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已至深秋,秋风过耳,刮起瑟瑟寒风,连带着金色的枯叶奏响秋的歌。

    帝国高中,A市闻名的安全模范高校。

    “姜老师,今天是你第一天任职,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千万不要客气,我是很热衷为漂亮女士服务的”教导主任石敏俊黏糊糊的对姜荷说。

    姜荷心里直犯恶心,嘴上却不能说什么,“好的,主任,我有问题一定向您请教,我先上课去了。主任再见!”

    姜荷夹着书快步走了。

    石敏俊的目光还粘在姜荷身上,久久不放,小小的眼睛里闪着烂泥般的肮脏。

    心里思量着什么时候把姜荷搞到手,自己已经很久没玩过长的美艳又温柔的新老师了。

    高三2班。

    “大家好,我是你们未来的心理老师姜荷”姜荷说着用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很荣幸能和大家认识,大家如果有什么心理问题可以及时跟我沟通,我很乐意跟大家交流”看着底下张张洋溢着青春的面庞,被崔敏俊膈应的心被渐渐抚平。

    “好的,美女老师”,底下的学生们一起喊到,姜荷对学生们的调侃一笑置之。

    视线扫过班级,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没有人,桌椅孤零零的立着。

    “班长,那个空位是谁的?”姜荷疑惑,明目张胆的旷自己任职的第一节课,这不好吧。

    “老师,是韩尚恩”池贺站起来回答。

    等姜荷继续追问原由时,池贺却不说话了,眼神躲闪,欲言又止,头低的快要塞进桌兜了。

    全班也不说话,教室陷入寂静,窗外哗哗的萧瑟的风顺着未关严的窗户挤了进来。

    姜荷没有再问,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后,就拿起书讲课了。

    下课铃声叮铃铃响起。

    姜荷回到办公室坐下摆弄着自己的水仙花。

    水仙在秋日和煦暖阳的照射下散着光辉,白的瓣欲白,黄的蕊欲黄,发出淡雅的香,怎么看都是明亮暖人的。

    办公室的门响了又被关上,教授国文的金慧娜老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办公桌与姜荷的桌子紧挨着。

    “金老师,你好!我是新来的老师姜荷,以后请多指教。”姜荷主动上前笑盈盈地打招呼,微微狭长的眼里好似含着明媚春水。

    “你好你好,你还长得怪漂亮的,穿衣也好看,温温柔柔的。我年长你好几岁,你叫我金姐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金老师满脸热情的回应。

    “金姐,你叫我小荷就好了。我刚来这里,有很多不熟悉,以后就麻烦金姐了”姜荷笑得腼腆。

    “没事,尽管来问我”

    “那金姐你知道高三2班的韩尚恩吗,今早没来上课,问学生也不知道。”

    金老师听完赶紧拉住了姜荷,眼神瞟向周围,看没人关注后将姜荷拉到会议室。

    “小荷啊,这件事呢,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管,这件事可不简单,对你这样的实习老师是没有好处的”金慧娜垂着脸小声说,兴致不高。

    “金姐,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注意吗?”

    “这件事我身为老师说来也很惭愧,韩尚恩被霸凌了。但我们实在是管不了,谁让霸凌他的人是裴京秀呢。裴家是这所学校的控股人,他舅舅是警察局局长,妈妈又是律师”金慧娜无奈的说。

    “他被警察抓过,但没有实际证据,过不了多久就被放出来了,他后妈有来学校闹过,没有办法的。姜荷,你最好不要掺和这事,离裴京秀远点,如果你不想当老师的话。”金慧娜说完拍了拍姜荷肩膀就出去了。

    姜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格外不解,自己进的不是A市著名的安全模范学校吗。

    纤长柔滑的指尖在桌下不断交缠,透着焦灼。

    黄昏照在姜荷脸上,暖暖的,却让人晕眩迷茫。

    之后的几日,韩尚恩来上课了,稚嫩颓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微微开裂,眼神木然的盯着书本。

    盯着心理课本上“反对校园霸凌,合理解决矛盾”的字样,眼神阴郁,最深处透着极致的悲悯与无助。

    姜荷拿着书站在讲台上,眼神不时瞟向韩尚恩,他瘦弱的坐在椅子上,不能说是坐,他的灵魂仿佛被恶魔吸走了,只剩下遍体鳞伤的躯壳证明他的存在。

    姜荷不敢多看,多看一眼都是凌迟,对她身为老师却不为学生分忧的内心的凌迟。

    自己嘴上还在不停地念着心理知识,声音却不由放低放小了,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羞愧减轻,减轻对韩尚恩的再次加害。

    课间,活动室门口守着体格强壮的男生,其他学生路过时都加快脚步,生怕耽误一秒就将他们牵扯进去。

    活动室里传出肆意张扬的笑声与闷声的痛呼,引人战栗。

    “大哥,要不行了吧,我看他快不行了。”裴京秀的跟班全景仁上前劝到。

    “要…不,你来”,明明是清越之声,却夹杂着恶魔的无尽恶意。

    裴京秀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藐视跪倒在台阶下满脸鲜血的韩尚恩,头顶的灯打下,白的让人恍惚。

    黑色短发蓬松的耷拉下来,微遮着幽深的丹凤眼,眼睛深处是正在酝酿的可怖深渊,左眼下三四厘米处长着一颗痣,愈显阴柔。

    裴京秀用手摩挲着下巴和嘴唇,放肆的大笑着,那双手白皙如玉,骨节分明,若不是手指骨节处占满鲜血,单看是极好的。

    倏的,裴京秀跳下桌子,迈着步子施施然走向韩尚恩。

    韩尚恩听着越发近的皮鞋声,破碎的心又被重新拼凑、揉捏、撕碎。猩红的血从脑袋上流下,一道道缓慢的流,流过肿胀酸涩的眼睛,蛰得刺痛。

    煎熬海海,终于,质地偏硬的皮鞋头狠狠地踢进自己的肚子,韩尚恩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重置了,疼痛蔓延全身,自己只能咬紧牙关忍受。

    忍受回荡在耳边放肆恶意的笑,忍受身体的疼痛,忍受自己身为小人物的无力。

    活动室里的霸凌持续着,教室里的朗朗书声持续着,太阳月亮也持续交替升起,一切都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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