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1
艾尔莎此刻正拘谨地站在波罗贝尔的面前，而波罗贝尔则理所当然地坐在椅子上。若是平时艾尔莎必定会跳着质疑，到底谁才是魔女，可如今的艾尔莎，因为心底装着事，再加上有些心虚，反倒是乖乖地低着头，像一个等着老师批评的学生。
战争结束后，波罗贝尔为了主持大局，率先回来，自然不知道发生在艾尔莎与神原凛之间的事。平日里艾尔莎很少会来他的房间，因为她认为这里到处都充斥着老古板的气息，可如今她这样乖顺地站在自己面前，倒是极少见的。
作为整座宫殿最了解艾尔莎的人，波罗贝尔当下便知晓艾尔莎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波罗贝尔放下手中的信件，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一双绿色的眸子微微抬起，瞧着眼前的少女：“陵水负责人来信称，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进入城中，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艾尔莎心里装着事，哪有过多的思绪去分摊到这件事情上，她只好敷衍一笑，道：“或许是王城的人吧。”
波罗贝尔看她一眼，不动声色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打算回信让他们盯紧这几人的行踪。”
说罢，波罗贝尔起身，艾尔莎瞬间觉得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她还没来得及投降，对方就已经绕过她，径直向前走去。
艾尔莎长舒一口气，可她吸气吸到一半，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连忙转身道：“你要出去？”
波罗贝尔又岂会看不出她心中的弯弯绕，他故意道：“去寄信。”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信封，仿佛在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般。
艾尔莎忙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封道：“多大点事，一会儿我帮你寄。”
波罗贝尔倒是不恼，毕竟艾尔莎做出的大逆不道的事可不少，这还算不了什么。
他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艾尔莎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吞吞吐吐不像小姐的个性。”
被点到名的艾尔莎猛地一惊，她咽了咽口水，在内心思考着该如何将这件事委婉地说出口。以波罗贝尔的性格，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如此不谨慎，对着一个敌人吐露自己魔女的身份，怕是神原凛真的是有命听没命活了。
艾尔莎张了张嘴，眼看着就要说出口时，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她寻了神原凛五年，如今好不容易再见到他，怎么能轻易地将他害死。更何况，说不准波罗贝尔大发雷霆，还会迁怒于她，前两天波罗贝尔还夸过她，有意多给她一些权力。
波罗贝尔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艾尔莎回话，他转过身去，正看到艾尔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一双手握成拳头在胸前，一鼓作气道：“我是想说，贝尔，我今天好像看到凛了。”
波罗贝尔“哦”了一声：“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少年？”波罗贝尔是没想到失去下落五年，那个人竟然还活着。
“对，”艾尔莎用力地点点头，“他也参与了战争，而且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我们的敌人。”
波罗贝尔一时间无话可说。仔细想想时过境迁已有五年，且不说那时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如今效力了不同的派别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你可不可以帮我查查，他叫神原凛……我知道的，你一定有办法的，贝尔！”艾尔莎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急切，搞得波罗贝尔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看得出来，这个叫神原凛的少年对艾尔莎很重要，或许如果真的可以找到这个人，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愿，这样她以后也能好好地做回魔女。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私自跑出去。段睿没有死，一定会再回来报复……”
为了防止波罗贝尔接下来无休止的唠叨，艾尔莎扑过去抱了抱波罗贝尔，而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你贝尔，那我就先走了，莱特还在外面等我呢！”
说完这话，艾尔莎不等波罗贝尔有所反应，便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直到艾尔莎站在房间外的走廊上，她才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她并非有意对波罗贝尔说谎，只是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保住神原凛的小命。虽然她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尤其是这纸格外薄，这火格外旺，不过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艾尔莎猛地抬头，就撞进了一双眼眸中，这人正是她刚刚的挡箭牌，莱特。
“吓死我了，莱特，你在这儿傻愣着做什么？”艾尔莎是真的害怕，她刚做了亏心事，一抬眼就有个人正盯着自己。
莱特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和毒龙大人有事要谈，所以他便乖乖地站在门口等候。房间的门质量很好，莱特可以说是连房间里的一丁点响动都没有听见。
直到“嘎吱”一声，艾尔莎慌慌张张地推门冲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跑远，而是整个人倚靠在门边的墙上，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紧张，嘴里也一直在碎碎念着，就连自己靠近了也没有注意到。
“是您让我等在门口的。”
艾尔莎冷静了片刻，而后将手里的信封递给莱特：“把这封信寄出去。”
莱特捧着信，顺从地点了点头。
艾尔莎看着莱特走远的背影，终于放下心来，仿佛刚刚的心虚都消失殆尽。
而早已在一旁暗中观察了全过程的西宫砚冷不丁地走到了艾尔莎身后，他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艾尔莎被吓得连连退后几步。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有时艾尔莎甚至会怀疑西宫砚不是人，而是一条在地上爬行的蛇，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艾尔莎就已经这样认为了。
“交代清楚了？”西宫砚还有些怀疑地看着艾尔莎，凭他对艾尔莎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
艾尔莎倒是撒谎成性，一脸刻意的表情看着西宫砚道：“我都说清楚了。”
西宫砚又定定地看了一眼艾尔莎，而后才慢慢道：“知道了。”
然后西宫砚就当着艾尔莎的面，堂而皇之地进了波罗贝尔的房间。
艾尔莎在门口挥舞着拳头，暗道：“至少等我走远了再进去吧，太不信任我了！”
西宫砚事先敲过门的，所以一进房间没有看到波罗贝尔他是有些奇怪的。但紧接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风从他耳边划过，波罗贝尔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事？”波罗贝尔惜字如金。
“哦，”西宫砚顿了顿，“刚刚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西宫砚这话问得着实有些唐突了，波罗贝尔一脸莫名地看向他，要知道他很少会这样不知分寸的，不过秉持着良好的教养，波罗贝尔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神原凛。”
尽管只有三个字，但西宫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来小丫头并没有欺骗自己，西宫砚心满意足地离开，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想到，早已在人间混了七百年的老妖精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
另一边，艾尔莎走进自己的房间，当她确定身边终于没有一个监听者后，她才缓缓地从自己的袖口，紧贴着皮肤处揭下来一张符纸。
黄色的符纸从皮肤上剥离的一瞬间，便燃烧起蓝色的鬼火，而符纸也随即腾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中，火焰将符纸堪堪烧了一半。
“艾尔莎？”只见那悬在空中的符纸竟然发出了声响，仔细一听，那赫然是神原凛的声音。
“凛，你……”艾尔莎话还没说完，就被神原凛打断。
“艾尔莎，你的身边安全吗？”隔着一道符纸，神原凛也依旧充满了警惕。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了。”艾尔莎顿了顿道，“还是你聪明，竟然趁着砚不注意，把这张符纸悄悄地贴在了我的手臂上，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上你了。”说到这里，艾尔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放心，即使今天没有放符纸在你身上，我也一样可以找到你。”神原凛的语气那样笃定，让艾尔莎都不禁有些怀疑他还有什么大招。
“凛，你现在……”艾尔莎有些问不出口，她总觉得刚重逢就要套出对方的底细有点不道德。
神原凛倒是善解人意，他直接道：“我加入了王城讨伐队。”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下来。
许久过后，艾尔莎才小声道：“所以我们……现在是敌人了吗？”
神原凛在那边摇了摇头，但他很快意识到艾尔莎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于是弯了弯唇角道：“艾尔莎，就算我们身处敌对的阵营，我们也永远不会成为敌人的。”
“但是，凛……”事到如今，艾尔莎也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高位，她的一举一动关乎着整个魔女教的存亡，这一切都容不得她胡来。
“我明白的，”神原凛突然打断她，语气温和，“我不会强迫你怎样，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
另一边，波罗贝尔很快就查到了神原凛。他没想到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竟然又凭空出现，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神原凛的另一重身份。
当艾尔莎应邀重新站在波罗贝尔房间时，她只能看到他沉默的背影。
“怎么了？叫我来干什么？”这时的艾尔莎还是有些心虚的，她完全没有想到波罗贝尔这么快就已经查清楚了她拜托的事情，她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
“你让我查的人，我查清楚了。”
“这么快？快让我看看！”艾尔莎激动地上前两步。
波罗贝尔转过身来，身后的阳光大面积地洒下，他背对着阳光，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
艾尔莎没有注意到波罗贝尔的表情，整个人都全身心投入在他递给自己的文件上。
艾尔莎看着看着就笑不出来了，那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神原凛，天才驱魔师，无坚不摧的战神，被喻为人类之光。
好一个人类之光，他被捧到天上歌功颂德，那艾尔莎就是跌入泥潭人人喊打的过街鼠。原来所谓的敌对，竟然是到了这般境地。
波罗贝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而后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艾尔莎有些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能怎么做呢？无非就是不要和神原凛联络，要保持距离，可艾尔莎心里有她自己的想法。
“艾尔莎，我们见一面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
好，那就见一面吧。
战争结束后，波罗贝尔为了主持大局，率先回来，自然不知道发生在艾尔莎与神原凛之间的事。平日里艾尔莎很少会来他的房间，因为她认为这里到处都充斥着老古板的气息，可如今她这样乖顺地站在自己面前，倒是极少见的。
作为整座宫殿最了解艾尔莎的人，波罗贝尔当下便知晓艾尔莎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波罗贝尔放下手中的信件，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一双绿色的眸子微微抬起，瞧着眼前的少女：“陵水负责人来信称，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进入城中，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艾尔莎心里装着事，哪有过多的思绪去分摊到这件事情上，她只好敷衍一笑，道：“或许是王城的人吧。”
波罗贝尔看她一眼，不动声色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打算回信让他们盯紧这几人的行踪。”
说罢，波罗贝尔起身，艾尔莎瞬间觉得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她还没来得及投降，对方就已经绕过她，径直向前走去。
艾尔莎长舒一口气，可她吸气吸到一半，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连忙转身道：“你要出去？”
波罗贝尔又岂会看不出她心中的弯弯绕，他故意道：“去寄信。”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信封，仿佛在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般。
艾尔莎忙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封道：“多大点事，一会儿我帮你寄。”
波罗贝尔倒是不恼，毕竟艾尔莎做出的大逆不道的事可不少，这还算不了什么。
他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艾尔莎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吞吞吐吐不像小姐的个性。”
被点到名的艾尔莎猛地一惊，她咽了咽口水，在内心思考着该如何将这件事委婉地说出口。以波罗贝尔的性格，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如此不谨慎，对着一个敌人吐露自己魔女的身份，怕是神原凛真的是有命听没命活了。
艾尔莎张了张嘴，眼看着就要说出口时，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她寻了神原凛五年，如今好不容易再见到他，怎么能轻易地将他害死。更何况，说不准波罗贝尔大发雷霆，还会迁怒于她，前两天波罗贝尔还夸过她，有意多给她一些权力。
波罗贝尔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艾尔莎回话，他转过身去，正看到艾尔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一双手握成拳头在胸前，一鼓作气道：“我是想说，贝尔，我今天好像看到凛了。”
波罗贝尔“哦”了一声：“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少年？”波罗贝尔是没想到失去下落五年，那个人竟然还活着。
“对，”艾尔莎用力地点点头，“他也参与了战争，而且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我们的敌人。”
波罗贝尔一时间无话可说。仔细想想时过境迁已有五年，且不说那时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如今效力了不同的派别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你可不可以帮我查查，他叫神原凛……我知道的，你一定有办法的，贝尔！”艾尔莎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急切，搞得波罗贝尔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看得出来，这个叫神原凛的少年对艾尔莎很重要，或许如果真的可以找到这个人，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愿，这样她以后也能好好地做回魔女。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私自跑出去。段睿没有死，一定会再回来报复……”
为了防止波罗贝尔接下来无休止的唠叨，艾尔莎扑过去抱了抱波罗贝尔，而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你贝尔，那我就先走了，莱特还在外面等我呢！”
说完这话，艾尔莎不等波罗贝尔有所反应，便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直到艾尔莎站在房间外的走廊上，她才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她并非有意对波罗贝尔说谎，只是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保住神原凛的小命。虽然她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尤其是这纸格外薄，这火格外旺，不过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艾尔莎猛地抬头，就撞进了一双眼眸中，这人正是她刚刚的挡箭牌，莱特。
“吓死我了，莱特，你在这儿傻愣着做什么？”艾尔莎是真的害怕，她刚做了亏心事，一抬眼就有个人正盯着自己。
莱特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和毒龙大人有事要谈，所以他便乖乖地站在门口等候。房间的门质量很好，莱特可以说是连房间里的一丁点响动都没有听见。
直到“嘎吱”一声，艾尔莎慌慌张张地推门冲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跑远，而是整个人倚靠在门边的墙上，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紧张，嘴里也一直在碎碎念着，就连自己靠近了也没有注意到。
“是您让我等在门口的。”
艾尔莎冷静了片刻，而后将手里的信封递给莱特：“把这封信寄出去。”
莱特捧着信，顺从地点了点头。
艾尔莎看着莱特走远的背影，终于放下心来，仿佛刚刚的心虚都消失殆尽。
而早已在一旁暗中观察了全过程的西宫砚冷不丁地走到了艾尔莎身后，他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艾尔莎被吓得连连退后几步。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有时艾尔莎甚至会怀疑西宫砚不是人，而是一条在地上爬行的蛇，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艾尔莎就已经这样认为了。
“交代清楚了？”西宫砚还有些怀疑地看着艾尔莎，凭他对艾尔莎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
艾尔莎倒是撒谎成性，一脸刻意的表情看着西宫砚道：“我都说清楚了。”
西宫砚又定定地看了一眼艾尔莎，而后才慢慢道：“知道了。”
然后西宫砚就当着艾尔莎的面，堂而皇之地进了波罗贝尔的房间。
艾尔莎在门口挥舞着拳头，暗道：“至少等我走远了再进去吧，太不信任我了！”
西宫砚事先敲过门的，所以一进房间没有看到波罗贝尔他是有些奇怪的。但紧接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风从他耳边划过，波罗贝尔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事？”波罗贝尔惜字如金。
“哦，”西宫砚顿了顿，“刚刚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西宫砚这话问得着实有些唐突了，波罗贝尔一脸莫名地看向他，要知道他很少会这样不知分寸的，不过秉持着良好的教养，波罗贝尔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神原凛。”
尽管只有三个字，但西宫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来小丫头并没有欺骗自己，西宫砚心满意足地离开，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想到，早已在人间混了七百年的老妖精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
另一边，艾尔莎走进自己的房间，当她确定身边终于没有一个监听者后，她才缓缓地从自己的袖口，紧贴着皮肤处揭下来一张符纸。
黄色的符纸从皮肤上剥离的一瞬间，便燃烧起蓝色的鬼火，而符纸也随即腾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中，火焰将符纸堪堪烧了一半。
“艾尔莎？”只见那悬在空中的符纸竟然发出了声响，仔细一听，那赫然是神原凛的声音。
“凛，你……”艾尔莎话还没说完，就被神原凛打断。
“艾尔莎，你的身边安全吗？”隔着一道符纸，神原凛也依旧充满了警惕。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了。”艾尔莎顿了顿道，“还是你聪明，竟然趁着砚不注意，把这张符纸悄悄地贴在了我的手臂上，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上你了。”说到这里，艾尔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放心，即使今天没有放符纸在你身上，我也一样可以找到你。”神原凛的语气那样笃定，让艾尔莎都不禁有些怀疑他还有什么大招。
“凛，你现在……”艾尔莎有些问不出口，她总觉得刚重逢就要套出对方的底细有点不道德。
神原凛倒是善解人意，他直接道：“我加入了王城讨伐队。”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下来。
许久过后，艾尔莎才小声道：“所以我们……现在是敌人了吗？”
神原凛在那边摇了摇头，但他很快意识到艾尔莎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于是弯了弯唇角道：“艾尔莎，就算我们身处敌对的阵营，我们也永远不会成为敌人的。”
“但是，凛……”事到如今，艾尔莎也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高位，她的一举一动关乎着整个魔女教的存亡，这一切都容不得她胡来。
“我明白的，”神原凛突然打断她，语气温和，“我不会强迫你怎样，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
另一边，波罗贝尔很快就查到了神原凛。他没想到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竟然又凭空出现，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神原凛的另一重身份。
当艾尔莎应邀重新站在波罗贝尔房间时，她只能看到他沉默的背影。
“怎么了？叫我来干什么？”这时的艾尔莎还是有些心虚的，她完全没有想到波罗贝尔这么快就已经查清楚了她拜托的事情，她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
“你让我查的人，我查清楚了。”
“这么快？快让我看看！”艾尔莎激动地上前两步。
波罗贝尔转过身来，身后的阳光大面积地洒下，他背对着阳光，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
艾尔莎没有注意到波罗贝尔的表情，整个人都全身心投入在他递给自己的文件上。
艾尔莎看着看着就笑不出来了，那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神原凛，天才驱魔师，无坚不摧的战神，被喻为人类之光。
好一个人类之光，他被捧到天上歌功颂德，那艾尔莎就是跌入泥潭人人喊打的过街鼠。原来所谓的敌对，竟然是到了这般境地。
波罗贝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而后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艾尔莎有些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能怎么做呢？无非就是不要和神原凛联络，要保持距离，可艾尔莎心里有她自己的想法。
“艾尔莎，我们见一面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
好，那就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