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南湘迷迷糊糊地醒来,伸手往边上一抱,却抱了个空。

    空荡荡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发现月云只是在阳台上伸懒腰,顿时莫名地松了口气。他身边的椅子上放着她的校服——灰色百褶裙和白色衬衫,看来他刚刚是去捡他们昨晚扔的到处都是的衣裤。

    想到这里,南湘的脸烧的厉害,悄悄将脑袋缩回薄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状况。

    明明想跟他说清楚的,谁能料到,天降变身青梅,男友成了意外……

    于是,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

    月云六识何等敏锐,在她醒来的瞬间就已知晓,暗笑她脸皮好薄:头蒙在被子里,不会吸到废气吗?

    南湘太阳穴跳了跳,还不都是你害的?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轻衾,气嘟嘟地道:你就会欺负我……

    月云眼中满是爱意,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爱南湘,走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蛋,又给她亲成了缩头乌龟状态:家里啥也没有,我出去买点吃的,顺便再给你带几套内衣回来。不想动就继续躺着吧,唔,要是想洗澡,浴室在地下。

    南湘刚想说你又不知道我的尺寸,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不知道也可以比划,只能羞恼的应了一声:嗯。

    月云听的好笑,故意撩拨道:难道不想给你未来的丈夫一个出门平安吻吗?要知道,我可是很抢手的,你是没见昨天早上那架势,啧啧……

    他捏着下巴自恋道:我估计,我要真没下限起来,买个早餐的功夫都能泡到妞。你这么冷淡,就不怕我被别的女人勾搭去了?

    南湘听的牙痒痒,现在嫌我冷淡,早干啥去了?也不露头,隔着薄被给了他一脚:有本事你就去!你能做初一,老娘就能做十五,看我们谁怕谁?

    月云挨了她软绵绵的一脚,急忙表示是自己怕了:好吧,好吧!是我怕你,行了吧?不过这一次,我可是“奉旨”泡妞,回来晚了你可不能怪我!

    南湘心中奇怪,什么奉旨泡妞?但他嘻嘻哈哈的态度,显然只是在开玩笑,她也就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懂他的幽默。

    可其中重点“可能会晚回来”,她还是领会到了的:爱回来不回来,赶快滚!

    月云摇摇头,怎么南湘有点要顾里化的样子?他起身下楼,边走边拨动手中“玉雉”,消失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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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湘对席城的爱,得不到足够的回应,渐渐扭曲演变成了一种信仰。

    可月云却不想席城的墓碑上,还刻上“南湘的爱人”。

    他要的是她全部的爱。

    所以尽管南湘现在已经足够喜欢他,他什么都不用做,最终也一定能抱得美人归。但他还是动用了玉稚,返回遥远的过去,给南湘树立了一个“真正”的“信仰”。

    结果,就像“小时候”的月云所言。南湘在昨夜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他究竟是谁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席城固执的爱,其实只是认错人了,仅此而已。

    现在,对月云的喜欢;过去,对“信仰”沉淀下来的,真正的爱;合二为一,造成她一夜之间情感上的“剧变”。

    甚至不能说剧变,因为对南湘来说,她爱的人一直就是月云,从来也没有别人。

    无论是喜欢吃糖炒栗子,还是对爱情莫名奇妙的执着与坚持,甚至是她偏好痞坏气质的男孩儿这一点,全都是来源于小时候的月云!

    第一次来到他家里,被那明明跟食物香气毫无关联的柏香味勾引的流口水,也是因为小时候的他!

    甚至喜欢画画、喜欢纯白色、喜欢适度的“被强迫”,也都是因为他,全都是因为他!

    扭曲现实,扭曲因果,扭曲命运。

    这便是大罗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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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月云提着午餐晃悠回来,南湘已经收拾好床单,甚至连衣服都洗完烘干穿好了,正拿着笔填报志愿。

    他靠在扶梯上,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她,搞的南湘不自在极了:干嘛?

    月云立即点头:干!

    南湘一愣,气的差点把订书机砸他脸上:你脑子里就只有那些东西吗?混蛋!

    月云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我脑子里全都是你。

    南湘白了他一眼,但弯弯的嘴角显示,她这会儿心情极好。

    月云倚在书桌上,看着她勾选院校专业代码,假装担忧道:你现在,应该不会再想故意跟我分开了吧?欸?你那是什么眼神……别告诉我你没想过去其他学校。

    南湘狡辩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余一声叹息。

    她曾经的确想过。

    为了席城。

    一想到席城,现在南湘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愧疚。

    错爱一生……不,半生啊。

    什么叫错爱半生?席城这就叫错爱半生。

    为了其实并不爱他的自己,他甚至把自己给搭进了监狱。

    作孽啊……

    只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月云心道,你的确是蛮作孽的,连跟席城当面说分手都没想过,他这会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甩了。

    而事实上,南湘只是误以为她爱的人是席城,所以才对他千般忍让、万般迁就,你换一个人试试?

    时中追求她的人能从南大门排到北大门,她南湘可并不缺人爱!

    她会几次三番的想跟月云说清楚,那是因为她真的喜欢月云。可现在的席城对她来说,顶多也就比路人强一点罢了。

    要不是她认为她和月云实在太过作孽,连累了无辜的席城,她都懒得搭理一个脾气暴躁的三无青年。

    真当她南湘的脸可以随便打不成?哼!

    她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上次把他……我是说……他现在还能……还能……

    月云佯装生气:什么?作为我的女人,你竟然关心起别的男人的生理健康问题?

    南湘没好气的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正经一点!我是说,毕竟他也是……因为我们才搞成那样。如果他还有得治的话……

    正要表演佯装吃痛的月云立马保证:明白!交给我吧,保证让他活蹦乱跳的,不出三天就能给席家添丁加马。

    南湘无辜地眨眨眼:添丁我明白,可加马又是什么?

    月云嘴角一抽,他纯粹就是为了押韵,说顺嘴了而已,他哪知道是什么:加……马子?

    南湘额角的黑线肉眼可见的滑落,一把抄起桌上的紫檀笔筒:我捶死你这个满脑子污言秽语的混蛋!别跑!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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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南湘躺在月云怀里刷着新闻,心情变坏,郁闷的躺倒:完了,我成了现代狐狸精了。

    月云瞅了眼手机,几个清北的一心搞科研、不闻窗外事的老教授,不忿他只报了上海大学,在网上批评他。言语间还涉及了南湘,话里话外意思是因为她,才让一个绝世天才自甘堕落,放着最好的大学不上,偏要去二流学校学什么画画,简直愧对国家的培养云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喜欢南湘这事儿,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南湘被人扒出来并不算意外。

    那几个老教授也是搞科研搞的都脱离了社会,根本都不清楚现在的招生政策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月云打上高中以来就没丢过分,简直天赋绝伦,可以说万年难得一见。又因为他没选他们学校,心里着急,所以才只听说了点小道消息,就上网试图挽回他的心意。

    岂料,越勤快越坏事。

    他冷哼一声,拿起手机编辑信息:要不是南湘,我根本都不会去上大学!

    想了想,又觉不妥,这不是坐实了她是狐狸精了么?又给改成了:呵呵,此身所在之学校,即是世上最顶尖之大学。

    意思是我在哪儿,哪儿就是最好的。

    狂的没边儿了都。

    南湘又是一阵头大:你没事惹他们干什么?

    月云哼哼两声:是他们先惹你的!

    南湘心中感动,嘴上却道:被骂几句又不会掉快肉,我们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好。可现在你公开跟他们打擂台,我看你最后要怎么收场。

    月云心道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艾迪跟上海大学的合作,可不止多了一门新媒体艺术。毕竟他已经决定帮国家补上短板,那就必须得培养出足够的人才来。

    他摇摇头:我跟他们打擂台?我才没有那么闲!看着吧,会有人跟他们打的。

    月云发的话其实也可以理解成字面意思,上海大学就是世界最顶尖的,我上这儿没错!

    他故意把话说的模糊不清,多的是上海大学的校友帮他打擂台。

    南湘又刷一会儿,偷笑出声:你呀你呀,真是个坏蛋!网上现在已经吵翻天啦。

    月云坏坏一笑:所以……我这也算是为了你,跟全世界为敌呀,今晚有没有奖励?唔,你校服刚刚洗过了?

    南湘才不上当,翻身站起,三两步逃下楼:我为什么要跟全世界为敌?哼哼,我已经跟林萧说好了,今晚去她家里住,明天她陪我去交志愿表。我估计,她现在都已经快到了吧,啊……拜拜!

    月云听着叮当作响的门铃,真想给大门口林萧那左右乱转的大脑袋一闷棍。

    但转念一想,以南湘的性格,也不会刻意把他俩的事儿保密,说不定她今天就是去公布的。

    天降忽然变青梅什么的,真的是很带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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