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月冰雪点头,只见他抬眸苦笑,那双深情眼眸带着诸多的失望,淡淡回道:“是在下打扰了,告辞。”

    话音落下,还没等月冰雪先走,那位名叫暮林的男子先一步转身,很快消失在汹涌的人海之中。

    “奇奇怪怪的……”月冰雪不由得嘀咕一声,便往反方向走去。那有一群佳人才子围着红台,她还要去看花灯猜谜语呢。

    那位叫暮林的男子并未走远,他来到人少之处,轻脚点出一步,飞到一座阁楼上,如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唯独目光紧紧盯着那位喜欢凑热闹的短发女子。

    一样的容貌,可声音、语气和眼神又判若两人。莫非真的认错了?

    他失望地摇摇头。

    这时,旁边飞来一位身穿棕色圆领长衫,年纪似乎稍小的少年。他终于找到了自家大人,兴高采烈地说道,“殿下,终于找到你了……你在看什么?”

    只见他无间盯着地面上热闹的那处红台,白述不禁疑惑发问。

    “看一人……”

    “先回去吧。”他略显失望的回了他一句,轻脚旋转,稳落在无人之巷。唯是月光恍人,只留着两道身影。

    天上弯月,楼角花灯,街巷人间,白红交斜,有的人是初遇,而有的人早已是邂逅百遍。

    翌日清晨

    昨晚还未回到府邸,北夜墨倒是昏至不省人事,夏河背着他回房躺下,喂了药也全部呕吐出来。

    夏河都要恨死自家大哥了,顾着跟师姐看花灯,后半夜才回府,他却要一人照顾这重伤不起的王爷。

    守着伤者过夜,也确实不舒服。后半夜见着北夜墨无其他异常,两兄弟便各自回房休息。

    而一身伤的北夜墨昏睡到清晨,此刻缓缓睁开眼睛,只觉有万千利剑压着胸口与腹部,那疼痛感卷卷滚来。

    这才刚刚开眼,还要听着夏河在一旁吐槽自己兄长的照料不周等等。北夜墨恨不得就此闭眼,他别醒来算了。

    “行了,易川……你先闭嘴。”他嘴唇发白,俊茂非凡的脸上无一丝红晕,两眼微开,一股颓唐的病态感油然而生。

    夏河见他如此不容易的开口骂人,立马闭上嘴,一脸悻悻的看向夏海。

    “容川,今日你……你去一趟军营……”

    “易川,你先去……去熬药吧,我吃完早饭便服药。”两兄弟纷纷点头后,便都退出了房内。

    留下北夜墨一人,他躺在床上望着房顶的实木,双眼略带疲倦,脑海中不断涌现出一个清冷高贵的身影。

    即便自己早知真相,可始终不愿相信她会对自己的父王下手……

    屋外早起鸟儿清脆的声音接连不断,清晨的微风不燥,吹着屋内薄帘轻轻地飘舞。而床上所躺之人,虽有倦意,可有些事情总另他无法入眠。

    在另一边,梁暖玉并不知北夜墨又被打出了伤,浅浅略略和夏海待不久,后而又跟踪月冰雪。对其有惑,可并未外说。

    夜晚回到客栈,只好假装若无其事跟月冰雪聊话。自然月冰雪不厌其烦,像听故事一般听讲着。

    “冰雪,今日我们出发回关中。”梁暖玉吃完早饭便吩咐着她收拾行李,莫约十几天的路程,就能回到关中城了。

    “你们昨晚才表明心意,今天就分开了?”毕竟梁暖玉现在是她的恩人,况且跟着她也少点危险。可又想起昨晚俩人才互通心意,月冰雪疑惑地问她。

    “商量好了,我先回去。”梁暖玉收拾行囊,嘴里又回话。忽的她停下动作,目光落在月冰雪身上,话中有话地探道:“冰雪,你……昨夜,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

    此话一出,月冰雪想都不想,直言道:“有!那人说认识我,还叫我什么阿离。”

    “不过我除了认识你,没认识别的人。那人还对我说了一句诗,根本听不懂哈哈哈。后来没理他,那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是不是很奇怪?”

    闻言,梁暖玉佯装疑惑地点头,“确实奇怪。”

    毕竟昨夜和夏海跟踪她,自然也知道月冰雪一举一动。让他们二人不解的是,那人怎会认识月冰雪……

    “他还叫你阿离?”

    月冰雪如实点头。

    见此,梁暖玉愈加疑惑,可对月冰雪所述之言并觉假,她与自己平常所接触的女子不同,举止言行古怪,况且一套什么穿越的说辞,这可不是平常人随意能扯出的谎言。

    但那人怎么会突然找到月冰雪?还把她叫做阿离,莫非只是巧合?

    “暖玉,听你这口气,你认识阿离?”余下思虑之间,月冰雪双目直盯着她。

    闻言,梁暖玉摆手,“不不不,不认识。冰雪,你别太相信别人,日后这种奇怪之人你千万别理,知道吗?”

    于此她连忙又道理论证,以遮掩她此刻的心慌。

    “这个我知道。因为我现在只能相信你,怎么可能还会信别人呢。”

    梁暖玉心虚一笑,“嗯。”

    *

    春末季节,日头当照,微风浮浮,赶路之人皆口头干燥,急需饮水。好在那处远郊便有一家驿店,远远望着端坐饮茶灌酒的人也不少。

    月冰雪和梁暖玉两人连续赶了两天的路,此时拉手驼背地走着,二人面色似乎有中暑迹象,频频头晕目眩。

    本想雇个马车夫,可奈被无良商人给骗了,又雇来一匹老马反而都不知,才刚出贺阳城,那马晕死在地,吓得车夫都跑路了。

    她们只好代步前进,行走大半天连一个驿店都没着影,印象中距离京城最近县城是利州县,后知后觉梁暖玉带着月冰雪走错方向,竟偏离官道。

    两人也实属万幸,未遇见马贼强盗等人。倒也确实不幸,没能碰见可以问路的赶路者。

    月冰雪并未责怪梁暖玉走错方向,毕竟古代没导航没向标,走错路情有可原。

    “店家,来两碗茶水。”

    “咚咚”两声,梁暖玉敲敲流水岁痕的桌面,她们脸色尽显疲态,趴在桌上,此时毫无淑女姿态可言。要是还不喝水,她们可能要渴死了。

    或许这店老板懂得人情世故,抱来一个像小酒坛一般大的水坛子。两个人拿着碗“咣咣”的倒出,立马大口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这时,驿店里又进来几个壮汉,粗衣破袍,外面的马车倒是十分华丽。他们个个面目可憎,身形高大,举止粗鲁无比,“咚咚”的敲桌声巨大。

    站在中央的许是众人当中的头目,粗眉利眼,左颊的刺字显而易见,一看便知受过牢刑。只听他大喊,“店家,端茶水来!”

    见状,那店老板赶紧跑去抱来两个小坛子,战战兢兢的放在几人的桌上。

    月冰雪一桌离他们最近,对他们的话也听的到七七八八。其中一人压低声调,说道:“大哥,这货运去哪?”

    “给钱的说了,杀了都行。”

    “大哥,这里面什么人啊?给了大笔钱,嘿嘿!”又有一人得逞的笑道。

    “哪晓得,我猜是富商……”又冒出余另人神秘的讲道。然而话未讲完,头目大打出拳打在他脑袋上,“废物!讲那么大声做甚,给老子闭嘴!”

    月冰雪和梁暖玉听其谈话,身体自主地他们一边倾斜,捕抓到那群人谈话信息,又互看对方一眼。

    难道……他们是人贩子?!

    黥面头目似乎注意到两个姑娘的举动,瞪着她们,又吼了一声,“看什么看!”

    如此弊言粗语,愣是把她们吓得继续埋头觅水。

    半响过后,另桌的两个坛子皆空空见底,瞧这几人模样便知休息已足,只听到那头目道:“你们喝够了没?”

    几个小弟纷纷点头答好。扔出几个铜板掉落在桌,于此群人起身且陆陆续续地走出店内。

    “暖玉,你说,他们不会是……”月冰雪生出几分忧虑,那副圣母白莲花的心不停在作祟。

    “你跟我想法一样,要不我们跟出去看看?”如是梁暖玉怀揣不安。

    人伢子,何其可恶。贩卖无辜的妇女和孩童,却也能心安理得花费这些钱,他们残害的是一个一个家庭。

    “嗯,好。”

    梁暖玉放下三个铜板,快步走出店内,月冰雪也紧随其后。

    若不是身边有梁暖玉这个武打高手,月冰雪可不会随便出手帮忙。毕竟她自己能力有限,不说打不打得过这几个壮汉,可能自己逃跑都有困难。

    “你们几个,等等!”见着几个大汉坐上马车就要耍鞭赶时,梁暖玉立马大喊。

    正要耍起马鞭的那名男子停下动作,那圆头直戳进车厢,对正稳坐下来的头目老大喊着,“大哥,有俩姑娘来拦路!”

    那头目一拍费力地打在他脑瓜子上,大骂道:“蠢货!不用管她们,继续走!”

    接着又打了一拳坐在他对面的小弟,破口大骂,“废人,让你方才说如此大声!”

    原先他偷了主家的玉器,被判入狱。前些月才出牢狱,碍于身无分文,本想又干偷鸡摸狗之事。

    不曾想昨个有人出钱,让他解决马车的俩女娃子。然而后想,如此姿色女子,杀了可惜,还不如让他卖了赚钱。

    拉起帘子又见是两个女娃子,心下再想不如一起抓来卖掉!

    黥面头目细思斟酌,嘴角狞笑,厚茧的手掌摸着胡碴竟不觉得扎手。

    于是他便叫外面赶马的两人暂且停车,都还没张口说话,那俩人就被梁暖玉踹进了车厢内。

    “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待会有你们好受的。”梁暖玉站在马背上对车内大喊。

    听到声响,且看到捂腹嗷嚎飞进来的两人,黥面男子简直气到嘴里骂娘,“该死的!拿刀!快拿刀!你给老子看好这俩人了。”

    指着那两个晕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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