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月牙市。

    凌晨看着眼前独栋三层别墅,目瞪口呆:“这就叫一穷二白吗?”

    “房子是我爸妈留下的。”谷雨从她旁边走过,打开了别墅大门。

    “那你爸妈没给你留点钱吗?”凌晨大跨步进去。

    “被亲戚瓜分了。”他平静道。

    凌晨看了眼跟自己差不多大的谷雨,他五官精致,其实很好看,只是短发遮盖额头,气质稍显阴郁。

    但她知道这人心还挺软的,不然不会被她瞎编的理由哄骗,轻易收留她。

    “这个你还是收下吧。”凌晨又掏出那根金条,塞到他手里。

    早知道之前就应该坚持把金条给他。

    凌晨解释道:“这是我的生活费,我什么都没带,都得买。”

    看他又要拒绝,她索性把背包一拉开:“看,我还有很多。”

    只见里面一片金光璀璨,这背包里竟然全是大大小小的金条,还夹杂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玻璃和塑料制品。

    这回轮到谷雨目瞪口呆了:“你不是说你偷了点钱离家出走吗?”

    你是把家里保险箱都偷空了吧,我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凌晨摆出一副熊孩子的表情:“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家里的钱都是我的,多拿点怎么了。”

    这话没有一句假,但真相其实相差甚远,她爸妈的确就她一个孩子,这些金条也的确都是她合法所得,不过是她捡的无主之物。

    真相说出来却只会让人拿她当精神病。

    因为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被丧尸病毒毁灭了,她是唯一的幸存者,所有的金银财宝当然都是她一个人的了。

    但谷雨被她愚蠢的表演欺骗,觉得她可能真是个承受不了压力,离家出走的富家小姐。

    脑子不好,完全没有防备心,她还说自己精神都被父母压迫得有点不正常了,看来不是不可能。

    现代社会,哪个正常人会身无分文,却带着一包金子宝石离家出走啊,这都不好换一口吃的。

    他把便携背包和帐篷收纳袋等放下,没有再推辞:“等会我按市价换成钱给你。”

    凌晨大手一挥:“不用,你给几百块我当零花钱就行了。”反正金子都是白捡,就是悔恨从前太摆烂,没有再努力往外长长,那不就能捡到更多吗。

    真是个对金钱毫无概念,没有一点生活经验的大小姐,谷雨默默叹息了一声,将这根至少有30克的金条收起来。

    “行,剩下的放我这里,这几天你的花销我来出。”免得你几天败光家财。

    “嗯嗯,不够了我再给你。”凌晨眼睛一转:“你就不怕这金子是假的吗?”

    谷雨:“我也富过。”

    “好吧,浴室在哪,我换身衣服出去吃饭。”说到吃饭,语调飞扬。

    “那边。”

    凌晨拿起路上买的新衣服,朝他指的方向走进浴室。

    “咔嚓”一声,灯亮了,镜子里照出一张凌晨久违了的脸,这是末日前十五岁时的她,鹅蛋脸,丹凤眼,眼睛明亮有神。

    凌晨捧住脸揉了揉,把稍显苍白的脸揉得白里透红,气色好多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具看似正常的身体也并不寻常,来自自称“天道”的存在制造。

    那时她还在另一个世界,躲在阴暗的角落伸出一顶伞盖去享受阳光,听到了它的声音,语调低沉恢弘。

    它开门见山地问:“你想重新做人吗?”

    这话正常人听了都得骂一句有病,但对于已经苟延残喘几年的凌晨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她欣喜若狂,整株蘑菇连同都在细细颤抖:想!我想做人!呜!

    生怕没把握住机会,甚至不敢先哭。

    哪怕这是她精神终于错乱幻听了,也要激动地表达想做人的意念。

    自从丧尸病毒在全世界爆发,人类几乎毫无抵抗能力地迅速覆灭了,她也没能幸免,却说不清幸运还是不幸地与一个菌包融合了。

    从此成为了一株桃红侧耳平菇。

    后来,连丧尸也死去了。

    好在这不是她的幻觉,虽然她没有发声器官,那声音自称“天道”也能感受到她强烈的意念,与她谈了一笔交易。

    它说它的世界出了一些问题,如果不加干涉,很快也要步上这个世界的后尘。

    而凌晨的特殊属性,非常适合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她要做的并不是拯救世界,只需要打开一道口子。

    作为交换,它给了凌晨一具新的身体,并许以新世界合法居民的身份。

    凌晨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新身体与她末日前别无二致。

    就是投放地点有点坑,她睁眼就来到了一个山林里,被迫又吃了两天土。

    幸好碰到来露营的谷雨,把她带出来。

    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新买的卫衣,她陶醉地摸了摸柔软的织物,享受这种触感。

    坐在小电驴后座穿行在街道上,春末的风凉爽怡人,凌晨惬意地晃着腿,观望过往的人流。

    今天是工作日,多数人都在上班,但平江市是个大城市,街道上还是有很多行人,大小车辆更是川流不息。

    阳光也暖和,路边的店铺内传出音乐,很是热闹。

    就是有个奇怪的现象,街上的人,包括坐在车里的,无论年纪大小,一大半身上都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有些人背包大到压弯了腰,像蜗牛背着壳。

    脸上的神情也与少数没背包的不同,多少带着忧虑和紧张。

    给凌晨买了个手机和电话卡,取了钱,两人坐到饭馆里等菜。

    旁边是一家四口,除了坐着腿不着地的小孩,其余三人身上都有着一个大背包,吃饭也不敢放下来。

    凌晨好奇问:“他们为什么都背着那么大的包。”

    听到这个问题,谷雨有些无语。

    “这些是还没进过鬼蜮的人。”说罢,他实在没忍住:“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家是与世隔绝吗?”

    “我知道鬼蜮。”凌晨当然是知道鬼蜮的,“天道”跟她简单介绍过,这个世界的问题正是这些鬼蜮。

    鬼蜮是遍布在世界上的众多特殊空间,一般是由某个凶案的案发现场演变而来,会不定期拉人进去吞噬,被称为“潮汐”。

    被吞噬的人会化为鬼怪,成为鬼蜮的养分,让鬼蜮不断扩大。

    不过她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毕竟“天道”又不是科普博主,说太多就没逼格了。

    “你是说他们背的都是吃的?”凌晨问。

    “当然,不带吃的,遇到时间长的鬼蜮,几乎没可能活着出来。”谷雨觉得这问题有点严重,现在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进鬼蜮需要带吃的。

    “你家在哪,难道一个鬼蜮都没有吗?”鬼蜮一般会拉同城的人进去,据他所知,还没有哪座城市没有鬼蜮的。

    她哪知道哪个城市没有鬼蜮,她连这个世界有哪些城市都还不知道呢,凌晨心虚,一时编不出合理的瞎话来圆,低着头看桌面花纹。

    谷雨问她:“或者你进过鬼蜮了?”

    “没有。”凌晨老实摇头。

    她对鬼蜮了解有限,说进过,也是一问就露馅。

    “你爸妈就不怕你什么都不知道,进了鬼蜮会死吗?”谷雨皱眉。

    什么父母天天对孩子学业施以高压,却把孩子的安危置于不顾?

    她爸妈早就不在了,凌晨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在谷雨眼里,少女低着头,神色忧郁,似乎有很多身不由己。

    半响,他叹口气,没有追问了,脑子里充满了悲惨原生家庭剧情。

    手机设置好了,谷雨给她下了个图标正经的APP:“你自己看看吧,”。

    凌晨爱不释手地摸摸新手机,点进这个叫鬼蜮百科的APP,跳过了身份实名。

    首页就是置顶的鬼蜮基础资料帖,分别讲述了鬼蜮的来源和几条重要禁忌。

    关于鬼蜮的来源,现在普遍认为凶案被害者的怨气是重要因素。有迹象表明,鬼蜮很早就成型了,最初范围都极小,没有引起注意。一年前鬼蜮不约而同吞噬起周围的人,并开始扩张,有了规律不明的“潮汐”,随机将同城的人拉进去。

    被拉进去的人需要撑到案件落幕,活着出来的人也会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精神污染,轻则情绪消极,重则精神错乱。

    案件时间跨度通常不短,鬼蜮里的阴食都是不能吃的,最初被拉进去的人大多毫无准备吃了阴食无法离开鬼蜮。

    目前为止,鬼蜮还没有将活着出来的人无故再次拉入鬼蜮过。

    所以进过一次鬼蜮的人轻松,没进过的人紧张,背包里塞满食物。

    看到这里,凌晨看向没背包的谷雨:“你进过鬼蜮了吗?”

    谷雨沉默一秒,回答道:“进过。”

    除了十岁以下的儿童,鬼蜮拉人没有别的局限。

    凌晨手臂交叠撑在桌子上追问:“能讲讲吗?”

    谷雨:“我进的那个鬼蜮很简单,时间很短,是一起激情杀人的案件,凶手很快就伏法了,算是个危险度很低的鬼蜮,我也没受到很重的精神污染,很快就恢复了。”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鬼蜮?”

    “半年前。”他父母去世不久后。

    “那你以后就安全啦。”

    谷雨摇摇头:“不,很多人预测,这就像流感,不加以遏制,时间久了肯定会出现二次感染的。”而目前看来,人类拿鬼蜮完全没有办法。

    人类杀伤力最大的热武器对鬼蜮造不成丝毫损伤,它们屹立在地球表面,还在不断扩大面积,侵占人类的生存空间,却仿佛在另一个维度,无法从外部对它造成伤害。

    国外甚至有国家对鬼蜮使用了核武器,毫无作用,鬼蜮依旧,反倒是附近遍布核污染。

    而想将武器带进鬼蜮却是不可能的,鬼蜮似乎是活着的,或者有着某种自卫机制,会过滤掉热武器,就连电子设备带进去也会失效,手表也会停止。

    听他讲了人类对鬼蜮的摸索试探,凌晨才意识到鬼蜮的危害性,简直像身体里的癌细胞,肆意增殖,别说消灭,就连控制都难以做到。

    “天道”说她能为人类的劣势撕开一道口子,她能做什么?

    让鬼蜮长满蘑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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