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卢基之战的胜利让国社党人们叫嚣着“军事胜利已成定局,苏联即将完蛋!”

    那是10月初,距离哈尔德的8周计划整整超出了1个月,距离东线空军处的伤亡统计才过去了三天。

    1600架飞机坠毁!上帝,这可比在英吉利海峡的伤亡惨重多了。

    第三装甲师的指挥官穆尔德中将挂断了向第8航空队里希特霍芬男爵的支援请求电话,并向自己的参谋官希普林中校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在前天上报给国防统帅部的报告中只说损失了八百多架飞机。”

    “谁知道呢,比起这些,他们更应该发愁的是寄阵亡书的时候该怎么让那多出来的八百多名士兵再“活”一段时间。”穆尔德说。

    现在还不到11月,可苏联这见鬼的天气却过早的吹起了冷风,而更烦心的是,他们现在得不到空军的支援,那么就只能一直滞留在谢夫斯克这个鬼地方,看着燃料一点点消耗殆尽,实在痛苦。

    可这种痛苦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令诺伯意想不到的第二件事也来临了。

    一个礼拜后,他从一名后勤运输处处长那无意得知了安德里的情况,他在基辅会战中企图以斯图卡轰炸机去撞向苏联人的米格-3,在飞机坠毁大火吞没的最后一刻,他幸运地爬了出来,然而却遭受严重的烧伤,如今被送入斯托亚托申的国立医院内进行抢救。

    当诺伯赶到那里的时候,安德里已经手术成功,脱离了危险。

    “你瞧,我就说他们骗你的,我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安德里躺在病床上,毫不在意地晃了晃两只被纱布紧紧包裹的手臂,脸上笑得很是轻松。

    “我听说你在来的时候捂住了自己的脸,你但凡把挡脸的外罩披在自己的身上,也不会烧的如此严重。”

    “我可不能让我这么英俊的容貌被毁了,要不然,朵莎得有多伤心。”安德里说的一本正经。

    ……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陆军,看看你,诺伯,待在指挥室内帮你的指挥官做一下战略规划,顺便发号一些命令,就可以等着大军前行将胜利的消息传送,这对比下来可真是一份美差。”安德里叹口气,“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也踏进指挥室的大门,不过这看上去太遥远了,毕竟克罗多尼还有好些年才会退休吧?”

    美差?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很遗憾,我的指挥室就是一辆无线电的半履带指挥车,还是一辆随时可能被苏联人投下炮弹的枪把子。”

    光上个月他就已经换了三辆指挥车。

    这得源于他们那位伟大的元首,向所有士兵发下了严令,要不惜代价地消灭苏军的所有政治委员,以此达到彻底扼杀布尔什维克毒瘤的计划,而与此同时也造成了苏联人对他们的报复,即不顾一切摧毁所有德军参谋部的指挥中心,力图挫灭军事主脑。

    “你说我们会在圣诞节前结束一切吗?”安德里问他。

    在加入东线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苏联也将如同曾经的波兰和法国一般,以迅速又狼狈的姿态退出国际,然而,当安德里亲眼见识过那些顽强的苏军后,他才开始隐约意识到他们也许都受到了欺骗。

    诺伯沉下目光,没有回答,虽然距离开战已然过去三个月,德军在东线的表现也堪乐观,但随着军队向苏联中部的不断挺进,受到的阻碍也越发的严重起来,苏联人并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自暴自弃,相反,他们的斗志变得越来越强。

    这就好比是一只疲软的气球,在一次次的施压下绷得越来越鼓,直到真正爆发的那一刻到来。

    “我向你的长官马里奇上尉询问过了,你会有一段时间的病假。回去以后别告诉他们东线的状况,别让妈妈担心。当然,如果你有时间经过巴黎,可以帮我——”

    话说到一半,他又咽了回去。

    这期间他不是没有想过写信给她,可每次当他想写点什么的时候,不是苏联人的轰炸机又盘旋在头顶,就是战壕的土屑又掩埋了信纸,好不容易等一场战争疲累结束后,他终于有机会坐在一处干净的地方仔细思索那些遣词造句时,他才发觉他什么也写不出来。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前线的真实情况,他度过的每一个危险又忐忑的夜晚,可他又怕她会担心,会害怕,会不安,更怕她收到信后,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无动于衷。

    “你想让我给邱带信吗?”

    “算了吧。”

    “你不写封信给玛格丽特吗?她也许会担心。至于邱,据我所知,上个月中国政府已经和我们断交了。”(德国承认汪伪政府,重庆断交)

    安德里想提醒他德国与中国的敏感关系,虽然邱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但作为德国人,他的内心总有一种强烈的不信任感。

    “玛格丽特也许是一个好女人,但不是我的妻子。”诺伯看着安德里的眼神如实又残酷的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德国种族法的苛刻,他绝不会想到去和玛格丽特结婚。当然不管玛格丽特和他的家人们都说了些什么,这也不会缓和他与玛格丽特的关系。

    况且,在他给予她荣誉,地位与身份的同时,这些早就已经明码标价,是换取他和邱小姐自由爱情所付出的酬劳。

    后天,安德里回到了柏林,弗里德里希夫人对小儿子的受伤情况大为吃惊,并且央求老希普林无来论如何都要向空军联处求情,试图将他下一次安排在一个更为安全的后勤保障处。

    雅克斯.康拉德.老希普林对弗里德里希夫人的请求感到不可理解,在他看来,安德里的每一处伤口都是帝国荣誉的象征,而他所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安德里他们有没有给他授予勋章。

    安德里对他们两种截然的态度感到反感,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从不爱回家了,最后他以给朵莎写信为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弗里德里希夫人,她持续不断的嘀咕吵得老希普林毫无办法,只能拉下老脸,以斯图卡战斗机的质量性能值得怀疑的情况,向国防军委里递交了检举书。

    “咚咚!”敲门声响起,安德里不耐烦的回看了一眼,发现是玛格丽特,她给他送来一杯牛奶。

    “我今早才过来的,听说你回来了。”

    “所以,你想问些什么?”

    “我,其实就是想知道现在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他——”

    “前线一切都好,军队挺进迅速,士兵伤亡率低,苏联人溃不成军,相信胜利很快就会到来。”安德里按照保密局的要求一字不落地重复着这些美化过的战场回复。

    “真的吗?那么在圣诞节前我们的军队就可以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这得取决于上头的命令。”

    也对,玛格丽特点点头,不过从安德里这总算得知东线的战争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严重,她心里悬着的石块可以落地。

    “谢谢你,安德里,这下我就可以对马库斯放心了。”

    什么?

    安德里微微一愣:“你不是在担心诺伯?”

    “诺伯?他不是应该安全的待在他的指挥室内吗?”玛格丽特反问,在她看来,她刚入伍的弟弟马库斯显然是比较值得担忧的。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安德里不太高兴地回答道,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哥哥在上个月已经遭受了三次苏联人的空袭,被炸毁了好几辆无线电指挥车。

    “当然,如果他今年能赶回来过圣诞节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玛格丽特这么说着,然后没什么感情的离开了。

    那刻,安德里觉得也许诺伯的选择是对的,毕竟这两个人看上去实在太生分了。

    10月中旬,德国中央军已经推进到了距离莫斯科只有一千多公里的加里宁格勒。

    当时的莫斯科陷入一片混乱,苏联政府与外国使馆纷纷迁往伏尔加河岸,愤怒的人群与卑劣的抢劫者将莫斯科拥堵得杂乱不堪,警察已无暇维持秩序,他们忙着在卢比扬卡广场销毁一箱一箱的秘密文件。

    然而,即使如此,斯大林还是在站台踱着步,烟斗被他叼在嘴角沉思了很久,最终踏着坚硬的脚步又再次返回了莫斯科红场。

    那天下午,与之一同发生的还有阿塔贝尔与容克斯的军械经理巴洛维力视察东线军备,他们与希姆莱等人一同从柏林出发,巧合的是,希姆莱带着特殊的任务前往东线巡视战俘,而阿塔贝尔也带着一些特殊的使命来到兵临城下的加里宁格勒。

    “知道吗,从斯图卡Ju-87问世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质疑它的性能,这要是让胡戈总师还活着,他该有多惊讶。”容克斯的经理巴洛维力坐在车上糟心地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尽管雅克斯.康拉德.希普林已经从律法司的位置上退休,但他在国社党内的影响仍然不可小觑,尤其他还出自那种老牌的东普鲁士家族,非常难搞。”阿塔贝尔深有体会的说道。

    “所以他为什么不怀疑是驾驶员的问题?如果Ju-87这次因他的原因而被勒令停产,那我绝不会原谅他的!”(事实上,斯图卡后期真被停产了)

    在巴洛维力的不断抱怨中,阿塔贝尔却将目光转向烟雾弥漫的西北方向,那里正不断传来马克西姆的机枪声,而越发接近战场,汽车也越发颠簸,路面上到处都是被米格与斯图卡炸出的坑洼。

    “往前,调□□力偏差和射程,对,很好,就是那辆T-34。”在坦克的十字瞄准镜中,诺伯对身旁的火炮手说道。

    很快,随着一声猛然发射,对面的T-34坦克炸出一团火光。

    “干得好。”他说,继续将目光移向手中的地图,然后对身边的军官们说道:“现在我们需要继续加强左翼与右翼,派些人越过工事区埋伏在前面一段区域,再将一挺重机枪布设在防线的右拐弯处,它在这里能使火力达到最大覆盖面积,最后由一名一等兵率领的一个班,将——”

    诺伯笔上的箭头没有画完,苏联人的榴弹炮落在了身侧,整个指挥车的履带被炸断,压在一块大石上,呈现一种30度的倾泻。

    联络员迅速接起无线电向穆尔德中将的车辆进行联络,然而无线电传来断断续续地沙哑声。

    “该死!”他扔掉无线电,然后和所有坦克组成员从冒着烟的炮塔内钻了出来。

    然而苏联人的马克西姆机枪瞬间发出一声刺耳叫嚣,子弹呼啸着穿过阵地,擦过头顶,击中了身旁的一名少尉,在他还没来得及拔枪时,脑门的血瞬间溅洒。

    诺伯一个俯身,在冲锋枪和□□的轮番射击下,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战壕的隐蔽处跑去,他现在必须要调集一辆新的装甲指挥车,最好能联系上他的副官格鲁特。

    最后在不断的炮火轰鸣与机枪扫射中,他成功地找到了突击炮台,并释放了一颗白色的信号弹。

    没过多久,东南方向,穆尔德中将派遣的第二十七团炮兵连就迅速赶来支援。

    新投入的军队满员发起进攻,无数火力尖锐地落向四散奔逃的苏军士兵,这样的战争又持续了整整4个小时后,加里宁格勒的苏军才最终败退。

    就着打上来的井水,诺伯用衣袖随意抹着脸上的炮灰,阿塔贝尔就站在他的身旁,道:“我这次来是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哦不,也许是向你宣布一件事情。”

    见他没有反应,阿塔贝尔又继续道:“我想让邱回一趟中国。”

    果然,诺伯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看着阿塔贝尔,仿佛在看一个傻瓜那般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实话,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她进入克虏伯已经快两年了吧?就在上周,日本的对德外事部人员还向我举荐了东京株式会社社长的儿子小泉一郎来担任远东区的军火代理人一职,但我一直没有给出回复。我想如果邱再不做出点什么,那么即便是我愿意,阿尔弗雷德知道后也不会乐意的。”

    “你该知道,我当初愿意和你达成合作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给她在德国找一个合法的身份,我要保证她最大的安全,现在你却对我说,这件事情办不了,哈尔巴黑经理,你还不如给我就死在刚才的加里宁战线上,那样没准我还会帮你向军部额外申请一枚十字勋章。”

    “我可以给她找一个合法又安全的身份,但她并不一定愿意,除了克虏伯,我想还没有其他工作可以满足你这位邱小姐的胃口。”

    “可是你现在让她回到中国去,回到一个满是日本驻军的地方,无疑于让她去送死。”

    “所以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事情。”

    阿塔贝尔笑得高深,边走边说道:“说实话,统帅部已经知道了目前的情况,不管戈培尔与迪特里希如何向民众们吹嘘,在参谋部内,大家都有同样的担忧,眼看着九月拖到十月,十月拖到十一月,根据气象局施拉德尔博士的观测,接下来也许还会迎来苏联大雪,没有谁不清楚这将意味着什么。而错过8周进攻期,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哪里,我想没有谁比你们更加清楚。”

    “是情报。”诺伯说,“我们对于苏联人几乎一无所知,能撑到目前的进度,全靠我们在战场的迅速与敏锐,但这不会是长久的,一旦苏联人彻底反应过来,他们所拥有的士兵,武器与资源都将会以强于我们数倍的方式进行压倒,T-34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苏联人的T-34坦克第一次展现时,火力与灵敏度令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都大感诧异)

    “是的。”

    “我在来时的途中遇到了希姆莱,他告诉我他这次来到东线的任务其实是审查外军处,由于他们先前提供的那份苏联与芬兰的作战分析存在纰漏,才早就了如今的局面。”

    “可就算把外军处进行彻头彻尾的替换,也改变不了现下已经发生的情况。”

    如今莫斯科近在眼前,可德军三路军的推进却变得越发艰难,甚至出现了好几次滞停。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能了解到苏联人的作战手法与军事情况,这才能使我们在接下来的进攻中继续占据上风。”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塔贝尔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递给他。

    “出访中国?”

    “克虏伯在亚太地区的军火统筹部主任曾与上海的弗里茨一直保持联系,他不仅肩负着亚太区的军械调研工作,还负责与弗里茨监听在华地区的英国、美国等各国外交人员的动向。说实话,本次从阿勃维尔与保安六局的分析来看,外军处的情报甚至还抵不上在华获得的动向准确。”

    “你想从中国获取更准确的情报?这不可能的,自从今年外交部承认南京政权后,重庆便和我们断交了,这个时候他们绝不会向我们提供一丝有关苏联的内容。”

    “所以,邱就得回国一趟。”阿塔贝尔此刻终于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不!这件事情我不同意!”诺伯坚定道,跨着步子准备离开阿塔贝尔。

    太危险了,而且他不认为邱小姐会同意。

    阿塔贝尔赶忙解释道:“我从柏林来的时候,阿勃维尔已经向你们所有的援华顾问们下发了通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让你回去接受审问,目的就是想知道你们当初在中国时对于苏联人的了解有多少?这也是目前我们想要尽快结束战争,最好的办法。”(阿勃维尔:卡纳里斯领导的国防情报部门)

    “我们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并不长,在1938年初他们才陆续进入蒋j石的团队。”

    “那就对了,自从1938年柏林撤回军事顾问以后,是由苏联的卡恰诺夫居上,顶替了中国重庆政府的总顾问一职,而他们在中国的三年中,从空军至陆军,都给重庆政府照搬了苏联军制,那是一套相当完整的战略规划,对我们来说会非常有意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与重庆进行过对日的情报交换,在最密切的时候。”

    急促的步伐让阿塔贝尔喘了一口气,而诺伯停下了脚步冷冽地看着他,阿塔贝尔继续道:“既然他们可以交换日本的情报,那么没有理由重庆会不知道苏联的规划。”

    阿塔贝尔又软下声来:“其实这根本不会有多么麻烦,也不会有损于中国的利益,我们只是需要她帮一个很小的忙,帮我们在重庆取得一封有关苏联的档案,仅此而已,这就可以省去我们东线外军处的很多麻烦,有什么困难呢?不但如此,从今以后,她还可以彻底留在德国,甚至成为德国的合法公民,只要她能完成这件事情。我想你也总不会希望一直让她做你的地下情人吧?”

    诺伯没有回答,片刻后,他从阿塔贝尔身边走开了。

    十月下旬,苏联降下了第一场初雪,那个时候,他们与苏军僵持在门曾斯克的郊外,诺伯靠在卡尔高射炮台旁,点着一支骆驼牌香烟,静静思考着阿塔贝尔的话。

    就在这时,他的副官格鲁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冰凉的雪点提前落在了他们的面颊上,他仰头看着那漫天飘洒的白色,心里有了一丝不快的担忧。

    月底,诺伯从前线回到了德国,梅赛德斯停靠在勃兰登堡的阿勃维尔总部大门前,他正了一下帽檐,帝国鹰的帽徽在阳光下散发着锐利的光芒,朝着遍插万字旗帜的大门走了进去。

    法肯豪森、布鲁赫、施太秋、巴赫、罗宾……所有担任过远东顾问的军事人员都曾在此受到了问讯,然而,仅靠在中国与苏联人合作的最后几个月,是无法清楚的了解到苏联的军事手法与特点,所以当他从卡纳里斯将军的办公室内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内心陷入了矛盾与犹豫。

    回到巴黎已经是深夜,奥斯曼公寓的灯火还亮着,邱小姐在台灯下仔细剖析着一张苏军的T-34坦克图,试图将设计稿上每一零件都能临摹下来。

    而后,锁芯转动的声音便打搅了她的思绪。

    显然,希普林的回来是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忙起身上前:“你……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她也许该问他怎么回来了,又或者是前线的境况如何,然而到嘴的话总容易变味。

    “外面是不是很冷,快进来吧。”

    她去给他泡一杯热茶,端来时,诺伯抓住了她的手:“坐下,月,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正巧,我也有事情想告诉你。”她低了低头,像在思考措辞。

    “好吧,那你先说。”

    “也行。其实是有关克虏伯的,上个月,克劳蒙斯提出让我回一趟中国,说是有一笔关于德国与中国的交易,你知道的,他一直希望我能迅速成为一名合格的军火联络人。”

    “克劳蒙斯有告诉你要做些什么吗?”

    她微微点点头。

    “所以,你真的想好了吗?”诺伯注视着她的目光认真,那语气仿佛在确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已经快有三年没有见到我的弟弟了,我很想他。所以,关于这件事情……”

    “那你还会回来吗?”

    邱月明一愣,她很快明白希普林先生对她的担忧从何而来,她握住他的手臂,说:“我会的。如果这次您同意我回去,那么等我在中国办完一些事情,回来后我就送您一份礼物,真的。”

    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期盼与美好之色显现在她的脸上,那是诺伯过去从未见到的。

    他不禁抱住了她:“你该知道,我有多么不情愿让你从我身边溜走,可是偏偏他们总是要这么去做。甚至于,有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他的语气有略微的无奈。

    “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

    “我该希望如此,实话说,我们在东线的情况并没有预想的那么乐观,而他们此时此刻让你去重庆,是想让你去问国民党要一样东西,那——”

    诺伯停下了话,因为他看见邱月明正用一种惊讶与奇怪的神色看向他。

    “重庆?”她将这两个字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重复出来。

    而诺伯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试探着问:“克劳蒙斯不是让你去重庆吗?”

    “他只说是一笔普通的交易,又也许他是有其他的含义。”邱月明轻笑了一声,把心里的疑惑压下。

    “普通的交易?”他嘲讽一声。

    心里却在大骂阿塔贝尔的混蛋,显然他们并没有告诉邱月明事实真相。

    “怎么了?”

    “没什么。”他吐出一口气,“对了,我曾经给你的那把勃朗宁还在吗?”

    “在的。我一直都放在身边,只是从没用过。”

    “很好,你这次回国把它带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或者麻烦——”他顿了一下,想到了那些日本人,“也包括那些黄皮小矮子,尤其那个武田一郎如果他还想欺负你,别犹豫,我允许你开/枪,别管阿塔贝尔还是克劳蒙斯,我允许你这么做。当然,也别担心,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承担,我只要你随时记住回到德国,记住,回到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好。”

    邱小姐望着他的目光温柔明亮,诺伯拂去她额角的碎发,轻轻吻上,祈祷道:“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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