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一心里想到族长在临死之际交给自己的任务,抱紧怀里的男婴,心里在想着如何逃脱族内人的杀害。

    她也是在婳弥留之际才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那日她同谢南洲发生关系后,将族内长老给安排的男宠派人给送出了城,这一切的一切嬷嬷都明白了。

    婳让自己带着孩子离开,能找到谢南洲最好,如若不然也是希望能够将孩子好好的抚养长大成人,她是怎么也走不出这昭觉之地了,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希望孩子一切都好。

    至于谢南洲,婳不敢再想了,也许谢南洲是十分讨厌自己罢了。

    孩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嬷嬷刚跑出城门外,就遇到了前来杀他们之人。

    城外溪水旁,她身形慌乱,急忙查看着四周的情况。

    “把孩子交出来。”

    一群女子将嬷嬷团团围住。

    “不可能,除非我死。”嬷嬷一甩衣袖,飞出来一些粉末。

    女子很快反应过来,可还是中了招,一个个变的无精打采,有的已经昏睡过去。

    “不愧是族长身边最年长的嬷嬷,出手就是厉害。”

    “不用恭维我老妈子,反正我也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只要今日我和孩子能够安全离开此地,定不会为难你们。”嬷嬷出手完全没考虑后果,她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怀里的孩子。

    “嬷嬷你想必也知道,这孩子不能留!”

    “胡说。”嬷嬷怒吼道。

    “嬷嬷……别生气,你跟着族长身边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嬷嬷,族长的所作所为每一项都是能受族法惩罚的,嬷嬷你是明白人,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我……”嬷嬷有些败下阵。

    嬷嬷怎么不知道女子所说为何事,这一切的原由都是来源于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

    孩子手里晃动着铃铛,正在甜甜的笑着,根本不知道这世间的温暖。

    “嬷嬷,把孩子给我们,就当今日我们未见过你。”

    嬷嬷狠心道:“不行!”

    剩下几个女子相互示意,强撑着身体摆阵。

    “既然如此,嬷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从法阵中飞出各种各样的虫子,嬷嬷一一破解,可奈何毒虫太多,嬷嬷又一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终于是抵挡不住。

    嬷嬷败下阵。

    女子一步步小心上前,怕嬷嬷趁人不注意再次出手。

    嬷嬷没出手,她伤的很重,可还是紧紧的抱着孩子。

    男婴眼珠子看向四方,痴痴的笑着,似乎不怎么害怕。

    铃铛响了起来。

    前来追杀的女子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数万只蚂蚁在爬,又痒又疼。

    女子们纷纷在地上打滚,想要减轻身上的疼痛。

    嬷嬷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可明明就是怀里的男婴使用了族长生前的那个铃铛。

    嬷嬷不信鬼神之说,可这种情况不知道作何解释。

    女子们渐渐没了动静。

    嬷嬷抬眼看下流动的溪水,有了打算,她用刀在女子身上留下痕迹,并取下一些血,滴在溪水旁一边。

    又撕下自己的衣物,扔在小溪边,装作自己是跌落河中。

    唯有这样才能骗过族内那些长老。

    做完这一切,嬷嬷稳住自己的心神,将孩子包裹好,又溜回城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自己也受了伤,需要调养几番。

    嬷嬷用面纱遮面,在城内酒楼里开了一间房。

    酒楼的老板娘见怀里的孩子很是喜欢,道:“娘子的女娃娃真是生的极为漂亮。”

    嬷嬷只是笑笑点头不语。

    入夜,铃铛响了好几次。

    嬷嬷是在同孩子换了衣物之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孩一直抱在自己的怀里,手里也是一直拿着那个铃铛,样貌也未发生多大的变化,偏偏一个男婴变成了一个女娃娃。

    嬷嬷被吓到在地,停滞几秒,连忙去查看,孩子的后背之上有颗痣,这是生来就带的,确实是族长生的那个孩子。

    嬷嬷吓的不轻,这一切的一切该如何解释,她想不通。

    嬷嬷坐在一旁的桌椅旁,翻看族长留下的秘法,良久,晕了过去。

    嬷嬷再次醒来之时,月亮西落。

    床上躺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模样的人,铃铛飘在上方,悠悠的亮着。

    嬷嬷起身,眼泪就不止住的流。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

    为什么一个好好的男婴会在一天之前长大成人,还换了性别,变成了一个女娃娃。

    那个铃铛又是什么,似乎一切的起源都是来源于它。

    嬷嬷拿来纸笔,提笔写下。

    “孩子,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可你确实是个男儿身,以后你要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什么事,你瞧我忘了,你只是一个孩子。”

    嬷嬷叹息,也许做个女孩子才能保住他的一条命。

    嬷嬷将信和族长留下的秘法一同交给他,随后恭敬的行礼。

    嬷嬷毅然决然,嘴里小声念着一些咒语,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蛊虫发作。

    嬷嬷七窍流血而亡。

    ——

    城内的巷子有些深,越靠近里有发现有住着一些病弱的乞丐,都是一些男子,或老或小。

    一个约莫七八岁样貌的小姑娘闯入了这片领域。

    小姑娘衣衫如今已然看不出来原貌,有些脏破,破碎的口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刀剑给划破了,浅露着一些伤痕,所幸不是很深。

    小姑娘顾不得眼下的情况,连忙拆开自己双手用衣物包裹起的东西。

    是一些吃食,她刚用自己的手镯同卖馒头的老板娘换的,老板娘许是见她可怜,给了她好几个。

    小姑娘很开心,抓起来就是吃。

    一旁的乞丐两眼放光状盯着她。

    小姑娘被吓得退后,连忙挡住自己手里的食物,道:“不行——这是我的!”

    乞丐的眼神有些暗淡下去,同小姑娘拉开距离。

    “你……你吃……我……不……抢……不抢……”

    小姑娘见乞丐未有动静,一副听话的样子,可他一直在捂着肚子,想来也是饿了许久。

    小姑娘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食物,纠结几番,这才拿出来同他分了一份。

    “给你吃。”

    乞丐有些不信,颤巍巍的手伸出来去接,眼睛一直盯着小姑娘面上,防止她变卦,手终于是摸上了食物,一把拿来。

    乞丐连狼吞虎咽的吃,嘴里还在说道着什么。

    “谢谢……谢谢……”

    小姑娘傻呵呵的笑着。

    乞丐也是后来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不容易,同家里人出来一起游玩,哪成想在路上遇到了匪徒,自己的家人被杀害了,只剩她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

    小姑娘许是害怕,提起此事精神就是有些错乱,有些发疯,也是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这种事,以后该怎么过啊。

    乞丐叹了一口气,世人各有各的无奈,可终究还是要想着活下去。

    小姑娘吃饱喝足后,抱着双臂就在巷子的角落睡了过去。

    乞丐找出来一件算是比较干净的衣物,盖在她的身上。

    小姑娘再次迷糊糊的醒来时,自己的眼前出现了许多男人,个个手拿长剑。

    小姑娘害怕极了,想起了那时被被匪徒追杀那日,她的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哥哥……我害怕……”

    小姑娘将衣物顶在头上,阻碍了自己的视线,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面前蹲下来一个人。

    小姑娘被吓得畏畏缩缩,身体颤抖。

    “别怕。”

    一个很温柔的女声响在耳边。

    小姑娘不知道为何静下了心,慢悠悠的扯下自己头上的衣物。

    入眼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额间佩戴一个银色的饰品,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式,眉目清秀,同时又带着一丝英气的样子,面上正悠悠的笑着,一身白衣,腰间佩戴着一个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姑娘不知道为何哭的更大声了,怎么也停不下来。

    “铃儿姑娘,未发现异常。”一男子说道。

    铃儿将小姑娘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抚她,道:“无事,别害怕……别害怕……”

    一旁的人还想说什么,有人拦住,小声的说道:“铃儿姑娘们事我们可管不了。”

    铃儿擦干净小姑娘的眼泪,道:“你的家人呢,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小姑娘话语中带着哭腔,道:“死……死了……被……被土匪……土匪……”

    铃儿大概有些明白了,可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自己孤身一人在这。

    铃儿:“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齐怜……我家里人……家里人……喊……我……我怜儿……”

    “我们还真是有缘,那么怜儿,你可想跟我走?日后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家。”

    “铃儿姑娘,这怎么能行……”一旁又有一个人出声。

    铃儿回头瞧他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杀气,后者这才闭嘴。

    “好……”

    铃儿听到小姑娘这样说。

    ——

    后来的几年时间里,铃儿派人出去打听怜儿其他亲戚的下落,可总是查不到。

    怜儿一把将弓拉开,箭在弦上,认真看向眼前的靶子,道:“姐姐不必费神,想来也不是这么轻易能找到的,说实话我都快忘了我那些亲戚的样子。”

    铃儿擦拭铃铛的动作变的缓慢,“是……是吗?”

    箭离弓飞射,稳稳的扎在靶子正中央。

    “姐姐!你瞧我成功了!”怜儿连忙跑到她身边,拉着铃儿的衣袖,“姐姐,你不许反悔。”

    铃儿捏了下怜儿的小脸,道:“好好好,你且安心等几天,我必送你一件上好的弓箭。”

    “我就知道姐姐对怜儿最好了。”

    怜儿这几年跟在铃儿身边,渐渐的也发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自己是一日一日的长大,可姐姐却无半分的变化。

    铃儿姐姐不似常人,她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直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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