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你了。”裴苏激动地搭住白褚易的肩膀,生怕一不留神这人再不见了一般。

    “嘘!”白褚易示意他噤声,“小点声。”

    裴苏刚想向他抱怨一番,看到他怀里的娃娃,到口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转而打趣道:“呦,你这是哪里拐来的瓷白娃娃,生得好生喜人,看这稀罕的样子,莫不是抱来当媳妇的?”

    “休要胡说。”白褚易剜了他一眼,继而解释道:“她是我的守护灵。”

    “就是那个献祭的守护灵?!”裴苏一脸茫然,“不是吧,这么小?她还是个孩子。”

    白褚易想了想,觉得一两句解释不清,于是道:“算了,这些以后再谈。”

    “那她有名字么?”裴苏又问。

    “这里的人唤她为虚无。”

    “虚无?多不好听。要我看,她生得这么白白净净,叫小瓷不是更好听,姓白名瓷,白瓷的白,瓷白的瓷。”

    “白瓷?”

    白褚易还没反应过来,裴苏就已经一口一个小瓷的叫上了。

    白褚易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正色道:“别的先不论了,先将她的伤治好。”

    “别紧张,不打紧的,都是些轻微的皮外伤。”说完,裴苏从袖里掏出一瓶药塞到白褚易手里,“喏,治外伤的,好得快,不留疤,只是上药时会很疼,你可要温柔点,小心弄哭人家。”

    “知道了。”白褚易克制住一股想揍人的冲动,道了声谢,“对了,萧十四还在后方灵碑附近,你要去见见她吗?”

    “我这就过去。”裴苏答的干脆,又拉过白褚易的胳膊再三嘱托道:“好兄弟,待会儿你要是看见一个叫阿晋的傻大个,你千万别告诉他我去找十四了,也不要跟他说十四在哪。”

    难得见裴苏慌张的样子,白褚易忍住不笑,答应道:“好,我一定不说。”却忘了告诉他,自己的舅父也在那里。

    最终果不其然,裴苏是被穗洲缚了绳索押回来的。

    经过一番“审问”后,裴苏认了罪,挨了罚。

    白褚易实在裴苏被惩戒完后才知晓此事。那天晚上,穗洲牵着绳子,黑着脸来找白褚易,见面便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小子,是你朋友?”

    裴苏被捆得严严实实,在穗洲身后蹦跶,嘴里无声地做着口型:“救我。”

    不知裴苏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白褚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舅父,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这的确是我朋友。”

    “那就交给你了。”穗洲甩下绳子,头也不回气呼呼地走了。

    待他走远了,裴苏才敢小声地问道:“那个男人什么来头,可怕程度跟帝君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舅父。”白褚易一边松绑,一边给他解释道:“今日我行了拜师礼,往后就是我师傅了。”

    “你舅父,你确定是你舅父?生得这般年轻貌美,我还以为......”裴苏似乎想起了什么,话没说完,一时间就像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谨慎地向四下张望,“你们家的长辈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他没说下去,白褚易看破不说破,只是将这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来龙去脉细细说与他听。裴苏则将自己与阿晋结伴寻人一路上的艰辛,还有满满一肚子的苦水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好在你们无恙,否则我在阿晋那边受的气就白受了。”裴苏悻悻地嘀咕了一句,又道:“话说回来,那日袭击你们的黑衣人我验了一遍,你来猜猜,他是何身份?”

    “刑狱司。”白褚易只简简单单地说了三个字,但吐出的每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裴苏点点头:“不错,正是刑狱司麾下的破锋军。”

    虽说这破锋军隶属刑狱司,可实际上却与其他卫队不同。另外几支卫队的成员,多是从世家子弟中重重选拔而来,而破锋军则实打实是一支由死刑犯组成的队伍。

    为了更好地约束和掌控那些被选中的死刑犯,在他们进破锋军之前,都会在其头顶打入一根噬魂钉。一旦出现有不服从命令者或是想逃跑的,待到这“活死刑”发作起来,将会受尽无穷无尽炼狱般的折磨。

    不过说来可笑,正是这么一支队伍,在当年大战之时,却成了无遏之境最强的战力之一,他们作为先锋部队,以一当百,战绩不菲,而后便打出了第一卫队的名号。

    当年白褚易也曾和他们打过交道,在印象中,他们并不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曾见过破锋军救助受灾后的老弱妇孺,也曾见过他们听闻城破之后的陪同欲绝,泪湿衣襟。却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们沦为了他人手下无情的杀人利器。

    “这白妄延真是阴魂不散。你前脚刚来,他的人后脚就找上门来。”裴苏狠狠啐了一口,“早知如此,之前就不应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想取我性命的绝不止他一个,该算的账,日后我会一一向他们讨还。”

    牵扯到破锋军,白褚易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切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布局,静待着他一步步落入陷阱。

    不知不觉,二人谈了整宿,彻夜未眠。待到晓雾将歇,忽有一扶光宗弟子前来,引他们去祠堂。

    那位扶光宗弟子面色不善,似是极不情愿,简单说明来意后就不再言语。

    穗洲早已在祠堂等候,裴苏大老远地望见他,便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下意识地躲到白褚易身后。

    白褚易无奈地摇了摇头,只道一物降一物。

    拜见过穗洲,白褚易问道:“不知前辈唤我们到此,所谓何事?”

    穗洲看了他一眼,又越过他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裴苏,诘问道:“你是裴家的后人?”

    “是又如何?”裴苏巴在白褚易肩膀上,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

    “那可会炼药?”

    “略......略知一二。”见识过穗洲的手段,裴苏不敢胡说。

    如此谦逊的裴苏,真是世所罕见。白褚易再次感慨,要是换作往常,裴苏一定会大言不惭地说这天底下没有他裴苏炼不成的药。

    穗洲颔首,“想来这里发生的一切褚易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便不再多言。”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儿有一张方子,可延缓你们意识受侵蚀的速度。不过,此方虽有奇效,但其中几味药,很是难寻,你可愿一试?”

    穗洲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听起来有不小的风险。裴苏权衡利弊,还是答应了下来。

    “对了,师傅,如今你总能告诉我,先前入极域那些人的去向吧?”

    白褚易再次提起,穗洲也不卖关子,告诉他们,那些人失去意识之后无外乎被巡检司缉拿送进了往复院。在往复院里,那些被流放到极谬深渊的人,将会坠入无尽轮回,永远得不到解脱。除非,引他们入天命宝鉴,依命簿重塑之因果,再历轮回,护住三魂,方可超脱。

    在无遏之境是没有轮回这些说法的,白褚易和裴苏听得半知半解,一齐问道:“轮回?”

    穗洲没有理会他们,自顾着说下去:“待历完那世因果,便会有往复院的弟子前去将他们的灵识送入寄灵司。寄灵司里有一道碑,可将他们送回无遏之境,但那块道碑,自三道祖神陨之后,还未有人力能启。”

    说着,穗洲领着二人至灵位前,从香案取了几支沉香递给白褚易,“中间的那位是始祖,其旁的两位是二道祖和三圣祖。若你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借助他们的力量,重启道碑或有以一线之机。”

    白褚易顺着穗洲所言的顺序,一一看去,直看到三圣祖的灵牌,目光不由一怔。

    灵牌上面赫然列有“穗恒”二字,它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灵碑异动时出手相助的那位老者。

    一回生,二回熟。既有先前会过面的经历,心里自然多了一份底气。

    白褚易炷香跪地,双手作揖,道:“晚辈白褚易,今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们指教。”

    话一说完,白褚易便感耳边风声呼啸,两眼一黑,再睁眼时,自己已然身处在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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