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7
神原凛最近有点烦躁。
躲开了魔女殿那些人若有似无的监视目光，又从惊险刺激的鬼城逃脱出来，本以为终于可以和艾尔莎二人独处，谁知又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故。
“什么？她明天还来？”
艾尔莎眯起眼睛，捂住耳朵，以此来屏蔽神原凛愤怒夹杂着不爽的声音。
等到神原凛终于重新安静下来，艾尔莎这才一脸讨好地道：“莉丝她现在很信赖我，我也不好推开她，你说是吧？”
“所以你的时间就应该都被她占据？”神原凛一脸不屑，活像一个争宠失败的深宫怨妇。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平时还要躲避追兵，所以我们每天见面的时间也没有很久。”艾尔莎煞有介事地说道，“雏鸟情节你总该听说过吧？因为我救了莉丝，所以她才会对我产生不一样的情感，格外地信赖我。”
神原凛冷哼一声：“冠冕堂皇。”
“再说了，”艾尔莎嘿嘿一笑，“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可以快点离开这里嘛。”
这是莉丝的世界，唯一与现实世界有联系的，除了莉丝，艾尔莎想不到其他人，所以除了跟紧莉丝，寻找离开这个世界的出路，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神原凛想到这点，脸色好看了不少。
艾尔莎虚惊一场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哄好这个男人可真是不容易，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得想办法平衡好莉丝和神原凛才行。
谁知两人的谈话刚告一段落，门外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屋子的门便响起有序的三声重敲和两声轻敲。
这是艾尔莎和莉丝的暗号。
迎着神原凛逐渐锐利的目光，艾尔莎只得硬着头皮打开了门，对上莉丝满是期待的目光，艾尔莎只能皮笑肉不笑。
“艾尔莎，你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太好。”连续几天的相处，莉丝终于可以直呼艾尔莎全名了。
艾尔莎干笑两声：“没有，没有，我很好。”
“我出去走走。”神原凛干脆眼不见为净。
艾尔莎看向莉丝身后，总是跟着她的蓝鸽，今天竟然一反常态，肯放任她一个人出来。
“怎么没看见你的小跟班？”艾尔莎打趣道。
谁知莉丝听后，却是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而后幽幽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同你道别的。”
“道别？你要离开陵水了？你要去哪儿？”艾尔莎一连串的问题砸向莉丝。
莉丝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愿开口：“是……我们决定离开了，毕竟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我打算和蓝鸽他们一起离开，去到他们的组群——羽族。”
羽族……艾尔莎很容易联想到一些长着翅膀的小人……莫非，羽族都是一些鸟人？
看到艾尔莎疑惑的神情，莉丝难得放轻松了些，她耐心解释道：“听蓝鸽说，羽族栖息在森林中，他们一族向来隐于山野，很少出没在闹市中。只有像蓝鸽这样可以化作人形的鸟类，才归于羽族。”
艾尔莎点了点头，所以普通的鸟就是动物，可以变成人的鸟就叫羽族。果然开了智，变成了人，就是不一样。
“那羽族生活在哪里？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莉丝闻言先是弯了弯唇角，对于艾尔莎表现出的不舍，她很开心，但很快她又垂下眼帘：“羽族生活在青玄的都城中，一座隐蔽的森林里。”
都城？艾尔莎张了张嘴，那里岂不是自己三百年后生活的地方？可艾尔莎还来不及惊讶，又突然想到，她和神原凛没办法离开陵水，如果莉丝真的离开陵水，去到都城，那他们恐怕没办法从莉丝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了。
艾尔莎脑海中天人交战，她知道自己不该阻拦莉丝离开陵水，毕竟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如果不尽快逃离，莉丝很有可能会被再次抓回精灵族。但是……艾尔莎转念一想，如果莉丝真的去到了羽族，那之后她又是怎么建立的精灵新王朝？
久久没有得到艾尔莎的回应，莉丝抬头望向对方，却看到艾尔莎一脸的纠结：“怎么了？”
艾尔莎急忙抽离出来，为免引起对方怀疑，笑了笑道：“没事。”
“我就是想在离开前和你道个别，”莉丝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了，到时候可能来不及和你说再见了。”
“你怎么走……城门守着那么多人……”说到最后，艾尔莎的声音弱了下去，她突然想起羽族那群家伙，可以变成有着巨大翅膀的生物，然后载着莉丝离开。
莉丝弯了弯唇，没有说话，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艾尔莎咬了咬唇，说道：“其实我还是挺舍不得你的，一想到你要走，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谁知莉丝听后，竟然雀跃地扑了上来，一把拥住艾尔莎，喜悦的声音在艾尔莎耳畔响起：“谢谢你，艾尔莎！”
艾尔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尴尬地将手搭在对方身上。
“那你想好之后的生活了吗？”艾尔莎从莉丝温热的怀中抽离出来。
莉丝点了点头：“在羽族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是精灵，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羽族的庇护下。我打算在羽族避避风头，然后去往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艾尔莎看着眼前的莉丝，畅谈起幻想中的未来时，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神采奕奕，里面充满了她对未来的美好想象。
她似乎真的是厌倦极了被关在高塔上的日子，所以哪怕只是外界一方小小的天地，也足以让她魂牵梦萦。
这般向往自由，渴望着无拘无束的莉丝，为什么最后会选择不畏世俗的眼光，将那个黑暗到她甚至都不愿再去看一眼的王族推翻？
“可如果不论你去到天涯海角，那些人都不肯放过你呢？”艾尔莎一个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莉丝愣了愣，但很快露出一个笑：“那我就继续走，一直走，直到找到下一个可以容下我的地方，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看来此时此刻的莉丝，一门心思就是逃离，完全没有其他的想法，那她后来思想为何转变这么大？艾尔莎还真是有些好奇了。
“那你就没想过，从根源解决问题吗？”
莉丝蹙起眉头，面露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比如……”艾尔莎试探地开口，“直接从精灵王族内部进行瓦解，推翻他们现有的迂腐制度，这样你不就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嘛。”
莉丝听后，却是罕见地露出惊讶的神情：“艾尔莎，真没想到，你还挺有反叛精神。”
艾尔莎莫名被噎了一下。
“虽然你的想法很有创新精神，但是精灵王族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瓦解的。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无数条旁人看不见的丝线，所有那些黑暗的，荒谬的，无法被世人知晓的，全都互相牵扯着，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每个人都笼罩其中，谁都无法脱离。”说到最后，莉丝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就仿佛里面凝聚起了无名的浪潮。
注意到艾尔莎愣怔的目光，莉丝又恢复了惯常的笑容：“总之，那座宫殿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华丽，实际上丑陋不堪早已布满每个角落，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饶是大条如艾尔莎，也能品出莉丝话中的深意。
莉丝身处在那座宫殿中十几年，承受了太多的恶意，也见识过了太多的贪婪欲望，以至于哪怕只是提起，她的目光都会跟着黯淡几分。
“那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艾尔莎的声音陡然响起，像是聚集了那些她自己内心深处也渴望着的力量，她的目光炯炯有神，让莉丝的心都跟着颤抖。
“不好了——”神原凛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原本平静的谈话。
鲜少在神原凛脸上看到太多严肃的神情，艾尔莎下意识起身：“怎么了？”
“追兵来了。”
“怎么会？”艾尔莎愣了愣，“他们上午才来检查过，按理说不会再来……”
艾尔莎的话音蓦地顿住，她的目光和神原凛在空中交汇，同时一齐看向莉丝。
“你暴露了。”神原凛笃定的语气，让莉丝心凉了半截。
“别怕。”艾尔莎温暖有力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到达羽族的。”
神原凛推开一侧的窗户，扭头对两人道：“你们两个从这里出去，后面是一条小巷，我随后就到。”
艾尔莎知道神原凛应付几个追兵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不再犹豫，拉着莉丝从窗户钻了出去，一路顺着无人经过的小巷逃命。
艾尔莎因为着急，额间都沾上了汗珠，莉丝看着这样的艾尔莎，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说些什么。
“等我把你送到蓝鸽那里，你就安全了。”
身后的莉丝却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你别管我了，只要我们分开走，那些人不会对你怎样的，我自己逃命就好，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艾尔莎气结，正准备好好讲一番大道理，就听到附近一阵脚步声靠近，艾尔莎只来得及说：“嘘。”
然后眼疾手快地拉着莉丝，躲进了一旁的草垛中。
狭小的空间内，气温本就不低，再加之两人靠的很近，莉丝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草垛外那群人似乎只是例行巡逻，很快便听到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待到外面的声音终于消失，艾尔莎心中紧绷的弦才松了下来。
“哈哈……”莉丝突然轻笑起来，她解释道，“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时我在草垛里，现在我和你都在草垛里。”
艾尔莎还没来得及配合地笑出声，就听到了其他声音，然后她便在杂草之中，对上了神原凛的脸。
神原凛目光深邃，有些没好气地看着她，好似在为她的没心没肺感到无语。
待到艾尔莎和莉丝重新现在地面上时，这才看到神原凛神色阴晴不定。
“怎么了？”艾尔莎凑近对方。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神原凛淡淡开口。
艾尔莎莫名，但很快给出了答案：“先听好消息吧。”
闻言，神原凛沉声道：“好消息是，追兵已经被我引走，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里。”
“那坏消息呢？”艾尔莎松了口气，却注意到神原凛愈发不好的脸色。
“坏消息就是，客栈的老板把咱们两个出卖了，现在精灵族的追兵认为我们和莉丝是同党，也开始通缉我们了。”
神原凛目光定定地看着艾尔莎，一字一句道：“我们两个，可能要跟着他们一起逃亡了。”
躲开了魔女殿那些人若有似无的监视目光，又从惊险刺激的鬼城逃脱出来，本以为终于可以和艾尔莎二人独处，谁知又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故。
“什么？她明天还来？”
艾尔莎眯起眼睛，捂住耳朵，以此来屏蔽神原凛愤怒夹杂着不爽的声音。
等到神原凛终于重新安静下来，艾尔莎这才一脸讨好地道：“莉丝她现在很信赖我，我也不好推开她，你说是吧？”
“所以你的时间就应该都被她占据？”神原凛一脸不屑，活像一个争宠失败的深宫怨妇。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平时还要躲避追兵，所以我们每天见面的时间也没有很久。”艾尔莎煞有介事地说道，“雏鸟情节你总该听说过吧？因为我救了莉丝，所以她才会对我产生不一样的情感，格外地信赖我。”
神原凛冷哼一声：“冠冕堂皇。”
“再说了，”艾尔莎嘿嘿一笑，“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可以快点离开这里嘛。”
这是莉丝的世界，唯一与现实世界有联系的，除了莉丝，艾尔莎想不到其他人，所以除了跟紧莉丝，寻找离开这个世界的出路，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神原凛想到这点，脸色好看了不少。
艾尔莎虚惊一场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哄好这个男人可真是不容易，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得想办法平衡好莉丝和神原凛才行。
谁知两人的谈话刚告一段落，门外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屋子的门便响起有序的三声重敲和两声轻敲。
这是艾尔莎和莉丝的暗号。
迎着神原凛逐渐锐利的目光，艾尔莎只得硬着头皮打开了门，对上莉丝满是期待的目光，艾尔莎只能皮笑肉不笑。
“艾尔莎，你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太好。”连续几天的相处，莉丝终于可以直呼艾尔莎全名了。
艾尔莎干笑两声：“没有，没有，我很好。”
“我出去走走。”神原凛干脆眼不见为净。
艾尔莎看向莉丝身后，总是跟着她的蓝鸽，今天竟然一反常态，肯放任她一个人出来。
“怎么没看见你的小跟班？”艾尔莎打趣道。
谁知莉丝听后，却是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而后幽幽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同你道别的。”
“道别？你要离开陵水了？你要去哪儿？”艾尔莎一连串的问题砸向莉丝。
莉丝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愿开口：“是……我们决定离开了，毕竟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我打算和蓝鸽他们一起离开，去到他们的组群——羽族。”
羽族……艾尔莎很容易联想到一些长着翅膀的小人……莫非，羽族都是一些鸟人？
看到艾尔莎疑惑的神情，莉丝难得放轻松了些，她耐心解释道：“听蓝鸽说，羽族栖息在森林中，他们一族向来隐于山野，很少出没在闹市中。只有像蓝鸽这样可以化作人形的鸟类，才归于羽族。”
艾尔莎点了点头，所以普通的鸟就是动物，可以变成人的鸟就叫羽族。果然开了智，变成了人，就是不一样。
“那羽族生活在哪里？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莉丝闻言先是弯了弯唇角，对于艾尔莎表现出的不舍，她很开心，但很快她又垂下眼帘：“羽族生活在青玄的都城中，一座隐蔽的森林里。”
都城？艾尔莎张了张嘴，那里岂不是自己三百年后生活的地方？可艾尔莎还来不及惊讶，又突然想到，她和神原凛没办法离开陵水，如果莉丝真的离开陵水，去到都城，那他们恐怕没办法从莉丝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了。
艾尔莎脑海中天人交战，她知道自己不该阻拦莉丝离开陵水，毕竟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如果不尽快逃离，莉丝很有可能会被再次抓回精灵族。但是……艾尔莎转念一想，如果莉丝真的去到了羽族，那之后她又是怎么建立的精灵新王朝？
久久没有得到艾尔莎的回应，莉丝抬头望向对方，却看到艾尔莎一脸的纠结：“怎么了？”
艾尔莎急忙抽离出来，为免引起对方怀疑，笑了笑道：“没事。”
“我就是想在离开前和你道个别，”莉丝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了，到时候可能来不及和你说再见了。”
“你怎么走……城门守着那么多人……”说到最后，艾尔莎的声音弱了下去，她突然想起羽族那群家伙，可以变成有着巨大翅膀的生物，然后载着莉丝离开。
莉丝弯了弯唇，没有说话，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艾尔莎咬了咬唇，说道：“其实我还是挺舍不得你的，一想到你要走，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谁知莉丝听后，竟然雀跃地扑了上来，一把拥住艾尔莎，喜悦的声音在艾尔莎耳畔响起：“谢谢你，艾尔莎！”
艾尔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尴尬地将手搭在对方身上。
“那你想好之后的生活了吗？”艾尔莎从莉丝温热的怀中抽离出来。
莉丝点了点头：“在羽族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是精灵，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羽族的庇护下。我打算在羽族避避风头，然后去往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艾尔莎看着眼前的莉丝，畅谈起幻想中的未来时，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神采奕奕，里面充满了她对未来的美好想象。
她似乎真的是厌倦极了被关在高塔上的日子，所以哪怕只是外界一方小小的天地，也足以让她魂牵梦萦。
这般向往自由，渴望着无拘无束的莉丝，为什么最后会选择不畏世俗的眼光，将那个黑暗到她甚至都不愿再去看一眼的王族推翻？
“可如果不论你去到天涯海角，那些人都不肯放过你呢？”艾尔莎一个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莉丝愣了愣，但很快露出一个笑：“那我就继续走，一直走，直到找到下一个可以容下我的地方，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看来此时此刻的莉丝，一门心思就是逃离，完全没有其他的想法，那她后来思想为何转变这么大？艾尔莎还真是有些好奇了。
“那你就没想过，从根源解决问题吗？”
莉丝蹙起眉头，面露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比如……”艾尔莎试探地开口，“直接从精灵王族内部进行瓦解，推翻他们现有的迂腐制度，这样你不就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嘛。”
莉丝听后，却是罕见地露出惊讶的神情：“艾尔莎，真没想到，你还挺有反叛精神。”
艾尔莎莫名被噎了一下。
“虽然你的想法很有创新精神，但是精灵王族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瓦解的。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无数条旁人看不见的丝线，所有那些黑暗的，荒谬的，无法被世人知晓的，全都互相牵扯着，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每个人都笼罩其中，谁都无法脱离。”说到最后，莉丝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就仿佛里面凝聚起了无名的浪潮。
注意到艾尔莎愣怔的目光，莉丝又恢复了惯常的笑容：“总之，那座宫殿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华丽，实际上丑陋不堪早已布满每个角落，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饶是大条如艾尔莎，也能品出莉丝话中的深意。
莉丝身处在那座宫殿中十几年，承受了太多的恶意，也见识过了太多的贪婪欲望，以至于哪怕只是提起，她的目光都会跟着黯淡几分。
“那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艾尔莎的声音陡然响起，像是聚集了那些她自己内心深处也渴望着的力量，她的目光炯炯有神，让莉丝的心都跟着颤抖。
“不好了——”神原凛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原本平静的谈话。
鲜少在神原凛脸上看到太多严肃的神情，艾尔莎下意识起身：“怎么了？”
“追兵来了。”
“怎么会？”艾尔莎愣了愣，“他们上午才来检查过，按理说不会再来……”
艾尔莎的话音蓦地顿住，她的目光和神原凛在空中交汇，同时一齐看向莉丝。
“你暴露了。”神原凛笃定的语气，让莉丝心凉了半截。
“别怕。”艾尔莎温暖有力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到达羽族的。”
神原凛推开一侧的窗户，扭头对两人道：“你们两个从这里出去，后面是一条小巷，我随后就到。”
艾尔莎知道神原凛应付几个追兵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不再犹豫，拉着莉丝从窗户钻了出去，一路顺着无人经过的小巷逃命。
艾尔莎因为着急，额间都沾上了汗珠，莉丝看着这样的艾尔莎，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说些什么。
“等我把你送到蓝鸽那里，你就安全了。”
身后的莉丝却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你别管我了，只要我们分开走，那些人不会对你怎样的，我自己逃命就好，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艾尔莎气结，正准备好好讲一番大道理，就听到附近一阵脚步声靠近，艾尔莎只来得及说：“嘘。”
然后眼疾手快地拉着莉丝，躲进了一旁的草垛中。
狭小的空间内，气温本就不低，再加之两人靠的很近，莉丝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草垛外那群人似乎只是例行巡逻，很快便听到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待到外面的声音终于消失，艾尔莎心中紧绷的弦才松了下来。
“哈哈……”莉丝突然轻笑起来，她解释道，“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时我在草垛里，现在我和你都在草垛里。”
艾尔莎还没来得及配合地笑出声，就听到了其他声音，然后她便在杂草之中，对上了神原凛的脸。
神原凛目光深邃，有些没好气地看着她，好似在为她的没心没肺感到无语。
待到艾尔莎和莉丝重新现在地面上时，这才看到神原凛神色阴晴不定。
“怎么了？”艾尔莎凑近对方。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神原凛淡淡开口。
艾尔莎莫名，但很快给出了答案：“先听好消息吧。”
闻言，神原凛沉声道：“好消息是，追兵已经被我引走，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里。”
“那坏消息呢？”艾尔莎松了口气，却注意到神原凛愈发不好的脸色。
“坏消息就是，客栈的老板把咱们两个出卖了，现在精灵族的追兵认为我们和莉丝是同党，也开始通缉我们了。”
神原凛目光定定地看着艾尔莎，一字一句道：“我们两个，可能要跟着他们一起逃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