天才在一起的。”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也很快吧。
“昨天回家后？”
“嗯。”
“好的，知道了。你好好谈恋爱去吧！”
这么痛快？“你……没生气吧？”
苏娅语气轻快：“没有啊！你报备的很及时。”
这样啊。跟预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她好像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哦。”
正要挂断电话，苏娅说：“哦，等等，我还没从薛逸舟那里听说。我很高兴，你第一个跟我分享好消息的哦！”
“！”所以，她现在在这不打自招？！
到底，到底是哪里错了？
季温谦拎着两杯奶茶上车，看见女朋友正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跟他下车时满脸的纠结完全不同，好奇问道：“怎么了？”
她接过杯子和吸管，一边插一边摇头：“没什么。”干了件乌龙事，“我们回去吧。”
一不做，二不休，剩余的路程上，她跟姜雨霏也交代了，然后被八卦的小女人盘问了一路。
终于到家了。
季温谦说：“先去洗个澡，等会下来看会电视？”
袁萌把奶茶放到桌上：“好的。”她确实需要洗个澡，放松一下。
等她洗完澡，把头发吹干，下了楼，季温谦已经坐在沙发那里看电视了。
他显然也已经洗过澡了，没穿睡衣裤，穿着一身日常的白T黑裤，短发黑亮，一股少年气质油然而生。见她下楼，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敏锐地望了过来，锐利的眼神瞬间划破他周身的少年气。
他盯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甚至在觉察到她想退缩时，“好意”提醒：“奶茶在这。”
是了，他帮她拿过来了。甚至，他还切了水果。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差她了。
袁萌走了过去，看到电视上播着球赛，不禁问道：“看这个？”是的话，她就不来了。
遥控器给她，季温谦说：“想看什么自己调。”他自己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那么远做什么？”
一张沙发上，哪里远了？
虽心有微词，袁萌还是顺从了男朋友，靠坐在他身边。
从屋顶垂落到地面的窗帘已被拉上，为宽敞空旷的室内增添了一丝温馨。顶上的吊灯关了，只留了角落里的一盏落地灯，暖黄的灯光从灯罩内泄出，柔和舒适。
袁萌跟同事们挥手道别，向他的车走去。
好奇怪，明明他已经接送她好多次了，而自己也已日渐习惯，不知为什么，现在心情却不太平静，好像有些莫名的雀跃。
愉悦的心情，在傍晚的风中，像插上翅膀的飞鸟，轻快地飞旋在点缀于高楼林立的写字楼间的树木之间。
季温谦一直注视着她，看她一路脚步轻快地走过来，等她上车，问：“心情不错？”
“嗯？”
“有什么好事情？”
袁萌努力维持一脸严肃，借着拉安全带背过身，回答：“没什么。”
回过身的她，脸上还有未消去的笑意，她好奇驾驶座的人：“你笑什么？”
“心情好。”
“……”
晚上吃饭的地方，在湖滨附近，一条背离主街道的幽静小巷里。餐厅环境优雅，室内灯光柔和，室外道路上方悬挂着满满的小灯串，点缀着夜色，很是浪漫。
也许是菜式可口，也许是氛围正好，也许只是因为关系的改变，这顿饭，季温谦跟之前“食不言”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很健谈。他们聊了很多，从他高中毕业刚出国时的不适应，到现在他在做的项目，到他与季父由来已久的紧张关系、到最近的日渐融洽。
袁萌：“这样很好啊，省得梅阿姨总是担心你们俩。”她还记得他回国第一晚，大家一起吃饭的情景，梅阿姨为了不让这对父子有冲突，总是很有预见地把冲突的火苗掐灭在摇篮里。
她说的有道理，季温谦点头。
袁萌又好奇：“那你告诉了季叔叔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吗？”在蓉城的时候，他告诉了她爸爸，却还叮嘱爸爸帮他保密呢。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他平静地说着，却望着她。
袁萌感觉他那一眼，别有意味，莫不是其实不是他主动告诉的季叔叔？她连忙说清楚：“我没有说哦。”
“嗯，我知道。不过，季总精明狡猾，本来也没想真瞒他。”季温谦失笑。
季总？还“精明狡猾”？
袁萌诧异于他对自己爸爸这样的称呼和评价，不知道季叔叔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季温谦看出她眼中隐藏的笑意，也没解释，反正他说的也是客观事实。他问她：“你跟袁叔叔呢？”上次旁观他们父女俩的相处，确实比自己跟季总有爱多了。
“我跟我爸爸？我们感情很好的，都没吵过架。”可能是因为爸爸怜爱她没了妈妈，从不舍得对她发脾气，总是尽全力满足她的要求。
只除了一次，她不想借住到季家，爸爸没答应。但因为这事，反而更变本加厉地对她好。
季温谦听着她说，想着虽然她爸爸如此宠溺她，可是她一点不娇惯，被教育得很好。
说着，袁萌又骄傲起来：“我们之间都没有秘密。”他们大概是世界上关系最好的父女了。
她这样说，季温谦忍不住问：“那是不是说，你已经告诉袁叔叔我们的事情了？”
“……”骄傲的小表情顿住。
看着她表情，季温谦猜到：“还没告诉？”
“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吧。”袁萌咬着筷子犹豫道。
她的小心思，他很清楚，没有戳破她，只说：“正好放假，我们飞过去一趟，也快。”
打飞的过去告诉爸爸？“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季温谦一本正经道：“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父女两之间有了隔阂。”
明知他就是想快点昭告天下，她却不好直说，只得干巴巴地反驳：“哪里有这么夸张！爸爸才不会计较这个。”
“好吧。”季温谦似是被说服，并不执着。
其实吃得差不多了，他问她：“等会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已经八点了，就算到最近的影院去，最快也只能看9点场的吧。“会有点晚吧？下次我们提前买票？”
“行。”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们也不急于一时。
带结完账，出了餐厅，袁萌在满街的灯串下回望餐厅。她有点好奇：“你回来没多久，对H城餐厅还挺了解的。”这家可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这家是薛逸舟推荐的。”
？
袁萌原地拉住人：“嗯？”
季温谦侧头看向女朋友，星星点点的漫天小灯，在她黑亮的眼里亮晶晶的。没忍住，他低头香了一下。
直觉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他还这样，袁萌着急：“他为什么向你推荐这家？”地点和氛围都很浪漫，情侣浓度这么高，薛逸舟推荐给他一男的？
“我问他的，适合带女朋友吃饭的地方。他发了我一列，好多，我们可以一家一家去吃……”
他竟然还在笑？
季温谦还在规划着，袁萌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脑子只有一个词“完了”。
薛逸舟知道了，按照她之前几次的了解，这个大嘴巴肯定已经告诉苏娅了。
而，她又确认了一遍，安静如没电了一样的手机，别说电话，连一条消息都没。
苏娅肯定是生气了。
她没告诉苏娅，苏娅却从薛逸舟那里知道她跟季温谦已经交往的事，她谢罪一千次也不够吧？
而且这么久了，苏娅连来问她都不问了，应该很生气。
她想给苏娅发消息试探下情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问，最后发了一个探头的表情包。
但直到她跟在季温谦后面走到了停车场，上了车，也没收到回复。
看她捧着手机一脸为难，季温谦好奇：“怎么了？”
“你怎么先告诉了薛逸舟了？”
对，是他考虑不周，不过：“你也不是故意隐瞒，直接承认不就行了。”在他看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不是……算了，你不懂。”
苏娅还是未回复，从她的角度，自己这样，确实令人寒心吧，十多年的好朋友呢！
不再纠结，袁萌在手机上疯狂打字：“没有要瞒着你的！原本就是打算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们。”
青春年少时，每当她新开始或是结束一段“恋情”，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一定是苏娅。而苏娅总是淡然面对她新鲜的快乐、或者是闷闷的不快，跟她分担喜怒哀乐。
她没有变，只是，成长的代价让她没有了年少之勇，但她已在改变了。
所以，别不理我了，我现在很忐忑。
也许是她的真诚，让苏娅觉得她还有的救，终于回她：“什么？”
“额，我是说，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跟季温谦在一起了。不应该让你从薛逸舟那里听说。我错了！”
发完这条，袁萌紧盯着手机。
然而对面的人，久久没有回复。
难道还是很生气？
“要喝奶茶吗？”
季温谦在边上突然问到，袁萌注意力全在手机，听了随口说：“随便。”
季温谦看了她一眼，打着转向灯，把车停到路边，解开安全带下去了。
他突然停车下去了，袁萌挺不解的，不过转头看到窗外的奶茶店，她就明白了。
趁着这个时间，她拨了苏娅电话。
苏娅很快接通。
“娅娅，我们……那个……昨天才在一起的。”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也很快吧。
“昨天回家后？”
“嗯。”
“好的，知道了。你好好谈恋爱去吧！”
这么痛快？“你……没生气吧？”
苏娅语气轻快：“没有啊！你报备的很及时。”
这样啊。跟预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她好像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哦。”
正要挂断电话，苏娅说：“哦，等等，我还没从薛逸舟那里听说。我很高兴，你第一个跟我分享好消息的哦！”
“！”所以，她现在在这不打自招？！
到底，到底是哪里错了？
季温谦拎着两杯奶茶上车，看见女朋友正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跟他下车时满脸的纠结完全不同，好奇问道：“怎么了？”
她接过杯子和吸管，一边插一边摇头：“没什么。”干了件乌龙事，“我们回去吧。”
一不做，二不休，剩余的路程上，她跟姜雨霏也交代了，然后被八卦的小女人盘问了一路。
终于到家了。
季温谦说：“先去洗个澡，等会下来看会电视？”
袁萌把奶茶放到桌上：“好的。”她确实需要洗个澡，放松一下。
等她洗完澡，把头发吹干，下了楼，季温谦已经坐在沙发那里看电视了。
他显然也已经洗过澡了，没穿睡衣裤，穿着一身日常的白T黑裤，短发黑亮，一股少年气质油然而生。见她下楼，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敏锐地望了过来，锐利的眼神瞬间划破他周身的少年气。
他盯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甚至在觉察到她想退缩时，“好意”提醒：“奶茶在这。”
是了，他帮她拿过来了。甚至，他还切了水果。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差她了。
袁萌走了过去，看到电视上播着球赛，不禁问道：“看这个？”是的话，她就不来了。
遥控器给她，季温谦说：“想看什么自己调。”他自己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那么远做什么？”
一张沙发上，哪里远了？
虽心有微词，袁萌还是顺从了男朋友，靠坐在他身边。
从屋顶垂落到地面的窗帘已被拉上，为宽敞空旷的室内增添了一丝温馨。顶上的吊灯关了，只留了角落里的一盏落地灯，暖黄的灯光从灯罩内泄出，柔和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