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女儿呆傻在原地，比瑶归笑了，“骗你的你也信，你是救了你队友的命？他会肯舍身救你？”
“嚯，怎么可能，”比神欢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她心有余悸，“妈这么烂的玩笑你下次别讲了，你就没有开玩笑的天赋。”
说起队友，比神欢想起至关重要的一件事，“对了妈妈，”她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这次的任务秘密吗？要不要保密你的行踪？要是不用保密的话，我就赶紧和我的队友报个信了，我怕他们着急。”
比瑶归经手的大部分都是重要任务，比神欢也是考虑到这个，才没有和八号小组交代清楚。
“可以说，但不必说了。我已让人去接你在终相闻的队友，”比瑶归看了眼手上的表，“此刻应差不多到了。我先带你去接那个一起行动的队友。”
比瑶归说着，手掌一翻，顿时，结界之内翻天覆地，云烟弥漫……
比瑶归拿符咒开玩笑的事被比神欢省了去，毕竟她感觉这笑话很烂。
“原来是这样。”
听完之后，崇池低声道，然后老老实实同比神欢道了歉，“抱歉，我没有信你。”
“那个躺在地上的女生，她怎么样了？”
虽然他听得都是八号小组的转达消息，这事与他无关。但说句实话，若是他来处理，他也会对比神欢不够信任，怕她出了什么问题。
“算了，原谅你了，”这于比神欢来说都不是重点，她神秘一笑，凑近和崇池说悄悄话，“那个女生没事。我跟你说，我为我们小组探得了许多重要信息，比如说我见到的那个是邪修，叫白飞仙，他平时都把自己伪装成普通卖茶叶的，还比如啊，楚金霆其实是知情的，他把这个白飞仙雇过来，给自己做事，前前后后已经给他转了好几千万了呢！那个女生，白飞仙是在取她的灵力，不过我妈已经给她施了法术，她不会有事的。”
“哦对了对了，那个白飞仙还是个逃犯呢，八方宁的人就是专门寻着他追到这里的。”
崇池消化着听到的消息，点点头肯定：“确实都是很有用的信息。”
“是吧是吧。”
比神欢满意，颇有些得意洋洋，但只是片刻，她耸了耸肩恢复平常，笑意不再。
“不过因为涉及邪修，这个任务要移交给八方宁了，所以知道再多也没有用了。”
“我们白干了崇池。”
“啊？”崇池愣住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白流血了。
没人能想到，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在八方宁深区根据地的医务室里。崇池和比神欢到时，八号小组正在医疗室里闲着无聊。
“没想到这个第三任务还真出了点东西。”
“怎么还没……欢欢！”
上一秒还在昂着头看天花板发呆自言自语的苏嘉佟，下一秒见二人到了，便迅速弹起，雷沈也迅速动作，不过几秒，三人便将比神欢团团围住了。
他二人是被比瑶归用法术直接传送过来的，突然接触到地面，比神欢刚刚差点没站稳。嘿，别说这有法术就是方便啊，遥远的路途都只要轻轻挥手就行。比神欢感叹着，站直便见围着自己的这一圈人。
“欢欢你没受伤吧？”苏嘉佟绕着她检查了一遍，见她好好的，才松下一口气来。不过她困惑地歪了头，“诶？”
“没受伤啊，”沈行川也疑惑极了，“那为什么八方宁的人让我们在医务室等你们呢？难道是，内伤？”
人群之外，真正的伤员崇池沉默了。
而比神欢愣了一下，从他们的包围圈里挣脱出去，“谢谢关心谢谢关心。但受伤的不是我。”她扶着崇池的伤臂，有些着急地左顾右盼，“医生呢？这医务室里怎么没有医生？”
比瑶归将他们送到这就离开了，她还有工作要做。“你们找小聪就行。”她只这样说。
三号小组这才眼神下移看见了那血淋淋的伤口，大喝一声往后退去，他们从来没想过，受伤的居然会是崇池。
“池哥？怎么会是你受伤了？”雷迎烁不敢置信。
关切之外，崇池还在他的眼里看见三个字——你好菜。
“秘密。”他有气无力又无语道。
有脚步声传来，是医生姗姗来迟。那人一米七多，打着哈欠，正擦着眼镜给自己戴上，看着像是刚睡醒。看着崇池的伤口，大喝一声往后退去。
“啊呀！”
“怎么了医生？”反应过来的比神欢赶紧问，“这个伤口很严重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很久没治过感冒以外的病了。”
“……”
在几人决定把崇池改送到医院之前，这位自我介绍姓韩名聪的大医生拿出了自己的漂亮履历，总算勉强获得了给崇池治疗的机会，不过他被团团包裹着，倒是久违地感受到了上学时被老师死亡注视的氛围。
“比小姐是吗？你是瑶归前辈的女儿吗？我是她招进来的呢。”崇池的伤有些长，需要缝合，韩聪试图边闲聊边缝，以缓解这压抑气氛。
“缝的丑我就让我妈怎么带你来就怎么送你走。”
“……”韩某一次的外向换来了终身的伤害。
说起比瑶归，苏嘉佟倒想起了她刚刚一直想问的话，她眼睛亮闪闪，问比神欢道：“欢欢，你妈妈真在这？”
“是啊。明天你就能见到她的。”比神欢应着，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韩聪缝伤。于是她压根没注意到八号小组听到这话后眼睛亮得能当激光灯了。
本就痛得有些迷离的崇池：医疗暂停，我要被对面闪瞎了。
韩聪被越盯越紧张，手脚愈发慢了。我的技术有那么差吗？他忿忿想。虽然他的的确确许久没干过这个了。崇池这个医患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操作，眼里虽没什么兴奋的情绪，但好歹是冷静和认可的，他便又重燃起激情来。
“不是我偷懒。是八方宁的人受伤啊，受的那都是法术伤，不是我能治的，也就偶尔伤风感冒他们会来找我。但你放心，虽然我很久没干过这个了，但我名牌大学毕业，工作经验丰富，一定能给你缝的漂漂亮亮的！”
其余四人半信半疑地盯着那缝了一半的伤口，好像确实不丑，便也都迟疑地点了点头。反倒是崇池，依旧不做什么表示。
“哭会妨碍你工作吗？”他突然问。
啊？什么意思？韩聪不明白。
话音刚落，崇池便毫不客气地落下泪来，他睁着眼，眼泪轻轻从眼角滑落，像平静而又汹涌的春雨。韩聪猛地反应过来。“哇靠！”
“我没给你打麻药！”
原来是可以打麻药的吗？崇池泪眼朦胧地想。他还是第一次伤得那么重，以前都只是划个小口子罢了。他听见身边炸起的动静，雷迎烁的嗓子倒是大，那句“那怎么办？！”震得他都得愣一愣。沈行川和苏嘉佟慌乱起来，站不踏实，慌慌张张地安抚他，劝他冷静，劝他别哭。
于是他一下也有些慌乱起来，为难耐的疼痛，更为这糟糕的局面，这似乎是自己平添的麻烦。他本以为这没什么的。
而崇池还听见了抽拉声——柔白顺着低垂的睫毛往下，覆盖住眼角的泪水与泛红的眼圈，他顺着动作闭眼，颤落成颗的雨露。
有人用纸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人顺着动作贴近了他的身后，爱怼人的性格一如既往：“我服了，你想跳槽也不用这么狠吧大哥！”
而她又道：“池总痛就哭吧，我给你拿纸巾。”
是比神欢。
过界的动作并没有持续许久，甚至只是短短几秒。纸巾轻轻压过眼睛，被塞到他的手里。
优点二……她很懂我。
针再次扎进肌肤，崇池攥紧拳头。弯曲的指尖压着的不再是肌肤，而是更粗粝的质感。那东西逐渐团成团。他在痛里心跳加速。
风和日丽。
早上九点，比神欢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空调送来的凉风舒适，她靠着柔软的枕头，转了个身想要继续梦乡。不过敲门声持续，而且门外之人还是她自己约的，于是不得不地，她还是爬起来了。
身为比闻天语历史更悠久，工作更艰难的组织，八方宁自然在各地亦有据点，不过时间渐长，这些根据地也渐渐老去，不比闻天语的新了。而现在他们呆的这根据地，一整栋楼都是八方宁的。虽然偏僻路远，看着也稍显破败，但住着还是舒服的。
她依依不舍地离开床。“你先等会啊。”迷迷糊糊地，她从门缝塞出半个脑袋。
他们五个约了一起吃早饭，等她和崇池这两个同层的人回合，便下楼找他们三个。
崇池看着她圆圆的发璇，无端想起昨天手里的纸团，“……睡那么好？”
“啊？有什么好睡不好的，我们明天都能回穗区了。”
这个任务已移由八方宁负责。昨天八号小组先到，已经和八方宁对接了任务，相关文件也看过了，确无问题。他们今天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提供一下，便可麻溜走人了。哦，就是八方宁想让闻粤做个好人家，把他们八方宁人员的生活费报一下。
——
“妈妈你们这那么穷吗？”比神欢疑惑眯眼。
“穷是对比出来的，你知道闻天语有多富吗？你知道闻粤有多富吗？”
“？”
虽然前功尽弃，还莫名背上一笔“债务”，但楚家的案子根本就不是可以让闻粤拿来哄比神欢开心的豪门狗血案，而是涉及邪修的阴森恐怖案。比神欢想起自己昨日所见，便觉得那时浑身都动弹不得的恐惧重新上了身。
诶。比神欢打了个哆嗦。世界险恶，她还是早点跑路的好。
比神欢说这话时没注意到崇池眼下的乌黑。崇池也什么都不说。她疑惑，然后哼哼道，“难道有坏人？这可是我妈妈的工作地方，隔壁就是她的房间，我指定安安全全的。”
说着她探头看了眼旁边的房间，她在睡梦中有听见隔壁开门的动静，估计她妈妈早已起床工作了。
“你先等会哈，我十分钟就好。”
凉水过了脸就清醒了，没到十分钟，比神欢就打开房门，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崇池的面前。
“早上好。”
她看着崇池穿着短袖露出来的胳膊，左臂的伤口扎着纱布，又问，“伤口还疼吗？”
“疼，但又不疼。”崇池挑了个中间词回她。二人往电梯处走去，比神欢心想这不是废话文学吗？但看他眼下乌青，垂眸深思，觉得他肯定是痛，只是不愿说，便心生怜悯，不呛他了。
“你明明眼下发黑，眉头紧锁。疼别忍着，姐姐请你吃糖，”比神欢拿出自己哄妹妹的惯用招式，“你喜欢水果糖还是奶糖？”
“一，我比你大。”
“二，”一夜难眠的原因纷繁复杂，崇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只挑半句说，“我状态不好，是因为我觉得，好像要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多虑了吧池总，我们都要下班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电梯下到了苏嘉佟他们那一楼，比神欢没将崇池的预感放在心上，而她刚往外跨出一步，便见八号小组朝这边冲了过来，一时之间，比神欢和崇池来不及反应，只是呆呆看着他们背着包向这边狂奔而来。直至三人已冲上了电梯，电梯门渐渐关上，比神欢才稍反应过来些。
“这，这是……？”她想问。不是约着吃早饭吗？怎么还带行李呢？
而苏嘉佟小声嘘道：“小声点，我们要安静些溜。”
“发生什么了？”崇池道。
“八方宁想让比老师去捉邪修。”沈行川言简意赅。
“啊？!”苏嘉佟捂住比神欢差点啊出声的嘴，再次嘘道：“冷静点欢欢。”
“闻粤的通知还没下来呢，趁此机会早点溜才能保住安宁。”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知道的消息，但肯定不会随便骗人的，比神欢便也急了起来，“那我们还没录口供呢怎么办？”
“那个应该是假的，他们就是想拖一拖我们而已。”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面前之人浩浩荡荡，其中几人稍显眼熟——韩聪，昨天和八号小组对接的人，以及比瑶归。
“哎呀，被你们知道啦。”比瑶归眨眨眼，笑道。
比神欢和八号小组正与他们面面相觑，崇池冷静而沮丧的声音从最后面传来——“迟了。”他道。
“落棋部发通知了，鸟虫小组、八号小组，协助调查。”
见女儿呆傻在原地，比瑶归笑了，“骗你的你也信，你是救了你队友的命？他会肯舍身救你？”
“嚯，怎么可能，”比神欢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她心有余悸，“妈这么烂的玩笑你下次别讲了，你就没有开玩笑的天赋。”
说起队友，比神欢想起至关重要的一件事，“对了妈妈，”她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这次的任务秘密吗？要不要保密你的行踪？要是不用保密的话，我就赶紧和我的队友报个信了，我怕他们着急。”
比瑶归经手的大部分都是重要任务，比神欢也是考虑到这个，才没有和八号小组交代清楚。
“可以说，但不必说了。我已让人去接你在终相闻的队友，”比瑶归看了眼手上的表，“此刻应差不多到了。我先带你去接那个一起行动的队友。”
比瑶归说着，手掌一翻，顿时，结界之内翻天覆地，云烟弥漫……
比瑶归拿符咒开玩笑的事被比神欢省了去，毕竟她感觉这笑话很烂。
“原来是这样。”
听完之后，崇池低声道，然后老老实实同比神欢道了歉，“抱歉，我没有信你。”
“那个躺在地上的女生，她怎么样了？”
虽然他听得都是八号小组的转达消息，这事与他无关。但说句实话，若是他来处理，他也会对比神欢不够信任，怕她出了什么问题。
“算了，原谅你了，”这于比神欢来说都不是重点，她神秘一笑，凑近和崇池说悄悄话，“那个女生没事。我跟你说，我为我们小组探得了许多重要信息，比如说我见到的那个是邪修，叫白飞仙，他平时都把自己伪装成普通卖茶叶的，还比如啊，楚金霆其实是知情的，他把这个白飞仙雇过来，给自己做事，前前后后已经给他转了好几千万了呢！那个女生，白飞仙是在取她的灵力，不过我妈已经给她施了法术，她不会有事的。”
“哦对了对了，那个白飞仙还是个逃犯呢，八方宁的人就是专门寻着他追到这里的。”
崇池消化着听到的消息，点点头肯定：“确实都是很有用的信息。”
“是吧是吧。”
比神欢满意，颇有些得意洋洋，但只是片刻，她耸了耸肩恢复平常，笑意不再。
“不过因为涉及邪修，这个任务要移交给八方宁了，所以知道再多也没有用了。”
“我们白干了崇池。”
“啊？”崇池愣住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白流血了。
没人能想到，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在八方宁深区根据地的医务室里。崇池和比神欢到时，八号小组正在医疗室里闲着无聊。
“没想到这个第三任务还真出了点东西。”
“怎么还没……欢欢！”
上一秒还在昂着头看天花板发呆自言自语的苏嘉佟，下一秒见二人到了，便迅速弹起，雷沈也迅速动作，不过几秒，三人便将比神欢团团围住了。
他二人是被比瑶归用法术直接传送过来的，突然接触到地面，比神欢刚刚差点没站稳。嘿，别说这有法术就是方便啊，遥远的路途都只要轻轻挥手就行。比神欢感叹着，站直便见围着自己的这一圈人。
“欢欢你没受伤吧？”苏嘉佟绕着她检查了一遍，见她好好的，才松下一口气来。不过她困惑地歪了头，“诶？”
“没受伤啊，”沈行川也疑惑极了，“那为什么八方宁的人让我们在医务室等你们呢？难道是，内伤？”
人群之外，真正的伤员崇池沉默了。
而比神欢愣了一下，从他们的包围圈里挣脱出去，“谢谢关心谢谢关心。但受伤的不是我。”她扶着崇池的伤臂，有些着急地左顾右盼，“医生呢？这医务室里怎么没有医生？”
比瑶归将他们送到这就离开了，她还有工作要做。“你们找小聪就行。”她只这样说。
三号小组这才眼神下移看见了那血淋淋的伤口，大喝一声往后退去，他们从来没想过，受伤的居然会是崇池。
“池哥？怎么会是你受伤了？”雷迎烁不敢置信。
关切之外，崇池还在他的眼里看见三个字——你好菜。
“秘密。”他有气无力又无语道。
有脚步声传来，是医生姗姗来迟。那人一米七多，打着哈欠，正擦着眼镜给自己戴上，看着像是刚睡醒。看着崇池的伤口，大喝一声往后退去。
“啊呀！”
“怎么了医生？”反应过来的比神欢赶紧问，“这个伤口很严重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很久没治过感冒以外的病了。”
“……”
在几人决定把崇池改送到医院之前，这位自我介绍姓韩名聪的大医生拿出了自己的漂亮履历，总算勉强获得了给崇池治疗的机会，不过他被团团包裹着，倒是久违地感受到了上学时被老师死亡注视的氛围。
“比小姐是吗？你是瑶归前辈的女儿吗？我是她招进来的呢。”崇池的伤有些长，需要缝合，韩聪试图边闲聊边缝，以缓解这压抑气氛。
“缝的丑我就让我妈怎么带你来就怎么送你走。”
“……”韩某一次的外向换来了终身的伤害。
说起比瑶归，苏嘉佟倒想起了她刚刚一直想问的话，她眼睛亮闪闪，问比神欢道：“欢欢，你妈妈真在这？”
“是啊。明天你就能见到她的。”比神欢应着，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韩聪缝伤。于是她压根没注意到八号小组听到这话后眼睛亮得能当激光灯了。
本就痛得有些迷离的崇池：医疗暂停，我要被对面闪瞎了。
韩聪被越盯越紧张，手脚愈发慢了。我的技术有那么差吗？他忿忿想。虽然他的的确确许久没干过这个了。崇池这个医患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操作，眼里虽没什么兴奋的情绪，但好歹是冷静和认可的，他便又重燃起激情来。
“不是我偷懒。是八方宁的人受伤啊，受的那都是法术伤，不是我能治的，也就偶尔伤风感冒他们会来找我。但你放心，虽然我很久没干过这个了，但我名牌大学毕业，工作经验丰富，一定能给你缝的漂漂亮亮的！”
其余四人半信半疑地盯着那缝了一半的伤口，好像确实不丑，便也都迟疑地点了点头。反倒是崇池，依旧不做什么表示。
“哭会妨碍你工作吗？”他突然问。
啊？什么意思？韩聪不明白。
话音刚落，崇池便毫不客气地落下泪来，他睁着眼，眼泪轻轻从眼角滑落，像平静而又汹涌的春雨。韩聪猛地反应过来。“哇靠！”
“我没给你打麻药！”
原来是可以打麻药的吗？崇池泪眼朦胧地想。他还是第一次伤得那么重，以前都只是划个小口子罢了。他听见身边炸起的动静，雷迎烁的嗓子倒是大，那句“那怎么办？！”震得他都得愣一愣。沈行川和苏嘉佟慌乱起来，站不踏实，慌慌张张地安抚他，劝他冷静，劝他别哭。
于是他一下也有些慌乱起来，为难耐的疼痛，更为这糟糕的局面，这似乎是自己平添的麻烦。他本以为这没什么的。
而崇池还听见了抽拉声——柔白顺着低垂的睫毛往下，覆盖住眼角的泪水与泛红的眼圈，他顺着动作闭眼，颤落成颗的雨露。
有人用纸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人顺着动作贴近了他的身后，爱怼人的性格一如既往：“我服了，你想跳槽也不用这么狠吧大哥！”
而她又道：“池总痛就哭吧，我给你拿纸巾。”
是比神欢。
过界的动作并没有持续许久，甚至只是短短几秒。纸巾轻轻压过眼睛，被塞到他的手里。
优点二……她很懂我。
针再次扎进肌肤，崇池攥紧拳头。弯曲的指尖压着的不再是肌肤，而是更粗粝的质感。那东西逐渐团成团。他在痛里心跳加速。
风和日丽。
早上九点，比神欢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空调送来的凉风舒适，她靠着柔软的枕头，转了个身想要继续梦乡。不过敲门声持续，而且门外之人还是她自己约的，于是不得不地，她还是爬起来了。
身为比闻天语历史更悠久，工作更艰难的组织，八方宁自然在各地亦有据点，不过时间渐长，这些根据地也渐渐老去，不比闻天语的新了。而现在他们呆的这根据地，一整栋楼都是八方宁的。虽然偏僻路远，看着也稍显破败，但住着还是舒服的。
她依依不舍地离开床。“你先等会啊。”迷迷糊糊地，她从门缝塞出半个脑袋。
他们五个约了一起吃早饭，等她和崇池这两个同层的人回合，便下楼找他们三个。
崇池看着她圆圆的发璇，无端想起昨天手里的纸团，“……睡那么好？”
“啊？有什么好睡不好的，我们明天都能回穗区了。”
这个任务已移由八方宁负责。昨天八号小组先到，已经和八方宁对接了任务，相关文件也看过了，确无问题。他们今天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提供一下，便可麻溜走人了。哦，就是八方宁想让闻粤做个好人家，把他们八方宁人员的生活费报一下。
——
“妈妈你们这那么穷吗？”比神欢疑惑眯眼。
“穷是对比出来的，你知道闻天语有多富吗？你知道闻粤有多富吗？”
“？”
虽然前功尽弃，还莫名背上一笔“债务”，但楚家的案子根本就不是可以让闻粤拿来哄比神欢开心的豪门狗血案，而是涉及邪修的阴森恐怖案。比神欢想起自己昨日所见，便觉得那时浑身都动弹不得的恐惧重新上了身。
诶。比神欢打了个哆嗦。世界险恶，她还是早点跑路的好。
比神欢说这话时没注意到崇池眼下的乌黑。崇池也什么都不说。她疑惑，然后哼哼道，“难道有坏人？这可是我妈妈的工作地方，隔壁就是她的房间，我指定安安全全的。”
说着她探头看了眼旁边的房间，她在睡梦中有听见隔壁开门的动静，估计她妈妈早已起床工作了。
“你先等会哈，我十分钟就好。”
凉水过了脸就清醒了，没到十分钟，比神欢就打开房门，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崇池的面前。
“早上好。”
她看着崇池穿着短袖露出来的胳膊，左臂的伤口扎着纱布，又问，“伤口还疼吗？”
“疼，但又不疼。”崇池挑了个中间词回她。二人往电梯处走去，比神欢心想这不是废话文学吗？但看他眼下乌青，垂眸深思，觉得他肯定是痛，只是不愿说，便心生怜悯，不呛他了。
“你明明眼下发黑，眉头紧锁。疼别忍着，姐姐请你吃糖，”比神欢拿出自己哄妹妹的惯用招式，“你喜欢水果糖还是奶糖？”
“一，我比你大。”
“二，”一夜难眠的原因纷繁复杂，崇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只挑半句说，“我状态不好，是因为我觉得，好像要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多虑了吧池总，我们都要下班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电梯下到了苏嘉佟他们那一楼，比神欢没将崇池的预感放在心上，而她刚往外跨出一步，便见八号小组朝这边冲了过来，一时之间，比神欢和崇池来不及反应，只是呆呆看着他们背着包向这边狂奔而来。直至三人已冲上了电梯，电梯门渐渐关上，比神欢才稍反应过来些。
“这，这是……？”她想问。不是约着吃早饭吗？怎么还带行李呢？
而苏嘉佟小声嘘道：“小声点，我们要安静些溜。”
“发生什么了？”崇池道。
“八方宁想让比老师去捉邪修。”沈行川言简意赅。
“啊？!”苏嘉佟捂住比神欢差点啊出声的嘴，再次嘘道：“冷静点欢欢。”
“闻粤的通知还没下来呢，趁此机会早点溜才能保住安宁。”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知道的消息，但肯定不会随便骗人的，比神欢便也急了起来，“那我们还没录口供呢怎么办？”
“那个应该是假的，他们就是想拖一拖我们而已。”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面前之人浩浩荡荡，其中几人稍显眼熟——韩聪，昨天和八号小组对接的人，以及比瑶归。
“哎呀，被你们知道啦。”比瑶归眨眨眼，笑道。
比神欢和八号小组正与他们面面相觑，崇池冷静而沮丧的声音从最后面传来——“迟了。”他道。
“落棋部发通知了，鸟虫小组、八号小组，协助调查。”