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6
琼珠将缀满珠子的凤冠戴在清水绫奈的头顶，再将她垂在地上的喜服整理了一番。
“准备好了吗？”琼珠看向镜中的她，清水绫奈今日格外明艳，只可惜她眸光无神，看起来装满了心事。
今天便是清水绫奈和鲢淇大婚的日子，只是对清水绫奈而言，本应接受祝福的日子，却如同上刑场一般。
“嗯。”清水绫奈抿唇，看向镜中倒映的自己。
她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的妆容，却没有一丝愉悦。她拿起桌上的口脂，轻轻一抿，嘴唇便有了血色。
琼珠观她心情沉重，也没再多言。
“我交代你的事……”清水绫奈像是突然缓过神一般，看向琼珠。
“你放心，”琼珠打断她，“我都已经安排妥当。”
“好，”清水绫奈点点头，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坚定，“到时我以拔簪为号，你便群起而攻之。”
说着，清水绫奈下意识摸上凤冠上的珠钗，那是凤冠上唯一的一根钗子，样式很简单，就是一根纯金的珠钗，但却是鲢淇送给她的。
“这珠钗碍眼，早些拔了才好。”清水绫奈喃喃道，也不知她说的究竟是珠钗，还是送珠钗的人。
“王妃。”隔着门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声，是前来接她的婢女，“时辰快到了。”
清水绫奈收回手，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自己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眼，好似有什么在流动。
她淡淡对琼珠道：“我们走吧。”
在婢女的引领下，琼珠一路搀扶着清水绫奈，来到最大的宫殿中。
围观的人群早已急不可耐，想要看看这人类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
叶琛也挤在人群外围，看向清水绫奈。
她今天很美，一身大红色嫁衣衬得她越发的白，金饰在她的头上并不显得俗气，反倒是格外华贵。
叶琛静静地看着清水绫奈向鲢淇走去，他能感觉到，她有种孤立无援的悲哀。
是错觉吗？不知为何，叶琛总觉得他曾见过这样的清水绫奈，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明艳动人，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鲢淇今日格外高兴，他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许是终于娶到了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人，他今日心情尤其地好，就连犯了些小错误的婢女，他都好心放过了对方。
鲢淇凑近清水绫奈，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绫奈，我很开心。”说罢，他不顾清水绫奈脸色是否同样好看，便自顾自地握着对方的手向前走去。
清水绫奈蹙眉，但最终没有抽回手。
鲢淇的笑格外地刺眼，人群中的沈河早已急得在原地安静不下来，他压低声音道：“什么时候动手？”
叶琛却抿唇道：“静观其变。”
鲢淇得罪过的人太多了，除了畏惧，真正服从他的又有几个人呢？今日这样盛大的场面，台下可没有几个是真心祝福的，大多各怀心思，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沈河还没明白叶琛的意思，就听到一侧的陈晨发出“嘘”的声音。
沈河大气都不敢出，侧目看向婚礼现场。
只见人群中突然蹿出两个鲛人，那两个鲛人动作迅捷，手法利落，看得出是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杀手。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高台之上的鲢淇。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二人自人群中跳出，高高地飞跃在空中，自上而下朝着鲢淇俯冲过来，一双利爪尖而细，如同一根根利刃，还泛着银白色的寒光。
鲢淇与清水绫奈背对着众人，正欲行拜天地之礼。
可那一瞬间，鲢淇仿佛背后生眼，他不曾回头，甚至也不曾有所动作，有隐约的气墙闪烁，挡住了那两人的攻击。
就是这一阻挡，让他们的攻击停滞了一瞬，但显然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务必除掉鲢淇，因此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执着地朝着鲢淇飞身而上。
鲢淇不动如山，在他身旁的清水绫奈却明显感觉到一阵寒意，她还没来得及颤抖，就听见极细微的声音响起。
身后突然出现了无数交错在一起的银丝，那银丝细如发，却锋利如刀刃，若不是寒光闪现，甚至很难察觉。那银丝只是靠近便会割伤皮肤，更何况用极快的速度撞在上面。
几乎是瞬间，那两个鲛人便被银丝大卸八块，碎肉掉落在地上，银丝上还挂着粘稠的血珠，正一滴滴的滴落下来。
一些没见过这般血腥场面的，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清水绫奈麻木地看着地面上血肉模糊的肉块，他们已经不成人形，完全就是一摊烂肉。清水绫奈这几日几乎见到了太多惨死的人，而他们都是惨死在鲢淇手下。
这样昏庸无道的人如果一直存在，又会有多少的人继续落得这般下场？
清水绫奈的嘴唇微动，发出近乎呢喃的声音。
离她很近的鲢淇只听到蚊蝇般的声音，却没听到清水绫奈的话，他弯下腰问她：“你说什么？”
原本低垂着头的清水绫奈突然抬起头，她的脸很美，只是面无表情，像是刚做好的机械娃娃。
她目光微动，一双眼睛渐渐聚焦，慢慢地，鲢淇在里面看到了燃烧着的火焰，然后他听见清水绫奈这样说：“我说，你必须死。”
当他终于听清清水绫奈的话时，也感觉到了一支冰冷的匕首刺进自己的腹部。他从未对清水绫奈设防，即使他知道她不爱他。
那匕首刺得很深，几乎整个都插了进去，只余下手柄露在外面。滴滴答答的血顺着伤口处往下流，很快便汇聚成一滩小河。
众人全都惊叫着躲开，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离，叶琛就这样逆着人流，拼尽全力地朝着清水绫奈奔跑。
明明说好了，等他发出信号，清水绫奈再采取行动，可如今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这么莽莽撞撞地捅伤了鲢淇，若是他发狂……叶琛不敢再想下去。
清水绫奈捅了鲢淇以后，便快速地退后，与他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鲢淇脸上还带着震惊，似是不敢相信清水绫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不顾伤口有多么严重，依旧脚步虚浮地朝着清水绫奈走去，他指着她，似是不可置信：“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还是要负我……”
清水绫奈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很讽刺，她怒极反笑，反问道：“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将我囚禁，一言不合就要掐死我，这是对我好？”
鲢淇早已被蒙蔽了内心，他执着地认为，哪怕清水绫奈不爱他，也必须顺从地待在他的身边。
鲢淇的手颤巍巍的，还想去触碰一脸厌恶的清水绫奈，只听清水绫奈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别碰我。”
“你恨我？”鲢淇突然收起先前故作受伤的嘴脸，换了一副冷峻的面孔。
清水绫奈抿着唇，没有回答。
她觉得此刻的鲢淇好像变了一个人，刚刚的他虽然愤怒，但至少还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可转眼间，鲢淇冷静得吓人，他周身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让清水绫奈不禁退后两步。
“不过不重要了。”没有得到回答，鲢淇也不恼，他慢慢直起身子，“反正都会是我的。不论是王位，还是你。”
说罢，他一只手就那么直愣愣地将还鲜血如注的伤口中的匕首拔出，匕首被拔出的一瞬间，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可鲢淇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匕首被鲢淇扔在了脚边，他面色红润，丝毫不像受了致命伤的样子。
他突然猛地用手捏住伤口，那伤口被他用力地撕扯着，看起来如同烂了的腐肉，看起来尤为吓人，而他却依旧恍若未觉，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清水绫奈眼睁睁看着鲢淇折磨着自己的伤口，但很快他的伤口便在一道白光中，渐渐愈合。不过一眨眼，鲢淇的伤患处便看不到一丁点伤口，只有余下的血迹证明他曾受过很严重的伤。
鲢淇这一系列的动作彻底让清水绫奈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先前鲢淇的阴晴不定是因为琉璃盏可以扩大人心中的欲望，那如今鲢淇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自愈，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整理好的鲢淇，再次将目光投射在清水绫奈身上。他眼中带着一丝隐约的眷恋，唇边的笑意却稍显怪异：“绫奈，别害怕，就算你死了，我们也可以一直在一起。”
说着，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清水绫奈走来，脸上还挂着近乎残忍的微笑。
清水绫奈迎着他的目光，并未退缩。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清水绫奈飞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鲜血立刻沿着海水流了出来，清水绫奈双手结印，大喝一声：“召！”
转瞬之间，飞沙走石，原本平静无波的海水，突然间躁动起来。自两人之间横亘出一个巨大的坑，一阵旋转的怪风围着坑打转。
片刻间，一个身长几乎要钻出海平面，有着八头八尾的蛇怪，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正是曾与清水绫奈签下契约的八岐大蛇！
清水绫奈最后的底牌就是八岐大蛇。她体内的避水珠还未消解，因此依旧无法使用魔力。清水绫奈曾在家族的禁书中看到过，除了魔力召唤式神外，同样可以用血祭。
式神与阴阳师依靠血液为媒介，签订契约，彼此血脉相连，当魔力无法使用时，阴阳师可以用自身的血液来召唤式神，为其所用。
蛇可是鲛人的天敌，更何况是这般可怕的八岐大蛇，鲛人们早已吓得躲藏起来。
大蛇吐了吐长长的信子，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我已经几百年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自由……是自由的气息……”
鲢淇看到八岐大蛇，明显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在他眼中柔柔弱弱的清水绫奈，竟然可以召唤出这样可怕的巨兽。
惊讶过后，更多的却是欣喜。
“这样才有趣。”鲢淇兀自笑了笑，“绫奈，我们真是绝配。”
清水绫奈紧盯着鲢淇不敢放松，口中的话却是对着八岐大蛇：“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八岐大蛇最讨厌背信弃义，所以即使他心中万般不情愿被这个人类小姑娘牵着鼻子走，却也不得不服从。
“这是当然，我的主人。”最后几个字从八个蛇头中一起发出，带着浑厚的力量，震得地面都跟着抖了抖，“需要我们做什么？”
清水绫奈稍微有了些底气，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她目光紧紧跟随鲢淇，用仅仅大蛇可以听到的音量说道：“拖住这个人，为我们争取时间。”
“准备好了吗？”琼珠看向镜中的她，清水绫奈今日格外明艳，只可惜她眸光无神，看起来装满了心事。
今天便是清水绫奈和鲢淇大婚的日子，只是对清水绫奈而言，本应接受祝福的日子，却如同上刑场一般。
“嗯。”清水绫奈抿唇，看向镜中倒映的自己。
她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的妆容，却没有一丝愉悦。她拿起桌上的口脂，轻轻一抿，嘴唇便有了血色。
琼珠观她心情沉重，也没再多言。
“我交代你的事……”清水绫奈像是突然缓过神一般，看向琼珠。
“你放心，”琼珠打断她，“我都已经安排妥当。”
“好，”清水绫奈点点头，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坚定，“到时我以拔簪为号，你便群起而攻之。”
说着，清水绫奈下意识摸上凤冠上的珠钗，那是凤冠上唯一的一根钗子，样式很简单，就是一根纯金的珠钗，但却是鲢淇送给她的。
“这珠钗碍眼，早些拔了才好。”清水绫奈喃喃道，也不知她说的究竟是珠钗，还是送珠钗的人。
“王妃。”隔着门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声，是前来接她的婢女，“时辰快到了。”
清水绫奈收回手，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自己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眼，好似有什么在流动。
她淡淡对琼珠道：“我们走吧。”
在婢女的引领下，琼珠一路搀扶着清水绫奈，来到最大的宫殿中。
围观的人群早已急不可耐，想要看看这人类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
叶琛也挤在人群外围，看向清水绫奈。
她今天很美，一身大红色嫁衣衬得她越发的白，金饰在她的头上并不显得俗气，反倒是格外华贵。
叶琛静静地看着清水绫奈向鲢淇走去，他能感觉到，她有种孤立无援的悲哀。
是错觉吗？不知为何，叶琛总觉得他曾见过这样的清水绫奈，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明艳动人，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鲢淇今日格外高兴，他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许是终于娶到了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人，他今日心情尤其地好，就连犯了些小错误的婢女，他都好心放过了对方。
鲢淇凑近清水绫奈，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绫奈，我很开心。”说罢，他不顾清水绫奈脸色是否同样好看，便自顾自地握着对方的手向前走去。
清水绫奈蹙眉，但最终没有抽回手。
鲢淇的笑格外地刺眼，人群中的沈河早已急得在原地安静不下来，他压低声音道：“什么时候动手？”
叶琛却抿唇道：“静观其变。”
鲢淇得罪过的人太多了，除了畏惧，真正服从他的又有几个人呢？今日这样盛大的场面，台下可没有几个是真心祝福的，大多各怀心思，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沈河还没明白叶琛的意思，就听到一侧的陈晨发出“嘘”的声音。
沈河大气都不敢出，侧目看向婚礼现场。
只见人群中突然蹿出两个鲛人，那两个鲛人动作迅捷，手法利落，看得出是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杀手。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高台之上的鲢淇。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二人自人群中跳出，高高地飞跃在空中，自上而下朝着鲢淇俯冲过来，一双利爪尖而细，如同一根根利刃，还泛着银白色的寒光。
鲢淇与清水绫奈背对着众人，正欲行拜天地之礼。
可那一瞬间，鲢淇仿佛背后生眼，他不曾回头，甚至也不曾有所动作，有隐约的气墙闪烁，挡住了那两人的攻击。
就是这一阻挡，让他们的攻击停滞了一瞬，但显然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务必除掉鲢淇，因此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执着地朝着鲢淇飞身而上。
鲢淇不动如山，在他身旁的清水绫奈却明显感觉到一阵寒意，她还没来得及颤抖，就听见极细微的声音响起。
身后突然出现了无数交错在一起的银丝，那银丝细如发，却锋利如刀刃，若不是寒光闪现，甚至很难察觉。那银丝只是靠近便会割伤皮肤，更何况用极快的速度撞在上面。
几乎是瞬间，那两个鲛人便被银丝大卸八块，碎肉掉落在地上，银丝上还挂着粘稠的血珠，正一滴滴的滴落下来。
一些没见过这般血腥场面的，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清水绫奈麻木地看着地面上血肉模糊的肉块，他们已经不成人形，完全就是一摊烂肉。清水绫奈这几日几乎见到了太多惨死的人，而他们都是惨死在鲢淇手下。
这样昏庸无道的人如果一直存在，又会有多少的人继续落得这般下场？
清水绫奈的嘴唇微动，发出近乎呢喃的声音。
离她很近的鲢淇只听到蚊蝇般的声音，却没听到清水绫奈的话，他弯下腰问她：“你说什么？”
原本低垂着头的清水绫奈突然抬起头，她的脸很美，只是面无表情，像是刚做好的机械娃娃。
她目光微动，一双眼睛渐渐聚焦，慢慢地，鲢淇在里面看到了燃烧着的火焰，然后他听见清水绫奈这样说：“我说，你必须死。”
当他终于听清清水绫奈的话时，也感觉到了一支冰冷的匕首刺进自己的腹部。他从未对清水绫奈设防，即使他知道她不爱他。
那匕首刺得很深，几乎整个都插了进去，只余下手柄露在外面。滴滴答答的血顺着伤口处往下流，很快便汇聚成一滩小河。
众人全都惊叫着躲开，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离，叶琛就这样逆着人流，拼尽全力地朝着清水绫奈奔跑。
明明说好了，等他发出信号，清水绫奈再采取行动，可如今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这么莽莽撞撞地捅伤了鲢淇，若是他发狂……叶琛不敢再想下去。
清水绫奈捅了鲢淇以后，便快速地退后，与他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鲢淇脸上还带着震惊，似是不敢相信清水绫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不顾伤口有多么严重，依旧脚步虚浮地朝着清水绫奈走去，他指着她，似是不可置信：“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还是要负我……”
清水绫奈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很讽刺，她怒极反笑，反问道：“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将我囚禁，一言不合就要掐死我，这是对我好？”
鲢淇早已被蒙蔽了内心，他执着地认为，哪怕清水绫奈不爱他，也必须顺从地待在他的身边。
鲢淇的手颤巍巍的，还想去触碰一脸厌恶的清水绫奈，只听清水绫奈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别碰我。”
“你恨我？”鲢淇突然收起先前故作受伤的嘴脸，换了一副冷峻的面孔。
清水绫奈抿着唇，没有回答。
她觉得此刻的鲢淇好像变了一个人，刚刚的他虽然愤怒，但至少还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可转眼间，鲢淇冷静得吓人，他周身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让清水绫奈不禁退后两步。
“不过不重要了。”没有得到回答，鲢淇也不恼，他慢慢直起身子，“反正都会是我的。不论是王位，还是你。”
说罢，他一只手就那么直愣愣地将还鲜血如注的伤口中的匕首拔出，匕首被拔出的一瞬间，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可鲢淇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匕首被鲢淇扔在了脚边，他面色红润，丝毫不像受了致命伤的样子。
他突然猛地用手捏住伤口，那伤口被他用力地撕扯着，看起来如同烂了的腐肉，看起来尤为吓人，而他却依旧恍若未觉，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清水绫奈眼睁睁看着鲢淇折磨着自己的伤口，但很快他的伤口便在一道白光中，渐渐愈合。不过一眨眼，鲢淇的伤患处便看不到一丁点伤口，只有余下的血迹证明他曾受过很严重的伤。
鲢淇这一系列的动作彻底让清水绫奈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先前鲢淇的阴晴不定是因为琉璃盏可以扩大人心中的欲望，那如今鲢淇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自愈，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整理好的鲢淇，再次将目光投射在清水绫奈身上。他眼中带着一丝隐约的眷恋，唇边的笑意却稍显怪异：“绫奈，别害怕，就算你死了，我们也可以一直在一起。”
说着，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清水绫奈走来，脸上还挂着近乎残忍的微笑。
清水绫奈迎着他的目光，并未退缩。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清水绫奈飞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鲜血立刻沿着海水流了出来，清水绫奈双手结印，大喝一声：“召！”
转瞬之间，飞沙走石，原本平静无波的海水，突然间躁动起来。自两人之间横亘出一个巨大的坑，一阵旋转的怪风围着坑打转。
片刻间，一个身长几乎要钻出海平面，有着八头八尾的蛇怪，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正是曾与清水绫奈签下契约的八岐大蛇！
清水绫奈最后的底牌就是八岐大蛇。她体内的避水珠还未消解，因此依旧无法使用魔力。清水绫奈曾在家族的禁书中看到过，除了魔力召唤式神外，同样可以用血祭。
式神与阴阳师依靠血液为媒介，签订契约，彼此血脉相连，当魔力无法使用时，阴阳师可以用自身的血液来召唤式神，为其所用。
蛇可是鲛人的天敌，更何况是这般可怕的八岐大蛇，鲛人们早已吓得躲藏起来。
大蛇吐了吐长长的信子，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我已经几百年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自由……是自由的气息……”
鲢淇看到八岐大蛇，明显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在他眼中柔柔弱弱的清水绫奈，竟然可以召唤出这样可怕的巨兽。
惊讶过后，更多的却是欣喜。
“这样才有趣。”鲢淇兀自笑了笑，“绫奈，我们真是绝配。”
清水绫奈紧盯着鲢淇不敢放松，口中的话却是对着八岐大蛇：“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八岐大蛇最讨厌背信弃义，所以即使他心中万般不情愿被这个人类小姑娘牵着鼻子走，却也不得不服从。
“这是当然，我的主人。”最后几个字从八个蛇头中一起发出，带着浑厚的力量，震得地面都跟着抖了抖，“需要我们做什么？”
清水绫奈稍微有了些底气，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她目光紧紧跟随鲢淇，用仅仅大蛇可以听到的音量说道：“拖住这个人，为我们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