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魏昭如坠冰窖。
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就像有人用手紧紧攥住他的肺，将空气一点一点挤出，是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
定了定神，他自嘲一笑，收拾好情绪，再开口时语气淡淡，让人摸不清情绪：“六块。微信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转身就走。
孟佳寻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错愕，她转头看了一眼席明，对方心思完全在手机上，没分给她一个眼神，失落之余，她又看向魏昭离开的方向。
入眼处只有一个修长的背影，慢慢的，逐渐变得模糊。
孟佳寻的心忽然空了一块。
她把红包发给【魏昭】，对方没有回应。她沉默地收起手机，有些不是滋味。
连席明喊了她几声都没听到。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没等孟佳寻答复，席明也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孟佳寻转过身，在原地呆呆地看了席明地背影几秒，又扭头看向魏昭离去的方向。
莫名的，魏昭的身影给她一种熟悉感，甚至……比席明还要抓人。
此时正当中午，烈日当空，孟佳寻却只体会到了深秋特有的寒。
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她备注为【席明】的日月昭昭，还是【魏昭】，都没有再和她联系，就像是直接从她的生活中蒸发。
接连三天，每节专业课孟佳寻都主动坐在第一排，左边坐着半死不活的关梓月，右边空着，期待着能像初见一样，身旁突然多出一个人的身影。
但魏昭一节课都没出现过。
周四的某节课上，孟佳寻刚在第一排落座，身边忽然压下一个人影。
她惊喜地回头，却见到席明拎着手提电脑坐了下来。
孟佳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应该欣喜若狂，此时的内心却毫无波动。
席明把她的表情变换收入眼底，了然一笑：“你看上去很失望，在等人？”
“不是，没有。你能坐在这里我很高兴。”
孟佳寻适当地扯出一个笑容。
“你笑起来很好看，有没有人说过？”席明突然开口。
孟佳寻敷衍地道谢，拿出笔记本电脑假装自己准备上课，没有再开口的欲望。
自从上次图书馆一别，孟佳寻把魏昭给她的书单上的书全部搬回宿舍，她看书还算快，短短几天时间已经看完了两本，虽然不成体系，但也算有所输入。
坐第一排被老师注意到的概率真的很高，孟佳寻又一次被点名。
巧的是，这个问题她刚好在前天读的书里面看到相关理论，这次她不再紧张，不再无措，而是镇定地站起身，冷静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孟佳寻没什么表情地坐下，在关梓月悄悄竖起的大拇指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超常发挥。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张纸条。白皙干净的指尖轻轻压在纸条一侧。
“你刚刚表现很棒。”
孟佳寻看到纸条内容，心头一颤，下意识向右看去，注意到了席明欣赏的眼神。
魏昭柔和又劲健的眉眼在此刻与席明干净透亮的眼神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自己喜欢了一年的人。
他看到了自己的努力，他在对我表示肯定。
一丝清浅的笑意浮现在孟佳寻唇角，她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推了回去，大大方方：“谢谢。”
因为在此前已经有人这样做过了，而且比他更好、更到位。
曾经沧海。
不能比较。
一比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曾经拥有过最好。
席明的鼓励变成了一个完全没被她放在心上的小插曲。
她又重新转头认真听着老师讲课。
孟佳寻的态度让席明感到诧异，他挑挑眉，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纸条仔细叠好。
下课铃一响，孟佳寻就摸出手机，点开【魏昭】的消息框，消息还停留在四天前她发送的红包，魏昭没收，原路退回。
【西云：我刚刚回答出老师的问题了哎！！谢谢你提供的书单，真的很管用！】
没人回应。
孟佳寻关上手机，垂着眼睫出神。
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看到【魏昭】两个字后，她郁积几天的情绪一扫而空。
来信很简短：【恭喜，不用谢】。
看上去客气又疏离。
原本雀跃的心情瞬间又跌回谷底。
“你的本科生科研基金项目联系好指导老师了么？”
清澈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本基？”孟佳寻怔了怔，似乎没想到科研项目能和自己扯上关系，她不太自信地摆摆手：“那个看起来好难，我的水平应该达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而且你今天表现很棒。”
孟佳寻还待摇头，就听到席明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实在不行，还可以请教魏昭学长，他做过大创，肯定更有经验。”
“而且，你去问，他肯定愿意指导。”
孟佳寻总觉得席明话里有话，一时半会儿又摸不清他想表达什么，再加上魏昭现在对她也爱答不理，只好含糊道：“再说吧。”
席明点头起身离开座位，途经垃圾桶的时候，把手里早已揉成碎屑的纸条面无表情地扔了进去。
他低着头，眼底意味不明地看着纸屑，面上神情阴鸷。
再抬头又是那个清俊文雅，被不少人视为男神的席明了。
-
孟佳寻下了课，收拾好书包就去图书馆。
一来是这几天形成的习惯，二来嘛，她也抱着可能偶遇魏昭的隐秘心思。
其实就像她所讲的，魏昭根本不是她的谁，自己这么记挂完全没必要。
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天的话，似乎真的伤到他了。
孟佳寻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他孤寂的、却又让自己莫名熟悉的背影，这几天总是变着花样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或是错觉，或是梦境。
简直魔怔。
她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掉，走进图书馆楼梯间。
没走几步，她忽然感到一丝寒意从脚底往上升起，很快席卷全身，连带着小腹隐隐作痛。
没等她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下一秒，腹腔就像被电钻狠狠捣入，几乎要把整个腹部剖开，使劲挤压，又像一记闷锤从前往后狠狠砸下，直接敲开血肉，并奋力捣烂。
前后不过短短几十秒，孟佳寻已经疼得整个人扭曲地瘫软在楼梯上，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脸色白得惊人。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楼梯扶手，青筋暴起，指尖因过度用力泛红到开始渗血，似乎想要借手上的疼痛转移注意。
发丝完全被汗沾湿，发稍处挂着汗珠，正一滴一滴地砸向冰凉的瓷砖，细微的水花声和她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干冷的空气里。
这会儿还不到饭点，楼梯间经过的人不多。
要等人发现她，估计可以直接入土了。
孟佳寻意识模糊前强撑着翻开微信，冷汗从额上滚下，浸入眼球，刺激得她无法完全把眼睛睁开，视线模模糊糊，只能凭本能在列表中随机点开语音通话。
是谁不重要，是人能来捞她就行。
对方很快接通。
“我在……图书馆楼梯间二楼，请带我去医务室……”
“哐当——”一声，是手机砸在瓷砖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担忧急促的惊呼：“孟佳寻？！——”
孟佳寻的手指无力地垂在楼梯旁，完全失去了意识。
-
细碎的交谈声争先恐后地扎入孟佳寻如有铅锤阻塞的沉重的大脑。似乎还混杂着行人和医疗器械发出的嗡嗡声，在她耳边不住地旋转。
闹得人心烦。
她想尽力睁眼，却挣脱不开眼皮上千斤般的束缚。
忽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但只有短短一瞬，孟佳寻想要它再多停一会儿，下意识伸手去挽留，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抬起手臂。
热源消失了。
孟佳寻的掌心渐渐冷却。
恍若幻觉后短暂的清醒状态，无尽的瑰丽终究只化为周遭的冷寂。
像是沙漠行人渴望留住的瓶底最后一滴水渗出了指尖，又像是河岸挣扎的人伸手能及的最后一根稻草被掐断了茎杆。
就这么消失了，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快到她完全无法留住的。
她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心底没来由地一慌。
多重强烈的刺激下，孟佳寻猛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好些了么，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吧。”
清冽的声音入耳，白皙的手指举着干净透亮的玻璃杯端到了她面前。
杯中水晶莹剔透，像是甘露，像是琼浆。
水纹晃荡中，隐约印出了孟佳寻沉默的神情。
不是她期待的带着些哑的笑声。
她在期待什么呢？本来也就是自己说的，两人之间没什么关系。
可为什么，明明前后总共只见了两次的人，却让现在的自己心底无比空茫呢？
“谢谢。”
喉咙像吞炭般沙哑，灼热的刺激感直烧脑门。
杯中水很清很凉，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席明关切地看着她：“怎么了，不喝了么？”
孟佳寻轻轻摇头。
她没管席明是什么表情，从床头柜捞起手机，不死心地点开微信记录。
只看到备注为【席明】的日月昭昭对话框里有一条【通话时间15分21秒】。
孟佳寻轻轻吐了口气，似是放下了什么，又好像完全没有放下。
自己模糊状态下的意识，果然偏向的还是席明。
脑中潜意识都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她还纠结什么呢？
对吧。
跟着本心选，绝对没问题，而且自己需要的时候，是他出现在身边。
可以了，对吧。
孟佳寻再抬头，看向席明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她轻声说道，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小勾，似乎在撒娇：
“肚子疼，我想喝热水。”
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就像有人用手紧紧攥住他的肺，将空气一点一点挤出，是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
定了定神，他自嘲一笑，收拾好情绪，再开口时语气淡淡，让人摸不清情绪：“六块。微信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转身就走。
孟佳寻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错愕，她转头看了一眼席明，对方心思完全在手机上，没分给她一个眼神，失落之余，她又看向魏昭离开的方向。
入眼处只有一个修长的背影，慢慢的，逐渐变得模糊。
孟佳寻的心忽然空了一块。
她把红包发给【魏昭】，对方没有回应。她沉默地收起手机，有些不是滋味。
连席明喊了她几声都没听到。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没等孟佳寻答复，席明也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孟佳寻转过身，在原地呆呆地看了席明地背影几秒，又扭头看向魏昭离去的方向。
莫名的，魏昭的身影给她一种熟悉感，甚至……比席明还要抓人。
此时正当中午，烈日当空，孟佳寻却只体会到了深秋特有的寒。
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她备注为【席明】的日月昭昭，还是【魏昭】，都没有再和她联系，就像是直接从她的生活中蒸发。
接连三天，每节专业课孟佳寻都主动坐在第一排，左边坐着半死不活的关梓月，右边空着，期待着能像初见一样，身旁突然多出一个人的身影。
但魏昭一节课都没出现过。
周四的某节课上，孟佳寻刚在第一排落座，身边忽然压下一个人影。
她惊喜地回头，却见到席明拎着手提电脑坐了下来。
孟佳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应该欣喜若狂，此时的内心却毫无波动。
席明把她的表情变换收入眼底，了然一笑：“你看上去很失望，在等人？”
“不是，没有。你能坐在这里我很高兴。”
孟佳寻适当地扯出一个笑容。
“你笑起来很好看，有没有人说过？”席明突然开口。
孟佳寻敷衍地道谢，拿出笔记本电脑假装自己准备上课，没有再开口的欲望。
自从上次图书馆一别，孟佳寻把魏昭给她的书单上的书全部搬回宿舍，她看书还算快，短短几天时间已经看完了两本，虽然不成体系，但也算有所输入。
坐第一排被老师注意到的概率真的很高，孟佳寻又一次被点名。
巧的是，这个问题她刚好在前天读的书里面看到相关理论，这次她不再紧张，不再无措，而是镇定地站起身，冷静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孟佳寻没什么表情地坐下，在关梓月悄悄竖起的大拇指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超常发挥。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张纸条。白皙干净的指尖轻轻压在纸条一侧。
“你刚刚表现很棒。”
孟佳寻看到纸条内容，心头一颤，下意识向右看去，注意到了席明欣赏的眼神。
魏昭柔和又劲健的眉眼在此刻与席明干净透亮的眼神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自己喜欢了一年的人。
他看到了自己的努力，他在对我表示肯定。
一丝清浅的笑意浮现在孟佳寻唇角，她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推了回去，大大方方：“谢谢。”
因为在此前已经有人这样做过了，而且比他更好、更到位。
曾经沧海。
不能比较。
一比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曾经拥有过最好。
席明的鼓励变成了一个完全没被她放在心上的小插曲。
她又重新转头认真听着老师讲课。
孟佳寻的态度让席明感到诧异，他挑挑眉，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纸条仔细叠好。
下课铃一响，孟佳寻就摸出手机，点开【魏昭】的消息框，消息还停留在四天前她发送的红包，魏昭没收，原路退回。
【西云：我刚刚回答出老师的问题了哎！！谢谢你提供的书单，真的很管用！】
没人回应。
孟佳寻关上手机，垂着眼睫出神。
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看到【魏昭】两个字后，她郁积几天的情绪一扫而空。
来信很简短：【恭喜，不用谢】。
看上去客气又疏离。
原本雀跃的心情瞬间又跌回谷底。
“你的本科生科研基金项目联系好指导老师了么？”
清澈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本基？”孟佳寻怔了怔，似乎没想到科研项目能和自己扯上关系，她不太自信地摆摆手：“那个看起来好难，我的水平应该达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而且你今天表现很棒。”
孟佳寻还待摇头，就听到席明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实在不行，还可以请教魏昭学长，他做过大创，肯定更有经验。”
“而且，你去问，他肯定愿意指导。”
孟佳寻总觉得席明话里有话，一时半会儿又摸不清他想表达什么，再加上魏昭现在对她也爱答不理，只好含糊道：“再说吧。”
席明点头起身离开座位，途经垃圾桶的时候，把手里早已揉成碎屑的纸条面无表情地扔了进去。
他低着头，眼底意味不明地看着纸屑，面上神情阴鸷。
再抬头又是那个清俊文雅，被不少人视为男神的席明了。
-
孟佳寻下了课，收拾好书包就去图书馆。
一来是这几天形成的习惯，二来嘛，她也抱着可能偶遇魏昭的隐秘心思。
其实就像她所讲的，魏昭根本不是她的谁，自己这么记挂完全没必要。
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天的话，似乎真的伤到他了。
孟佳寻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他孤寂的、却又让自己莫名熟悉的背影，这几天总是变着花样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或是错觉，或是梦境。
简直魔怔。
她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掉，走进图书馆楼梯间。
没走几步，她忽然感到一丝寒意从脚底往上升起，很快席卷全身，连带着小腹隐隐作痛。
没等她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下一秒，腹腔就像被电钻狠狠捣入，几乎要把整个腹部剖开，使劲挤压，又像一记闷锤从前往后狠狠砸下，直接敲开血肉，并奋力捣烂。
前后不过短短几十秒，孟佳寻已经疼得整个人扭曲地瘫软在楼梯上，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脸色白得惊人。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楼梯扶手，青筋暴起，指尖因过度用力泛红到开始渗血，似乎想要借手上的疼痛转移注意。
发丝完全被汗沾湿，发稍处挂着汗珠，正一滴一滴地砸向冰凉的瓷砖，细微的水花声和她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干冷的空气里。
这会儿还不到饭点，楼梯间经过的人不多。
要等人发现她，估计可以直接入土了。
孟佳寻意识模糊前强撑着翻开微信，冷汗从额上滚下，浸入眼球，刺激得她无法完全把眼睛睁开，视线模模糊糊，只能凭本能在列表中随机点开语音通话。
是谁不重要，是人能来捞她就行。
对方很快接通。
“我在……图书馆楼梯间二楼，请带我去医务室……”
“哐当——”一声，是手机砸在瓷砖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担忧急促的惊呼：“孟佳寻？！——”
孟佳寻的手指无力地垂在楼梯旁，完全失去了意识。
-
细碎的交谈声争先恐后地扎入孟佳寻如有铅锤阻塞的沉重的大脑。似乎还混杂着行人和医疗器械发出的嗡嗡声，在她耳边不住地旋转。
闹得人心烦。
她想尽力睁眼，却挣脱不开眼皮上千斤般的束缚。
忽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但只有短短一瞬，孟佳寻想要它再多停一会儿，下意识伸手去挽留，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抬起手臂。
热源消失了。
孟佳寻的掌心渐渐冷却。
恍若幻觉后短暂的清醒状态，无尽的瑰丽终究只化为周遭的冷寂。
像是沙漠行人渴望留住的瓶底最后一滴水渗出了指尖，又像是河岸挣扎的人伸手能及的最后一根稻草被掐断了茎杆。
就这么消失了，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快到她完全无法留住的。
她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心底没来由地一慌。
多重强烈的刺激下，孟佳寻猛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好些了么，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吧。”
清冽的声音入耳，白皙的手指举着干净透亮的玻璃杯端到了她面前。
杯中水晶莹剔透，像是甘露，像是琼浆。
水纹晃荡中，隐约印出了孟佳寻沉默的神情。
不是她期待的带着些哑的笑声。
她在期待什么呢？本来也就是自己说的，两人之间没什么关系。
可为什么，明明前后总共只见了两次的人，却让现在的自己心底无比空茫呢？
“谢谢。”
喉咙像吞炭般沙哑，灼热的刺激感直烧脑门。
杯中水很清很凉，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席明关切地看着她：“怎么了，不喝了么？”
孟佳寻轻轻摇头。
她没管席明是什么表情，从床头柜捞起手机，不死心地点开微信记录。
只看到备注为【席明】的日月昭昭对话框里有一条【通话时间15分21秒】。
孟佳寻轻轻吐了口气，似是放下了什么，又好像完全没有放下。
自己模糊状态下的意识，果然偏向的还是席明。
脑中潜意识都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她还纠结什么呢？
对吧。
跟着本心选，绝对没问题，而且自己需要的时候，是他出现在身边。
可以了，对吧。
孟佳寻再抬头，看向席明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她轻声说道，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小勾，似乎在撒娇：
“肚子疼，我想喝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