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九殿下，陛下有请。”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之一梁保书，召见个不受宠的皇子随意打发个小太监来就是，还挺看得起他，子书境嘴角扯过一抹淡淡嘲讽。
“公公稍后。”
“自然，殿下请便，杂家在这候着就是。”
子书境略微点头转身进院。
梁保书过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九殿下提着小半桶水回来，瞧方向应该是从半暖园那边的水井打上来的，那口井的井水不知什么原因，味道竟十分清甜，宫里虽每日都有宫人去龙泉水上打泉水回来，但总有水不够用的，许多宫人就会去半暖园那打水，只是那井位置偏远，倒是这玉竹林离得还挺近。
但再近九皇子也还是个孩子，提着装水的木桶走上这段距离可不轻松。
早两月出生的七殿下贪玩不想练字被文贵妃训斥了还会跑陛下面前瘪嘴委屈，八殿下见了陛下总是吵在着要糖，说母妃坏坏不让他吃，跟两位殿下同岁的九殿下却还要自食其力干重活，瞧瞧这小半截袖子都被荡出来的水沾湿了，看来这些年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九皇子名声不好，所以陛下不喜欢他，这些年别说关心他的近况就是见都未曾见过，只当没这个儿子，他们这些在陛下身边办事的奴才自然也不会浪费功夫关注这位九皇子。
今日这一见，反倒叫人有些意外，虽年岁尚小，身上已有隐隐风度在，得知陛下召见并不紧张惶恐，也并不向他打听一句何为召见，只露出个微微吃惊的神色便恢复如常。
换了身干净衣服，整理好仪容，子书境很快出来。
洗得发白衣袍有些短了，怕是去年做的衣服。青色淡雅，但却掩不住九殿下身上的贵气，那是种并非靠华丽衣物珍奇异宝就能点缀出的，由内而外的气质神韵。
“劳公公久等，这就走吧。”
梁保书微微一笑，“不敢，殿下请先。”
来的竟是华阳宫，而非御勤殿，看来要见他怕不是陛下而是那位丹贵妃了。
一身旧衣的子书境与碧玉珠石装点，处处宝光四射的宫殿有些格格不入。
丹贵妃吃穿用度一向奢靡，梁保书自认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但每次来这华阳宫还是会被狠狠晃到眼，丹贵妃父亲怕是把全天下的宝贝都张罗给自己这女儿了。
尤其是上月贺丹贵妃生辰送来的那株红珊瑚，足足有两米高，陛下都忍不住夸这东西稀罕。
九殿下从宫门踩着玉砖进到内殿一路目不斜视，那株艳红如日的红珊瑚也未能让他目光微转脚下迟疑，这心性当真是稳重。
“参加父皇，父皇万岁，母后金安，贵妃万福。”子书境态度恭敬，双膝跪下磕头行礼。
主位上，启帝迟迟没有开口，目光直直打量着下方的九皇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儿子。
子书启后妃妃嫔众多，儿子女儿一大群，还是王爷时就有四子七女。
如今不算刚被诊出喜脉的庄贵嫔，肚大如箩即将生产的珍淑仪，宫里共有皇子一十三位，公主二十一位。
刚得大公主时，子书启的确生出过一股浓郁的，初为人父的喜悦，而大皇子的降生让他拥有了庶长子，自然也是特别的。后面孩子慢慢增多，生出的喜悦自然远不如当初强烈，不过是当年国师占卜出储君卦象后得了的三子六女有这般因缘际会叫他多些印象而已，但时间一长，再深的印象也寡淡了。若不是这些年爱妃时常在他面前抱怨起眼前这个儿子，他怕是已经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起身吧。”
“谢父皇。”
见他规矩不错，启帝神色松快了些，皇后见此，心中稍定。
丹贵妃瞥见皇后眉头舒展，神色淡然的模样，心中越发恼怒起来，“陛下～，您要为盛儿做主啊！”姿容艳丽的女子阴寒的目光射向子书境，“您必须重重处罚九殿下！”
“丹贵妃何必如此！”皇后厉声道，她稍有怒意，神情立马凌厉起来，以往丹贵妃这贱人仗着陛下宠爱就总是挑衅她，根本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今日这事完全是胡搅蛮缠，陛下都被为难的头疼，她要再不说话，只怕陛下真要随了她。
难得今年宫中花匠种出了新品种的牡丹，昨日赏花宴上，众人也连连称赞，对那盆花喜爱不已，相谈间，气氛很是融洽，谁知晚宴刚开始，文贵妃就称身体不适提前离场，皇后面色不愉但也只能关心几句让她回去好生歇息，谁知文贵妃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宫人便慌忙闯进殿说八殿下掉下水了。
赏花宴办在牡丹园，园内有一方锦鲤池，池水不深，只有半米，但对于不满四岁的八殿下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
出了这样的岔子，晚宴哪里还能继续下去，皇后气极却还要顾全大局，带着一帮人跟在丹贵妃后赶去了锦鲤池。
八殿下是偷偷溜出去看鱼的，并没有带人在身边，等奴才发现他不见了出去找，八殿下只怕已经落水挣扎了好一会儿，被人发现救上来时都没力气哭闹了，倒是丹贵妃，看见子书盛湿漉漉一团靠在太监怀里，扑上去抱着儿子就开始哭，那声音凄厉无比，有些来得晚的大臣家眷以为八皇子没了，一句‘贵妃娘娘节哀’气得丹贵妃差点没打人。
皇后好意提醒丹贵妃赶紧把八殿下带回宫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受寒生病，没想到一个谢字没有，当晚就让宫女把陛下请了去，哭诉八殿下这次落水全因她这个皇后筹办宴会不利，锦鲤池那么危险的地方居然没有安排宫人把手，害八皇子落水当晚更发起了高热，今日还强行攀扯上了九皇子！
“丹贵妃，盛儿自己都说了，他是听宫人说起园中锦鲤池的锦鲤长得格外肥大，才自己偷跑出去想要抓一只玩玩，结果不小心掉下水的。”皇后摆出事实，实则是讲给陛下听，“本宫知道你是担心八殿下，心疼他小小年纪受了这么一遭，可万不该因此迁怒无辜。”
“迁怒？无辜？”丹贵妃抚了抚衣裙，抬眼对上皇后，语气不可谓不嘲讽，“九皇子生而不详，皇后娘娘难道不清楚吗！”
别说是殿内一众太监宫女，就是皇帝皇后也骤然变了脸色。
九皇子不详，尽管皇城之内人尽皆知，但也算是皇家秘辛，不可多说。宫人们私下都不敢妄议，更何况像丹贵妃这般大张旗鼓的讲出来，还是当着帝后的面儿，当着九皇子本人的面儿呢。
殿内的视线若有似无的全往子书境身上飘，他却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浅笑，仍由贵妃指责，引得众人都不住对他同情起来。
这九皇子还真是个可怜人。
当年子书境一出生，启帝来不及喜悦，南边便传来云夷国来犯的消息，他紧急召几位大臣进宫商议，连夜下旨文大将军点兵出征，又安排勇毅侯携粮草先行，直到东方微凉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早朝时又有大臣上奏称盛京城外突然出现大量难民。
洵北一带大旱，一连几月一滴雨都未下，田地干得裂了口，庄稼哪还能有收成，各地官员了解完情况第一时间便开仓放了粮，但难民太多，当地富绅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捐献粮食，于是大量难民便一路乞讨到了盛京。
启帝看完奏折头疼不已。
原本排个官员去城外安抚好难民开仓放粮即可，但问题是去年洵南一带出现涝害，朝廷发放过一次赈灾粮并无多少存余，更不提接下来还得往洵北受灾各地派粮。粮食紧缺，粮价跟着飞涨，就是子书启不心疼银子掏空了国库去买都没地买去。
丹贵妃见启帝日日为粮食的事情烦恼忧心心疼不已，于是和父亲商议能不能捐献一批粮食。
丹父思索一番觉得只献粮不妥，此次洵北灾情严重，再多粮食献出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直接觐见启帝献上了一计——与鲁周国边境互市。
鲁周国土地广阔盛产粮食，但冬日却严寒且长，如今这个时节，新鲜蔬菜水果正是短缺，边境互市，必能解决洵北此次灾情。
启帝大喜，即刻下旨安派使臣出使鲁周国，务必以最快速度办好此事。
洵北一事得以解决，启帝圣心愉悦，谁知当天夜里太后竟离奇驾崩。
太后并非启帝生母，却一手将他抚养长大一路扶持他登上帝位，是他此生最敬爱之人。
文太后不过六十，身体素来康健怎么会突然离世？
每日给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医称太后并无暗疾，也无中毒迹象，却查不出再多，就连太医院院首也毫无头绪，启帝只能压下心中怀疑接受文贵妃所说，或许是先帝太过思念太后，所以来接走了她。
丹贵妃却笃定道，定是子书境命格不好，宫中早有传闻，不然怎么他一出生南边便起了战事，随后又传来洵北大旱，如今连太后娘娘都被他所累！生而不详，不然又怎会与君星盛极之时擦肩而过？
文太后的崩逝令启帝悲恸不已，他急需一个发泄口，所以认同了丹贵妃所说，视子书境为不详。
只是几年过去，悲痛淡去，子书启对子书境的厌恶早已不如当初强烈，也明白不详之说更多的是迁怒。如今面对这个儿子倒有几分羞愧之感，又如何能点头答应丹贵妃重罚于他。
“丹儿，盛儿落水一事确与小九无关。”半天，启帝憋出一句。
“就别同他计较了吧。”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之一梁保书，召见个不受宠的皇子随意打发个小太监来就是，还挺看得起他，子书境嘴角扯过一抹淡淡嘲讽。
“公公稍后。”
“自然，殿下请便，杂家在这候着就是。”
子书境略微点头转身进院。
梁保书过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九殿下提着小半桶水回来，瞧方向应该是从半暖园那边的水井打上来的，那口井的井水不知什么原因，味道竟十分清甜，宫里虽每日都有宫人去龙泉水上打泉水回来，但总有水不够用的，许多宫人就会去半暖园那打水，只是那井位置偏远，倒是这玉竹林离得还挺近。
但再近九皇子也还是个孩子，提着装水的木桶走上这段距离可不轻松。
早两月出生的七殿下贪玩不想练字被文贵妃训斥了还会跑陛下面前瘪嘴委屈，八殿下见了陛下总是吵在着要糖，说母妃坏坏不让他吃，跟两位殿下同岁的九殿下却还要自食其力干重活，瞧瞧这小半截袖子都被荡出来的水沾湿了，看来这些年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九皇子名声不好，所以陛下不喜欢他，这些年别说关心他的近况就是见都未曾见过，只当没这个儿子，他们这些在陛下身边办事的奴才自然也不会浪费功夫关注这位九皇子。
今日这一见，反倒叫人有些意外，虽年岁尚小，身上已有隐隐风度在，得知陛下召见并不紧张惶恐，也并不向他打听一句何为召见，只露出个微微吃惊的神色便恢复如常。
换了身干净衣服，整理好仪容，子书境很快出来。
洗得发白衣袍有些短了，怕是去年做的衣服。青色淡雅，但却掩不住九殿下身上的贵气，那是种并非靠华丽衣物珍奇异宝就能点缀出的，由内而外的气质神韵。
“劳公公久等，这就走吧。”
梁保书微微一笑，“不敢，殿下请先。”
来的竟是华阳宫，而非御勤殿，看来要见他怕不是陛下而是那位丹贵妃了。
一身旧衣的子书境与碧玉珠石装点，处处宝光四射的宫殿有些格格不入。
丹贵妃吃穿用度一向奢靡，梁保书自认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但每次来这华阳宫还是会被狠狠晃到眼，丹贵妃父亲怕是把全天下的宝贝都张罗给自己这女儿了。
尤其是上月贺丹贵妃生辰送来的那株红珊瑚，足足有两米高，陛下都忍不住夸这东西稀罕。
九殿下从宫门踩着玉砖进到内殿一路目不斜视，那株艳红如日的红珊瑚也未能让他目光微转脚下迟疑，这心性当真是稳重。
“参加父皇，父皇万岁，母后金安，贵妃万福。”子书境态度恭敬，双膝跪下磕头行礼。
主位上，启帝迟迟没有开口，目光直直打量着下方的九皇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儿子。
子书启后妃妃嫔众多，儿子女儿一大群，还是王爷时就有四子七女。
如今不算刚被诊出喜脉的庄贵嫔，肚大如箩即将生产的珍淑仪，宫里共有皇子一十三位，公主二十一位。
刚得大公主时，子书启的确生出过一股浓郁的，初为人父的喜悦，而大皇子的降生让他拥有了庶长子，自然也是特别的。后面孩子慢慢增多，生出的喜悦自然远不如当初强烈，不过是当年国师占卜出储君卦象后得了的三子六女有这般因缘际会叫他多些印象而已，但时间一长，再深的印象也寡淡了。若不是这些年爱妃时常在他面前抱怨起眼前这个儿子，他怕是已经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起身吧。”
“谢父皇。”
见他规矩不错，启帝神色松快了些，皇后见此，心中稍定。
丹贵妃瞥见皇后眉头舒展，神色淡然的模样，心中越发恼怒起来，“陛下～，您要为盛儿做主啊！”姿容艳丽的女子阴寒的目光射向子书境，“您必须重重处罚九殿下！”
“丹贵妃何必如此！”皇后厉声道，她稍有怒意，神情立马凌厉起来，以往丹贵妃这贱人仗着陛下宠爱就总是挑衅她，根本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今日这事完全是胡搅蛮缠，陛下都被为难的头疼，她要再不说话，只怕陛下真要随了她。
难得今年宫中花匠种出了新品种的牡丹，昨日赏花宴上，众人也连连称赞，对那盆花喜爱不已，相谈间，气氛很是融洽，谁知晚宴刚开始，文贵妃就称身体不适提前离场，皇后面色不愉但也只能关心几句让她回去好生歇息，谁知文贵妃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宫人便慌忙闯进殿说八殿下掉下水了。
赏花宴办在牡丹园，园内有一方锦鲤池，池水不深，只有半米，但对于不满四岁的八殿下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
出了这样的岔子，晚宴哪里还能继续下去，皇后气极却还要顾全大局，带着一帮人跟在丹贵妃后赶去了锦鲤池。
八殿下是偷偷溜出去看鱼的，并没有带人在身边，等奴才发现他不见了出去找，八殿下只怕已经落水挣扎了好一会儿，被人发现救上来时都没力气哭闹了，倒是丹贵妃，看见子书盛湿漉漉一团靠在太监怀里，扑上去抱着儿子就开始哭，那声音凄厉无比，有些来得晚的大臣家眷以为八皇子没了，一句‘贵妃娘娘节哀’气得丹贵妃差点没打人。
皇后好意提醒丹贵妃赶紧把八殿下带回宫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受寒生病，没想到一个谢字没有，当晚就让宫女把陛下请了去，哭诉八殿下这次落水全因她这个皇后筹办宴会不利，锦鲤池那么危险的地方居然没有安排宫人把手，害八皇子落水当晚更发起了高热，今日还强行攀扯上了九皇子！
“丹贵妃，盛儿自己都说了，他是听宫人说起园中锦鲤池的锦鲤长得格外肥大，才自己偷跑出去想要抓一只玩玩，结果不小心掉下水的。”皇后摆出事实，实则是讲给陛下听，“本宫知道你是担心八殿下，心疼他小小年纪受了这么一遭，可万不该因此迁怒无辜。”
“迁怒？无辜？”丹贵妃抚了抚衣裙，抬眼对上皇后，语气不可谓不嘲讽，“九皇子生而不详，皇后娘娘难道不清楚吗！”
别说是殿内一众太监宫女，就是皇帝皇后也骤然变了脸色。
九皇子不详，尽管皇城之内人尽皆知，但也算是皇家秘辛，不可多说。宫人们私下都不敢妄议，更何况像丹贵妃这般大张旗鼓的讲出来，还是当着帝后的面儿，当着九皇子本人的面儿呢。
殿内的视线若有似无的全往子书境身上飘，他却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浅笑，仍由贵妃指责，引得众人都不住对他同情起来。
这九皇子还真是个可怜人。
当年子书境一出生，启帝来不及喜悦，南边便传来云夷国来犯的消息，他紧急召几位大臣进宫商议，连夜下旨文大将军点兵出征，又安排勇毅侯携粮草先行，直到东方微凉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早朝时又有大臣上奏称盛京城外突然出现大量难民。
洵北一带大旱，一连几月一滴雨都未下，田地干得裂了口，庄稼哪还能有收成，各地官员了解完情况第一时间便开仓放了粮，但难民太多，当地富绅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捐献粮食，于是大量难民便一路乞讨到了盛京。
启帝看完奏折头疼不已。
原本排个官员去城外安抚好难民开仓放粮即可，但问题是去年洵南一带出现涝害，朝廷发放过一次赈灾粮并无多少存余，更不提接下来还得往洵北受灾各地派粮。粮食紧缺，粮价跟着飞涨，就是子书启不心疼银子掏空了国库去买都没地买去。
丹贵妃见启帝日日为粮食的事情烦恼忧心心疼不已，于是和父亲商议能不能捐献一批粮食。
丹父思索一番觉得只献粮不妥，此次洵北灾情严重，再多粮食献出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直接觐见启帝献上了一计——与鲁周国边境互市。
鲁周国土地广阔盛产粮食，但冬日却严寒且长，如今这个时节，新鲜蔬菜水果正是短缺，边境互市，必能解决洵北此次灾情。
启帝大喜，即刻下旨安派使臣出使鲁周国，务必以最快速度办好此事。
洵北一事得以解决，启帝圣心愉悦，谁知当天夜里太后竟离奇驾崩。
太后并非启帝生母，却一手将他抚养长大一路扶持他登上帝位，是他此生最敬爱之人。
文太后不过六十，身体素来康健怎么会突然离世？
每日给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医称太后并无暗疾，也无中毒迹象，却查不出再多，就连太医院院首也毫无头绪，启帝只能压下心中怀疑接受文贵妃所说，或许是先帝太过思念太后，所以来接走了她。
丹贵妃却笃定道，定是子书境命格不好，宫中早有传闻，不然怎么他一出生南边便起了战事，随后又传来洵北大旱，如今连太后娘娘都被他所累！生而不详，不然又怎会与君星盛极之时擦肩而过？
文太后的崩逝令启帝悲恸不已，他急需一个发泄口，所以认同了丹贵妃所说，视子书境为不详。
只是几年过去，悲痛淡去，子书启对子书境的厌恶早已不如当初强烈，也明白不详之说更多的是迁怒。如今面对这个儿子倒有几分羞愧之感，又如何能点头答应丹贵妃重罚于他。
“丹儿，盛儿落水一事确与小九无关。”半天，启帝憋出一句。
“就别同他计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