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近中秋,已是桂花灿月

    本该是盛世太平、处处闻歌

    可是战争不会顾及儿女私情

    南国此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柔如水般的江南水乡怎么抵得住金戈铁马

    “嘶——”是远处的马嘶鸣……

    他颤抖着,躲在皇姐的怀里

    “皇姐……我们会死吗?”虽然经历了很多次在鬼门关上徘徊,但是面对死亡的生理反应还是无法避免

    少年颤抖的声线彰显着此时的恐惧,精致的眉眼也因为战栗而稍稍扭曲。

    “不,不会的……阿锦。”稍大一点的女孩子似乎非常笃定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她自己也在否定自己的说法……

    “不过阿锦,只怕是这金陵城的百姓,正是水深火热中了……”

    “阿锦,有时候,死亡不可怕的。比死亡可怕的是无尽的耻辱和绝望……”

    “死亡不过是一场迟早降临的盛典罢了……”

    南潇和南锦是姐弟,双生子,不过二八的年纪,他们的父王在去年就被掳去金国,生死不明

    连年战乱,已经让他们麻木了

    千万次以为在劫难逃,经历过死前的绝望,现在仍苟活于世间,听上去更像是嘲讽

    深深明白人在乱世,生命不如草芥

    乱世需要英雄,只可惜,他们是英雄的对立面,是英雄成功的垫脚石。

    有时候他们也感叹命运不公

    可是身在其位,必当其险。

    “阿锦,再为我奏一次乐吧……”

    悲怆的声音渐起,像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出鞘,惊得屋檐上歇息的鸟儿扑棱棱地全部飞走……

    何不放过这无辜的鸟儿呢……

    在屋檐上歇息又如何了呢……

    乐声似是淬了毒的刀刃不深不浅的划着心脏

    让人喘息艰难……

    远处的马蹄声近了……近了

    “嗡——”是南潇公主的剑响了,是为主人哀鸣吧……曾经彰示无限荣耀的宝剑,此刻为她送别,何等凄凉,何等悲哀……

    “扑通——”是尸体倒地……

    与此同时,是新王登基的御诏传入宫中

    马蹄踏破梨花木门,溅起无人打扫的前阶的灰尘……

    此刻,金陵旧宫中除了几个忠心的太监,就是南锦一个活人了……

    诏书被扔在脚边,他被几个糙汉压着向那卷破纸磕头……

    他的眼白通红,愣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他配哭吗?他惜命不是吗?

    他藏着这份恨意,默默踏上了去新都“拜恩”的路途……

    在进新都长安城门的时候,有人指指点点着南锦,相比也是很容易清楚的,他还没有换下太子服……南方丝绸在刚刚稳定战乱的北方是不常见的

    只是百姓嘴里全是“红颜祸水”

    也不令人费解,毕竟他也是前朝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直系皇族,这明艳的皮囊在世俗眼里就是保命牌了

    “姐姐……父皇……阿锦不会让你们白死的…”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反倒是能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新王气势凌冽,到是像个横扫中原、平定天下的英雄……

    “南锦,旧国太子……上官大人万万留不得啊”

    “是啊是啊,这家仇国恨。他怕是贼心不死”

    …………

    “众卿可是议论够了?”新王怕是只用了三分气力,薄唇开闭,朝堂上下无人敢言……

    “既然众卿忌惮前朝太子,不如朕就让他净身入宫,做朕的侍读。”

    朝臣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一时间无人敢答……

    “既无异议,众爱卿就退下吧……”

    一时间,众人谢恩的声音在南锦耳中已经模糊了,现在他耳里全部都是“净身”两个字……

    只是上官御渊等到群臣退却后却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幌子,他不打算身边再多一个太监……

    他暗金色的朝服在夕阳的映照下颇显威武…南锦暗自捏拳,这等伎俩罢了,不过是担心放他出京城集结旧部又不想落一个暴君的口舌罢了

    正在南锦要退下时,上官忽然开口:“南锦,你说,为人主…究竟是需要什么?”

    “体恤民生而已,君舟民水,王上定是听过的……”

    “南锦,叫我上官。”

    之前坊间就传闻横扫六合的御渊新王之所以不中美人计,是因为有龙阳之好……

    南锦心里抵触,没有说话。

    “呵呵……”上官不知为何笑了……

    新王上任,只是有万千事务需要处理

    南锦作为他的侍读,自然是陪着他掌灯彻夜……

    有时候,南锦看着这样一个明君,心里很是纠结。个人恩怨,怎么比得上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

    这样的想法持续到一次偶然,一个宫女像是不小心撞到了他,等她自己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溜走后,南锦才发现手里不知道何时被塞了一张纸条。大意便是旧部在等旧朝太子集结,一举拿下长安……

    “江东父老等待殿下重振我朝威风,望殿下重振旗鼓,一雪前耻……”

    南锦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于是在心里谋划如何……如何能逃出这个偌大的皇宫……

    只能牺牲自己了……

    说巧不巧,在新王登基一个月有余就是新王生辰

    双喜临门,不得不庆……

    他必须用身体取悦着唯一能让他出宫的新王……

    南锦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里恶心到不行,耻辱……莫大的耻辱……

    只是新王推开门看见他的时候,眼里全部都是惊艳……

    “锦锦当真是比朕见过的所有庸脂俗粉都要令人愉悦……只是前几日那般倔强,可是对朕心里有怨?今日如何想通?”

    “南锦只是考验王上的心意……”

    他逼迫自己用着极其温柔的嗓音来掩盖声音里的嘶哑与滔天恨意……

    柔软床榻跟随着上官御渊的动作不停晃动……

    “锦锦知道吗……你的江南软语在朝堂上谢恩的时候,朕已经忍不住了……朕今天告诉你,为人主就要学会御臣之术!”

    阳、峰、直、入、给身下人一个猝不及防

    “唔……上官……”南锦此刻感觉脑子一片混沌,上官御渊此刻乍、浅、乍、深、让他欲、罢、不、能……

    “叫我夫君……”

    “不叫就不给你了……锦锦乖一点,不要乱、、、夹……”

    上官又是一个猛冲,深深、攻、入、欲拒还迎的那地……

    身下的南锦不得不在他的强劲体力下频频说着情、道着爱……

    这种禁忌的耻辱让南锦的身体久久兴奋

    等到意识清明以后泪如雨下,反复在心中写着“奇耻大辱”四个字……

    上官只当是他被自己不温柔的举动心有埋怨了,把他揽在怀里,细细亲吻安慰……

    次日,勤政清明的上官新王居然没有上朝

    朝中议论纷纷,当通过宫女太监们的嘴得知是南锦……众朝臣脸都绿了……

    南锦也不知道为什么朝臣威力能这么大,一顿口诛笔伐之后,他成功地得到了出宫的机会……

    走之前还不能忘用深情的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上官御渊只是看着他,笑容意味不明

    旧朝才亡不过两月不到,人心未散

    当南锦攻入长安城的那一刻是有悔的,金陵百姓的眼神又在长安百姓身上看到了……

    不过世事浮沉,何必在意这么多?

    百年以后,终是一捧黄土,在意那比纸还薄的名声?笑话!他南锦的名声不早就成了“上官妃“了?!

    在攻下城池前,部下给他递到手里一只匕首,是当初他落下的……匕首一定是被摩挲过很多次了,上面他刻在匕首鞘上的“报仇”已经很光滑了……

    也就是说,上官御渊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仍是把他放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要我爱你吗?

    要我感激你虚伪的宽容吗?

    要我再想起匍匐人下的屈辱吗?”

    再见到上官御渊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脖子上的刎痕和皇姐的如出一辙

    躺在他们曾经翻云覆雨过的床榻

    南锦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那双眼睛曾经也饱含着爱意盯着他,如今却早已无法再睁开了,再也无法让他作呕了……明明应该高兴的,心情还是阴沉的不像话……复仇的喜悦按理说应该会涌上心头……

    对……对,一定是没有亲手了结他,没有一雪前耻……

    南锦紧紧搂住上官御渊的尸体,在他耳边说:“你不是最爱这天下的百姓了吗,那么我就一个、一个地杀给你看……”

    边说边解上官的衣服……

    这是他最华丽的朝服,暗色鎏金,直冲云霄的巨龙神气逼人……

    “上官,你最喜欢听我这样叫你对吧……现在我就把你对我做的全都还回来……”

    南锦曾经还是侍读的时候对他说过:“上官大人果然还是最爱天下的百姓啊,一刻不停地处理天下事务……”

    一边说着还用自己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上官无奈道:“淘气,我自然是最爱你。 ”

    南锦之前从未见过雪,他没有经历过天寒地冻

    以前有人懂他来自水乡极为怕冷,早在九月就点上火炉……

    在漫天大雪里不知埋伏过多长时间、战过多少回的上官新王也突然怕冷,让人把碳火烧的热热的……

    只是如今他再抚摸这冰冷的额头的时候,没有人跟他说:“我最爱你了”

    也没有人给他温热的怀抱了……

    “别以为装睡就可以蒙混过关!少不了你的,上官御渊!”不过曾经柔弱的金陵小王不怕寒冷了,他滚烫的身体在冰凉的地方试探……

    长安一片死寂

    没有屠城的敌军,也没有勤政的旧国君王

    旧国同宗族亲王登基,只是不见了当年像媳妇跟人跑了一样着急攻下长安的小疯子南锦

    说来任何一个人面对至高无上权位的诱惑时都无法自制,只是这二人例外……

    说书人只是暗自摇头,满腹感叹地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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