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其实我早应该该想到的。
坏蛋出现的那一天，刚好是冴回来的日子。
初见它时，那孩子就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窝在我的房间里睡了整整一天才勉强恢复体力。
那天见到的冴也是，完全谈不上是有精神的样子。
除去与凜闹别扭，他对其他事情也是反应淡淡。
那时的我只当是他因为舟车劳顿，高傲的怪脾气作祟，又或许，那时的我压根就不了解他，也没打算了解他。
明明答案显而易见。
那颗出国前雏型渐具的心灵之蛋，那颗我期待已久的素未谋面的守护蛋，那颗在危机时刻多次保护我的坏蛋……
至始至终都是同一个。
漆黑的夜空中依稀闪过几颗星星的轨迹，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烦闷的味道，坏甜心蜷缩着身体在观众席的上悄然诞生。
与主人拥有相似外貌的坏甜心穿着球衣，同样碧绿的眼眸空洞无神，俯视着下方的球场。对上那双眼睛，我忍不住渗出了背脊的冷汗，而它头顶上巨大的白色叉字符号更是让我的心跌入谷底。
再决定带坏蛋来看比赛的时候，就预想过可能会有失控的风险。
理事长给的Humpty Lock就存放在随身的包里，我立马将它从包里取出，握在手里。然而，可能是因为之前净化过于顺利的缘故，我还是把情况想得太乐观了。
冰冷的金属锁柄握在手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就连月桂，也没有出现在面前。
坏甜心：“……”
见Humpty Lock毫无反应，我果断放弃净化这个选项。
坏甜心静静地浮在空中，意外地很耐心的在等着我想办法。见它如此乖巧，和闪堂的那个充满攻击性的坏甜心一点儿不像，我便壮起胆子。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快下来吧。”
我站起身，混杂在热血沸腾的观众群里轻声喊道，试图将飘在半空的坏甜心带回来。
可惜害怕什么来什么，坏甜心看了我一眼，接着慢悠悠地扭过头，朝着赛场中央飞去。
“！！！”
只差一点就抓住的手扑了个空，我心跳漏了半拍。
场上又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周围的人都全神贯注地望着球场，对突然插入比赛的坏甜心浑然不觉。
必须快点阻止它进到赛场里。
一时间，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在脑子里涌现。
像闪堂的坏甜心那样操控足球扰乱比赛，又或是会造成人员伤亡……
以及坏甜心的主人，冴。
突然的破壳，在这种胜负的紧要关头对本人会有什么影响。联想到之前那些诞生坏蛋的肉会变成的样子，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分心而输掉比赛，这种事绝对不行。
现场还有这么多人，要怎么办才能不引起骚动地把坏甜心带回来……紧张让我生出目眩和呕吐的感觉，耳边的呐喊声忽远忽近。
就在这时──
意识忽然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有股无形的暖流将乱如麻的心绪理平。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就好像月桂就在身边似的。
「我会一直看着星满的。」
此时此刻，虽然身边空无一物，可我能感觉到，月桂正在我耳边低语，和我一起思考。
不要慌，不要慌，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深呼一口气。
越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就越应该冷静面对。
那可救了我两次的坏蛋，我既然选择相信它，那就应该好好地看着它。
至此，我终于得以将自己从以前那个懦弱的影子里剥除，站在上帝的视角来重新梳理这场噩梦。
这颗蛋是属于冴的，这点毋庸置疑。
不管是外形还是梦想，都和当年出国是的少年如出一辙，就连破壳后的那个眼神，熟知少年的我绝不会认错。
不清楚少年在国外发生了什么，暂且不深究冴的守护蛋是什么时候变成的坏蛋，那么首先的问题便是，坏蛋它为什么会突然破壳？
明明直到刚才为止还好好的，就连之前「Blue Lock」进球，士道龙圣射门时，坏蛋也只是稍有反应。
如果说，上一次闪堂的坏蛋突然变成坏甜心是因为本人失去意识。
那这次呢？冴会怎么样。
目光随即移到赛场。
情况并没有预期的糟糕，尽管也谈不上令人安心就对了。
糸师兄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无视旁人地相互对抗着。
比赛只剩一分钟，此时大家都全身心地沉浸其中，恐怕即使我现在在看台上呼喊，那两个人也听不见。
坏甜心围绕着二人，似乎在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足球在兄弟二人的脚下来回置换，在被冴夺走后很快又会被凜拦下，而坏甜心却什么也没做，仅仅只是浮在空中，漠然地看着二人的对峙。
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夜晚的冷空气吸入喉咙隐隐有些刺痛，我屏住呼吸观察着场上的一举一动。聚光灯下的糸师兄弟带着球在赛场的前方不断争抢着。
终于，球从脚下被冴夺走。兄弟间的斗争又一次以哥哥胜利结束。
拥有同样的一张脸，凜果然还是没有冴那般游刃有余。
少年嘴巴大张着喘气，舌头像是野犬般长长地搭在嘴角，远远看去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现下不安定的状态。
坏甜心飞在二人的头顶，冴带着球继续往前。
忽然间，我倏然意识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场上的凜没有任何迟疑，迅速跟了上去，然而年已经完全失去平日里的冷静，面部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淌下──仿佛一只失控了的野兽。
上空的坏甜心，在凜追上冴的那一刹那，稳稳地停在了二人之间。
它那双阴郁的眼睛，从白衣少年身上挪了开来。
吸引坏蛋的，不是冴。
是凜。
我微微一愣。
为什么？这不是冴的心灵之蛋吗？
思考的一瞬间，球在冴的脚上被凜踹了出去。速度很快，快到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快到就连天才的冴也愣神了半拍。
球从空中飞过，骤然间，我的时间感仿佛被拉伸了数十倍。聚光灯打在草地上，足球的影子如老式电影般一帧一帧地慢放着。
坏甜心露出的表情，同样清清楚楚地映在我的眼中。
像个孩子般的笑容，纯粹无暇，似乎只是单纯地在玩游戏一样，笑得如此开心。
而于此同时，回应这份令人战栗的喜悦的，是从角落窜出的洁世一。
如同鬼影幽魂般出现的他眨眼间接到球。
在大家都没有反应时，一脚射门。
……
“孩子他爸！快看啊，世一他进球了！！”
“天呐，是「Blue Lock」赢了吗？！简直不敢相信！”
“这真是场令人激动的比赛！实在是太精彩了！！”
结束的哨声贯穿整个赛场，周遭顿时暴起热烈的欢呼声。
比赛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洁夫妇兴奋地抱在一起，泪水在进球的瞬间哗啦哗啦地往下流。解说员几乎喊破了嗓子，站台上的观众，包括U20的粉丝们也都站起身，为新诞生的英雄鼓掌。
胜利的音乐声响彻场馆，媒体已经架起摄影机跑向球场，不少球迷也跟着一同跑去，企图混个签名。
现场开始变得有些混乱，我在手机上和小光他们说自己可能要晚点汇合，然后站起身也跟着人群跑去。
刚刚与凜对峙时发生了什么？那真的是冴的那颗心灵之蛋吗？为什么会变成坏蛋……心里的疑问太多，我恨不得立马到冴面前把事情问个清楚。
扒拉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糸师兄弟就在前方的赛场上，凜坐在草地上，脸正朝着我这边。
明明才赢了球，他的脸色看上去却惨白得可怜。冴在他旁边仅仅是动了动嘴，凜的表情瞬间又变得狰狞许多。
这时，冴注意到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的我，转过头就朝这边走来。
我本意想向他挥手，然而站在我前面的粉丝大叔战斗力惊人，很快又将我推到后面，而前方的缝隙也被掩埋。
“所以说。”
冰冷的声音压过现场的喧闹。
在我犹豫是否还要在挤一次时，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出人群。
“老老实实坐在我选的位置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臂被握着的地方微微发烫。
见我借着力站稳后，他才缓缓松开手。
身后的人群传来惊呼，但在冴的眼神下又很快闭上了嘴。
我想让自己尽可能地不要在意身后频频投来的目光，然而却做不到。
脑子里存了很多问题，可对上冴这张冷淡的脸时，我又退缩了。
“输掉了啊。”
我干巴巴地说。
“嗯，输了。”
冴浅浅地看着我，似乎早有预料一般：“「Blue Lock」，比我想象中的有趣。”
然后说出这句话的人脸上看不到一丁点笑意，隐隐约约地，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怒意。
正当我奇怪他的怒气从何而来时，一抹珊瑚色撞入眼帘。
“那个！星满小姐！”
闪堂绕过各路采访记者，顶着张红扑扑的脸走了过来：“感谢你今天来看我的比赛！”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铿锵有力。
话音一落，我立马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视线愈发强烈，不少摄影机也跟着转了过来。
“哈？你脑子没坏掉吧？她凭什么来看你比赛。”
嫌热闹不够大的士道也跑过来掺上一脚，一把搂住闪堂的肩膀，眼神若有若无地在我身上打转。
“混蛋触须你说什么？！”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我揍你可不算犯规！”
“你有本事就试试啊？以为我怕你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粉丝们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咔嚓咔嚓。
“你们都是蠢货吗？与其为这种无聊的事浪费时间，不如多花点功夫在足球上。”
站在我面前的冴不动声色地将我往外拉了拉，用不算厚实的肩膀帮我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闪光灯，嘴上依旧不饶人地在训斥队友。
隔着冴，我的目光则望向不远处的凜。
坏甜心此时环绕着坐在草地上的黑发少年。
只见它缓缓地飞到凜的脸前，少年低垂着头，并没有发觉面前的异样。
浮在空中的坏甜心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顶。
毫无情感起伏的表情让我不禁怀疑，先前进球时的笑容难道是错觉。
察觉到我的视线，坏甜心又再次恢复了和主人那样冷漠的样子。可刚才的行为上又和以前的冴十分相像，仿佛还是那个温和，体贴，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
这实在说不过去。
过去的记忆又挣脱出来。
我抿了抿嘴唇，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面前的冴好像在对媒体说些什么，但我已经无心去听了，视线随着坏甜心从远处望上移。
看着它飞到我们的上空，我忍不住放慢呼吸。
坏甜心俯视着我们，而在场与它对上视线的只有我一人。
它淡淡地看着我，在坏蛋时期时还显露出的活泼害羞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的它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无喜无悲地俯瞰着我。
对上那样眼神，我的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接着，我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冰冷的告别。
“谢谢你的照顾。”
“再见。”
坏蛋出现的那一天，刚好是冴回来的日子。
初见它时，那孩子就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窝在我的房间里睡了整整一天才勉强恢复体力。
那天见到的冴也是，完全谈不上是有精神的样子。
除去与凜闹别扭，他对其他事情也是反应淡淡。
那时的我只当是他因为舟车劳顿，高傲的怪脾气作祟，又或许，那时的我压根就不了解他，也没打算了解他。
明明答案显而易见。
那颗出国前雏型渐具的心灵之蛋，那颗我期待已久的素未谋面的守护蛋，那颗在危机时刻多次保护我的坏蛋……
至始至终都是同一个。
漆黑的夜空中依稀闪过几颗星星的轨迹，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烦闷的味道，坏甜心蜷缩着身体在观众席的上悄然诞生。
与主人拥有相似外貌的坏甜心穿着球衣，同样碧绿的眼眸空洞无神，俯视着下方的球场。对上那双眼睛，我忍不住渗出了背脊的冷汗，而它头顶上巨大的白色叉字符号更是让我的心跌入谷底。
再决定带坏蛋来看比赛的时候，就预想过可能会有失控的风险。
理事长给的Humpty Lock就存放在随身的包里，我立马将它从包里取出，握在手里。然而，可能是因为之前净化过于顺利的缘故，我还是把情况想得太乐观了。
冰冷的金属锁柄握在手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就连月桂，也没有出现在面前。
坏甜心：“……”
见Humpty Lock毫无反应，我果断放弃净化这个选项。
坏甜心静静地浮在空中，意外地很耐心的在等着我想办法。见它如此乖巧，和闪堂的那个充满攻击性的坏甜心一点儿不像，我便壮起胆子。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快下来吧。”
我站起身，混杂在热血沸腾的观众群里轻声喊道，试图将飘在半空的坏甜心带回来。
可惜害怕什么来什么，坏甜心看了我一眼，接着慢悠悠地扭过头，朝着赛场中央飞去。
“！！！”
只差一点就抓住的手扑了个空，我心跳漏了半拍。
场上又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周围的人都全神贯注地望着球场，对突然插入比赛的坏甜心浑然不觉。
必须快点阻止它进到赛场里。
一时间，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在脑子里涌现。
像闪堂的坏甜心那样操控足球扰乱比赛，又或是会造成人员伤亡……
以及坏甜心的主人，冴。
突然的破壳，在这种胜负的紧要关头对本人会有什么影响。联想到之前那些诞生坏蛋的肉会变成的样子，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分心而输掉比赛，这种事绝对不行。
现场还有这么多人，要怎么办才能不引起骚动地把坏甜心带回来……紧张让我生出目眩和呕吐的感觉，耳边的呐喊声忽远忽近。
就在这时──
意识忽然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有股无形的暖流将乱如麻的心绪理平。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就好像月桂就在身边似的。
「我会一直看着星满的。」
此时此刻，虽然身边空无一物，可我能感觉到，月桂正在我耳边低语，和我一起思考。
不要慌，不要慌，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深呼一口气。
越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就越应该冷静面对。
那可救了我两次的坏蛋，我既然选择相信它，那就应该好好地看着它。
至此，我终于得以将自己从以前那个懦弱的影子里剥除，站在上帝的视角来重新梳理这场噩梦。
这颗蛋是属于冴的，这点毋庸置疑。
不管是外形还是梦想，都和当年出国是的少年如出一辙，就连破壳后的那个眼神，熟知少年的我绝不会认错。
不清楚少年在国外发生了什么，暂且不深究冴的守护蛋是什么时候变成的坏蛋，那么首先的问题便是，坏蛋它为什么会突然破壳？
明明直到刚才为止还好好的，就连之前「Blue Lock」进球，士道龙圣射门时，坏蛋也只是稍有反应。
如果说，上一次闪堂的坏蛋突然变成坏甜心是因为本人失去意识。
那这次呢？冴会怎么样。
目光随即移到赛场。
情况并没有预期的糟糕，尽管也谈不上令人安心就对了。
糸师兄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无视旁人地相互对抗着。
比赛只剩一分钟，此时大家都全身心地沉浸其中，恐怕即使我现在在看台上呼喊，那两个人也听不见。
坏甜心围绕着二人，似乎在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足球在兄弟二人的脚下来回置换，在被冴夺走后很快又会被凜拦下，而坏甜心却什么也没做，仅仅只是浮在空中，漠然地看着二人的对峙。
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夜晚的冷空气吸入喉咙隐隐有些刺痛，我屏住呼吸观察着场上的一举一动。聚光灯下的糸师兄弟带着球在赛场的前方不断争抢着。
终于，球从脚下被冴夺走。兄弟间的斗争又一次以哥哥胜利结束。
拥有同样的一张脸，凜果然还是没有冴那般游刃有余。
少年嘴巴大张着喘气，舌头像是野犬般长长地搭在嘴角，远远看去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现下不安定的状态。
坏甜心飞在二人的头顶，冴带着球继续往前。
忽然间，我倏然意识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场上的凜没有任何迟疑，迅速跟了上去，然而年已经完全失去平日里的冷静，面部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淌下──仿佛一只失控了的野兽。
上空的坏甜心，在凜追上冴的那一刹那，稳稳地停在了二人之间。
它那双阴郁的眼睛，从白衣少年身上挪了开来。
吸引坏蛋的，不是冴。
是凜。
我微微一愣。
为什么？这不是冴的心灵之蛋吗？
思考的一瞬间，球在冴的脚上被凜踹了出去。速度很快，快到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快到就连天才的冴也愣神了半拍。
球从空中飞过，骤然间，我的时间感仿佛被拉伸了数十倍。聚光灯打在草地上，足球的影子如老式电影般一帧一帧地慢放着。
坏甜心露出的表情，同样清清楚楚地映在我的眼中。
像个孩子般的笑容，纯粹无暇，似乎只是单纯地在玩游戏一样，笑得如此开心。
而于此同时，回应这份令人战栗的喜悦的，是从角落窜出的洁世一。
如同鬼影幽魂般出现的他眨眼间接到球。
在大家都没有反应时，一脚射门。
……
“孩子他爸！快看啊，世一他进球了！！”
“天呐，是「Blue Lock」赢了吗？！简直不敢相信！”
“这真是场令人激动的比赛！实在是太精彩了！！”
结束的哨声贯穿整个赛场，周遭顿时暴起热烈的欢呼声。
比赛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洁夫妇兴奋地抱在一起，泪水在进球的瞬间哗啦哗啦地往下流。解说员几乎喊破了嗓子，站台上的观众，包括U20的粉丝们也都站起身，为新诞生的英雄鼓掌。
胜利的音乐声响彻场馆，媒体已经架起摄影机跑向球场，不少球迷也跟着一同跑去，企图混个签名。
现场开始变得有些混乱，我在手机上和小光他们说自己可能要晚点汇合，然后站起身也跟着人群跑去。
刚刚与凜对峙时发生了什么？那真的是冴的那颗心灵之蛋吗？为什么会变成坏蛋……心里的疑问太多，我恨不得立马到冴面前把事情问个清楚。
扒拉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糸师兄弟就在前方的赛场上，凜坐在草地上，脸正朝着我这边。
明明才赢了球，他的脸色看上去却惨白得可怜。冴在他旁边仅仅是动了动嘴，凜的表情瞬间又变得狰狞许多。
这时，冴注意到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的我，转过头就朝这边走来。
我本意想向他挥手，然而站在我前面的粉丝大叔战斗力惊人，很快又将我推到后面，而前方的缝隙也被掩埋。
“所以说。”
冰冷的声音压过现场的喧闹。
在我犹豫是否还要在挤一次时，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出人群。
“老老实实坐在我选的位置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臂被握着的地方微微发烫。
见我借着力站稳后，他才缓缓松开手。
身后的人群传来惊呼，但在冴的眼神下又很快闭上了嘴。
我想让自己尽可能地不要在意身后频频投来的目光，然而却做不到。
脑子里存了很多问题，可对上冴这张冷淡的脸时，我又退缩了。
“输掉了啊。”
我干巴巴地说。
“嗯，输了。”
冴浅浅地看着我，似乎早有预料一般：“「Blue Lock」，比我想象中的有趣。”
然后说出这句话的人脸上看不到一丁点笑意，隐隐约约地，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怒意。
正当我奇怪他的怒气从何而来时，一抹珊瑚色撞入眼帘。
“那个！星满小姐！”
闪堂绕过各路采访记者，顶着张红扑扑的脸走了过来：“感谢你今天来看我的比赛！”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铿锵有力。
话音一落，我立马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视线愈发强烈，不少摄影机也跟着转了过来。
“哈？你脑子没坏掉吧？她凭什么来看你比赛。”
嫌热闹不够大的士道也跑过来掺上一脚，一把搂住闪堂的肩膀，眼神若有若无地在我身上打转。
“混蛋触须你说什么？！”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我揍你可不算犯规！”
“你有本事就试试啊？以为我怕你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粉丝们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咔嚓咔嚓。
“你们都是蠢货吗？与其为这种无聊的事浪费时间，不如多花点功夫在足球上。”
站在我面前的冴不动声色地将我往外拉了拉，用不算厚实的肩膀帮我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闪光灯，嘴上依旧不饶人地在训斥队友。
隔着冴，我的目光则望向不远处的凜。
坏甜心此时环绕着坐在草地上的黑发少年。
只见它缓缓地飞到凜的脸前，少年低垂着头，并没有发觉面前的异样。
浮在空中的坏甜心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顶。
毫无情感起伏的表情让我不禁怀疑，先前进球时的笑容难道是错觉。
察觉到我的视线，坏甜心又再次恢复了和主人那样冷漠的样子。可刚才的行为上又和以前的冴十分相像，仿佛还是那个温和，体贴，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
这实在说不过去。
过去的记忆又挣脱出来。
我抿了抿嘴唇，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面前的冴好像在对媒体说些什么，但我已经无心去听了，视线随着坏甜心从远处望上移。
看着它飞到我们的上空，我忍不住放慢呼吸。
坏甜心俯视着我们，而在场与它对上视线的只有我一人。
它淡淡地看着我，在坏蛋时期时还显露出的活泼害羞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的它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无喜无悲地俯瞰着我。
对上那样眼神，我的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接着，我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冰冷的告别。
“谢谢你的照顾。”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