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皓的语气淡淡的,说着说着,却带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之色,也不知是玄歌的话提醒了他,不该对林嘉态度恶劣,还是他真的对林嘉有些好感,真心失望。

    总而言之,看林嘉直勾勾地愣在那里,眼中泪花隐隐而出,她至少知道傅皓的“因材施教”是奏效了。至少林嘉今日应当不会对蔚少扬的事情过于苛求发难。

    她紧跟着傅皓走了几步,却听林嘉在后面再次追上来,说道:“但愿帝君见人是到了我殿中,不会追问。若是帝君问询,我会说是我叫蔚少扬来问询快速增灵之法,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得罪了。”

    她最后一句话是冲着玄歌而言,虽然玄歌觉得她并不真心,却也知道她大约是真心喜欢傅皓,并不想傅皓为难,也不希望傅皓真的轻看了她。玄歌只好违心向她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前辈体谅。”

    傅皓仍旧拉着脸,然而林嘉既然已经如此说,傅皓的目的已经达到,极为不情愿地向她抱了抱拳,拉着玄歌转身离开。

    “还是你有办法。”玄歌见他们已经走远,终于说道:“这下就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傅皓却不以为然:“她因为争风吃醋向你发难,此事若是咱们实话实说,怕是她脸上也挂不住。再说,幻北帝君若是知道她还是因为一个惑明人争风吃醋,还不得排挤死她?”

    “你早知她会如此,还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玄歌不由埋怨道。

    傅皓无奈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给她是否真的会松口,万一她就真的臭不要脸破罐破摔呢?我只是试试罢了。”

    说到这里,傅皓倒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玄歌:“看来那蔚少扬对你的确很上心,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玄歌敏感地问了一句。

    傅皓眉毛一挑,并未说话,轻声一笑,转身进殿。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玄歌一边紧跟着他进殿,一边嘴上忍不住说道:“我是不会嫁他的。”

    “这是为何?”傅皓闻言颇为意外。

    玄歌认真说道:“我们分而置之,能各成体系,互不影响,总能多一分机会。绑在一起,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傅皓颇有赏识地看着她:“看你人不大,心思倒是深得很。你能这么想,我就更放心了。”

    然而得到傅皓这样的评价,玄歌并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心里闷闷得难受。

    院中只看到彦博焦急等待,白棋却不知所踪。彦博见到傅皓忙迎上去:“师父,白棋被林嘉前辈伤了一掌,灵脉有损,师父去看看吧?”

    傅皓脸色一沉:“灵脉有损?”

    玄歌也是背彦博的话吓了一跳。其实从灵裔的角度而言,林嘉那一掌算不得很重,按照白棋一个高阶灵裔的修为,自愈能力理应足够强,别说伤及灵脉,数个时辰之后毫发无损也是有可能的。

    若说伤及灵脉,玄歌也觉得有些奇怪。

    彦博一边带路,一边焦急说道:“彦博看来,那一掌也算不得重,但林嘉前辈走后,白棋便吐血不止,起初彦博未顾上看顾他,等寻了师父去救玄歌师妹再回来,白棋灵脉已损,无法聚灵。”

    玄歌听得心惊胆战,紧跟着傅皓进了白棋的寝室,就见白棋脸煞白地坐在榻上,眉头紧锁。

    “施灵看看。”

    傅皓先是吩咐道。

    白棋艰难抬手,手中一道暗光闪过,便没了声息,这点灵能,尚不如玄歌状态好。

    傅皓起初不解,干望着白棋陷入沉思,忽而恍悟,握住白棋的手,慢慢向他渡了些灵能。

    灵裔的灵能大多自己修炼,灵气也因人而异,大不相同,除非如同蔚少扬散去自身灵能,跟着蔚瀚英重练,自修灵初期就频繁接受蔚瀚英渡灵,这才能保证他们二人灵气几乎合一,以便日后蔚少扬能顺利接续谭先生的全部灵能。

    诚如玄歌,因为傅皓懒得让她成日修习,频频给她渡灵,此时玄歌接受傅皓的灵能应当也是没有问题。

    然而白棋和彦博则不同,他们虽修习跟着傅皓,灵气却全靠自身修炼而来,自成一系,自然不能大量接受傅皓的灵能。

    傅皓小心渡灵,恰到好处地止住,说道:“林嘉不会无故伤及你的灵脉,今日你可遇到了别的什么人?”

    白棋经过傅皓略微渡灵,脸色稍稍好转,说道:“方才有个年轻人忽然出现在院中,贸然出手,损了白棋的灵脉。”

    “年轻人?”傅皓神色一滞:“你指的忽然出现是什么意思?”

    白棋微咳了一声,说道:“他从一个看不见的地方跳出来,正落在白棋眼前。看起来他年纪应当不大,但灵力高强,堪比......堪比师父.......”

    玄歌头皮更是发麻,听他这个形容,来人应当是蔚少扬才是,然而蔚少扬刚与他们说过话,按照他消失的时间来看,若是他前来伤了白棋,也只是他们入院前不过一盏茶之间而已。

    “他是何时来的?”玄歌忙问道。

    “最多半盏茶前。”白棋说道:“彦博入院之时,他刚刚离开。”

    傅皓看向玄歌的脸色有些阴沉,问白棋道:“他说了什么没有?”

    “只说了一句.......”

    白棋说着,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傅皓,却没敢说下去。

    “说。”傅皓面色黑沉如水,严肃看着白棋,逼问。

    “他说......”

    白棋几经开口,竟还是没说出什么来,眼见傅皓几近发火的边缘,只好支支吾吾说道:“师父您千万别生气,他说.......他说‘傅皓的徒弟都不过如此,傅皓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玄歌闻言倒觉得这话的确像是蔚少扬所言,可以预见地看着傅皓几乎要暴走:“蔚少扬这个混蛋东西!打了本座的人,竟还敢骂到本座头上!”

    玄歌见着傅皓的反应有些无奈,她大约知道蔚少扬是担心回去不好交代,先是想个借口过来探了傅皓的寝殿,复又觉得不打伤傅皓的人似乎很难摘清他和傅皓的关系,只好动手伤人。

    然而此事虽然她觉得蔚少扬也算是急中生智,但站在傅皓的角度来看,毕竟是蔚少扬伤了他的人,他自然会不高兴。

    她堪堪叹气,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口劝诫,说道:“他也是无奈之举。”

    “您说方才那个年轻人是蔚少扬?”白棋却只关注了傅皓的前半句,有些惊奇地问道。

    傅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带有情绪地看着玄歌,说道:“看来此事我必须找他讨个说法了。”

    玄歌见傅皓似乎是认真的,忙道:“他只是为了给幻北那些人一个说法,不是故意伤白棋师兄。”

    怎奈此话出口傅皓更加怒不可遏:“他伤了老子的人!你说他不是故意的?”

    见傅皓是真生气,气急之下诸如“老子”这种不堪入流的话都带出了口,玄歌被吓得一哆嗦。虽然傅皓平日里脾气不怎么好,多半也就是随便法发脾气,并不怎么真心,然而此时从他即将夺眶而出的怒火来看,他是真的生气了。

    彦博和白棋尚不知事情的始末,听得傅皓发火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一个幻北的灵裔跑到梦图出手伤人,还大放厥词,事情落在谁身上,谁都得生气。

    玄歌低声道:“毕竟他也是为了救我,这件事.......”

    碍于有彦博和白棋在场,玄歌又不能把事情说得明朗。毕竟蔚少扬可以跟瓶雨说是为了救慕玄歌,擅闯了林嘉的寝殿。然而这一来一去的,众人皆知她是傅皓的情人,他出手救人,虽然嘴上可以说自己色迷心窍,也的确难脱和傅皓交往之嫌。最好的法子不过是打了傅皓的人,再在炎海人面前排挤傅皓一番,以证他仅仅只是觊觎她这个人而已。

    傅皓看向她的目光却忽然变得有些冷,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和他们都是本座的徒弟,在本座看来,你们并无区别!”

    说罢见慕玄歌无言以对,继而他自白棋床沿站起来说道:“如果你认为他出手伤白棋是对的,就给我跪到正殿里去,好生反省!”

    “我......”玄歌也不知道傅皓这股无名火会发到她身上,看傅皓的样子却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向来随意的高阶灵裔有些陌生,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常理而言,此事傅皓的反应并没有错。只不过她过分依赖于惑明的大业,认为只要能让他们都安稳在灵界求存,没有什么不可以。

    如今细想想,虽然傅皓是惑明人,毕竟在灵界待久了,又带了白棋和彦博数十年,算起感情来,只怕会比和她亲近许多。再者言,白棋和彦博也不是炎海人,也不应在这场战争之中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灵脉伤了难聚,以白棋如今之状,就算傅皓日日施灵相助,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也至少要两年之久,也难怪傅皓气怒。

    也就是蔚少扬仗着自己是幻北的人,又跟在炎海人身边,否则伤人灵脉这种事,放到哪里都是要驱逐出灵界的大罪。就算是林嘉恨透她,也不曾敢在她灵脉之上做文章。如此算来,蔚少扬此举似乎是有些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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