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塞德里克和艾薇塔穿过不停变换的楼梯,抵达礼堂时,午餐时间已经开始了。

    不过令人很遗憾的是,家养小精灵们今天中午准备的是康沃尔馅饼,这让塞德里克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

    男孩耸了耸肩:“上午我还在书里读到了康沃尔郡小精灵,配图是成群结队的那种。”

    艾薇塔联想到那种有着蓝色皮肤、爱好是发出叽叽喳喳叫声和搞恶作剧的神奇动物,不由得也扑哧一笑:“或许,一个冰冻咒会有奇效?”

    然后她就发觉塞德里克又在用那种微微无奈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了。

    “那可是二年级的课程内容,福西特。”

    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然后和她告别,转身往赫奇帕奇的长桌——更靠近格兰芬多而不是拉文克劳的那个方向走去。

    因为那边正有几个男孩在朝他挥手。其中还有一个,像是生怕塞德里克看不到他们给他预留了座位似的,甚至稍微站了起来。

    艾薇塔默默感慨了一句“黄金男孩”的好人缘,猜测那就是他的室友们,于是也收回目光,开始寻找自家小伙伴的踪迹。

    比如——她将要坦诚“秘密”的维丽特究竟在哪里。

    *

    结果是那天中午维丽特根本不在礼堂。

    “你找维丽特吗?她刚刚还在,但用完午餐就和格兰芬多的人一起出去了。”克拉拉放下汤匙,优雅地用丝绸手帕拭了拭嘴角。

    “就是格兰芬多的那对红头发双胞胎。”帕特丽夏随之补充。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这样能够略微遮挡住她在吃到新瓜时眼神里雀跃的光芒),又继续小声道:“听说是韦斯莱们又从谁那里借到了飞天扫帚。”

    “查理么?”艾薇塔也坐下来喝了一口南瓜汁。

    “我不认识,只是他的红头发看起来和那对双胞胎很像。”帕特丽夏摇了摇头,又像想起什么:“话说,格兰芬多的守门员也长得相当不错,不是吗?”

    格兰芬多魁地奇队今天中午是在礼堂扎堆出现了吗?

    艾薇塔眨眨眼,心说总不能是乔治和弗雷德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比如想要破格一年级加入球队之类的。

    至于1989年狮院的守门员……应该是伍德?那被归为“长得好”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放下心来,帕特丽夏的审美还是和自己很趋同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之后一连两天,维丽特都神出鬼没,鲜少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当然,这和她自己的行动轨迹一般是“宿舍——图书馆——礼堂”三点一线也有关系)。

    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拖到了周二的魔药课上。

    由于开学第一周,或许是因为班上没有一个“救世主”存在(尤其这个“救世主”还是某位教授最喜欢和最讨厌的人共同的孩子),所以斯内普只是简单地做了考核和讲解一些书面知识,并给大家布置了预习作业——为他们下节课要尝试调制的疥疮治疗药水写一篇成分考据论文。

    这周才是真正的实操课。

    而在大家陆续完成称干荨麻等工序,趁着斯内普披着他那件有着长长下摆的黑斗篷去“指导”赫奇帕奇的几个学生了(那似乎就是塞德里克可怜的室友们),艾薇塔终于找到机会,尽量简单地和维丽特说清了她隐瞒的那些事情与原因。

    “哦!”结果维丽特看起来挺激动的样子,差点把研钵里蛇的毒牙磨成粉末,“所以你也能变出假魔杖吗?弗雷德和乔治都觉得这很有改造利用的空间,说不定哪天能靠它们赚上一笔。”

    ……这个发展,是不是和塞德里克跟我担心的走向不太一样。

    艾薇塔手一抖,差点弄断一只鼻涕虫的触角,但还是诚恳地回答:“能的。”

    “那我得让他们来向你请教才行。”于是堂姐瞧上去就更高兴了,顺手把豪猪刺扔进坩埚,又挠挠头:“忘了问,薇比,你介意我告诉他们这件事吗?”

    “毕竟其实你是对的,要是让大家知道你的本事……”

    然而还没等她给出答复,维丽特却又朝前面的某张桌旁望了一会儿,目光尤其在神情严峻到让人以为他在和一只吸血鬼搏斗的罗杰·戴维斯——与他身后、其实和吸血鬼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差不多大(“甚至更大。”纳威·隆巴顿如是说道)的斯内普教授身上停了停,确认他们俩都没注意自己这边,才转回来继续压低了声音,“有些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肯定要盯上你较劲了。”

    “所以,你不介意我之前的隐瞒吗?”艾薇塔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要介意?”维丽特眨了眨她那双蓝宝石一样熠熠发光的眼睛,拍掉手上的草药碎屑。

    这次忍不住叹气的就轮到了艾薇塔。她再次默默在心里向隔着一张桌子的塞德里克诚恳致谢。

    就像凯瑟琳伯母说,永远没人能摸得清维丽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那样,事情的发展方向确实和他们之前担心的截然不同,堪称是朝着南辕北辙的方向快马疾驰(什么维丽特会像一封吼叫信那样跳起来质问之类的事情通通不存在),这个美丽又英气勃勃女孩第一时间依旧是在为她的天才小堂妹做打算。

    “……没什么。”艾薇塔摇摇头,又假装探头去看对方的鼻涕虫,“我想,你或许该给它们翻个面继续蒸煮?”

    “哦,是的,时间到了。”维丽特紧忙开始操作,以免自己的治疗药水等下也像刚才斯内普教授威胁他们的那样,成为能把他们靴子都烧出洞的致命药水。

    ——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了。

    艾薇塔微微笑着把自己调制好的药水倒进水晶瓶里。

    但无论是动作看上去有条不紊的她,还是旁边有点手忙脚乱的维丽特,她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刚刚的那场低声交谈或许还有第三方巧合在场。

    就在被分成两人一组之后,虽然她们落座的这个墙角人数寥寥,但却正挨着存放有备用原料、或许还有混血王子旧课本的储藏柜(这是为了应对一些小巫师在教授的“虎视眈眈”下,一不小心就手一抖,导致自己携带的魔药材料被过分消耗的情况)。

    而一个即便在弥漫着蒸气的地下教室里,那一头短发也依旧闪着淡淡银光的男孩此刻正从那里走开。

    他的黄铜天平刚刚被同组的达伦·穆勒那锅翻涌着诡异墨绿色气泡的药水溅上了几滴,不得不去柜子里取一个临时的备用砝码。

    然后就意外听见了一些没想到的秘密。

    ——爱德华·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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