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月考还是期中考试韩沐勍和顾奕卿在班级里的成绩顺位靠得比较近,因此两人一直保持着同桌的座位。

    “淼淼啊,今天还去排练吗?你们社团是什么无良资本家吗?全年无休的还是。”张柳柳一边收拾作业本一边问。

    石淼参加了学校音乐的社团每次放学后都要去社团排练,也就不和大家一起放学了。

    “最近社团在排节目,马上元旦了我们社团报了两个节目。”

    “勍勍,你们社团是不是也有节目啊?”

    “有是有,但是我不参加。我天天沉溺学习,缺席了好几次社团活动,没排我的位置。”韩沐勍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你那里是沉迷学习啊,明明是天天想和顾奕卿多呆一会儿。”石淼在旁边煽风点火,韩沐勍拍拍石淼,“你小点声。”

    “不过话说回来,我总觉得你和顾奕卿不像刚认识,感觉你们之前就认识。”

    “啊?”韩沐勍心里“咯噔”一下。

    “就是昨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问石淼要不要买毛豆炒大虾。顾奕卿刚好站在我们后面,他直接来了一句,‘这个虾没去虾线,韩沐勍不吃。’”张柳柳故意停了一下看韩沐勍的表情,“我当时听到都震惊了,这种很私人的吃饭习惯顾奕卿怎么知道的。我和淼淼都不知道你不吃虾线。”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张柳柳见韩沐勍皱着眉头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那就很奇怪了。”石淼在旁边附和,“两位我先去社团排练了,周末约吧!”

    “拜拜”

    “拜拜,周末见。”

    张柳柳和韩沐勍顺着人流一起到了学门口相互道了再见。韩沐勍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脑子里复盘张柳柳讲的话。韩沐勍记得自己不吃虾线是上大学的时候和顾奕卿一起吃饭时告诉他的,照例来说现在的顾奕卿就算比较关注自己也不会这道这件事。韩沐勍的脑子里有了一个自己感到荒谬的想法。

    韩沐勍站在家门口定了定神。

    “小韩回来了啊,来来来,晚饭刚做好。”热情的声音钻进韩沐勍的耳朵。

    “小姨好。”韩沐勍迅速打完招呼以后溜进了自己的房间。根据韩沐勍的经验,小姨出现在家里一般没啥好事。

    “小韩快点儿出来吃饭了!”宋之春的大嗓门喊的韩沐勍耳朵疼。

    饭桌上五个人,出了韩沐勍一家还有小姨和小姨夫。饭菜是常见的五菜一汤,韩沐勍家里的习惯有几个人头做几道菜,但是一般都吃不完。

    “小韩最近学习怎么样?小姨很久没见你了。”小姨笑着给韩沐勍夹了一筷子青菜。

    “多吃青菜对身体好。”

    韩沐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每次见面都是这套说辞,烦死了’。但是脸上还是笑呵呵,说道“谢谢小姨,学校还行吧,这次期中班里十二。”

    “十二名啊,我就说咱们家小韩有出息。还是姐姐教育的好,不像我们家那个学习不行,我天天愁死了。”

    韩沐勍笑了一下低头吃饭,没有接话。韩沐勍看见小姨夫在餐桌下面碰了一下小姨,小姨继续开始输出,“姐,你看小韩学习这么好,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你说你说。”宋之春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是热情。

    “今年寒假我想让我家那个来这边上补习班,要不让小韩带带他?”

    “我们寒假作业很多的,我可能不太有空。”韩沐勍抢先一步抢了话头。

    宋之春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让小麒过来吧,寒假他们多走动走动,家里人多也热闹。”

    “妈!我真的作业很多,没空照顾王子麒。”韩沐勍抗议道,但是被宋之春一眼瞪了回去。

    “你去年寒假在家每天睡到十点才起床,怎么就没空了。”

    “妈,初中和高中能一样吗?”韩沐勍依然在抗议,只是声音比之前小了一些。韩沐勍疯狂的给韩礼永使眼色,但是韩礼永一直在专心吃饭,似乎不想参与这次的交锋。

    “那就这样定了,一放寒假我就把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送过来,辛苦小韩多费心了。”

    韩沐勍看着小姨笑呵呵的,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吃饭的心情瞬间少了一半。

    第二天韩沐勍黑着脸吃完了早饭,少不了被宋之春女士数落一顿。于是,韩沐勍顶着一脸怨气出现在班级里。

    “谁惹你了吗?”顾奕卿递给韩沐勍一张小纸条。

    “母上大人。”韩沐勍在小纸条上画了一个哭的表情包。

    “爱莫能助。”

    语文课过得很快,起码韩沐勍是这么认为的。一下课,韩沐勍就跑去找张柳柳哭诉即将迎来的倒霉寒假。

    “或许,我们寒假可以出去玩?你看,寒假一般是4周,一周过年,一周写作业,一周应付期末成绩,那还剩一周我们可以出去玩。”张柳柳摆着手指头给韩沐勍算时间,韩沐勍认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可能出不来,时间太长了。”石淼小声说道。

    “自费的话花销确实不小。”韩沐勍在脑子里算了一下花销,还是震惊到了自己。

    “我记得学习寒假有冬令游学营,年级前二十可以减免费用。”

    “我现在就是在年级五十左右徘徊,期末算大榜的时候估计到不了前二十。”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张柳柳打气。

    “不行的,学校年级前二十的成绩跟我的成绩属于断层。一次考试补不回来”石淼摆摆手,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聊。”上课铃响了,韩沐勍留下话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吃中午饭是韩沐勍每天的大事,今天最后一节课是陈吕的课。陈吕喜欢拖堂,于是今天下课比正常的下课时间晚十分钟。韩沐勍冲到食堂的时候铁板鸡柳已经卖完了。

    “算了,咱们去吃盖浇饭吧。”张柳柳提议。

    韩沐勍、张柳柳和石淼排在队伍的最末尾跟着队伍缓慢移动。

    “你们在来吃盖浇饭呀?”陆运来一嗓子让排在队伍前面的人也回了头。

    “老陈拖堂,只能吃这个了。”韩沐勍回答。

    “班级群里发的冬令营通知你们要去吗?”陆运来问。

    “在考虑。”这次回答是张柳柳。

    “我就不考虑了,有点儿贵。”石淼感受到了陆运来的目光,补充道。

    “大榜年级前二十可以减免百分之四十好像。”

    “我到不了年级前二十。”石淼解释。

    “没关系啊,顾奕卿可以啊,他一直是班级前十,两次考试都是年纪十几。让顾奕卿去申请转给你就行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行做决定,人家未必同意。”张柳柳打断了陆运来的话。

    “而且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属于冒名顶替。被学校抓到要记过的。”韩沐勍补充。

    “那拉上顾老师一起呗。”

    “你先问问顾老师同不同意吧。”

    “行,我一会儿问问顾老师。我觉得顾老师会帮忙的,顾老师一向很热心。”

    “同学别聊了,往前走了。”

    陆运来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推张柳柳往前。

    “我听说你们要去报名冬令营?”韩沐勍刚回到座位上,就被顾奕卿逮住了。

    “陆运来行动够快啊。”韩沐勍拿起水杯想去节水,发现水杯里是满满的热水只好坐下。

    “有这个打算,不过石淼那边还在考虑。”

    “我可以帮忙。”顾奕卿直截了当。

    “百分之四十可是很大一笔钱的,你不考虑考虑?”

    “我其实本来也打算去的。”顾奕卿解释,“对我来说没有减免我也会去,所以没关系的。”

    韩沐勍眨眨眼,保持着一个成年人的理智,“我觉得,咱们大家就是认识了不到一个学期的同学。虽然关系还不错,但是并没有熟到这种地步。淼淼的性格,她会有负担吧。”

    “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没有考虑到石淼的感受。是我考虑不周。”韩沐勍想了想继续道,“其实可以这样,你去申请。”

    “我这两次的年纪排名在在二十多名希望不太大。”

    “我觉得你的物理进步空间还是挺大的。”

    “物理太难了,我尽力了。”韩沐勍看了顾奕卿一眼,“真的。”

    “或许,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录用我为你的物理小助教老师。”

    “太麻烦了。”韩沐勍一口拒绝。如果是几年前的韩沐勍听到这些话大概会兴奋地直接答应,但是作为一个被社会毒打过的成年人不会如此。

    “其实不麻烦的,周三和周五晚自习都是自愿的,可以拿来用。”顾奕卿还是想争取一下,补充道。

    “顾奕卿。”韩沐勍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严肃了许多,“我们是不是之前认识?”

    顾奕卿盯着韩沐勍的眼睛愣了两秒,“没有。”

    “那你。。。”韩沐勍张了张嘴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石淼的事情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总之谢谢你。”

    “没关系的,毕竟我们是同桌嘛~”顾奕卿学着韩沐勍的说话 语调,这让韩沐勍想到了刚开学的场景。

    “只是暂时的,以后还有考试呢。”韩沐勍想不出顾奕卿当时的原话,但是学者顾奕卿的样子讲了一句差不多的。“还请顾老师好好把握时机,珍惜和我坐同桌的机会。”

    “我会的。”顾奕卿轻声道。

    韩沐勍感觉自己被撩到了,僵硬的转过身子,避开了顾奕卿的视线。下午四节课,两节数学课,一节物理课,一节化学课。每节课下课的时候韩沐勍都觉得自己的脑瓜子疼。

    “韩沐勍,晚自习一起吗?今天周五。”

    “不了,作业太多了我不一定写的完。”韩沐勍有气无力的应答。

    “那好吧,如果你的想法改变了可以随时跟我说。”

    韩沐勍白了顾奕卿一眼,‘果然啊,十七八岁的小男生什么都能说出口’,有些玩味的说“随叫随到吗?”

    顾奕卿刚要走掉的身体又粘到了凳子上,“这个可能有点儿困难,不过我可以试试。”

    韩沐勍的脑子里“嗡”的一下子炸开了烟花,眼前的这个十六岁顾奕卿怎么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一直到张柳柳爬在韩沐勍的耳朵边喊了一声“去吃饭。”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好像,这个同桌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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