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三天假，从12月31日开始放，这天早上，梁昳理所当然地睡到自然醒。
她抻着懒腰坐起来时，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碗碟磕碰声，想来应该是江岸在准备早餐，掀开被子再趿上拖鞋下楼，梁昳蹑手蹑脚走到江岸身后。
他穿一件奶咖色的粗针毛衣，衣袖挽到手肘，露出的脖颈和手臂都是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的完美，梁昳挨过去，从背后两手环抱住他的腰。
江岸正提起一只砂锅，里面汩汩冒出香气，闻着像海鲜粥，梁昳主动的亲昵很让他愉悦，他一只手反握住梁昳的小手，“小心烫。”
梁昳脸挨住他毛衣蹭了蹭，“嗯，你起来好久啦？”不然怎么够时间熬一锅这么浓稠的砂锅粥。
江岸准备将砂锅提到外面餐桌上去，叫梁昳先把碗垫去帮忙摆好，一面说：“习惯啦，生物钟会在早上六点叫醒我。”
梁昳倚在餐桌旁，手托腮，“以前学校墙上还有关于自律的标语，好像说像你这样做什么事都有方法、能坚持的人，很容易获得成功。”
这一点真的叫她自叹弗如，明明江岸早脱离了社畜行列，但每天雷打不动阅读、健身、看新闻的半永久日程，健康又充实，她猜，这大概就符合沈丽珍心里，好孩子的定位了。
这么想，她觉得好玩，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江岸已经摆好了碗筷，“怎么？”
“没有呀，想到我明天带你回家，然后我爸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恨不得当场收你为义子，那画面应该很好玩。”
“是么，其实我还有点紧张。”江岸捏了捏筷子，“毕竟第一次......”
梁昳满不在乎，“别担心，你就是广大丈母娘最满意的那种女婿，个头身材长相俱佳，有车有房，没爹没......对不起......”
“我知道，有车有房，没爹没娘嘛，网络段子。”江岸将盛好粥的碗递给梁昳，“咱俩之间，你不用道歉。”
梁昳搅动两下冒热气的粥，认真盯了江岸两眼，确认他只是一贯的温和淡然，不是因为生气或者失落冷下脸。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喜欢一个人，也要列出一二三四的理由，那对于江岸，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江岸似乎是一个能无限包容她的人，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对她生气。
不是说，她非要铆足了劲去胡搅蛮缠，每个女人内心都住着一个小公举，至少都希望被自己的男人当成小公举，梁昳也不例外。
梁昳喝两口粥，又夹起一只烧麦，伸手过去覆在江岸的手背上，“我爸妈和我一样可爱，是最普通的老头老太太，他们不会问怪问题，而且最主要，爱屋及乌，我喜欢你，他们因为爱我也会喜欢你。”
“那你有多喜欢我？”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她，私心是，确定关系没几天，这话他都没听到几次，很想多听一听。
梁昳举起右手四根手指，“不敢说比你喜欢我更多，反正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你不是第一个，但是是唯一一个。
江岸想捏一捏餐桌对面，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脸。
天生的情话高手。
**
他们对于假期的计划是，31号这天白天窝在家，晚上去一家气氛挺浪漫的餐厅吃顿饭，饭后，到森城的网红音乐广场跨年。
很神奇的感受，明明身边的一切都没变，两个人以全新的身份相处了，就有种突然在对方面前，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的紧张感。
由于梁昳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他们吃过早饭，默契地将午餐省略掉，下午一点半，梁昳由于摄入的大量碳水，又昏昏欲睡起来，歪在沙发上迷糊。
这时候该是江岸的阅读时间，但他没选择去书房，随便自书架上拿下来一本，又取了条毯子下楼，坐到梁昳身边。
梁昳眯着眼睛去抓他，江岸主动把手递过去，被她拍开。
他俯下身，几乎要碰到她嘴唇的距离，“怎么？”
梁昳抓住他一条大腿，“给我枕。”
于是他们重新调整了坐姿，江岸心不在焉地看书，梁昳裹住毯子，窝进他怀里，给自己找个最舒服的角度。
江岸觉得自己的腹肌都在绷紧，眼前的字符明明认识，组合起来的意思却像看不懂了。
任由自己神思不属地发了会儿呆，直到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撂下书，低头看怀里的人。
梁昳散着头发，净白的小脸贴着他的腹部，手指还攥着他衣襟，他伸手拨弄一下她那看起来长度客观的睫毛，她便微微皱起眉头咂咂嘴。
他抬眼朝窗外望去，雪后的森城，被明晃晃太阳一照，到处亮得耀眼，在酷寒冬日，赋予这城市一点蓬勃。
亮堂堂的，他微微弯起嘴角。
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
晚上去的那家餐厅，算得上是森城最贵的，一家米其林二星的法餐厅。
森城只是个普通的省会城市，消费水平一般，毕竟是两个人第一次的正式约会，江岸时时刻刻的想法，都是在自己能力内给梁昳最好的，选择餐厅自然也不能怠慢。
在梁昳午睡醒来后，他们各自又去梳洗了一番，换上出门的衣服，在冬日已经挂了一牙月亮的天色下出门，江岸驱车，往餐厅去。
俊男美女的搭配，走到哪里都自然能吸引一波眼球，在门口泊车位上停好车，梁昳走到江岸身边去，动作自然不过地将自己的手往他手心里递过去。
江岸牵过梁昳，在门口一众等位人群注视的目光中穿过，由服务生带领去到他定好的位置。
点好菜，梁昳叫江岸凑耳朵过来，神秘兮兮的表情，江岸还以为她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梁昳却笑嘻嘻地说，“店里所有男的，包括服务生，都没有你帅诶，而且刚才我们走进来，那些女的眼神，欻欻地，她们都在嫉妒我。”
江岸抿了下唇，“你开心就好。”
那是，梁昳得意，暗自归纳，对江岸动心的理由之二，女人很难抗拒，各方面都超标能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事物，以及人。
整顿饭很愉快，其实认识江岸这么久，一起吃过的饭不计其数，可以说每顿都很愉快，他看着是像个食不言寝不语的刻板人物，实际上话也确实不多，但偶然一句会逗得梁昳捧腹大笑，自有一套江岸式幽默。
尽管梁昳没有觉出这些食物有多么惊艳到了不得的味道，只有餐后的布丁很让她沉迷，冒着发胖的风险连吃了三份，对于老男人的用心她还是懂的。
揉着吃撑的肚子出门，他们预备往网红音乐广场去。
到附近，就有些微堵的迹象，排成长龙的各色车辆半天才能向前挪进一小步，于是他们决定就近停车然后走过去。
又携手走在缠着灯带的树枝下，梁昳也不知道自己是吃了甜食导致多巴胺分泌异常所以心情好，还是单纯地，跟江岸一起饭后散散步就已经使她足够愉悦，反正她的感受就是，江岸手心好暖，他带着一点占有欲地攥住她的手让人好有安全感。
要是方卓能看到她脑袋里的弹幕，一定会笑得停不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地走了一会儿，梁昳指着树上悬挂的，圣诞节后还没来得及摘下的装饰星星笑说，“小时候冬天和我爸妈一起逛街，我爸都会让我骑在他脖子上，这样我就能够得到树上的星星，我每年都摘一个，直到上了初中，我都十二三岁了估计我爸也驮不动我了，才停止这活动，结果攒的那些星星被我妈收拾柜子时候都扔了。”
江岸顺着她动作抬头，总觉得她语气里不无怀念感，索性蹲下身，拉了下她的手，示意她转过来看他。
“怎么？”
江岸示意，“上来吧，不是要坐肩膀。”
梁昳没有立刻动作，以质疑的目光看向江岸，让他觉得有一点不爽，“你在担心我的体力？”
“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我一上去，听到咔吧......”
江岸动了动肩膀，“上来，放心我要有事，你是第一受益人。”
梁昳悻悻然坐上去，嘴里还兀自叨咕，“谁说的那种有事，这部位，有事也是高位截瘫，得需要人一直伺候的......”直到江岸稳稳的起身。
梁昳很轻松地伸手就够到那颗银白色的星星，拿在手里，决定回家可以摆在抓娃娃机上。
江岸却没立刻让她下来，继续驮着她往前走。
梁昳感觉自己视线离地距离该有两米多，周围不乏以惊异目光看向他们的人，大多都报以善意的笑容，这种些微的不安全感让她觉得很刺激。
梁昳蹬一蹬两条腿，“快点！”江岸迈大了步子。
“再快点！”江岸几乎小跑起来。
梁昳低头兴奋地跟江岸说话，“你知道奔跑的鸵鸟吗？晃着脖子，跑得很快那种。”
江岸觉得自己日日健身的体能就是在此刻派上了最值的用途，“鸵鸟怎么了？”
梁昳哈哈大笑，“我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像，哈哈哈，一边晃一边跑。”
不知道这是不是梁式冷笑话，反正驮着人的江岸听到梁昳这么开心的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爽朗地笑起来。
**
之前被方卓提醒过，到现场之后，梁昳还是觉得有点震撼。
怎么大家都不回家陪爸妈的么？怎么全森城的年轻小情侣都挤到音乐广场来了么？怎么以前没发现，有这么多人呢？
江岸放下梁昳，他们挤到栏杆边，抢占到一个零点时看烟花，视野很好的位置，梁昳被江岸安顿好，看着他突破万难挤出人群买了气球和热奶茶回来，将气球系在她手腕，奶茶递到她手里。
耳边实在暄吵，他们说话得用大声喊的。
梁昳看着江岸，穿着昂贵大衣被人群推来挤去真觉得他看着特委屈，拍着他手臂跟他喊，“要不我们回去吧？”
她说白了也不知道，非得来凑这热闹干嘛，就觉得有点仪式感，别人谈恋爱干什么去了哪儿，她也该和江岸去。
江岸摆摆手，“我也好久没感受到这种节日氛围了，过了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年了，这样四舍五入，我们都在一起一年了。”
梁昳扳着指头数，切，明明只不到四个月。
又挤在人群里大喊大叫地聊了会儿天，广场的LED屏幕亮起，画面是个巨大的时钟，秒针一点一点，往12的方向靠拢。
开始倒计时了。
十、九、八、七......
此起彼伏的“Happy NewYear”响起，伴随尖叫和惊呼声，以及天空中炸开的斑斓烟花。
周围情侣，不约而同地揽住脖子亲吻起来，梁昳之前信誓旦旦跟方卓拍胸脯，说来欣赏别人接吻，到头来，她和江岸像混在鱼群中两只傻眼的螃蟹。
这环境，不得不说很有煽动性，它让梁昳变得头脑发昏，明明滴酒未进却有种醉后的冲动。
她拉了拉江岸的衣领，他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低下头，似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愿意。
梁昳却另一只手抹上他眼睛，踮起脚，准确无误地贴上了那片嘴唇。
她抻着懒腰坐起来时，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碗碟磕碰声，想来应该是江岸在准备早餐，掀开被子再趿上拖鞋下楼，梁昳蹑手蹑脚走到江岸身后。
他穿一件奶咖色的粗针毛衣，衣袖挽到手肘，露出的脖颈和手臂都是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的完美，梁昳挨过去，从背后两手环抱住他的腰。
江岸正提起一只砂锅，里面汩汩冒出香气，闻着像海鲜粥，梁昳主动的亲昵很让他愉悦，他一只手反握住梁昳的小手，“小心烫。”
梁昳脸挨住他毛衣蹭了蹭，“嗯，你起来好久啦？”不然怎么够时间熬一锅这么浓稠的砂锅粥。
江岸准备将砂锅提到外面餐桌上去，叫梁昳先把碗垫去帮忙摆好，一面说：“习惯啦，生物钟会在早上六点叫醒我。”
梁昳倚在餐桌旁，手托腮，“以前学校墙上还有关于自律的标语，好像说像你这样做什么事都有方法、能坚持的人，很容易获得成功。”
这一点真的叫她自叹弗如，明明江岸早脱离了社畜行列，但每天雷打不动阅读、健身、看新闻的半永久日程，健康又充实，她猜，这大概就符合沈丽珍心里，好孩子的定位了。
这么想，她觉得好玩，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江岸已经摆好了碗筷，“怎么？”
“没有呀，想到我明天带你回家，然后我爸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恨不得当场收你为义子，那画面应该很好玩。”
“是么，其实我还有点紧张。”江岸捏了捏筷子，“毕竟第一次......”
梁昳满不在乎，“别担心，你就是广大丈母娘最满意的那种女婿，个头身材长相俱佳，有车有房，没爹没......对不起......”
“我知道，有车有房，没爹没娘嘛，网络段子。”江岸将盛好粥的碗递给梁昳，“咱俩之间，你不用道歉。”
梁昳搅动两下冒热气的粥，认真盯了江岸两眼，确认他只是一贯的温和淡然，不是因为生气或者失落冷下脸。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喜欢一个人，也要列出一二三四的理由，那对于江岸，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江岸似乎是一个能无限包容她的人，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对她生气。
不是说，她非要铆足了劲去胡搅蛮缠，每个女人内心都住着一个小公举，至少都希望被自己的男人当成小公举，梁昳也不例外。
梁昳喝两口粥，又夹起一只烧麦，伸手过去覆在江岸的手背上，“我爸妈和我一样可爱，是最普通的老头老太太，他们不会问怪问题，而且最主要，爱屋及乌，我喜欢你，他们因为爱我也会喜欢你。”
“那你有多喜欢我？”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她，私心是，确定关系没几天，这话他都没听到几次，很想多听一听。
梁昳举起右手四根手指，“不敢说比你喜欢我更多，反正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你不是第一个，但是是唯一一个。
江岸想捏一捏餐桌对面，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脸。
天生的情话高手。
**
他们对于假期的计划是，31号这天白天窝在家，晚上去一家气氛挺浪漫的餐厅吃顿饭，饭后，到森城的网红音乐广场跨年。
很神奇的感受，明明身边的一切都没变，两个人以全新的身份相处了，就有种突然在对方面前，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的紧张感。
由于梁昳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他们吃过早饭，默契地将午餐省略掉，下午一点半，梁昳由于摄入的大量碳水，又昏昏欲睡起来，歪在沙发上迷糊。
这时候该是江岸的阅读时间，但他没选择去书房，随便自书架上拿下来一本，又取了条毯子下楼，坐到梁昳身边。
梁昳眯着眼睛去抓他，江岸主动把手递过去，被她拍开。
他俯下身，几乎要碰到她嘴唇的距离，“怎么？”
梁昳抓住他一条大腿，“给我枕。”
于是他们重新调整了坐姿，江岸心不在焉地看书，梁昳裹住毯子，窝进他怀里，给自己找个最舒服的角度。
江岸觉得自己的腹肌都在绷紧，眼前的字符明明认识，组合起来的意思却像看不懂了。
任由自己神思不属地发了会儿呆，直到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撂下书，低头看怀里的人。
梁昳散着头发，净白的小脸贴着他的腹部，手指还攥着他衣襟，他伸手拨弄一下她那看起来长度客观的睫毛，她便微微皱起眉头咂咂嘴。
他抬眼朝窗外望去，雪后的森城，被明晃晃太阳一照，到处亮得耀眼，在酷寒冬日，赋予这城市一点蓬勃。
亮堂堂的，他微微弯起嘴角。
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
晚上去的那家餐厅，算得上是森城最贵的，一家米其林二星的法餐厅。
森城只是个普通的省会城市，消费水平一般，毕竟是两个人第一次的正式约会，江岸时时刻刻的想法，都是在自己能力内给梁昳最好的，选择餐厅自然也不能怠慢。
在梁昳午睡醒来后，他们各自又去梳洗了一番，换上出门的衣服，在冬日已经挂了一牙月亮的天色下出门，江岸驱车，往餐厅去。
俊男美女的搭配，走到哪里都自然能吸引一波眼球，在门口泊车位上停好车，梁昳走到江岸身边去，动作自然不过地将自己的手往他手心里递过去。
江岸牵过梁昳，在门口一众等位人群注视的目光中穿过，由服务生带领去到他定好的位置。
点好菜，梁昳叫江岸凑耳朵过来，神秘兮兮的表情，江岸还以为她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梁昳却笑嘻嘻地说，“店里所有男的，包括服务生，都没有你帅诶，而且刚才我们走进来，那些女的眼神，欻欻地，她们都在嫉妒我。”
江岸抿了下唇，“你开心就好。”
那是，梁昳得意，暗自归纳，对江岸动心的理由之二，女人很难抗拒，各方面都超标能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事物，以及人。
整顿饭很愉快，其实认识江岸这么久，一起吃过的饭不计其数，可以说每顿都很愉快，他看着是像个食不言寝不语的刻板人物，实际上话也确实不多，但偶然一句会逗得梁昳捧腹大笑，自有一套江岸式幽默。
尽管梁昳没有觉出这些食物有多么惊艳到了不得的味道，只有餐后的布丁很让她沉迷，冒着发胖的风险连吃了三份，对于老男人的用心她还是懂的。
揉着吃撑的肚子出门，他们预备往网红音乐广场去。
到附近，就有些微堵的迹象，排成长龙的各色车辆半天才能向前挪进一小步，于是他们决定就近停车然后走过去。
又携手走在缠着灯带的树枝下，梁昳也不知道自己是吃了甜食导致多巴胺分泌异常所以心情好，还是单纯地，跟江岸一起饭后散散步就已经使她足够愉悦，反正她的感受就是，江岸手心好暖，他带着一点占有欲地攥住她的手让人好有安全感。
要是方卓能看到她脑袋里的弹幕，一定会笑得停不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地走了一会儿，梁昳指着树上悬挂的，圣诞节后还没来得及摘下的装饰星星笑说，“小时候冬天和我爸妈一起逛街，我爸都会让我骑在他脖子上，这样我就能够得到树上的星星，我每年都摘一个，直到上了初中，我都十二三岁了估计我爸也驮不动我了，才停止这活动，结果攒的那些星星被我妈收拾柜子时候都扔了。”
江岸顺着她动作抬头，总觉得她语气里不无怀念感，索性蹲下身，拉了下她的手，示意她转过来看他。
“怎么？”
江岸示意，“上来吧，不是要坐肩膀。”
梁昳没有立刻动作，以质疑的目光看向江岸，让他觉得有一点不爽，“你在担心我的体力？”
“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我一上去，听到咔吧......”
江岸动了动肩膀，“上来，放心我要有事，你是第一受益人。”
梁昳悻悻然坐上去，嘴里还兀自叨咕，“谁说的那种有事，这部位，有事也是高位截瘫，得需要人一直伺候的......”直到江岸稳稳的起身。
梁昳很轻松地伸手就够到那颗银白色的星星，拿在手里，决定回家可以摆在抓娃娃机上。
江岸却没立刻让她下来，继续驮着她往前走。
梁昳感觉自己视线离地距离该有两米多，周围不乏以惊异目光看向他们的人，大多都报以善意的笑容，这种些微的不安全感让她觉得很刺激。
梁昳蹬一蹬两条腿，“快点！”江岸迈大了步子。
“再快点！”江岸几乎小跑起来。
梁昳低头兴奋地跟江岸说话，“你知道奔跑的鸵鸟吗？晃着脖子，跑得很快那种。”
江岸觉得自己日日健身的体能就是在此刻派上了最值的用途，“鸵鸟怎么了？”
梁昳哈哈大笑，“我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像，哈哈哈，一边晃一边跑。”
不知道这是不是梁式冷笑话，反正驮着人的江岸听到梁昳这么开心的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爽朗地笑起来。
**
之前被方卓提醒过，到现场之后，梁昳还是觉得有点震撼。
怎么大家都不回家陪爸妈的么？怎么全森城的年轻小情侣都挤到音乐广场来了么？怎么以前没发现，有这么多人呢？
江岸放下梁昳，他们挤到栏杆边，抢占到一个零点时看烟花，视野很好的位置，梁昳被江岸安顿好，看着他突破万难挤出人群买了气球和热奶茶回来，将气球系在她手腕，奶茶递到她手里。
耳边实在暄吵，他们说话得用大声喊的。
梁昳看着江岸，穿着昂贵大衣被人群推来挤去真觉得他看着特委屈，拍着他手臂跟他喊，“要不我们回去吧？”
她说白了也不知道，非得来凑这热闹干嘛，就觉得有点仪式感，别人谈恋爱干什么去了哪儿，她也该和江岸去。
江岸摆摆手，“我也好久没感受到这种节日氛围了，过了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年了，这样四舍五入，我们都在一起一年了。”
梁昳扳着指头数，切，明明只不到四个月。
又挤在人群里大喊大叫地聊了会儿天，广场的LED屏幕亮起，画面是个巨大的时钟，秒针一点一点，往12的方向靠拢。
开始倒计时了。
十、九、八、七......
此起彼伏的“Happy NewYear”响起，伴随尖叫和惊呼声，以及天空中炸开的斑斓烟花。
周围情侣，不约而同地揽住脖子亲吻起来，梁昳之前信誓旦旦跟方卓拍胸脯，说来欣赏别人接吻，到头来，她和江岸像混在鱼群中两只傻眼的螃蟹。
这环境，不得不说很有煽动性，它让梁昳变得头脑发昏，明明滴酒未进却有种醉后的冲动。
她拉了拉江岸的衣领，他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低下头，似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愿意。
梁昳却另一只手抹上他眼睛，踮起脚，准确无误地贴上了那片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