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付明淑失望?所以可以不顾邢芝芝安危?”话落,付演不给小吴解释的机会,连甩了他好几个耳光,“你得感谢自己做了一件保命的事——将定位发给我。”

    在车灯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小吴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

    “哥,我只是想尽快扳倒付家,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小吴擦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迹,仰头反问。

    “扳倒付家?鞭子抽到你身上知道疼了?你父母不被引渡回来,你会背叛他们?”付演深知小吴唯利是图的秉性,他可以背叛付家也会背叛自己。

    小吴狡辩:“不,为了明淑我也会搏一回。”

    “我管你为了谁,对邢芝芝下手,你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付演再次甩了一巴掌,对小吴越过他差点害死邢芝芝的愤怒以及对邢芝芝会受伤会死的后怕令他恨不得杀了小吴。

    平复好情绪的邢芝芝这才注意到他们置身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烂尾楼的空地上,浓重的夜色下,这些断垣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唯一的光亮只有付明泽的汽车与付演的劳斯莱斯幻影车灯所照射出的那片。

    不敢再看黑漆漆一片的烂尾楼,邢芝芝朝着付演所在的光亮走了过去。

    经过付明泽身边时,她蹲下身查看,发现他早已昏死过去。

    以防万一,她还是伸手探了探他的脖颈,得知他还活着便放下心来。

    见付演还在教训小吴,邢芝芝也没有阻拦。

    说起来,除了下午见识过他与郁元思拌嘴的有趣画面,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怒。

    以往面对任何事,他都是淡淡的,好像这些事根本激不起他的兴趣,不值得他表露太多的真实情绪。

    眼下这般鲜活的他,她可得好好欣赏,尤其他每一次挥拳时,肩膀开合间凸显的肌肉分外有料。

    她折回付明泽的车子,从扶手冰箱里掏出新的一瓶红酒打开,随后在付演身旁席地而坐,开始一边对瓶吹一边看付演表演。

    晚风、美酒、配上帅哥教训人的画面,实在是赏心悦目。

    在邢芝芝第三次仰头喝酒时,一束刺眼的灯光迎面照来,她本能地抬手挡在眼前。

    眯眼透过指缝看去,邢芝芝发现是一辆汽车朝他们开来。

    “付演,有车过来了,快点避让。”担心是付明泽的帮手找来,她赶紧起身招呼付演躲避。

    听到她的呼喊,付演这才停下,他回头看了眼来车笑着对她安慰道,“不慌,是熟人。”

    既然付演这么说了,邢芝芝便不再担心,她继续坐回地上单手托腮注视付演的一举一动。

    刺眼的车灯在离他们大约两米的距离熄灭,随即驾驶室的灯光亮起。

    驾驶室坐着一个国字脸男人,邢芝芝不认识,而副驾驶上坐着的人,只一眼,她便认出是付明淑。

    一直旁观小吴对付明淑的痴情,邢芝芝以为赶来的付明淑会为他求情。

    出乎意外的,付明淑和她对视点点头后便漠然地靠着车座发呆,对小吴挨打的遭遇仿若未闻。

    “真可怜,你的痴心,她不在意。”付演终于停手,他嘲弄地踢了一脚瘫软无力的小吴。

    “咳咳咳,谢谢哥手下留情。”小吴咳出一口带血的痰,随后一脸期许地望向付明淑,眼里的明亮逐渐变得暗淡,“本就是我痴心妄想。”

    付演并不在意小吴的反应,他转身径直走到付明淑的副驾驶窗边敲了两下。

    “大哥,有什么吩咐?”刚才还冷漠面无表情的付明淑这时讪笑着和付演打招呼。

    “再有下次,你失去的就不仅仅是行走的能力。”付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接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付明泽说道,“把付明泽带去包扎一下,之后送到范优可那。”

    “明白,我一定会安排好。”付明淑重重点头。

    在付明淑的指挥下,驾驶室的国字脸男人跳下,他动作麻利地将小吴扶起,揽着他往付明淑所在的超跑走去。

    经过邢芝芝的时候,小吴示意国字脸停下。

    “身体还撑得住么?”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吴,邢芝芝朝他招招手。

    “能撑住......”小吴踌躇一番,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低声说道,“嫂子,今晚的事真对不起,你想打我骂我都行。”

    邢芝芝摆摆手:“过去了,付演已经帮我讨回来了,你好好修养。”

    “谢谢嫂子,我先走了。”小吴低了低头,在国字脸的帮扶下一瘸一拐地坐进付明淑超跑的驾驶位。

    安排好小吴,国字脸转身扛起地上昏死的付明泽钻进林肯飞行家。

    没一会儿,国字脸驾驶林肯飞行家离开,小吴驾驶付明淑的粉色超跑紧随其后。

    随着两辆车的离去,烂尾楼处的光亮仅剩下付演的劳斯莱斯幻影车灯照射的那片。

    人都走光了,邢芝芝便准备起身去付演的车里,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身体蓦地腾空。

    付演强有力的臂弯托在她的腰间和臀部,她整个人被揉进充满铃兰香的怀抱中。

    “唔?付演,红酒洒出来了。”她手里握着的红酒瓶因为付演突如其来的搂抱倾洒出来,浇了她和付演一身。

    她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蜿蜒流下,抚过锁骨跌进她与付演胸膛紧贴的胸脯。

    流淌至此的红酒瞬间浸湿胸口的衣裳,然后继续向下浸染,直至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潮湿与黏腻。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付演按住在怀中扭动的邢芝芝,他紧紧锁住她,仿佛他松开力道怀中的人便会突然消失。

    车祸发生后,他下车查看被撞车辆情况时,发现驾驶员竟是范优可,他直觉这场车祸不是偶然。

    扭头正要报警,范优可忽然哭嚎着朝他呼救。

    她说自己被人下了药,求他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帮助她,不要报警。

    一旦被其他人知道,她来之不易的星途肯定全毁了。

    虽然抱有怀疑态度,但见她在车里又是哭叫又是对着车窗磕头的疯癫模样,付演还是决定帮一下。

    他拨打罗代芹的电话,打算让她过来处理,谁知电话还未拨通,车里的范优可突然拉开车门扑到他怀里。

    付演下意识要推开,却发现范优可衣服大开,他的手登时停住,随后一脚将她踹回车内。

    将范优可用安全带在驾驶位上固定好后,他拿起她的手机打算翻找联系人,恰好亮起的屏幕上呈现出她与付明泽的聊天界面。

    不堪入目、满是对他与邢芝芝算计的聊天记录,让他勃然大怒。

    要不是担忧邢芝芝安危,他恨不得当场掐死想用药物迷倒他却自己先被药倒的范优可。

    对于恰好赶来主动帮忙处理范优可的付明淑,付演没时间去质问她的诡计。

    多次拨打邢芝芝的通话显示关机,焦急如焚的他立即拨给付聊天记录中提到的小吴,电话刚拨通便被挂断。

    他再次拨出,小吴继续挂断紧接着给他发来共享实时定位。

    当今晚的事情尘埃落定,暴戾褪去,后怕犹如雪山崩裂出的雪球,随着长时间的翻滚越积越大,最终将付演深深压下埋进寒彻透骨的深渊。

    付演低沉暗哑的声音如同飞入深潭的瀑布,将邢芝芝下午因为郁元思的悲剧情路影响筑起的心墙震裂。

    红酒瓶从她的手中滑落,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她清晰地感受到禁锢她的付演在颤抖,如擂鼓轰鸣的心跳声直入她的耳畔,敲打她的耳膜。

    “你在害怕我出事吗?我真的没受伤,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在你面前。”邢芝芝没再扭动身体,她双手搂紧付演的脖颈,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鬓角柔声回应。

    耳鬓厮磨间,邢芝芝手指触碰到一件冰凉的物体,她勾起来就着车灯查看。

    两片叠在一起的金属圆片静静躺在掌心,她搓开圆片,里面赫然印着“大黄”以及付演的联系方式。

    邢芝芝竟不知道这枚狗牌被付演当项链戴在脖子上,要不是他教训付明泽和小吴动作太大,狗牌从衣领里跑出来,她根本不会注意到。

    她重新埋回付演的颈窝,唇瓣贴着付演的耳垂低低问道:“你......你戴着它做什么?”

    “见不到你的时候,看它聊以慰藉。”耳垂处的湿热气息令付演身体泛起一阵酥麻,他抚上邢芝芝的后脖颈轻轻摩挲。

    “嗯......这样啊......你身上有范优可的茉莉香......"在注意到付演身上的茉莉香后,邢芝芝忽然觉得浑身发烫,意识被这股热浪击溃,身上穿着的连衣裙顿时成了炽热的火焰烧得她皮肤刺痛,"好难受......”

    混沌间,她抓住付演的手按在滚烫的脸颊上摩擦,以此希望身体的高热退去,可这点小小的抚慰并不能满足她内心的更多渴望。

    很快,她放开带来短暂凉意的手掌,丰润的唇瓣划过付演高挺的鼻梁,轻轻落在鼻尖上、人中上,最后贴上那柔软的两片,她满足地呜咽一声。

    “芝芝......”付演还来不及解释自己身上的茉莉香,他的话全被邢芝芝吞入口中。

    交换呼吸间,付演明显察觉到邢芝芝异于常人的体温,邢芝芝反常的表现令他意识到自己身上因为范优可抱他时沾上了药物。

    看过聊天记录的他知道,这种药物无色无味,他没反应大概是只沾了一点,再经过一路驱车疾驰过来夜风吹拂,根本不会对他有太多影响。

    而对气味极为敏锐的邢芝芝来说,他身上残留的一点点足以调动她身体的反应。

    想到这,担心药物会对邢芝芝造成伤害的付演,立即抱着邢芝芝坐进车里。

    他想将邢芝芝放下,无奈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不要,不要......”好不容易在烈火焚烧中寻得一大块清凉巨石的邢芝芝手脚并用死死缠住,她生怕这块能在炙热中带来片刻快慰的寒石会逃走。

    不忍拒绝的付演没再掰动她紧箍自己的四肢,他将车内空调调至最低温度后便放倒椅背带着邢芝芝一起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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