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诅咒三途春千夜这辈子不得好死,他哈哈一笑对我说从他跟着王走上这条道的时候就注定不得好死,于是他非常理直气壮地把我一脚踹进了火拼现场。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穿着黑西装,谁能看出来哪个帮派是哪个,三途春千夜告诉我全解决了就行,我说那好吧!于是整个人冲进枪林弹雨,等我扶着瘸了一条的腿出来时,三途春千夜正和灰谷兰靠在一起抽烟,我走过去伸手就问他俩要烟抽,灰谷兰塞给我一根,被我手心里的血弄湿了。

    三途:“你今晚好狼狈。”

    我抽抽嘴角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我操你妈,你让我一个人解决两个帮派,你该死。”

    灰谷兰瞅了一会我:“不应该骂王吗?”

    三途掏枪:“你俩敢骂,我就敢把你俩在这解决了。”

    我说我大腿中了一枪,三途挥挥手就从车里掏出一个畏畏缩缩的医生来。

    我:“你是不是连我的后事都给我准备好了?”

    三途权当我在放狗屁,搭理都不搭理我。

    身为梵天里唯一的全职战斗人员,我感觉我就像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没有人权。但是梵天的钱实在是太好赚了,我的钱自从加入梵天之后来的是刷刷的,换作以前我要抓着自己一个月几千的工资扣扣索索过日子,现在我随手就是几万,赚的比纯文职的九井一还多。但我毕竟是一个有原则的女人,我的工资卡都在我对象手里,手里的现金只够我过日子,买东西管我亲爱的要钱。

    和一群事到如今没有固定伴侣的臭男人们讲我与恋人甜蜜的日常时,他们都惊呆了,似乎难以想象我的恋爱过程,我说没大点事!于是从手机里掏出各种和亲爱的拍的照片,里面我和亲爱的肩挨着肩脸挨着脸,亲密地靠在一起,我比了个大大的剪刀手,高兴地笑着。我觉得这是我此生此世能露出最高兴的笑容了。

    灰谷龙胆怼着那照片看了半天:“……你对象是空气?”

    我把手机收回去:“不好意思,忘记了这是只有有对象的人才能看到的照片。”

    灰谷龙胆要打我,被我轻松闪过。

    ―

    给梵天投递自己的简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一下子被雨吸引了视线,整个人变得恍惚,毕竟我恋人还在家里等着我,说实话不希望自己的行程被雨耽误。我对面横七竖八倒下几个梵天的人,我压根不认识他们,也没有认识的兴趣,但是他们赤手空拳来挑战我的精神很值得敬佩,于是我也礼貌地赤手空拳把他们放倒了。

    估摸着这是入职考试,我朝唯一坐着的老大点点头,他也朝我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我觉得我的入职测试应该是通过了,于是我敲了敲他的桌子:“你们这有没有伞啊,我出门没带伞。”

    感觉对面老大的表情僵硬了一秒,然后本来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的粉毛男人突然暴起抓住了我的脚脖子,把脸抬起来对我大吼大叫:“这是你对王说话的态度吗!!”

    我迷茫了一会:“什么王…?”

    我恍然大悟:“喔!你们喜欢玩这种的吗?可惜我家里有个国王大人了,目前没法心安理得地说出口,我害怕我恋人生气。”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地面上原本趴着的人都陆陆续续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站起来了。其中一个男性脸上有很长一道疤,一直盯着我看,我扭头和他对视,他便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顾自看窗外下的雨。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伤心的单身汉,看不得我有老婆,我看他的表情顿时变得悲悯。我又把视线放在抓着我脚腕子的粉毛上,现在屋里只有他一个没缓过来了。这个人很奇怪,他是这屋里最后一个对我发难的,疯疯癫癫,其实他表现好一点、我是不会太针对他的,只是我想打他们老板时他冲了上来,挨了双倍揍。好惨。

    我甩了甩脚脖子,然后蹲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告诉你的义务。”他咬牙切齿。

    我大惊失色:“难道我们还不是同事吗?”

    “三途。”一直注视我的白毛老板开口了,话说我一直觉得他的发型和我对象真的特别像,这也是我看着他发呆了一会的理由,没办法人出来闯荡就是会想家,我想我对象了,一点都不丢人。

    “你来梵天,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我露出一副“被你看透了”的表情:“说实话我缺钱。”

    “我恋人的爱好是弹吉他,我赚的太少了,我想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你恋人…?”

    屋里所有人的表情变得复杂,我顿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急急忙忙摆手解释:“我、是我的错!我没什么本事,只会一些杀人打人的活计,为了他,我只好、嗯,你懂的!!”

    脸上有疤的男性:“……这么宠着对象不好。”

    粉毛:“你就是为了养对象加入梵天??王的志向是统治日本的黑暗啊!!”

    我:“人生简单一点怎么了?”

    我的理直气壮打动了白头发的王,他的黑色眼睛看得我发毛,他缓缓说出一句:“好。”

    ―

    “好想我对象啊。”

    “可可,我下次出任务的工资能多提点吗?我想找mikey批个假,带着我对象去国外旅游旅游。”

    “可可,你说男人会比较喜欢什么礼物呢?家里的吉他已经收藏了一大堆了,烟酒的话也差不多,还会喜欢什么呢…”

    我深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九井一的办公室里看窗户外面。他听着听着扣了扣耳朵,整个人的烦躁要溢出来:“别再说你对象了行吗?其他人大脑简单可以忍受你的折磨,我不行,我得工作。”

    九井一的工作和我截然相反,导致我和他最后一个才认识,基本上见不着面。但梵天毕竟也不是天天打打杀杀,我闲下来的时候就被安排给每个干部当保镖,负责看着他们。我给灰谷兰吐槽过这傻逼主意是谁想出来的,我就不能放假吗?灰谷龙胆幸灾乐祸地告诉我是因为三途看不起我给我穿小鞋。

    好吧,被单身汉排挤是我的命运我懂得!

    看窗外的场景看腻了,我转而看起九井一的银色长发。他这头发染的很像真的,可是不如我对象的有神韵,也许这就是染的和天生的区别,我恋人的头发从发根到发尾都是清一色的白,在指尖柔软地缠绕着。他的头发不会再长长了,我觉得很遗憾,我想看到他更多的造型来着,他笑着揉我的头,告诉我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九井一被我看得摁爆了手里的钢笔头,墨水晕染在纸张上,他随手把纸揉成一个蛋又印了一张出来,冷冷地斜了我一眼:“别在这里发癫!”

    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我对象?”

    九井一嘲讽:“你真的有对象?肯定是想象出来的吧。”

    三途春千夜突然乐不可支地推开了九井一的大门,九井一杯子里的咖啡晃了两晃:“喂,你,该去守着灰谷龙胆了!”

    我面不改色:“哈哈没想到吧,灰谷龙胆被我差遣去出任务了。”

    三途春千夜大惊失色。看到他这副表情,我满意地点头:“所以我该去守着鹤蝶了。”

    九井一露出一副感恩上帝的表情。

    我不喜欢鹤蝶,但是我恋人好喜欢他。我恋人时常会对着我的同事们露出一些难以言喻的表情,我感觉他们曾经应该是认识的,不过我认为现在我们才是彼此的唯一,所以我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恋人只来看过一次我的工作环境,那天我正好也守着鹤蝶,他一来就对着鹤蝶和我无语凝噎,我看到他眼中明显的动摇和悲伤,于是我把他推回了家。

    从那以后我就不太喜欢鹤蝶了。我感觉他会让我的恋人回到原来悲伤的环境。他现在过的很好,我会让他很幸福,我不需要再让他回忆过去。我的恋人只能和我接触,他连自己最喜欢的烟都抽不了,唯一的兴趣爱好是吉他和养热带鱼,为了让他高兴,我得自己把这些技能学好,再代替我恋人做这些事,我的恋人过得很苦,我好不容易让他笑得很开心,我不想让他再苦下去。

    说是去守着鹤蝶,也只不过是换个人聊天。鹤蝶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边喝咖啡边看文件,看到我来,于是善意地朝我微笑。鹤蝶这个人真不赖,他会给我投喂一些无毒的小饼干,至于我为什么强调无毒,这件事你得问三途春千夜。我咔擦咔擦吃着饼干,沉默地看着窗外。

    鹤蝶的办公室有很大很大的落地窗,我家也是。现在想来,在我知道鹤蝶和我恋人有关系之前,我是很喜欢当鹤蝶的保镖的,就凭他和我的共通点太多了:养鱼、看落地窗、吃东西的喜好、对家具装修的喜好,几乎完全一致,我都震惊了,我曾经问他是不是家里也有个事多的对象,鹤蝶猛地一抖,手里的水杯潵出来。

    “……你说什么?”

    “我恋人喜欢称自己为国王大人。”我双手捂脸,沉浸式地沉浸在爱意之中,“他很麻烦吧!但是我还是好喜欢我亲爱的,他好完美!!”

    鹤蝶从那以后和我聊天的频率变得很高,甚至专门让我当了一段时间他的个人保镖。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八成在套我的话,我和他什么都说,每让他多了解一点我的恋人,他的表情就复杂一分。

    我倒是兴致勃勃:“我和恋人相识在一个雨天!那天的雨真的下的好大好大,我看到他在淋雨,于是一下子爱上他了!”

    鹤蝶嗯嗯地回答我,我于是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之中:“把他拐回家花了我不少功夫,不过能遇到他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鹤蝶在沉默很久之后,问我:“我能看看你恋人的照片吗?”

    我说行!于是掏出那张我最喜欢的合照给他看――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到我的恋人的,所以我总是从这种恶作剧之中感受到一种喜悦和满足感,因为我的恋人是独属于我的。鹤蝶在看到那张他不会看到的照片时,整个人沉浸在了悲伤之中。他身边沉重的气氛几乎要让我无法呼吸,他以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辛苦了。”他说。

    现在想想,鹤蝶真是个悲情的好人。

    我仍在咔擦咔擦吃饼干,窗外的天气由晴转阴,我不禁嘟囔起来梵天是不是坏事干多了在天气这方面遭报应,鹤蝶以为我在和他说话,我听到翻文件的声音顿了顿。

    鹤蝶笑着说:“是吧。”

    “你恋人最近怎么样?”

    我支支吾吾,不太想和他聊太多:“还好,他自己去旅游了没带我……不过最近下雨下的太多了,养的鱼要遭殃了。”

    “热带鱼?”

    “热带鱼。”

    鹤蝶重新开始翻看文件。我又觉得我说错话了,闷闷地吃起小饼干来。下雨天总是让我的爱人心情不好,但是他特别喜欢下雪天,我总觉得下雪天是他过去的代表,而我没有参与过他的那部分生活,我其实很想成为贯穿他人生的那个人,可是我来的太晚了。

    我的爱人知道我的小郁闷之后笑出声,用他的手把我的碎发拢到耳后。他的手没有温度,很凉,但是我就是喜欢他这副模样,他朝我笑的时候,我感觉一切都值得。我们环游过世界、做了一切他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我问他会因此高兴吗,他说,感觉自己成长了。

    “原来看透了一切是这种感觉。”他愣愣地看着海上升起的太阳,我握住他的手,嘟嘟囔囔那可不行,我们还要结婚呢。

    他愣住了,看了我很久,和我十指相扣。

    “对啊。”他说,“还要结婚呢。”

    我总觉得我恋人对我是有点愧疚在里面的,但我并不讨厌他有这种小情绪,有这些情绪才证明他活着。我实在不想再看到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尽管我对他一见钟情了――满身是血、身上狰狞的枪伤把衣服破开,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涩谷的街头,雨水穿透他。

    我想我爱上他了,就要让他高兴起来,就像我要捂暖什么小猫小狗。

    ―

    “mikey叫你。”

    三途春千夜脸色难看地打开鹤蝶的办公室的门,那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猛地被他砸门的声音惊醒,三途春千夜掏出一袋还热乎的鲷鱼烧塞进我怀里叫我给mikey送过去,我下意识想掏出来一个吃,被三途春千夜猛猛打了一下手。

    我:“三途你好像一个发放任务的npc。”

    三途:“我他妈谢谢你。”

    我和mikey的关系不好不坏。说实话,我一般根本见不到他,就算干部开会他也不会出现,他的行踪难以捉摸,他出现在哪里都是看心情,处置叛徒时他偶尔出场,吃几个鲷鱼烧再回去。他似乎在被三途供养着,我时常感觉他是梵天的沾满鲜血的吉祥物,大概是鬼神形象的吉祥物。

    但mikey对我却特别宽容。我第一次应聘时想打他,这些事都被他容纳下,有时候也叫我去当几天他的保镖,他躺沙发上睡觉,我就坐地上睡,三途春千夜进来,先把我揍醒,再哄mikey起床问他接下来有什么吩咐。

    我大手大脚地推开mikey的门。

    他也在看窗外的雨,他从玻璃的倒影里看我,仰仰头示意他知道我进来了。我把鲷鱼烧放在他的桌子上,心想他大概是糖分上瘾,这其实也不好。我的恋人就不喜欢鲷鱼烧这种食物,他说会让他想到不好的事。

    我从纸袋子里摸走一个鲷鱼烧,mikey容许我做这些事,于是我坐在地上开始吃。等我吃完一个鲷鱼烧舔舔手指,他也终于对窗外的雨失去兴趣,扭过头来看我。我喜欢我恋人那透彻的水晶似的紫色眼眸,相比之下mikey的黑色眼睛像沼泽一样粘稠而黑暗,我是不太喜欢和他对视的,相反的是,mikey特别喜欢盯着我看,仿佛能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

    “叫我干什么呀。”

    “……送鲷鱼烧。”

    mikey应该又很久没喝水,他的声音哑哑的。

    我和mikey的交流每天也就这几句话。

    正当我准备像往常一样开始深度睡眠时,mikey突然动了。他慢吞吞地坐到我身边来,然后整个人撑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我提醒他再不吃鲷鱼烧就要凉了,三途冒雨趁热给他带回来的,mikey沉沉地用余光看我,我认命一般挪到他面前。

    “今天聊什么?”

    “上回聊到你和伊佐那去菲律宾旅游。”

    “菲律宾,啊,菲律宾。”

    mikey…不是,佐野万次郎。他经常让我这么叫他。他是喜欢听我聊我和我恋人的事的。他曾经拿枪指着我逼问我为什么要虚构一个和伊佐那那么像的恋人出来,他说他调查过我的身边根本没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我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我举起双手调笑他:“你破防了?”

    “我就是有一个叫伊佐那的恋人。”我在这点不会退缩,“你他妈爱信不信,胆小鬼。”

    大概是我坚毅的眼神和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和他拼死拼活的表情让他动摇了,我一下子把他的枪夺走、反过来压制了他。我在打架上还没输过谁,但是就算他用恋人的事戳痛了我、我也不想杀了佐野万次郎,一个理由是我需要这铁饭碗,还有一个理由是,我想让他看着我和我的恋人。

    “你就看着吧,佐野万次郎。”我说,“我会让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幸福。”

    佐野万次郎看着我,缓慢地眨眼。

    “好。”他说,“那你能和我讲讲,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吗?”

    从那天开始、佐野万次郎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就是让我给他讲我和伊佐那的故事。要我说他那张脸根本毫无波澜,他远比鹤蝶难懂,可是我还是能察觉到他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他大多时候都狠狠地□□手里的鲷鱼烧。

    “菲律宾有什么?”

    “你不是去过吗。”

    “我问你和伊佐那在菲律宾看的什么。”

    “夕阳啦、海边啦、日出啦,之类的。”

    我得意地竖起一根手指:“我和他要结婚!”

    佐野万次郎沉默了一会。

    “……好。”

    “…?”

    “我说,好。”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认真:“我会祝福你们。”

    他突然柔和了眉眼。这是对我来说很陌生的佐野万次郎,应该对黑川伊佐那来说也是一样。

    我突然哑了:“……好。”

    佐野万次郎掏出了下一个鲷鱼烧,塞进我嘴里:“丑死了,表情,换一个。”

    ―

    结束了一天的辛劳,佐野万次郎说他可以派人把我送回家。我表示我不想被打扰,于是一个人走在夜色里。我知道我的恋人会在第三个路口等着我,于是心情变得无比雀跃,每一步都跳跃起来。雨已经不下了,但是地面还很湿润,水被我踩进去,悄悄在鞋上溅出泥印子。

    我的恋人站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之中。他倚在电线杆下面,垂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我蹦哒过去拉住他的手。

    “在想什么?”

    “想你。”

    我笑起来。他的手指和我交扣,冰冰的,好喜欢。

    伊佐那突然摸上她的无名指,在上面轻轻印下一个牙印。

    其他人都有千百万个支撑着活下去的理由,亲情算一个吧,再然后是爱情,是私欲,想要满足欲望,想要用丑陋的情感毁灭别人――我的理由只有伊佐那,以他为中心衍生出的无数的点面中间,有我跳动的心脏。

    我看到他因俯身而颤抖的睫毛,我听见他说:“我们要结婚。”

    于是我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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