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放一哽:“没能管住你,我已经无言面对你父母,又岂能再搭上阴阴?”

    “难道我爹娘曾对伯父说过我和阴阴如何生活才是对得起他们?”

    “自是让你们安安稳稳过一生。”

    云将明抬眼轻笑:“把你们得不到的,寄托在我们身上,敢问伯父,我父母生前究竟一直在做何事,才无法安稳度日,或者伯父认为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无法安稳?”

    云放严肃的盯着云将明,目光中流露着震慑之意。

    云将明回视着他,丝毫不退让:“伯父,我母亲师尊守一真君可是出自九天道院?”云放闭口不言。

    “阴阴破天机阵时所用的木质傀儡,伯父可眼熟?”云放并不答话,云将明也毫不在意,继续说道,“这傀儡是守一真君的残魂亲赠,说来也奇怪,守一真君残魂所在的秘境入口距建中城不足百里,可是这数千年间,建中城竟从未有此秘境的消息流出,不知是谁有能力把这消息盖的严严实实。”

    云放透过茶盏中的水面,看到了被掩埋在自己记忆长河中活最为肆意的那一段时光,他悠悠开口:“你母亲是守一真君收养的孩子,后来收为弟子,真君总想着再收个弟子给你母亲作伴,你母亲遇到阴阴,觉得像遇到了年幼的自己,于是便效仿真君,想先收养阴阴,待其长大知事后再询问阴阴是否愿意拜入真君门下......”

    守一真君陨落后,云则闻乐第一时间赶至其陨落之地,将其未散去的残魂收集起来,准备放入秘境中滋养。

    可惜当时俩人修为有限,加上云放三人也不足以建造可滋养合体期大能残魂的秘境,谁知此时敬心宫掌门忘言道君主动找上三人,为偿多年前守一真君相助之恩,主动出手帮其搭建秘境。

    当时九天道院弟子被世人追杀,为防其他人破坏秘境,道君设成秘境之后直接关闭入口,众人便约定,待真君残魂恢复之日,再由道君打开入口众人共迎真君。

    但没多久,忘言道君也不幸陨落,陨落前给闻乐传信,他将进入秘境的规则改为只有敬心宫亲传弟子和九天道院亲传弟子合力才可进入秘境。

    “所以当时阴阴被劫走,伯父早已知晓劫持之人便是敬心宫弟子?”

    “你父母走后,我便不欲再让阴阴承其衣钵,只是........”

    话未出口,但两人都懂。一半的私心不欲让安去阴再受风险,可是另一半私心也希望有人能继承真君衣钵,于是对秘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伯父,我父母到底是怎么陨落的?”云将明灼灼的看向云放,双手不自觉的在桌下握成拳状。

    “九天道院初覆灭时众弟子曾四处被人劫杀,直至一象祖师出面保下了他们,从此无人敢再明面上杀害九天道院弟子,但九天道院宝物秘籍数不胜数,他们都认为你母亲作为亲传弟子手中一定有九天道院的大量宝物,所以趁你父母虚弱之际,一群人在他们穿越裂缝时进行围杀。”

    云将明青筋骤起,云放提起此事也心痛不已:“事后,我亲自带着云府修士将这些歹人全部诛杀,可他们还是回不来了.......”

    云将明起身:“伯父,印象中,我爹娘为了建造判魂阵,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您与他们一同长大,一定知晓他们如此拼命的原因,我没有他们的宏愿,但我愿意为了阴阴去博一博这命。”

    云放看着云将明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跟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

    云将明回到衍之院中,看到安去阴在窗下翻阅书册,暖黄的灯光洒了她满身,暖意涌到他的心底。

    安去阴似有所感,扭头看到在院中站立的云将明,笑道:“怎么不进来?”

    云将明跨入屋内,将她一把搂住。安去阴抬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两人无需一言,心意自通。

    翌日,林漠带着林勤高调的来了云府。

    云将明和安去阴跟着云将祈派来的仆从前往花园,老远便听到了林漠和云将祈哈哈大笑的声音。

    两人刚从月亮门露面,林漠便热情的迎上来对安去阴表示祝贺:“昨日走的匆忙,还未恭贺安小姐夺得魁首,今日略备薄礼,还望安小姐千万不要嫌弃。”

    说着,林漠指着站在院中的林府仆从,宽敞的花园盛满了林府的人,每一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礼盒,云将祈坐在院内的石桌上正在饮茶,林勤站在林漠身后几米之内,正别别扭扭的看着他们,一时之间,花园反倒显得逼仄了。

    安去阴扫视一眼,心中有数,林漠赠礼估计是为了自己和林勤的赌约,她温和笑道:“取巧罢了,昨日林小公子勇猛无敌,要不是我提前多储备了些灵器,怕是早就输了,我当时十分焦灼自己的灵器怕是不过,最后能赢实属侥幸罢了。”

    她同时转向林勤,关怀地问道:“不知林小公子现在伤势如何?”

    听完安去阴的话,林漠心放到了肚子里,当初林勤失言在先,虽说两人赌约只需要林勤诚心道歉,但如何道歉,怎么才算是有诚意的道歉,这里面有许多讲究,若安去阴存心刁难,林府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只能苦水往下咽,如今安去阴并无为难之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林勤逞强地答道:“小伤而已。”

    说完,他的脸忽然涨的通红,只见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眼,吐气,然后对安去阴恭敬的行礼,说道:“当日是我不知深浅,口出恶言,我向来自恃甚高,可昨日一战,我输的心服口服,在阵法一道我的确技不如人,我仰仗的这身修为,也不过是我侥幸身负灵根,能够修炼罢了,这是我恰巧拥有的幸运,我却把它当成理所应当伤人的利器,今日我任打任骂,安小姐有任何所求,只要我能做,无有不应。”

    林勤昨日醒后,也是真的在反思。他最看不起恃强凌弱之人,可是无意间,他却再用自己的特权欺凌他人,每每想到此处,他都羞愧难当。

    安去阴听完他的话,倒对他改观几分,也算是知晓了林漠愿意护着他的原因,他虽肆意妄为,有时狂妄自大,到处惹麻烦,但内里却是一个赤诚之心。

    她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言重了,赌注本就只有一个道歉,如今你既已照做,此事便结束了。”

    林漠上前拍着林勤的肩膀:“还不赶紧向安小姐道谢,多亏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这小子日后可得学会谨言慎行。”

    云将祈遥遥喊道:“你们再不过来,这茶怕是要凉透了,你们可莫要浪费这上好的青尖。”

    此事就此揭过,众人其乐融融。

    数日过后,安去阴和云将明一切准备完毕,两人启程前往凌绝宗。

    云将祈租了上品的飞舟供两人使用,遥祝二人一切顺利;青芙眼睛都哭肿了,在府门前依依不舍的看着两人远去;云将曦看着两人携手同行,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也应奋发图强,早日赶上俩人的步伐。

    安去阴此程观山览水,一饱眼福,她看到了裂缝中迷人的雷暴,平和时是绚丽的烟云,如梦似幻,爆裂时是骇人的神罚,让人胆裂魄飞;她潜入静谧的深渊,和云将明携手在鱼群身后漫游;她登上雪山之巅,任由雪花拍打在脸颊,感受着风雪的冰凉凉的寒意;她悬立在熔岩之上,看着它咕噜噜的冒泡,等着它喷发的那一霎那。

    这一路,十分的危险,飞舟在雷暴中伤痕累累,在深渊中陷入漩涡,在雪上迷失方向,又差点被熔浆吞没,但安去阴仍十分的畅快,她携带着无与伦比的畅快之意抵达了天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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